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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昨夜他几乎是全程在精神恍惚中度过的。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夫君吻着自己,在他耳畔低声说着话。
而自己浑身无力,就像大海上漂浮的小船,不得不随着海浪的起起伏伏而上上下下。
晏辞看起来心情大好,他一只手揽过还在发呆的小夫郎,连人带被把他抱在怀里,手指尖轻柔地隔着被子给他按摩着腰。
“还疼吗?”他垂头低声问。
怀里的人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害羞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却伸手环住他的腰。
顾笙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力度,酸度随之减轻不少,其实他浑身都疼,但是他不敢跟夫君说,他怕他会担心。
晏辞抱着伏在他的胸前的夫郎坐了一会儿,这才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开手。
“你再睡一会儿。”他轻声道,掀开被子率先起身。
顾笙却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用指尖勾住他的衣角:“我不想睡了。”
晏辞感受到衣角传来的轻微力度,笑了起来:
“...别拽,我衣服会掉的。”
顾笙闻言,这才发现夫君只披着一件宽松的亵衣,长度堪堪遮住大腿,反观自己身上竟然穿着整整齐齐,身上的亵衣明显是新换的,就连身子也是清爽的很。
顾笙脸上温度又升了起来,他放开指尖,把脸贴在稍显凉一些的锦被上,身子伏在床上,简直呼吸困难,直到夫君拿着衣服回来,伸手将衣物递到他面前。
顾笙听到声音抬起头,面前的人发未束,有些放浪地微敞着衣襟,露出自己漂亮的胸腹,动作稍微大一点,该露的不该露的就都露出来了。
晏辞伸着手,看着盯着自己发愣的顾笙,扬了下眉,兴致勃勃:
“我帮你穿?”
顾笙呼吸一窒,赶紧从他手里夺过衣物,他伸手的幅度大了点儿,下一刻,就听到晏辞奇怪地“咦”了一声。
顾笙没有反应过来,后者就坐过来,一只手熟练地拉开他的衣襟。
从脖颈到胸口,顾笙单薄平坦的胸膛上斑斑驳驳。
晏辞看着那些青紫,皱了皱眉:“没怎么用力,怎么青成这样?”
顾笙赶紧将衣襟掩上,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他鼻翼轻颤,一只手抓紧衣衫,另一只手努力地把晏辞往外推。
“不用你了...你,你转过去...”
他的力气自然推不动晏辞。
晏辞坐在床边,看着他艰难地支起身子,还赌气让自己转过身的样子,其实是有点儿心虚的,此刻看着顾笙憋红了脸,一副被吃干抹净不自知的小可怜模样,也没忍心再逗他。
他自觉地站起身走到屏风前,除下自己身上的亵衣,开始将搭在屏风上的衣物一件件往身上穿。
顾笙听到衣物落地的轻微响动,从被子里抬起头,又害怕又害羞地看向他。
目光先是落在他的脚踝上,然后向上到腿,到线条显著的腰,最后到他的后背上。
顾笙愣住了。
晏辞原本光滑的后背上,此刻上面全都是深浅不一,交错着的细小伤痕。
有的浅一些,有的深了点,渗出点点殷红,刚刚结痂。
那一瞬间顾笙气血上涌,几乎自己把自己羞死。
过了一会儿,晏辞穿戴整齐走了过来。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还缩在被子里,满脸通红,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哥儿。
“还有一件事。”
他离开之前俯身拾起顾笙的一只手。
顾笙的五指修长,指尖圆润,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泛着淡淡的绯色。
“指甲再修短一点儿。”

白檀镇连着几天下起小雪。
伶仃的雪花飞散在镇子上空,晨起时院子地面上便覆着的薄薄一层莹白,日光照进天井,在莹白上洒下一片曦光。
甫一推开门,门外微冷的雪气便涌了进来冲散了些许暖气。
这是白檀镇初冬的第一场雪,雪在这个小镇上并不多见,即使下了也是在地面上结了薄薄一层,等到太阳出来时就化成了一滩水。
许是晏府的宅院遮挡住一部分阳光,才能让这些细雪保留下来。
晏辞抱着个暖炉站在回廊下看着院子里梅梢上的雪。
院里几个年纪小的小仆在雪上打闹,一呼一吸间都吐出一团暖气来。
没过一会儿,从后院走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直到他面前方才停下。
是两个哥儿。
前面的是他熟悉的惜容,后面那个小哥儿身子瘦弱,面容却很精致,正是流枝,他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和惜容一样的新衣服。
“公子,我带流枝过来与您知会。”惜容示意身后的流枝上前。
