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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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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离开崇庆殿后,外面的雪势小了些,可是依旧未停。
林朝鹤望着天上纷飞的雪,身后徐晟一脸笑意迎上来:“咱家就是说,这宫里宫外,大人是最知陛下喜好的,陛下见到大人准高兴。”
林朝鹤笑道:“说道知晓陛下喜好,内监伴圣驾四十余载,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比内监更懂的陛下心思,更能为陛下分忧。”
徐晟面上笑意不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大人许久没回天师府了,外面雪大,咱家已经安排了车马,送大人回府。”
片刻后,一辆马车停至崇庆殿门口,一旁立刻有内侍上前给两人撑伞,徐晟边下台阶边道:
“大人离宫之时,永真殿下不知您的去向,每隔几日便要去天师府闹一番,还拿鞭子威胁上清宫里的小童说出您的行踪。后来陛下看不过去,就让贵妃娘娘叫她去宫里住上几天。结果殿下依旧不消停,整天来崇庆殿拽着陛下的袖子问她师父哪去了。”
“公主娇憨聪敏,陛下宠爱公主是情理之中。”林朝鹤微笑道,“这次离宫的确时间长了些,明日我便去寻她来。”
徐晟笑起来:“怕是那小祖宗已提前知道大人回宫的消息,早就守在上清宫门口蹲您了。”
后者但笑不语,上了车后,马车方才在雪中离去。

福来客栈坐落在上良县往北几十里地外的官道旁。
福来是这里的跑堂外加半个主人,名字跟客栈是同一个,店是他爹给他的,平时他就负责在前面招呼吃饭的客人。
虽然这间客栈不算大,却是方圆几十里最好的,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路过的客商和每年赶考的书生没什么人在这里打尖,所以福来客栈就成了唯一以及最好的客栈。
此时刚过了正月,春寒料峭,过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脸上蜡黄,捂着棉袄,叫上一碗面条,囫囵吃完就上路的赶路人。
除了昨天晚上来打尖的那个公子哥。
说他是公子哥,其实福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公子哥,但是看到这种裹着轻裘,很有可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白脸,福来私下里统一叫他们公子哥。
公子哥是从一辆两匹一人多高的黑色骏马拉着的车上下来的。
拉车的那人高马大,一脸凶相,乍一看比山上的土匪头子还凶,福来只看一眼就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差点以为是官府的通缉犯,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人报官。
好在跟着公子哥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哥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哥儿生得文静秀气,裹在一团很暖和的裘茸中,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的样子,被公子哥牵着手从车上带下来。
面容如雪,鬓发如墨,眉目清秀,一双眼睛乌黑干净地如同融化的湖面,眼角的孕痣鲜红欲滴,像是一粒相思痣。
福来瞥了他一眼,然后撇了撇嘴,一看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有有些钱财的人家才会娶来养着的那种哥儿。
福来从后院的井里挑水倒到锅里烧开,再装入木桶里,他长得瘦小,咬着牙十分费力地拖着那装满水的木桶走到后院一个房间门口,“砰砰”大力敲了两下门。
本来他这小店是不给打尖的客官提供热水洗澡的,当那公子哥今早说让他打些热水过来,福来有些不满意,刚想反驳,好在公子哥下一句就说自己愿意加钱。
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昨天的公子哥穿着他那看起来有点儿风|骚的淡紫色外衣出现在门口。
福来抬起眼皮问道:“用抬进去吗,客官?”
