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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本来他昨日听到傅老对晏辞的称赞,心里担心,索性率人把他锁在屋子里,让他来不了。
可没想到晏辞还敢来,还敢拿着他那什么帐中香过来,他来找死吗?没看到大人已经不耐烦了吗?
晏方本来还很担心,怕出什么差错,然而听到知县大人的话,这才渐渐放松下来,准备跟其余人一起看晏辞的笑话。
真是自不量力的丧家之犬。
最终张知县似乎不愿拂了傅老的面子,还是点了点头:
“公子开始吧。”
晏辞垂着眸子面不改色,仿若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嘲笑声,像上次一样跪在前面那个团垫上。
这回他没有像上次那样用木炭直接将香品点燃,而是在炭火上放上一片云母片,将香粉均匀放置其上,再将银丝炭放在香炉底部。
众人见他这番古怪举措皆是有些惊讶,这焚香的方式也与旁人不同,怕不是个外门?
众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然而不多时,一股混杂着甘凉的甜香在屋子里散开,缓缓覆盖住残留的香味,那香不似寻常的香,细闻之下竟然夹杂着一丝果子的清甜。
而果香与沉香相辅相成,一丝不多一丝不少,将方才衙香微微有些燥气的香味彻底冲散了。
闻着皆是轻轻呼吸,只觉得吸入的香味游经四肢,如同一道甘泉,将经脉中的尘垢驱散,令人静心安神。
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点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并注视着那跪着的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轻轻呼吸着,将那香味吸入自己的五脏六腑。
不知过了多久。
张知县在一片寂静中率先开口:
“这是...梨子?”
“正是。”
晏辞放下手中的香具,恭敬地回道:
“禀大人,草民这道帐中香在沉香中融入了梨香。”
他没有抬头,低眉垂眸行礼,耳朵却在认真捕捉头上的声音,不多时只听张知县轻轻吐出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温和不少:
“不错。”
“将果香融入沉香,你还是第一人...不,应该说,整个大燕,还没有人这样做过...”
他身旁的县令夫人一直注视着晏辞,听到“梨子”两个字唇角微扬,神色中透露出一丝安详。
张知县在心里暗叹,到底是傅老青睐的人。
他话音一转:“其他人皆是以衙香为赛,为何你独独要做一道帐中香?”
晏辞回答:“禀大人,在草民看来,香品就同人一样,并无优劣之分。并非帐中香便上不得台,只要香品足够好,草民觉得任何香品都应有展示的机会。”
张知县闻言终于笑了起来。
众人忙抬头,眼见那张本是严肃的脸上此时露出的笑容颇为开心,竟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好一个香品如人无优劣。”
张知县私下里握紧一旁夫人的手:
“世人皆说哥儿女子便逊男子一等。以你所言,人就如这香一般,不过是味道风格不同,各有千秋,哪有孰优孰劣之分?”
“不错。”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这香方可是出自你手?”
晏辞眸子微动,作揖回答:“大人,这道香方并非草民所做。”
张知县闻言动了动身子,上半身微微前倾:“你的意思是,这道香制作者另有其人?”
晏辞不慌不忙道:“香品是草民所做,香方却非草民所为。”
张知县眼睛一亮,没想带大燕朝还有这样厉害的香师:
“香方是何人所做。”
“这香方是以前草民在外游历时,从一位香师口中得知。”
晏辞不紧不慢地开口:“据他所说,这道香的香方是他在一本古书里看到的。”
“那本古书里记载的故事,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国君,与他的王后感情深厚。”
“国君生性风雅,常与王后一同垂帘焚香,被当时的人称为一段佳话。”
“只不过那位王后素来有失眠多梦的毛病。“
“国君不忍王后终日不得好眠,便耗费几月,为其研制出一款专门用于睡时点燃的帐中香,从此王后在此香气熏染下,不仅安神,而且与国君感情更加笃厚。”
“这也是这道香的由来。”
晏辞简短地说完,堂上一片寂静。
围观的人不知他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有点奇怪地看向他。
然而许久以后张知县一声轻笑,伸手握紧了身旁夫人的手。
他注视着晏辞,缓缓说出三个字:
“有心了。”
晏辞一言未发,恭敬叩首。
就在他从苏白术口中得到这位知县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的消息以后,便想到了这款香,更难得的是,这位知县夫人也喜欢梨子。
本来他也没打算铤而走险拿一道帐中香上场,然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赌一把。
而且苏白术给他的那张纸条上,还说县令夫人素来有头疼的毛病,于是他擅自在这香里加了些安神的成分,效果看起来不错。
就是不知道赌没赌赢。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堂上张知县再次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这香,何名?”
这香的来历,传闻乃是南唐后主李煜为其妻子大周后娥皇所制,以此香表达其夫妇二人绵长情意。
此香制成之后,不仅有沉香的芳香,亦有梨子的清甜。
即使已过百年,在古书千百道帐香中,依旧被称为“帐香之首”。
而这香在古书中记载,名为“江南李主帐中香”。
当然,民间还有一个流传更广的名字。
晏辞深深叩首:
“回禀大人,此香名为——”
“鹅梨帐中香。”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互相从彼此的脸上看出疑惑。
---帐中香?还是掺和梨子的帐中香?你会做吗?