流枝于是向前走了几步,依旧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嘴角的伤口已经结痂。
他小心地看着晏辞,服了服身子:“奴见过公子。”
“当初是夫人坚持要救下你。”晏辞温声道,“以后就好好照顾夫人吧。”
流枝低声应了句是。
顾笙此刻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百合红枣薏仁羹,正坐在回廊另一侧的椅子上,听到声音便招呼惜容和流枝过去。
晏辞回头看着他们围着一个小火炉喝着薏仁羹,顾笙正围在自己的那件淡紫色的裘袍里。
裘袍对他的身子来说有些大,把他整个人裹在里面,一张素白清秀的脸格外惹怜。
晏辞看着他与惜容和流枝相谈甚欢,又想到自那天以后自己就没敢碰他,心痒得很。
虽然他心里痒,奈何夫郎的身子太过娇软,属于稍微一碰便要酸上几天的体质,就连皮肤也是,力气稍微重一点都要青一块。
“今天腰还酸吗?”
晏辞靠在床架上,用手指轻柔地给他揉着腰,然后从一旁的小碟子里拿起一颗冰糖话梅塞进顾笙口里,后者含进口中,正就着蜡烛的光看着话本。
晏辞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子,试探道:“...还要不要上药?”
顾笙翻话本的手顿了一下,没理他,还用力把头往他身上靠了靠。
柔软的发梢扫过晏辞的皮肤,晏辞垂眸看着他欲言又止,哥儿的身子依旧如往常一般温热,抱在怀里的手感非常好。
“我是认真的,你那里不上药会发炎——”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顾笙拿话本拍了一下。
“不用你。”顾笙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我自己来...”
晏辞奇道:“你自己要怎么来?”
然后顾笙就不说话了。
晏辞觉得自己像一个人形枕头,或者是人形暖炉之类的物什,只能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让他靠的舒服一些。
这房间拉上帘子以后就幽暗无比,再点上亮度一般的蜡烛,氛围旖旎私密,不说点儿什么情话实在可惜。
“话说回来...”晏辞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感觉怎么样?”
正在看着话本的顾笙没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的没明白:“什么感觉怎么样?”
晏辞睁大眼睛,认真道:“就是那晚啊,你感觉怎么样?”
顾笙盯着他充满求知欲的眸子,半晌,面上又逐渐升温,像熟透了的桃子。
他攥着话本的手直打颤,嗫嚅道:“你怎么这么讨厌...”
晏辞面上毫无赧意,正色道:“这很重要的,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得告诉我,我好改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笙抓起一把冰糖话梅塞进嘴里。
顾笙看着他憋的满脸通红,简直快疯了。
自己一向风度翩翩的夫君,怎么变成这副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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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镇上热闹许多。
除了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卖年货的小摊贩,还有不少从外面来驿站的马车,下来的人都是衣鲜亮丽的陌生面孔。
大概是平日里在外忙碌的人,等到过年的时候才回了镇上。
府里正在准备年夜饭的事宜,厨娘列了长长一条单子拿去给顾笙过目。
年夜饭,一条完整的鱼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从其他地方订购的点心也到了货。
早上的时候顾笙又让镇上屠户送了几只羊过来,直接赶进了后厨。
门外,已经有不少顽皮耐不住性子的孩子三五成群地穿着新做的袄子,在镇上结伴跑来跑去。
白日里,镇子上不时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烟火爆竹声,噼噼啪啪引起一阵惊呼。
临近除夕的时候,镇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大概是某个寻常的早上,苏青木兴冲冲地来跟晏辞说,今天早上白檀镇来了一队人来,身着官服,不是镇子上的官,也不像县里的,样子十分气派。
晏辞刚开始还没上心,直到他说这些人直接去了衙门,不过半天时间,查述文就被滥用私刑的罪名贬了官,连带着白伯良一起被问罪,说不定到了明年,镇上就有新的里正任职了。
平日里查述文多次滥用职权,因为一直没人敢告他,他才能蹦跶到现在。
苏青木说,他们肯定是惹了什么大人了,那些穿着官服的人说是奉胥州知州之命来的,专门处理此事。
苏青木纳闷地问:“你之前不是还想去县里告他吗,后来去了没有?怎么他这回直接被人贬官了?”
