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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她于是认真道:“那本宫也姑且相信你,你帮本宫讨母妃欢心,本宫就给你一个宝贝。”
不等晏辞说话,她将手伸到面前,用拇指和食指圈了一个圈出来:“本宫宫里有一种香料,大概这么大,外表长得像蝉一样。”
晏辞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香料?长得像蝉一样?”
“不错。”萧元英回头对跟着她的两个宫女道,“把东西拿出来。”
其中一个见状从怀里取出一个帕子,晏辞盯着那帕子,萧元英接过来递给他:“打开看看。”
晏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隔着帕子捏了捏,然而什么也没捏到。
他狐疑地将帕子展开,里面的确是空空的,然而刚一展开帕子,一股异香便扑面而来,这香的味道十分浓郁,像是异域才会产的香料,沾染在衣袖间,经久不散,离步十远依旧清晰可闻。
晏辞惊讶道:“这帕子上涂了什么,怎么会这么香?”
萧元英见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美滋滋道:“那香料只有三颗,先前母妃给了本宫一颗,本宫随便用这帕子包住了,也就包了不到一刻钟,然后就将香料收入盒子里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帕子如今已过了十天,竟然还是香的。”
若说刚才还是惊讶,那么现在晏辞一下子来了兴趣,要知道他以前在古籍中看到过不少只存在于字面上的奇香异香,绝大部分都已经失传或是只在古籍中记载了只言片语。
他心里一阵激动:“天下还有这种奇香?”
萧元英大力点头:“是交趾进贡的,全天下一共就三颗,放在本宫那里也没什么用,你要是肯帮本宫这个忙,本宫就送你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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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半开的窗照进屋内。
惜容端着一盆温水轻手轻脚推开主屋的门,见屋内顾笙把自己埋在被褥里,抱着被子正安睡着,而一旁摇篮里的小予安却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盯着屋顶吧唧吧唧啃自己的手。
惜容将水盆放到旁边的架子上,走到床边轻轻唤着顾笙:“夫郎,早膳做好了,起床吃点吧。”
顾笙半张脸埋在被褥里,乌黑的发半遮住面庞,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
惜容又唤了一遍,床上的人方才动了一下,顾笙迷迷糊糊半睁开眼:“是夫君回来了吗?”
惜容道:“公子还没回来,这都快巳时了,想来得到正午才回来了。”
顾笙重新又把眼睛合上了,这次他翻了个身直接将脸整个埋在被褥里,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们先去吃吧,我再等一等,等他回来我再吃...他说了今天早上就回来...”
惜容轻轻叹气,耐心劝道:“公子这些日子宫中的事务繁忙,上半个月一共就在家里住了五个晚上。而且平日就算回来也得亥时以后,夫郎你怀着身子,还每天熬夜等公子到子时,身体如何受得了?”
顾笙不说话了,半晌他从被子里抬起头,凌乱的头发下眼眶隐约间又带上了些红。
惜容见状急忙问:“夫郎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顾笙茫然地看着他,唇瓣一张一合哑着嗓子道:“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昨天半夜吐了三次...”
惜容忙走上前坐到床边:“怎么会这样?夫郎昨夜怎么没叫我?”
顾笙轻轻咳了两声,柔软的身子裹在被子里,眼眶上的红迟迟未落,他抿着唇催促道:“惜容,你去门口看看夫君他回来了没有,他说今天一定在我醒之前回来的...你去看看,说不定他已经到门口了...”
惜容见他这副不见到晏辞誓不罢休的样子,轻轻叹气道:“夫郎,琳琅和璇玑已经去接了。你若是不想吃东西,就再睡一会儿好不好,再醒来的时候,公子肯定就回来了。”
顾笙轻轻吸了吸鼻子,他刚要开口,忽然面上一白,紧接着附身在床边干呕起来。
惜容吓了一跳,迅速起身从桌上拿来温水:“夫郎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这么这几天害喜严重起来了...”