“不用。”公子哥道,“我自己来。”
见他这么说,福来干脆就把那木桶放在门口,心里却压根没觉得这公子哥还有力气把桶拿进去,他转身趁着他叫住自己前欲走,下一刻果然听到公子哥的声音。
“老板。”公子哥忽视了他脸上的不满,笑眯眯道,“劳驾送点白粥过来,加些糖。”
这一声老板让福来多看了他一眼,心里的不满减了不少,敷衍地点了下头。
转身离开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着那公子哥毫不费力地单手拉着边缘将沉重的木桶拖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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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将木桶放到房间中间,抬脚踢上了门。
炉子正生着火,外面微冷,屋子里却是暖和的很。他将肩头的外衫随手丢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朝着屏风后面的床走过去。
床上背对着屏风正躺着个人,面朝里微微蜷缩着,纤细的身躯被一层薄薄的棉被覆住,半个单薄秀气的背暴露在空气里,原本如玉的肌肤上此刻斑斑点点。
晏辞眉眼间带着一丝温柔,他走上去,低头细细吻上他的肩窝。缩在被子里的哥儿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蹙了蹙秀气的眉,眼睑颤了颤睁开眼。
“我叫人打了热水。”晏辞一手抱着他的上身,一手托起他的膝弯,将他抱到木桶里。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哥儿的身子,热气抚上他的脸颊。
他将头靠在木桶的边沿,昨晚被晏辞折腾的不轻,此时一点力气也无,只能阖着眼睛,任由他帮自己一寸寸清洗身子。
直到他的指尖如往常一样触到某个柔软的地方,哥儿才睁开眼,满眼委屈地看着他。
鹿一样的瞳孔间笼上一层雾气,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脸上这种表情很容易惹得人|兽|性大发。
好在晏辞自诩是个正人君子,忽略了他可怜巴巴的样子,附身在他眼睑上吻了吻,十分认真地把他收拾干净,才重新抱回床上。
刚出白檀镇那会儿顾笙还眼泪汪汪的,心情不佳。
晏辞前几天还抱着他温声哄着,不过后来哄着哄着手就不老实起来,顾笙瞪了他一眼,擦干眼泪坐到车座的另一边,和晏辞保持距离。
晏辞十分难受,连续忍了几天,都把他憋坏了。
行车五日后,等到终于在沿路找到一家布置不错的客栈,到了晚上他就将顾笙按在床上。
顾笙满脸害羞,还推不开他,尤其是这客栈的客房都在后院,隔壁间还住着惜容和流枝,顾笙生怕自己没忍住发出什么声音,被人看笑。
于是只能腰下垫着枕头,可怜地被折着腿,泪眼朦胧的样子让人十分上头,这导致某人一直到后半夜才心满意足。
不一会儿加了糖的白粥便送过来了,顾笙穿好衣服坐在床上,捧着热气腾腾的粥小口吃着,热气熏得小脸有了几分血色。
他抬起头看着晏辞,问道:“还有多久才到胥州?”
晏辞刚到这里时就跟店家打听过了,再往北走会路过一片林子,一直到了胥州城的境内才会有提供热水和吃食的客栈。
晏辞于是便让阿三停下来多备些干粮,还有从晏家带来的几匹马,务必要喂得饱饱的,阿三在这方面是行家,晏辞倒也没必要多交代什么。
“从这里沿着胥南驿道一直向北,按现在马的脚程大概三天就到了。”阿三拿着张老旧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图案与晏辞讲。
他们出了白檀镇便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到现在已经四天了,除了官道当然还有些土路可以走,而且距离还短一些。
但是阿三说,他们这一行人带的东西不少,尤其这两匹乌越骊太过显眼,走土路的话万一遇到拦路的给些钱财打发去也好,就怕遇到大虫或是蛰伏一冬醒过来的熊,连人带马俱失,所以安全起见还是走官路稳妥一些。
到了晚间外面下起了雪。
天色阴沉沉的,福来赶紧把客栈的门关上,将外面的风雪阻在外面,接着把桌子上的脏盘子放进后厨水槽,出来就看见公子哥在后院马厩,他那车夫正在给那两匹纯黑的马匹喂草料。
虽然他对这行人没兴趣,但这两匹马实在过于吸睛,已经有不少路过马厩的客人向他打听这是谁的马。
福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片刻,踌躇了一下上前,他已经做好被人翻白眼的准备了,本来对这种衣着鲜丽的人没什么好感,但是那公子哥面上和颜悦色。
福来忍不住打听道:“客官也是去胥州参加院试的?”
公子哥转过头:“院试?”
福来在店里做跑堂久了,善于察言观色,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毕竟在他店里歇脚的那些个童生哪个不是紧衣缩食,急着赶路的,哪像他这么优哉游哉...