晏辞比他更纳闷,之前这事查述文罚的太轻,他本来想过上告张知县,但是刚刚接手府事,一直忙不过来,再想起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
不仅被制裁了,还是知州派来的人。
苏青木啧啧两声:“知州,还不是知县...越级处理啊,说不定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来帮你。”
晏辞并没有时间多想查述文得罪了谁,因为腊月二十四小节夜祭过灶神以后,除夕便要到了。
腊月三十那天,府里的仆人从早忙到晚。
铺子里收到大批的订单,晏辞的督促下年前的订单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于是铺子里的管事小工在除夕这一天检查了一下库房店面有没有走水的风险,之后便高高兴兴关上门回家过年了。
晏辞也在除夕前一天收到了胥州秦氏的来信。
信上说,秦家的老夫人年岁已高,收到来信后方才知道小女的消息,一时之间悲痛欲绝,信上要晏辞过了年后便去胥州。
晏府前院雇的账房护院早几天便回家去了,剩下的都是后院的仆人。
三十那天早上,众人一醒来便神色喜悦地将门里门外洒扫干净,接着便拿着调好的浆糊在院子里张罗着贴窗花。
之后便是钉桃符,换门神,外面街巷上还有不少人自发聚在一起敲锣打鼓驱祟迎神,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新衣服,见面互道恭喜。
还有不少僧人道士路过晏府便敲门问需不需要做法祈福,晏辞就走出门将包好的红包给他们一份,他们道一声平安便离开了。
白日里照例去晏家祠堂祭祀列祖列宗,迎神供物,祈求新年安康喜乐。
一直到黄昏将近,快到晚上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关门准备起了年夜饭,街道上再见不到一个人,但是白日里稀稀拉拉的爆竹声此时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晏家院子里早就堆了不少烟火,爆竹声和镇子其他地方的爆竹声同时响起,晏辞站在廊下看着烟雾中闪耀的火花,顾笙紧紧依偎在他身边,晏辞用手捂住他的耳朵。
在爆竹声里,不多时烹好的年夜饭被依次端上桌,鸡鸭鱼肉七碟八碗堆上餐桌,屠苏酒从地窖里取出,留在府内的晏家众人围着桌子团座,酌酒守岁,有人喝醉了放声而歌。
一直到子时,晏老爷年老熬不了夜,率先回了房。
晏辞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缤纷的烟火,顾笙则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瞳孔里闪耀着焰火的颜色。
“新年快乐,笙儿。”
晏辞的声音消散在各家各户同时响起的爆竹声中,但是顾笙却听见了。
于是他直了直身子,在漫天烟火中,仰头吻上晏辞的唇。
“新年快乐,夫君。”
爆竹声响彻白檀镇上空,持续了许久,一直等到声音渐熄,众人方才在互相恭祝道贺声中都回了房,晏府院子里只剩下堆在雪里的成堆爆竹皮和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硝烟的味道。
晏辞却没有回屋,他去了书房。
他点上蜡烛,拿出纸笔。
虽然他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但在这个逐渐安静的晚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写下点什么,于是便将自己的符成二十八年记录了下来。
符成二十九年是在爆竹声里开始的。
而白檀镇,在远方庙宇子时悠远的钟声响起,一直到东方既白前,逐渐归于平静。

刚刚跨入新岁的人们,总是对新的一年翘首以盼的。
初一一大早,晏辞就去给晏昌拜年,之后在晏府门口燃了一大串爆竹,白日里有不少人上府上来拜年,晏辞一一招待了。
接下来初二到初四几天便是祭祀各路神佛的日子。
等到空下来,晏辞就拉着顾笙出门去庙里参拜,顺便逛庙会,跟镇上穿着新衣服的人们嘻嘻哈哈混在一起,欢声笑语一直没有停下来,每每都是晨起出门,黄昏才归。
镇上热闹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临近初五的时候。
按照风俗,镇上的居民过了初五,都纷纷开始着手初六开工的事。
晏辞提前一天去铺子里巡视,等到晚上才回到府上。
这几日他陪顾笙在府里,并且每每等到半夜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时,再和他做些爱做的事。
夫君能在府里陪着自己,顾笙很开心。
但是让他崩溃的是,这几日他人前彬彬有礼的夫君到了晚上看起来像个变态。
拉了帘子,熄了烛火。
晏辞兴致勃勃,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双手掩面的哥儿,一字一句地教他:
“你就说:‘好哥哥,求求你了~’”
顾笙憋红了脸,被他折磨哭了,宁可杀了他也说不出这种话:
“呜呜,你太过分了,呜呜呜...”