顾笙靠着他,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水,好半天才将口里的水咽下。
见惜容没有动,他不禁有些委屈,固执地对他道:“你们先去吃吧,不要管我了,我要等夫君回来。”
惜容咬了咬唇:“夫郎,这几天公子都住在宫里你忘啦?若是他今天不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顾笙眼眶里瞬间涌上泪水,而那些再也蕴不住的泪水如开闸般倾斜下来,一滴滴顺着下巴滑落在被子里。
紧接着他将脸埋在膝间,双肩颤抖着无声地哭起来。
惜容难过地看着他,虽然夫郎在公子面前总是一副一切都好的样子,只有他和流枝知道,大概是害喜的原因,公子这几天又不在家,夫郎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他轻声安慰他:“夫郎,我这就去门口看看公子的马车回来了吗。”
顾笙把头埋着没有说话。
惜容站起身走了出去,院子里流枝正在院里和苏合一起看话本,他不认识字,所以苏合就读给他听,苏合读的时候就将书上有的不太容易理解的地方,用通俗易懂的字眼讲出来。
流枝双臂交叠放在桌上,将下巴垫在胳膊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苏合,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们齐齐回过头,流枝见到惜容出来,高兴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欢喜道:“惜容哥哥,夫郎怎么说的,我们要开始吃饭了吗?”
惜容无奈地用指头轻轻点了下他的脑门:“就知道吃...夫郎心情不好,我去门口看看公子回来了吗?”
流枝揉着额头,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苏合听到两人的对话,却是下意识转头看向屋内。
惜容径直朝门口走去,他将院子的门打开,清晨的空气微凉,外面市井间劳作的人们已经纷纷开始赶早,一片噪闹。
他站在门口朝每天早上马车来的方向看过去,他踮着脚尖仔仔细细朝路口看了半晌,来来往往的马车过去十几辆了,他也没在其中看到熟悉的马车。
他暗自心想,看这架势,公子怕是要到中午才回来了。
他转身回院子,就见苏合和流枝正低声说着什么,流枝担忧地抬头看向他:“惜容哥哥,是不是夫郎最近情绪很不好?是因为怀了小宝宝的缘故吗?”
惜容坐到他们对面,小声道:“你们知道就好了,可不要到夫郎面前乱说。”
他思索着说道:“要我说,公子这两个月除了刚来燕都那几天还回家住,平日里几乎都宿在宫里了,夫郎他怀着身子情绪不稳定,一边操劳家里的事,还要照顾小予安,每天晚上吃完饭就坐在院里等公子回来,好几次天彻底黑了下来才回房。”
他摇了摇头:“虽然他当着公子的面说一切都好,实际上啊,他每天就盼着公子回来能跟他说说话。”
流枝听完惜容的话,方才恍然大悟,眉头也塌了下来:“啊,那公子要是哪天晚上没回来,夫郎岂不是很难过?那惜容哥哥,我们要不要进去陪陪他。”
“我们去没有用的,夫郎就想见公子。”惜容朝门口看了看,“而且公子昨天还说今天一早就回来呢...你看到现在还没回来。”

惜容出去以后,顾笙依旧保持着抱着膝,把头埋在膝盖上的姿势。
半晌后,他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轻轻揉了揉。
先前郎中来家里把脉的时候,与他说肚子里的孩子发育的很健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了形状,小小的一团,藏在他的肚子里。
只要怀孕的前几个月他好好休息,那么等到后期就会不这么辛苦,而且孩子以后出生一定很健康。
顾笙感受到手心处浅浅的弧度,那里正安静沉睡着他的孩子,再过六个月,便会有一个和小予安一样可爱的小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唇角带起一抹笑意,而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顾笙下意识抬头朝门的方向看过去。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苏合。
苏合平日里都不怎么出屋,更不会主动来主屋找他,于是顾笙有些惊讶:“苏合,你怎么过来了?”