---不会,不会...
张知县反倒没有什么反应,毕竟燕朝地大物博,有什么奇人异士创作出不同寻常的香方都有可能。
于是他听罢只是朝着一旁的夫郎温声笑道:
“这名字也算通俗好记。”
县令夫人微微颔首。
他一直安静地坐着没有开口说话,让人很容易忽视了他的存在。
可是此时这位夫人的眼神明显比刚进来时,变得温和许多,他此时终于开口:
“虽然不知道公子在这香里放了什么,但是闻之宁神,让人心静。”
他眸子一动,又开口问道:
“公子做这道香的初衷又是什么?是为了参会?”
晏辞仿若知道他在想什么,直起身笑道:
“实不相瞒,草民做这道香本来的初衷并不是用来参会。”
县令夫人看向他,好奇道:“哦?那是为何?”
晏辞低垂着眸,轻声道:
“草民的夫郎素来有失眠的毛病,每到夜间都很难入睡。”
“所以草民才想起了这道香,希望焚之可以让夫郎每夜安眠。”
“这才是草民的初衷。”
他声音沉稳,面上表情深情款款不像作假,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让人不难感受到的情感。
晏辞心想:所以宝贝儿,对不起了。
因为这句话是他编的,顾笙每次都在他怀里睡到天亮,有的时候还赖床,睡眠质量颇高。
可是县令夫人听了此话,果然微微动容。
他眉目舒展,缓缓开口:
“无论这个故事是真是假,都很让人感动。”
这个故事里,国君对王后的深情,让他无端想起了自己和夫君。
要知道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者众多,可偏偏女子哥儿却只能终身侍奉一人,如夫君这般专情的人不多,没想到今日面前这年轻人也是这般。
这斗香会他随夫君参加过几次,每次来参会的人都准备的衙香,只因为衙香是在外宴会宾客的专属,却从来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在更为常用的帐中香上。
如今听得堂下年轻人说得如此一番,想必也是重感情之人。
众人本来都等着看晏辞的笑话。
结果发现此人不仅侃侃而谈,还和知县大人及其夫郎相谈甚欢。
眼看着张知县本来有些不爽冷漠的表情,到现在变成了会心的笑意,甚至连旁边的县令夫人也展颜。
晏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他恶狠狠地在心里想,这县令脑子坏掉了吧?
一道上不了台面的帐中香也能说个半天。
他怕再说下去,他这魁香位置不保,于是上前一步:
“大人。”
张知县对他还是颇有好感,被他这样一打断也没有生气。
此时目光落在他身上,若有所思:
“你们两个都姓晏,可是亲族?”
直到真相的众人暗自心想,何止是亲族,根本就是亲兄弟。
不由在心里感慨,这晏家还是真厉害,出了一个晏方不够,他这传闻中只会喝酒的大哥竟然也有些本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有多不合,而且前段时间听说这两人争家主位置争得厉害,看着这老大都被赶出去了,想来还是老二更胜一筹。
晏方死都不愿意跟晏辞扯上丝毫关系,皮笑肉不笑道:
“大人说笑了,晏家只有我一个子嗣。”
他加重了“只有”两个字,并且轻蔑地看了晏辞一眼。
后者无动于衷。
众人都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事态的发展,只见张知县看了看左边的香炉,又看了看右边的香炉。
面色微微迟疑,一直没有说出结果,似乎举棋不定的样子。
“这两道香味道都是上品,衙香典雅浑厚,帷香清幽袭人,还真是让本官有些为难。”
他蹙了蹙眉:“不过以往从没有过帐中香参会,这...”
县令夫人在一旁淡淡开口:
“没有并不代表这香不能参会,况且这味道清新淡雅,和衙香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张知县点了点头,却是不置可否。
随即他笑道:
“以往每次都是本官来评定魁香。”
“不如这次便交由在场的诸位决定,看各位更喜欢哪一道?”
本来屏息凝神等待结果的众人立刻明白了,大人这是犹豫了。
原本那道衙香势在必得的魁香位置此时竟被一道帐中香所动摇,这本来就不可思议。
可在场没人否认,那道帐中香无论是味道还是纯度,甚至焚香之人的手法都更胜一筹。
大堂里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堂前站着的两人身上。
晏辞依旧垂眸看着面前的地面,似乎在思考什么,带着对自己处境一无所知的迷茫。
他身边的晏方听了知县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在人前,他几乎控制不住脸上想要狂笑的表情。
自从父亲病了,他成了这次晏家这次香会的负责人。这香会上一半都是先前想和他打好关系的人,县令说出这句话基本已经定下了他才是魁首。
他看着孤身一人的晏辞,只觉得他好可怜,这废物一无所有,还天真地妄想赢过他。
晏方侧了侧头暗地里朝旁边的王朋兴使了个眼神。
王朋兴立马会意,上前道:“大人,草民斗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张知县得了这两道香,明显心情都好了许多,于是和颜悦色道:
“但说无妨。”
王朋兴嘴皮子翻飞:
“草民拙见,这帐中香虽寓意不错,但还是这衙香更胜一筹。”
“且不说每次香会的魁香都是衙香,更何况在座的各位皆是有头有脸的人,平日里还是使用衙香更频繁些。”
他身后站着的众人纷纷附和。
这满堂衣冠楚楚的人里,那一身朴素的年轻人就是一个异类,无论从哪方面都在述说着与他们的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侧目打量着他,即使那道与他一样格格不入的帐中香更胜一筹,可是那又如何?
