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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许久,她慢慢放下鞭子,嘴唇颤抖地狠狠瞪了晏辞一眼:“你给我等着!”
说罢便转身冲出茶楼。
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晏辞才吐出一口气,心道前脚刚从变态手里逃出来,这边又惹到了不知哪家的大小姐,非要打自己一顿才甘心,当真是命途多舛。
卓少游从刚才开始就处于懵懂状态,眼见那少女的身影消失了,这才一脸憧憬地回过头看着晏辞:“晏兄,小生方才的表现如何?”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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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冲出茶楼,身姿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宛如一只过境的白鸟,所过之地处处留香。
路人皆是惊讶地看着这脚步飞快的少女,下意识给她让路,然而少女此时心中一团愤懑无处发泄,在心里暗骂了几遍无耻的男人也没有疏解,随着憋屈的怒意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走。
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此时既没有看路,也不知走到了何处,直到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远离熙熙攘攘的街市,到了一处临湖的宅院后面。
她在湖边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几下抬头,发现周围景色一片陌生,先前从来没有来过。
她绕着那些屋门紧闭的房子转了几圈,结果越走越偏,就连原来的路都记不得了。
直到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迷路了,少女心中原本快要消散的怒气再次升起,她一脚将路边的石块踢进湖里,惊起一滩涟漪:“刁民!卑鄙!狂妄!无耻!”
就这么连着踢了几下,忽然一声闷响,脚尖一阵剧痛。
少女咬着唇愣是把闷哼咽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隐隐作痛的脚尖,脚趾在鞋里动了动,好像没有断。她吸了吸鼻子,自诩平生没受过这种欺负,于是心里越想越气,觉得刚才就那样跑掉实在有些丢人,就想转身回去揍那两个刁民一顿。
结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悦耳至极的声音:
“元英。”
少女听到这声音瞬间愣住了,她脸上原本委屈不甘的神情瞬间烟消云散。
她猛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不远处路边的柳树下,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他眉目修长唇角噙笑,一双令人见之难忘的丹凤眼正安静注视着她。
身后的柳枝垂坠在他肩头,毫无装饰的青衣随着湖面吹来的风轻轻晃动,平添几丝飘渺意。
萧元英惊喜地出声唤道:“师父!”
她一双杏眼璀璨若星,丝毫不顾及向来自持的身份,像个小女孩一般飞快地跑过去,开心欢快的样子与刚才冷面寒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203章
眼见那来历不明的姑娘风风火火地跑走了,茶馆附近一直围观这边的人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看着店里烂七八糟的一摊七嘴八舌。
晏辞看着这碎了一地的桌椅碗碟的,不想被店主抓住做冤大头,于是在人们围过来之前就拉着卓少游赶紧走了。
卓少游一腔热血沸腾,觉得自己刚才真是无比英勇,步伐都快了许多,走了一阵见晏辞在后面落下他几步,回头见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于是问道:“晏兄,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可是方才可有伤到哪里?”
晏辞从思绪中回过神,他摇了摇头。
方才在茶馆里的那番说辞原本就是灵机一动唬那少女的,但是事后再次回想那少女竟然就那么跑掉了。他心里原本“劫后余生”的轻松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事重重。
卓少游好奇地问:“晏兄,你看起来很累?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晏辞身体倒是不累,主要是他心累:“你说若是有人将一个无价之宝说成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再以答谢为由让你毫无顾虑地收下,这是不是有些古怪啊?”
卓少游听了他的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晏兄也许是遇到了善良的好人。”
晏辞:“...”
这个问题我好像不应该问你。
卓少游见晏辞沉默,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晏兄的意思是,给你东西的人别有用意?”