果然公子哥下一刻就道:“不是。”
福来道:“客官看起来也不像是去参加的。”
他这话脱口而出,有点儿“你看起来也不像读书人”的意思在里头,一般性子急的听到可能当场翻脸。
晏辞倒是明白他的意思,像家里有些钱财的人,想要捐个挂名官职很简单,就是要花不少银子。虽然会被人说是买官鬻爵之嫌,但在一般人眼里当然比耗尽十几年光阴辛辛苦苦考试来得强。
晏辞心道,要不是祖上三代为商,官府不让参加科考,自己高低也要去参加个试试。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密,他裹了裹身上的轻裘:“以前到了这个时候雪也是这么大吗?”
福来摇了摇头:“以前这个时候都不下雪了,也不知今年怎么回事...”
后面的话晏辞没有听清,因为前堂客栈大门从外面打开了,外面呼啸的风将店里好不容易积累的暖气冲的一干二净,夹杂着飘进来的雪花把刚刚擦干净的地面染湿了。
晏辞听到身旁福来不满地低声骂了一句,接着便跑去了前厅。不一会儿前面就传来交谈声,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去后厨端了碗素面出来。
晏辞在马厩前站了一会儿,等到两匹乌越骊已经吃饱喝足在马厩里安静站着,瞳孔和毛色在夜色里融为一体,晏辞伸手摸了摸它们,说了几句话就想回屋。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碗碟坠落地面发出的破碎声。
似乎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碗,因为福来的公鸭嗓音下一刻便高声传来:
“你怎么回事?!”
打碎盘子的人低声说着什么,福来不满道:“你这面钱还没我这碗贵呢,好不容易扫干净地,大晚上遇到你真是倒霉!”
那人十分歉疚,一直在道歉。
但福来明显忙了一天心情不好,不依不挠:“我听不懂你的话,这碟子的钱你赶紧赔!”

晏辞不想大晚上的看人家吵架,何况还有温香软玉等着他,于是便回了屋。
屋里,顾笙正坐在炉子边的凳子,身上披着自己的衣服,赤着两只脚踩在鞋里,膝盖头摊着一本话本。
他神情专注,也不知在看什么引人入胜的故事,一边桌子上的甜粥早就已经凉了,而且就连晏辞进来了他都没注意。
晏辞凑过去站到他的旁边,探头就着火光看了一下话本里的内容,看了一会儿,大概就明白了。
话本讲的大概是成德年间一个在民间流传很广的志异故事。
一个家境贫寒的书生为了中举苦读十年,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在和同伴赶考的途中因为没钱住店,只好露宿在一座荒山破庙里。
因为半夜里饥寒交迫睡不着,就只好爬起来看书来压制饥饿。
就在他和同伴饿得两眼发黑的时候,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一个穿着锦衣长相俊秀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不仅拿出食物给他们吃,还对书生说自己对他一见倾心,愿意与其行鱼水之欢。
书生到底是读书人,一听这话连忙拒绝了,一起来的同伴却没有丝毫顾虑,欣然同意。
书生见状只好在偏殿凑活一晚,第二天清晨去叫同伴上路,结果发现同伴面目狰狞地仰躺在庙里石地上,腹部被剖开了,五脏六腑皆失,身旁只有一撮染血的狐狸毛。
书生吓得头也不回奔下山,考试也不去了,直接狂奔回家,大病一场后不久便死了。
顾笙正看到最紧张的时候,忽然感觉耳朵痒痒的,自己的耳垂被什么湿软的物什轻轻碰了一下,温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耳廓,接着是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在看什么呀?”
顾笙手一抖,差点把话本甩出去。
他打了个激灵回头,就看到晏辞近在咫尺的脸。
“狐狸?”身后的人眯着眼睛没有看他,而是盯着话本上的内容,好奇道,“还是男狐狸?”
