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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甘(百丈枝)


“不用发给我,”肖齐打断她,提醒道,“你那边应该可以找到他的紧急联系人。”

“下次这种事情就不用再给我打电…”
“池哥紧急联系人里的号码打不通,”于敏敏突然打断他,又说,“不管是之前那次还是现在,都没有打通过。”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现在…”于敏敏说到一半又忍住了,最后放弃了劝说。
“池哥没和我们说过家里的事情,所以我没办法联系上他的家人,”于敏敏声音越说越轻,“如果你实在不想去看他,那你这边能联系上他的父母吗?”
肖齐沉默地坐在沙发里,失神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听到于敏敏提起江清池父母时眼皮很轻地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和她说:“地址和密码都发我吧。”
挂了电话,于敏敏的信息也发了过来,肖齐看着这个陌生地址和熟悉的密码,思维在一瞬间变得迟钝起来,直到坐到车里才微微回神。
快到达目的地时,肖齐后知后觉这个地址离瑞创就差一个路口。
晚上将近九点,按理说这个点等电梯的人不会多,可肖齐看着电梯从二十楼下来,中途几乎停了有五次,而每停一下他总会下意识看一下手上的表,在秒针转到第二圈时,肖齐又轻轻摁了一下上行键。
公寓走廊的布局很容易让肖齐记起一些他刻意忽略的不好回忆,所以肖齐并不敢深想太多,只在输入密码时指尖有些僵硬。
密码一共六位数,最后一位输入完毕,虽然是密码正确的提示音,但肖齐还是条件反射地轻抖了一下。
屋内没开灯,对面办公楼的灯照进客厅,让肖齐足以看清屋内布局,也足以看清视野范围内并没有他要找的人。
四周安静得出奇,肖齐终于不再镇定。
好在,肖齐打开左侧房门时,借着门外的光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清池。
肖齐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江清池的眼皮很轻地动了动,脸颊因为发烧,带着红,眉毛也皱得紧,像是梦到什么。
江清池很少生病,但在肖齐有记忆以来,仅有的几次生病都很折腾人,但也没有过这么漫长的时候。
桌上的药有拆开的痕迹,肖齐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不算非常烫手,但江清池又迟迟不醒。
江清池一开始在做梦,画面虚构又不真实,后来醒来了几次,脑海中的画面又被现实记忆所代替,于是昏昏沉沉间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这画面到底是真还是假。
大院的梧桐叶掉了满地,江盛兰喊他拿上扫帚和其他小孩去扫地,江清池起初不愿意,因为他这两天有些生病,动起来总没劲儿,但江盛兰好好哄他,说回来给他做栗子饼吃。
说是打扫大院卫生,在大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几乎没有人安分扫地,不是拿着扫帚乱飞就是把扫好的落叶堆又撒得满地都是,江清池下意识过去想把干坏事的肖齐拉过来,但走近才发现小孩堆里并没有他。
江清池问其他人肖齐去哪了,没有人理他。
江清池上楼找江盛兰,江盛兰擦擦他额头的汗夸奖他厉害,把做好的栗子饼全端到他手上,让他一个人去旁边吃。
但江清池问她:“奶奶,肖儿今天怎么不在家?”