晏辞的目光落向远处登云楼的飞檐:“...我要去河对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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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任降于桑。
谷雨过后,气温回升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早上起来还要多穿几件薄衫,到了午后就恨不得赤膊上阵。
这几日胥州城里城外的牡丹开得正盛,有好事者在城中各处连续举办了几场盛大无比的牡丹花会,人们纷纷呼朋唤友着过去赏牡丹。顾笙于是带着惜容和流枝这些日子早上带了干粮出门,午后便也不回来,一直玩到下午。
叶臻的小院子里几株粉瓣雪尖的银红巧对,竟是比花会上的大红大紫开得还要繁盛。
那几株牡丹一向是他精心照料的,熬了一冬到了此时终于可以欣赏花的娇容,顾笙兴冲冲带了几包花会上买的种子去找他,茕秋给他端来一碗避暑汤,叶臻温和地笑道:“我正要叫你来,这几天天气热了,我差人去茶山采了些新茶,你临走前带上。”
晏辞伤了在家调养的这几日,顾笙接下了店里的活计,干起了他之前的工作。他一向是个好学的人,从前在白檀镇上没有机会,如今到了胥州接触了不少新鲜的人文风情,又认识了不少人。学的东西多了,见识广了,胆子自然而然也大了起来。
不过为了处理店里的事务,顺便跟陈长安多学些东西,导致他这些日子一直没来得及来看望叶臻。
叶臻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中,面前石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他垂头看着书,柔软的黑发垂在肩头。
他在府中只穿了一袭淡色的绸缎外袍,双肩本就清瘦,坐在那里看书的模样,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风姿清雅的,如竹如兰的年轻公子。不过走近才能看到桌子下的腹部突兀地隆着,将丝绸软袍顶起。
这才让人意识到他是个怀了孕的哥儿。
“叶臻哥哥,最近身子怎么样?”
叶臻笑了笑,他面色看起来比先前好了不少,但是腰部似乎又粗了一些,他拉起顾笙的手:“你来。”
顾笙不明所以地看着叶臻拉着自己的手,贴上他高高隆起的腹部。
顾笙不敢用力,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掌心贴在他的肚子上,然后屏住呼吸。
顾笙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掌心上,他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叶臻的体温。不多时叶臻的肚子忽然从里面隆起一个小包。
顾笙一惊下意识想收回手,然而叶臻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开,那突兀鼓起的小包似乎感觉到了被抚摸,里面的小家伙不知是手还是脚十分有精神地抬起,隔着阿爹的肚皮抵着顾笙的手心。
顾笙惊讶地抬头:“他,他在动?”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叶臻肚子里那个已经开始用小脚乱踢乱动的小家伙,“他”似乎比寻常小孩子还要能折腾一些,距离出生还有快四个月便已经开始不安分挥动柔软的手脚,努力地阿爹肚子里面动,寻找存在感。
叶臻莞尔。
他面上虽依旧淡雅如故,但是眸子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温意,似乎早就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顾笙了,细细解释道:“原本我还以为是最近吃的多了些肠胃不好,结果后来府医过来把脉,说是肚子里孩子已经会动了...他很健康,所以才会在里面这般胡闹。”
“府医说,原本小孩子要再过一月才会这般闹,也不知我这个怎么回事,刚刚会动便要闹。”
顾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内心深处有一股甜蜜温暖的感觉涌出,叶臻肚子里的小家伙性子显然很是倔强,用力抵着顾笙的掌心,似乎他若是不移开手自己也要跟他刚到底。
顾笙从来没有过这般感受,他心里怦怦直跳,就仿佛就触摸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地隔着叶臻的肚子和里面的小家伙对着手心,不多时小家伙显然累了,肚子上的小包也渐渐平了下去。
顾笙刚要移开手,结果叶臻肚子忽然又是一动,又有一股微小却倔强的力度抵了上来。
顾笙更加惊讶地抬头,只见叶臻已经习以为常,并且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以后怕是个犟种。不管是谁的手只要不移开,他就会一直贴着你。”
“还算好的。他白天顶多踢我几脚,如今每到了半夜都要在里面胡乱折腾一番,只有我用手轻轻揉一揉肚子他才会消停。”叶臻语气里虽是无奈,可眸间满满的都是温柔。
这种感觉当真让顾笙兴奋极了。
这些天顾及晏辞的伤势,任凭他又是暗示又是明示好几次,顾笙都坚定地拒绝了。
如今夏天快到了,某人的伤好了便又活蹦乱跳起来,于是顾笙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回了家就要把夫君按在床上好好修理一番。
桌子上珐琅彩绘方形白瓷盒里盛着晶莹剔透的凉水荔枝膏,瓷盒旁边还搭配着同样材质的小勺。旁边的冰盘里盛着染成“贵妃红”和“眉黛青”颜色的两碟酥山,上面煞有介事地插着一朵鲜花,看起来不像食物,倒像是某种装饰品。
晏辞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拌了蜜糖再被加热至酥软状态的酥油吃起来,倒是让晏辞回忆起来奶油的口感。
这酥山大概就相当于古代的冰激凌,算是夏日的降暑甜点。
晏辞吃了两口放下勺子,他想吃冰激凌了。
秦子观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他一脸平静地放下勺子:“你以前吃过?”