这斗香会表面上斗的是香,实际上斗的是掩藏在其下的世故。
想到此处,不断有人开口:
“草民也觉得这衙香更好一些。”
“帐中香虽好,可毕竟难登大雅,还请大人三思。”
“这衙香听闻乃是晏公子呕心沥血之作,不知用了多少名贵香料,怎么是一道帐中香可以比拟的?”
堂下,为晏方发声者不断,晏方的表情渐渐得意起来。
旁观一旁的晏辞,孤零零站着,也不出声。
整个人看起来不仅不适合这满室富丽堂皇,本身还可怜至极,辛辛苦苦跑到这里受辱。
傅老听着大堂中的人纷纷附和声,又看了看堂下一身朴素的年轻人。
他在心里暗自叹气,这年轻人天赋虽高,可毕竟不是世家子弟,这次恐怕难得魁首了。
他一边为其惋惜,抬眼却见这年轻人依旧安静地站着,眉目间一片平和,好像没听到周围人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又好像即将输掉的不是自己。
傅老有些诧异,实在不忍心他就这样输掉,有意提携:
“这位晏公子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那叫晏辞的年轻人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
“老先生见谅,晚辈没有辩解,是因为晚辈也认为衙香的味道更好一点。”
他此话一出,本来嘈杂的大堂第二次渐渐陷入寂静。
所有人都侧目,连傅老和张知县都忍不住看向他。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这不是把魁香拱手让人吗?
一旁看了整场戏的里正皱着眉,率先出声:“所以你这是打算放弃夺魁了?”
这镇子虽小,可镇上的香师无不以能得到魁首为荣耀,毕竟能得到魁香便有了去胥州展露更多头角的机会,可是万万没想到还有甘愿主动弃权的人。
真是个怪人。
晏方心情愈发畅快起来,心道晏辞这废物果然是自不量力,知道自己要输了,就演这么一场,可惜他不仅丢了香方,一会儿说不定还要丢脸。
张知县没想到这年轻人主动放弃了机会,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次的魁香就先定下吧。”
他声音微顿,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此时他看见那堂下叫晏辞的年轻人忽然抬起头。
年轻人眸子微动,出声道:
“大人,草民有一不情之请。”
张知县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点了点头:
“你说吧。”
晏辞躬身作揖,声音不卑不亢:
“在大人决定之前,草民还准备了一道香,想请堂上诸位品鉴。”

张知县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问:“哦?还有一道香?”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你自己刚才都已经认输了,现在又出什么幺蛾子,难不成以为故弄玄虚你就能赢不成?”
其他人纷纷附和,王朋兴冷笑道:“再怎么费力也是跳梁小丑,现在乖乖退场还能少丢点儿人。”
“输了就是输了,还在这儿赖着不走做什么?”
晏辞站在前面,听着身后一众人各种冷嘲热讽,面上既没有羞愧,更没有羞愤地调头就走。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语气带着奇怪:
“我刚刚只是承认衙香的味道更好一些,什么时候认输了?”
众人皆是一愣。
这人在说什么?
他都已经承认衙香更胜一筹,那不是承认输了是什么?
王朋兴带头嗤笑一声,轻蔑道:“脑子坏了吧?”
那几个跟晏方交好的人纷纷笑出声。
晏辞没有理会他们或惊讶或不屑的表情,转身施施然朝着张知县作揖道:
“大人可否让草民一试?”
张知县看着他,虽然不知这年轻人在作何打算,但是他直觉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晏辞。”他叹了口气道,“以前的斗香会从来没有额外给人一次机会的道理。”
其他人一听,都忍不住笑出声。
晏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晏辞,想着一会儿出了门就找人狠狠收拾他一顿,再把今天的事宣传出去,非让他成为镇上的笑柄。
然而又听张知县接着道:
“不过本官欣赏你,就破例给你这次机会。”
晏方皱着眉。
王朋兴上前,凑在他耳边小声笑道:
“晏方兄别怕,这废物再拿出多少香都没用,就他还想胜过你,真是做梦!”
他身后众人互相对视一番,目光中交换了一下意见。
“我听说他在家的时候就是个只会喝酒的草包,没想到果然如次。嫌自己不够丢丑,非要在人前出相。”
“哈哈,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计划呢,反正都已经输了,不如多在知县大人面前多露几次脸再走。”
晏辞不再说话,只是朝着张知县深深作了一揖,接着转身再次在那团垫之上跪下。
众人皆看着他的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就连堂上的张知县和傅老都微微前倾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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