然而江盛兰也没有理他,他有些着急,又叫了一声奶奶,江盛兰这回转过头,问他怎么了,但他再问肖齐去哪时,江盛兰依旧像是没听见自己的问题般,看着他一动不动。
江清池着急起来,潜意识里总觉得肖齐在和他生气,所以他端着栗子饼下楼,敲响肖齐的房门,但这次又不管怎么敲都没有人探出脑袋来,和他说:“再原谅你一次好了。”
肖齐挂掉许绍扬的电话后,起身帮江清池换了一下额头的毛巾,又帮他倒了一杯水在床头。
做完这些,肖齐侧着头看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的江清池,过了一会儿才盯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和外套袖子里露出的睡衣布料走起神。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肖齐终究做不到直接走人,就像肖建刚当初在病床边和他说的一样,两人认识时还没到他腰,一起长大这么久,很多事是没办法跳出来看的。
不知过了多久,肖齐起身离开了房间。
厨房很空,厨具看上去很久没用过了,肖齐打开冰箱时微微一愣,冰箱里面什么食材都没有,但却塞满了胶卷。
密封的胶卷里里外外地叠放着,肖齐本想关上冰箱门的动作在看到塑封上的标签时动作微顿。
标签上标注的时间主要集中在三年前的年末,按照时间排列,内容标注基本没有主语,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想到什么写什么。
排在第一层的是:同居第一天。
剩下的则是一些单个词备注,例如:周末、开心、闹脾气、衬衫、掉眼泪、咬人等等。
只最后一卷有出现人名,叫:两个人,和肖齐。
肖齐是被脖子上的痒意弄醒的,不知道几点,从客厅的沙发望出去,窗外的天空灰蒙蒙,天还没亮。
除了厨房熬粥的声音外,还有自己耳边放得很轻的呼吸声。
肖齐清醒过来,对方比自己略高的体温传递到自己的身上,他看着横跨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突然感觉到一阵无力感。
在旧金山的这三年,有时候肖齐也会想,造成他和江清池如今这个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因为江清池对他没有喜欢却不拒绝的行为,还是因为自己总是不够坚定地拉开他。
思绪扯不清,到头来又是一团乱麻,就像现在这样。
肖齐疲惫地闭上眼,轻声打破了沉默,和对方说:“放开。”
江清池很轻地抖了一下,额头压在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倔和委屈,和他说:“我的…”
肖齐这次沉默的更久,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他有些失神地问江清池:“你到底想干嘛呢?”
质问的语气不严厉,他不想再和生病的江清池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对方才会听一听他说话。
江清池的声音闷在肖齐的后颈,带着丝丝缕缕的痛:“不要和你这样。”
肖齐呼吸都变得缓慢,手刚碰到腰上的手指,江清池就攥着他的手收紧了手臂。
姿势保持了一会儿,大概是看肖齐不说话了,江清池又松了力气。
“记得给敏敏回个电话。”肖齐从沙发上起身。
江清池也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说:“我发烧了。”
肖齐弯腰拿起外套:“药在桌上。”
“头好痛。”江清池从沙发上起身,光着脚跟在他身后。
“吃止痛药。”肖齐拿起沙发上的手机。
“身上难受。”江清池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江清池每一句的答非所问都让肖齐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厨房的火记得关。”肖齐不看他。
“不走。”江清池着急得想上前抱他。
肖齐的耐心耗尽,转身绕过沙发,往门口的方向走。
“你要去找他。”江清池白着脸动作迅速地拦在门口,语气有点肯定。
“不能找吗?”肖齐突然反问他。
江清池说不行。
“行不行我说了算!”肖齐情绪逐渐产生裂缝,声音大了一些,“让开!”
“不让!”江清池跟着大声拒绝。
“有意思吗江清池?”肖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他一遍,“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江清池拧着眉看着他。
“不想和我把关系弄成这样?这次你又打算怎么委屈自己?”肖齐的指甲陷入掌心,刚才的凶没有了,眼睫很轻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知所措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啊?”
“密码为什么还要用这个?冰箱里为什么还要存着以前拍的那些胶卷?”肖齐越说头越低,情绪却变得逐渐糟糕,“我想不到,我也不要再想了…”
故作镇静的肖齐完全消失,不知多久没有过这种喘不上气来的时候了,他讨厌这种感觉,但他不太能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江清池倾身把人抱进怀里,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和他说:“我没有委屈过自己。”
“剩下的那些,”江清池停顿了一下,终于把那句不敢说出口的话在肖齐的耳边说了出来,他说,“是喜欢,都是。”
江清池话音落下,肖齐仍然保持着被他抱着的姿势,尾音都带了轻颤:“喜欢谁?我吗?”