“没有啊。”
秦子观奇道:“你就算不夸几句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不给吧,你都让我觉得这东西拿不出手了。”
晏辞诚实道:“可能因为我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东西吧。”
秦子观嗤笑一声,显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这些日子终于被他大哥从叶臻的院子里放了出来,不过还是出不了秦府,此时靠在软榻上,手里依旧慢悠悠晃着他那宝贝扇子。
两人就在灵璧山中的楼阁里乘凉,窗外繁花似锦,屋里清凉一片。要说这楼阁也不知是什么构造,冬暖夏凉,当真是好去处。
晏辞吃完手中的酥山,接着思索了一番抬起头:“我有事要说。”
“我跟你说个事。”
两人一起开口,然后皆是闭上嘴看着对方。
秦子观折扇一收,不等晏辞开口:“我先说。”
“...”
行吧行吧,让着你。
“什么事?”
只见秦子观从忽然软榻上坐直,然后隔着桌子神神秘秘看着晏辞,一副似乎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嗓音不知觉压低:“你知道吗,叶臻肚子里那个孩子,会动!”
“...”
晏辞一脸狐疑:“就这?”
秦子观皱着眉:“你怎么又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晏辞也不知道他这般神神秘秘,大惊小怪地做什么:“小孩子到了月份就是会动吗,这不是很正常吗?”
秦子观被他理所当然的表情惊到了:“你怎么这都知道?”
晏辞心说这不是常识吗:“你不知道?”
对方十分诚实地摇头,接着快声道:“而且我亲眼看见了他在动...晏辞,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真是太奇怪了。”
晏辞见他一边回忆着某些难忘的回忆,眉梢跟着唇角一样都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扬,于是点了点头,真诚道:“恭喜恭喜。”
秦子观沉浸地回味半天,回头见晏辞这般波澜不惊,对比起来自己看着似乎有些失态。于是他整理了一下面目表情,顺便清了清嗓子:“算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到你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晏辞张了张嘴:“我要去河对面那些道观。”
秦子观盯着他。
晏辞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白瓷盒,心里这些天一直以来的想法都是,他要弄清楚这玉牌的意义,代表的是什么。
最好找到那个道士,然后将它物归原主。
他穿进这个身体,在白檀镇上经历了种种,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内心深处也只想经营好他的铺子,和顾笙过安安稳稳的生活。
若是未来他们有了孩子,他将好好承担父亲的责任,将他们养育成人——
他不想因为这块东西,惹上一些他根本承担不了,也解决不掉的麻烦。

第204章
胥州城的秀岳峰山间的观宇高低错落,依山邻水而立,众星捧月般分布在山腰至山脚,簇着山顶之上那座赫赫有名的天师府。
而在其遥遥相对的对岸,则是那座因当朝丞相沈澜而闻名天下的登云楼。
登云楼与秀岳峰山顶之上镀着金光的宝顶隔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一左一右分居两岸呈对立之势,在胥州一直被传为一道盛景。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河对岸的百姓们自天气回暖后相伴出门踏青,登云楼之下游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由于游人众多,所以官府在登云楼附近的小山丘上修了不少供游人歇脚的亭子。