“不说这个也行。”晏辞表示可以妥协,“那你说点儿我爱听的。”
顾笙艰难地坐起身,非常有骨气地想推开他:
“呜呜,我不要,你走开...”
但是晏辞纹丝不动,还强硬地按着他的腿。
于是顾笙又双手捂着面倒了回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次数多了,他就逐渐有点习惯了夫君这种转变。刚开始还很羞赧,不过晏辞很识相的每次过后都耐心地帮他揉腰,再耐心地哄一顿,他也就不那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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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过后,镇上的铺子便陆陆续续都已经开门了。
镇子的街道巷口还残留着新年里的爆竹皮,在风里洒向各个角落。
等到新年的气息快到尾声时,人们迎来了正月十五。
苏青木是在镇上过了正月十五才走的。
他到底还是决定南下去容州投奔他舅舅,并且将铺子留给苏白术和杨安照顾,杨安也顺便在店旁边买了个带院子的小房子,准备以后留在镇上方便打理铺子。
苏青木离开的头一天晚上,拉着晏辞和苏白术杨安最后去了一次陈记正店,坐的还是他们第一次在陈记吃饭时的厢房,叫的也是第一次吃的全羊宴。
那晚所有人都喝醉了,苏青木拉着他和另外两人说着未来的梦想。
“说好了,如果你们以后谁发达了,不许忘记今天的话。”
杨安烂醉如泥,趴在桌面上喃喃道:“东家,我没有什么梦想啊,我要在镇上娶媳妇,生一堆娃娃,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让我儿子认你做干爹...”
苏白术是这里唯一没有喝醉的,她眯着眼睛看着半开窗户外面的镇子,目光清晰:“我要开一家全燕朝最大的酒楼,总有一天。”
晏辞没有说话,因为他酒量最差,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隔天,他们几人一起去渡口送苏青木。
正月里的冬寒虽未消,藏香江的江面却是碧波如镜,映着头上万里长空。
过了十五之后,藏香江津渡口岸重新恢复了往日人头攒动的情景。
岸边站满了带着行囊背着包袱的人,有的形单影只,有的三五成群,有的怅然若失,有的泣不成声。
皆是即将离乡的商贾、游子、旅人。
河岸边原本种着的几棵垂柳,因为人们“折柳相送”互道思念,柳条被折的次数太多已经秃了。
于是如今岸边一到开船的时日,就有三三两两拿着筐的小童,筐里装着从不知何地折的还没吐芽的柳条,在人群中穿梭叫卖,遇到哭的厉害的就上前递一枝。
藏香江津渡口,停靠着各种不同规模的船只。
不少船只已经驶离岸边,有的已经渐行渐远,化作江面上一个小点,更多的船只正停靠在岸边,等着载人驶向远方。
晏辞把苏青木送到渡口,他北上胥州,距离苏青木南下容州总共一千多公里地,按照燕朝驿站的车马速度,至少要行驶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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