苏合却没有说话,他径直走过来坐到床边,然后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顾笙,他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微垂下,半遮住明亮漂亮的双眼,此时他整个人裹在一袭白色的薄衫里,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在纤弱的身子上,整个人看起来精致脆弱又惹人怜惜。
顾笙于是往床里面挪了挪身子,掀开被子将半边床让出来,招呼苏合道:“快,你身子不好,快点上来。”
苏合没有拒绝,他用脚踩掉鞋子,接着便赤着脚爬上床,安静地在顾笙身边躺下。
顾笙顺势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自己也缩回被子里,两个人都是身形纤细的哥儿,所以并排躺着床上,床上的空处还有不少。
苏合身上温软的香味令人心安,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脸上带着恬静自若的神情,顾笙到现在依旧认为,当苏合不说不动的时候,便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笙儿。”
苏合忽然将身子朝着顾笙贴过去,一直到跟他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到他们的体温在相互融合,接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环住他,被子下两双赤/裸纤细的脚交叠着贴在一起。
顾笙奇怪的将头转过去,鼻尖嗅到一丝苏合香的味道。
苏合浓密的长发钻进他的领口,搔得他直痒痒。
于是把头往旁边偏了偏,试图躲开苏合落在自己颈窝的长发,咯咯笑道:“呀,你弄得我好痒。”
苏合慢慢眨着眼抬起头看向顾笙,眼角那粒朱砂一般艳丽的孕痣红艳欲滴。
顾笙欣赏地看着他,不禁再次轻声感叹:“苏合,你可真好看。”
苏合弯了弯唇角,接着用手轻轻推了推顾笙,似乎埋怨他打趣自己。
屋子里相比外面要凉爽许多,两个哥儿都是体质微凉,挤在一起倒也不觉得难受,而且苏合身上香香软软的,顾笙很喜欢。
“笙儿。”苏合伸手抱住他,小声道,“再睡一会儿吧。”
顾笙盖着被子在他的怀里安静躺了一会,忽然道:“苏合,我昨晚做了个梦。忽然梦到白檀镇上的事了。”
苏合垂下眼眸,小声问:“白檀镇是你的家吗?”
顾笙浅浅地嗯了一声:“我们那个小镇不大,但是很热闹的,当时我和夫君我们只有两个人,一起住在一个小房子里。”
“我在白檀镇上有一个好朋友叫应怜,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哥儿,帮过我很多忙。后来我到了胥州的时候还给他写过信,他跟我说他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裁缝铺,虽然每天都很忙,但是好在过得也很快活。”
他微微闭上眼睛回忆着往事,那时他和夫君虽然没什么钱,每天一起去镇上再一起从镇子上回到小屋。
日子说不上富裕,但好歹那时夫君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他。
苏合安静地听着他说话,一直等到他声音小下去,这才再次伸手环住他:“笙儿,你是想家了吗?”
顾笙沉默了一瞬,接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不久声音就小了下去了。
苏合侧着身子看着窗外,也不知顾笙是睡着了还是只是闭眼躺着。
他们两个就这样互相拥着躺在一起,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外面才传来说话声与脚步声,苏合支起身子朝外面看了看,隐约听见院门处传来男人的声音。
“笙儿。”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顾笙唤道,“晏公子好像回来了。”
闻言顾笙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他睫毛抖了抖,却没有抬头,反而把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闷声道:“我现在不想出去了。”
苏合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上鞋走了出去。
顾笙将脸埋在被子里,然而一对耳朵却是竖着的,在苏合走出去后,他听到门开了又合,接着又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又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人和苏合那总是轻轻脚步声不同,步履间显得更为轻巧一些。
接着他头上的被子被人掀开了一半,顾笙顿时觉得肩头一冷,他攥着被子想将被子拉下来,却听到头顶上传来笑声:
“我不过是晚回来一会,怎么就生气了?”
顾笙依旧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低得都听不清了:“你说今天一大早就会回来的。”
“嗯,有事耽误了。”
晏辞微微用力将被子拉开,随后躺在刚才苏合的位置上,十分轻松地用一只手捞起顾笙,清冷的梅香味瞬间将顾笙包裹住。
他的体温隔着外衫不断传来,温暖着顾笙微凉的身子,顾笙终于抬起头,眼角还微微有些湿润的。
晏辞打量着他的眼角,用有些粗糙的指腹在他眼角处轻轻揉了揉:“哭了?”