听着他不确定的疑问,江清池的心脏针扎似的密密麻麻泛着疼,哑声道:“嗯。”
肖齐没了声音,直到江清池透过布料感觉到肩膀的湿意,这才听见对方带着哭腔的控诉:“是你说不知道的。”
最后一天的场景和对话逐渐清晰,面对肖齐的质问,江清池跟着红了眼眶。
于是在肖齐没能太好控制住情绪的这一天,江清池再次意识到,由于自己在爱他这件事上醒悟的太迟,肖齐因为他一句不明确的回答难过了很久很久。

逗人还可以游刃有余,但面对肖齐的眼泪,江清池以前就总是手忙脚乱,更不要说现在。
但江清池烧了一天的脑袋昏昏沉沉,他没什么劲地抱着肖齐,把对方很轻地压在墙上,听着耳边肖齐还有些不稳的呼吸声,和他认错:“我现在知道了…”
“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能想清楚的东西,分开后又能想清楚吗?”肖齐已经稳定了情绪,提出了质疑。
江清池圈着他腰的手被拉开,低头看肖齐时眼里有难过,和他说:“你相信我。”
“我没有相信过你吗?和你上床和你同居,哪一个不是抱着你也许可以喜欢上我的想法?”肖齐看着江清池苍白的脸色,压了压鼻子,试图让自己的鼻音轻一些,“但谁知道你能对我好到这种程度,不喜欢可以搂搂抱抱,也可以又亲又摸,后来想清楚了,性和爱只是被你分开了而已,在我这里你最多满足前一个,后一个你没办法给的,你不是尝试过了吗?”
江清池脚步慢慢变得发虚,想到肖齐刚刚说自己不懂分寸的搂搂抱抱,只能抬手扶住了门把锁,但人又靠近一步,眼睫颤了颤,生病让他的语气里有一点点委屈,话也说不到点上,只是说:“我能给的…”
肖齐沉默了一会儿,抬眼时情绪已经收拾好了好多,他提醒江清池:“但我不是说过吗?我不要你的喜欢了。”
江清池脸上的血色一下褪了个干净,表明心意后依旧没办法让肖齐改变态度,时间过去太久,对方仿佛真的已经放下。
肖齐偏开头不看他,开口道:“我不想找你算旧账,也不想每次一见面就不愉快,所以你真正喜欢谁就去追吧,别再把我牵扯进来了。”
回不过神来的江清池勉强捕捉到关键字:“什么叫真正喜欢谁?”
肖齐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轻轻开口,仿佛现在提及也不再那么痛苦,已经可以很好地接受这个结果:“不是一直都喜欢着谈秋吗?互相喜欢的话就别错过了。”
三年前,江清池刚知道肖齐在公寓撞见过谈秋的那天,慌张的同时也带有庆幸,他觉得如果肖齐是因为这件事才说的那些气话,他可以好好和他解释,但后来又醒悟过来,肖齐那些话里其实并没有提及过谈秋。
而对方决定不再喜欢自己,最大的因素则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些似是而非的爱意。
在江清池这里,肖齐几乎没有表达过对谈秋的介意,当初表达心意时也是一句不幸运带过,但真的可能不在意吗?
江清池回想自己这阵子看到肖齐和何远章的相处细节,同样的事情难道没有落在肖齐身上吗?