顾笙赶紧红着脸把话本合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晏辞没回他,直接从他身后贴了过来,胳膊缠上顾笙的腰,顾笙感觉他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用鼻尖在自己身上不断蹭来蹭去的狐狸:
“小公子~我见你前途无量,对你一见倾心,愿意与你共赴巫山云雨,你愿不愿意呀~”
顾笙被他气笑了,羞得举手想捶他。
而且颈后被他亲到的地方痒痒的,顾笙为了不让他在自己后颈处拱来拱去,只好转过来,用柔软的唇瓣主动贴上他的唇。
顾笙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唇瓣半张开,这种半是邀请半是诱惑的动作让他感到很害羞,仿佛在欢迎某人进来一般。
身后的人动作一顿,然后俯首下来,毫不迟疑地在他柔软的口腔中攻城略地。
某人的吻技从最初尴尬地用牙齿磕到对方嘴唇,到现在已经懂的怎么能让对方欲罢不能,哥儿的纵容功不可没。
哥儿清瘦的胸口在薄薄的衣襟下一起一伏,软了身子靠在男人的怀里喘息着。
“就亲了你一下,怎么也累成这个样子?”
顾笙闭着眼,窝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晏辞抱了他一会儿,等到他身子渐暖,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空碗上:
“还要不要喝点粥?”
顾笙初次离开了家乡,又历经几日的舟车劳顿,食欲不太好,到了客栈也没吃什么东西,晏辞怕他没到胥州就瘦一圈,于是想办法让他吃点东西。
这客栈加了糖的白粥却是很合顾笙的胃口。
于是乎他轻轻点了点头,晏辞便将他抱到床上,拿着那空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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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推门而出的时候,外面已经安静下来了,看起来刚才的争执已经结束了。
晏辞走去前厅问那个叫福来的跑堂:“老板,还有粥没有?”
福来正在拿扫帚收拾地面上的碎瓷片,满脸愠色,闻声眼睛也没抬:“在厨房的锅里,你自己拿去吧。”
后厨里面放着几口锅,晏辞上去一个一个揭开,也没有看到哪口有粥,于是问一边在水槽里刷碗的伙计:“兄弟,粥在哪里?”
他叫了一声,那人没有反应,依旧对着水槽挽着袖子洗碗。
晏辞看了他一眼,见那刷碗的伙计穿着一身鼓鼓囊囊的深蓝色衣袍,从晏辞这个角度看衣角处打着颜色相同的补丁,身边放着好几个木桶,里面满满当当堆成山的都是脏污的碗碟。
晏辞眉头一挑,心想这店家也够抠搜的,这么多碗就雇一个伙计洗。
他又提高声音问了一声,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在与他说话,忙抬起头转过身。他直起身晏辞才看到他头戴儒巾,竟然是个书生打扮。
这店家怎么还雇个儒生洗碟子?
那人显然比晏辞还要慌乱,赶紧将双手在旁边抹布上擦了擦,快步上前,到了晏辞跟前,还没说话先行一礼,接着直起身子有点儿懊恼:“还请兄台恕罪,小生不是这店的主人,不知道粥在什么地方。”
这幅架势过于正经,晏辞挑了下眉,笑了一声:“没事,我自己找找。”
这书生年岁不大,站的时候很稳重,背也挺得笔直,穿着洗得发白的,还打着厚厚的补丁,看起来显着有些寒酸的衣服。
此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儒雅随和的书卷气,使他即使被塞在人群之中,也不难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这人相貌颇为温润清秀,五官算不上多么出众,组合在一起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晏辞莫名其妙想到刚才的话本。
大概就是,这人生着一张话本里那种,容易被狐妖鬼魅看中的,年轻温和的书生脸。
“你怎么在这洗碗?”晏辞揭开下一口锅,随口问道,“勤工俭学?”
那书生闻言有些尴尬:“说来惭愧,小生刚才吃面时不小心打碎了店家的碗,因为身上的钱两不够赔碗碟,所以店家让小生在这里洗碗,以此抵消损坏的碗碟钱。”
打开下一口,里面就是热腾腾的白粥,听了这话晏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羞赧,果然一副十分抱歉的样子。
他一边往碗里盛粥,一边道:“你摔了他几个碗?”
书生说就一个。
“一个碗,一碗面,顶多不过五十文,你怎么洗这么多碟子?”他看了看旁边堆成山的几桶碗碟,又看了看那依旧一脸惭愧的书生,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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