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叫做“观山亭”,位于登云楼附近最高的一座小丘之上,这亭子坐落青翠之间,旁边还修了鱼池。
鱼池里面养着锦鲤,专门供来此处的游人喂食。
因为经常被投喂的缘故,那些锦鲤各个生得成人小臂长短,鼓着圆鼓鼓的肚子悠闲地摆着尾巴,不时游到水面上吃下湖面的鱼食。
萧昭萧元和抬头看着观山亭下一条蜿蜒而上,通向树影之间的台阶。
他身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面如冠玉,鼻梁上生着一颗小痣。
这张相比常人稍显秾丽的脸,若是放在女子或哥儿身上会更加合适,但是长在一个男人身上,便看起来有些过于柔和,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因此他几乎不笑。
身边的白衣侍从依旧如同往日一样站在他身后等着他的命令,男子站在台阶处却迟迟未动,直到几声嬉笑之声隐隐约约从山上传来。
不一会儿,树影娑娑间,两个穿着春装的妙龄少女出现在台阶最上头,看样子似乎是从半山腰的观山亭走下来的,她们一边走一边说笑不停,似乎在讨论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刚才那个人,就是那个在亭子边上喂鱼的那个,你看到没有?”
“我肯定看到了,生的那副样子,想不注意都难吧?”
“看着像是个道士,我刚才还大着胆子去找他讨了一张符,结果他竟然真的给了我一张——你知道吗?他笑的时候,那声音真是好听死了...”
“你嘴角都咧到耳朵里,难不成你还想去当姑子不成?”
“要是哪处道观里都是生得那般的道士,就算当姑子我也认了。”
两人相互打趣着对朝下面走去,其中一个一时之间没有看路,“哎呀”一声差点撞上了下方的人。她惊讶地抬头,就见面前的人平静无波的瞳孔里一闪而过自己的影子。
少女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丝寒意,她噤了声赶紧拉着同伴离开了。
男人朝着山顶隐约露出的凉亭看了一眼,对白衣人淡声吩咐:“守在这里。”
说罢便朝山上走去。
从山顶的观山亭处,不仅可以看到登云楼的全貌,甚至对岸的天师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由于位置极佳,所以一向是来此处的游人们必争的观赏点,可今日不知为何,亭子里不同往日那般挤满了人。一派冷清不说,鱼池中因为没有足够的鱼食投喂,池子中的鱼儿显然已经饥肠辘辘,皆游到水面上大口吞咽着。
男人一直走到台阶上方,将目光投向亭子里面。
亭子里并非一个人都没有,此时一个青衣道袍的男子便倚在亭子临着鱼池那侧的栏杆上,隔着栏杆看着下方水池中的锦鲤,左手拿着一个白瓷小碗,碗里盛放着被做成一粒一粒的鱼食。
这人显然也在兴致勃勃地喂鱼,只不过他喂鱼的方式不同其他人那般将鱼食如天女散花般洒下去,看着鱼儿争相恐后地夺食。
这道士用指尖夹起一粒,往湖面一丢。
那鱼食轻飘飘落在水面上,几乎连最微小的涟漪都无法惊起。
可因为水中的鱼儿都已饿了许久,那小小的一粒食落进水中,瞬间数不清的锦鲤便从周围踊跃而出,那些稍小一些的鱼儿瞬间就被体型更大者挤得看不见踪影。
平日里性情温和的锦鲤竟然因为小小的一粒鱼食争得头破血流。
道士就这样垂眸看着下方争得你死我活的鱼群。
萧元和在他身后停下,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鱼群,又看了看道士手中瓷碗:“大人什么时候对喂鱼有兴趣了?”
道士又夹起一粒丢在水里:“每次都见这里围满了喂鱼的人,时间一长,也想亲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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