顾笙抿着唇避开他的手,他指尖有些粗糙的茧子揉的他眼角的皮肤有些疼,于是轻轻叫了一声:“疼。”
这一个字并没有丝毫诉苦的意思,反而撒娇和埋怨的意味更强一些。
晏辞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莫名想起了先前养过的一只猫儿,每次自己忙的时候,它便觉得被自己“冷落”了,于是便跳到自己眼前,细声细气叫着博求关注。
顾笙本来这些天就没怎么看到他,昨晚又害了喜,心情更加郁闷,偏偏与晏辞说,他还笑话自己。
顾笙是不愿意让晏辞担心自己的,然而此时再次开口,语气中却是不由自主带上了些赌气的味道:
“...而且昨天晚上我都没有睡好,还吐了三次,今天早上都没有胃口吃饭。”
这还是顾笙第一次把自己最近受到过的苦楚跟他一五一十讲清楚。
晏辞看着顾笙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最近真的受了很多委屈,还找不到人依靠。
他低下头:“虽然我回来晚了,但是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点心,你要不要起来尝尝?”
顾笙不太愿意动,他这几日总是感觉有些无力,晏辞也不催促,继续试探道:“要不我背你?”
“不要。”
顾笙按住他的手:“外面大家都在看着呢。”
晏辞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自从顾笙怀孕以来,还从没跟自己说过这么多。
他不知道他的感觉,只能尽量去共情:“下个月就到中秋了,我那几天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陪着你好不好?”
顾笙听到他这般说,迟疑了一下问道:“可是你不是还要去当差吗,这样可以吗?”
晏辞道:“实在不行就说我回家省亲好了,都从白檀镇出来这么久了,还没回去看看。”
一提起“白檀镇”,顾笙眼睛果然亮了亮,要知道方才他还和苏合讨论这件事呢,但是他还有些迟疑:“可是夫君,会不会耽误你要做的那些事...?”
晏辞笑了笑:“这些你都不用操心,听我的安排来。”
“现在你就保持心情愉快,好好养着身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眼见他说得这般轻松,顾笙于是决定不在这些事上乱操心了,他这些天已经做了不少小衣服,是给小予安做的一年四季的常服,考虑到小孩子长得快,于是又做了几套大一些的。
说起来孩子,顾笙又有新的操心之处了:“肚子里这个孩子没有先前小予安在叶臻哥哥肚子里那般闹腾,许是个哥儿或是女孩。”
“这才三个多月,哪能看出来性别。”晏辞道,“你这几天操心没用的事也太多了,小心把自己累着。”
顾笙低下头:“怎么能不操心呢,现在院子里这些人都要靠夫君你来养,可是你的俸禄也不是很多,只能靠胥州店面的生意来维持...而且苏合的病情一直用中药续着,万一什么时候病情突然发作...”
“你看你。”晏辞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这些事哪需要你来操心,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实在不行就都出去做活补贴家用好了。”
“苏合的病倒是不能耽搁,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呀,除了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顾笙还想再说点什么,晏辞微微扬起声音:“就这么决定了,下个月等我处理完宫里那些事,一定每天按时回家,绝对不让你独守空房。”

次日辰时不到,晏辞再次回了少阳殿。
彼时萧元安正坐在案前,他身后一个宫女正在给他束发,见到晏辞行了一礼。
“晏卿,你回来了。”萧元安示意那宫女退下,于是晏辞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梳子,拿起桌上一个琉璃瓶,从中倒了些许木犀香油,细心涂抹在萧元安的头发上。
这香油乃是采摘的未开的木樨花,用花瓣和清麻油制成,将制好的发油安置在瓷罐中,再用厚油纸密封住罐口,隔水蒸煮后放于干燥处十日,十日后倒取青液使用,制成发油或是面霜,尤其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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