“肖爷爷去世那个晚上,你回公寓了对不对?”江清池呼吸变得沉重,眼里全是痛苦情绪。
肖齐微微一愣,牵起一丝苦涩的笑,窗外的天空逐渐透亮,橘色的日出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半张脸上,让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有一些难过所以回去了一趟,”肖齐面上风轻云淡,解释道,“敲了门没人回应才输的密码,你早点提醒我谈秋在家的话我也不会过…”
“不是这样。”江清池红着眼打断他的话。
肖齐沉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江清池想过很多次的解释突然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试想当时的情形,仿佛怎么解释都来得太轻。
“你记不记得这个小区?”江清池哑着声音问他。
其实到小区门口时肖齐就发现,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好像也是那阵子,被装修声扰得睡不着的某天,江清池接他下班路过这里时,自己好像是随口提及过,如果能在这里住也不错,下楼走几分钟就到公司,出行环保还不用被装修声吵醒。
“在你搬走之前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那阵子工作室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告诉你,你搬走后我基本每天都睡在工作室的阁楼里,所以和房东说了不续租,但我没想到他带来看房的新房客是谈秋,也没想到房东见客房没人就直接让他过来住了。”江清池边说边看着肖齐的表情,仿佛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一些得知真相的异样情绪。
然而肖齐听完仿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江清池忍着苦涩和逐渐乏力的身体,继续开口:“密码是因为房东要来所以恢复了初始,这件事本来要和你说,但你那几天没接过我的电话。”
“还有,”江清池的头已经开始犯晕,但还是坚持着说完,只是又忘了要保持距离,他靠近,把下巴垫在肖齐的肩上,发烫的脸颊贴在对方的脖颈,喃喃开口,“我没有喜欢他…”
肖齐怔愣了一瞬,让他介意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被轻轻一个巧合概括,好像那些难过都没了缘由,伤心也都成了笑话。
肖齐攥紧了拳,但下一秒又松了松,江清池突然在他耳边问了句:“你那天晚上最后去哪里了?是不是哭了…”
“难过了对不对?”江清池意识已经没有太清醒,但又不肯放过肖齐难得愿意听他解释的机会,于是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连自己声音里带了哽咽也没发现,“我只要想到…想到那个晚上你不懂在哪个地方躲着伤心…我就疼得喘不上气…”
“我知道以前的事现在说什么都太迟,”江清池的眼泪沾湿了肖齐的颈侧,在意识模糊的前一秒开口,“但你相信我一下,好不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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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准叫我肖儿! 氵:好的宝宝…

工作室和奥知确定拍摄方案的那天是个周五。
“敲定的话,差不多下周就可以让他们来公司跟拍设计师了,只是不懂他们行程排得满不满,和设计部的人商讨后,压缩到两周完成制作流程已经是极限。”方群把设计部的方案递给肖齐。
肖齐一只手撑着脑袋,低着头翻阅资料的神情却很认真,过了一会儿才问方群:“保质,宁可拍摄的时长少,毕竟最终大家看的还是成品,知曼姐接手新公司没多久,那些人估计正盼着她出差错呢。”
方群点头说好,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提醒肖齐:“他们应该快到了。”
和工作室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十点,肖齐看过一眼派来的名单,看到里面只有于敏敏和皮皮时很轻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跨进会议室的脚步在看到江清池时微微一顿,心想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
上次江清池一股脑说完那些话后便晕在了肖齐的身上,把人送去医院的途中肖齐想了很多,一会儿觉得江清池说的喜欢不真实,一会儿又觉得对方的解释苍白,思来想去后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四五天,而在这几天时间里,江清池并没有联系过他一次。
肖齐忽略掉江清池现在一错不错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看着皮皮惊讶的表情,笑着问他:“不认识我了?”
皮皮一句肖哥已经在嘴边,秃噜出来的却是一句:“肖总…”
主要是今天的肖总和上回看到的肖哥气场实在有些不一样,皮皮在中途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和江清池力争拍摄时长的肖齐,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举手投足间让皮皮可不敢套近乎叫肖哥。
反观自己老板这边,江清池正认真地听着肖齐的建议,但皮皮知道,这是江清池的一贯作风,谈判前一般会让对方先摆出条件,再逐一分析,最后争取时却不会让步。
更何况这回奥知提出的拍摄时长是三周,加上新品发布会前中后期的跟拍,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得耗在这,并且要求他们在这期间主拍摄影师不接其他的单,制作流程不等人,以防中途出现找不到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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