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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谢青城)


还不来哄我?
顾笙明显不觉得自家夫君会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主,拉着他的袖子,耐心跟他讲道理:
“夫君你看啊,表哥他身边只有一个人,肯定不方便,我就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他身子不好,好多事自己都做不了…”
晏辞心说,他没遇到你之前还能出门自己去药铺抓药,怎么遇到你之后就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于是他生硬地把袖子从顾笙手里扯了出来:“我不。”
顾笙错愕地看着他。
晏辞感受到他惊讶的目光,锲而不舍地瞪着车窗外面,不打算说话。
此时马车已经停下,璇玑在外面掀开帘子,等了半天也不见车上两人下来。
于是他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看着车里有些诡异的气氛,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最后目光投向坐在角落里的晏辞,好奇地问:
“你在面壁吗?”
晏辞本来勉强维持的高冷的气质被他这没尊没卑的一句话敲了个粉碎。
他停顿了一下,“呼”地一下探出身子,直接灵巧地跳下马车,回头看了看还在车上纳闷的顾笙,闷声道:
“…不熏香我睡不着。”
他狠了狠心,半是赌气半是撒娇:“你不想沾上我的香味,晚上就别跟我睡了。”

第162章
沉芳堂的账本是陈长安晚些时候派店里的伙计送来的,与之一起的还有厚厚一摞“广告单”。
晏辞正在书房里规划下一步计划。
虽然早上发生了不少事,不过正事还是要干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一叠传单,还有一份有关如何聘请“秧歌队”的计划。
其上简略得当,列的明细有条有序,让人一目了然,上面还有不少自己没想到的问题,他都逐一列出来了,还在下面列了解决方法。
最后还委婉地表示,如果想吸引人的目光,可以在门口放烟火,或是请人在门口的街上打花钹,弄椎鼓。
这种是他经过调查后,发现城里的百姓喜欢观看的街头表演。没必要大费周章请人敲锣打鼓,希望适当参考。
而且他还说可以让店里的伙计挑着扁担,去街上兜售卖香袋,香丸那种容易携带,又不会花费太多的小香品。
反正晏辞的打算趋势是亲民,所以用这个方法扩大名声也不错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是保证香品的质量。
陈长安还含蓄表示店里银钱不能支持大批生产,所以已经联系了工坊先订做一小批试试,若是合香客口味再大批生产,否则再进行改进。
晏辞看的啧啧称赞,心想这陈长安也太可靠了。
自己虽然不是头脑一热想出的计划,但也是一个模糊的方向,没想到这兄弟竟然听懂还接受了。
而且还细心地写着计划准备,最后让自己选择采取哪个计划比较好。
这是什么,这是当代好员工啊。
晏辞来到这世上这么久,终于体会到当东家的感觉,不用亲力亲为的感觉真好。
他也不含糊,拿起纸笔,思索片刻写了封信给伙计,让他给陈长安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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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忙活,就到了晚上,晏辞抬起头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先前璇玑过来问他要不要吃饭,他正在沉思计划如何进行,便让他们先吃,这会儿到了晚上,也没人来打扰他。
等晏辞熄了书房的蜡烛,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的骨节都在伸展中发出一丝细微而惬意的□□。
他回去后院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这才往卧房的方向走。
等到他回了屋子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空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
若是往常,这个时候顾笙早就已经靠在床架上看话本了。
晏辞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上午他下了马车就没见到顾笙。
他想了想,去唤来璇玑,璇玑正在后院拿着他那柄看不出威力的软剑乱比划,闻声走了过来。
“他们去二少夫郎那里了。”他如是说。
“你怎么没跟我讲。”
“夫郎不让我跟你说。”
“你到底听谁的,他不让你跟我说,你就不说?”
璇玑不说话了,并甩给他一个眼神。
晏辞看懂了,大概就是说,反正你什么事都听他的,那我听他的怎么了?
他无语地摇了摇头,这时见璇玑耳朵一动,敏锐地将目光投向前院:“他们好像回来了。”
晏辞一愣,就听璇玑收回剑:“我去跟他们说。”
晏辞赶紧阻止:“不不不,你别跟他说,你就当我没问过!”
说罢立马转身回屋,临行前还回头叮嘱道:“别说我问过啊!”
晏辞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屋子,转身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火折去点床边小架子上香炉里的安神香,手刚伸出去,便停顿了一下。
下一刻他叹了口气,把火折扔回了抽屉里。
他百无聊赖地待在屋子里,想着一会儿顾笙进来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应该板着脸,严肃一点。
不过这样不会吓到他吧?
不行,得让他知道自己生气了。
晏辞坐在床上训练面目表情,结果等了快半炷香也不见顾笙过来。
他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内心从“得让顾笙知道自己生气了”变成七上八下,彻底化为“忐忑”二字。
不会白天的话说重了吧,真不过来了?
难道是回来拿东西的,准备跑去秦府和叶臻住了,今晚不回来了?
那秦子观也得派人来跟自己说吧?
他又等了快半个时辰,门口还是没有脚步声,晏辞心里烦躁,“蹭”地从床上站起身,打算穿衣服出门去秦府。
他拉开门,刚探出去半个脑袋,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长廊的那头传过来。
晏辞立马把头缩回去,赶紧关上门调转方向,像只猴子一样窜回到床上钻到被子里,顺便用被子蒙住脑袋。
门外,顾笙端着一碗奶酥,有些费力地侧身顶开门,奶酥的香味顺着风窜进满屋。
他侧头看了看床上裹在被子里裹成一团,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把手里的碗放在桌子上,试探着走过去唤了一声。
“夫君?”
没有听到回应。
这么早就睡了?
顾笙心中疑惑,放轻了脚步,他走到床边,才意外地发现每天晚上都点着的香球今天没有冒出丝丝白烟来。
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无奈地看着躲到了床里面的晏辞,见他还用被子蒙住脑袋,整个人背对着自己,动也不动,像是陷入熟睡。
顾笙怕他睡着了闷着不舒服,轻手轻脚上前,伸手想把被子掀开。
然而他一掀,竟然没有掀动。
顾笙多用了几分力气,勉强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有些惊讶地伸手揉着他还带着水汽的头发:
“洗澡了?你头发没干呢,不能睡觉,小心以后头痛。”
结果下一刻被子就被抢了回去,被子里面的人还面朝墙往里像条虫子一样缩了缩。
顾笙眨了眨眼看着空了的掌心,立刻就明白他夫君肯定没睡着。
不仅没睡着,而且还在装睡。
“夫君。”顾笙又轻声唤了一遍。
他刻意被放轻了的声线柔软至极,像是一片拂过晏辞心尖尖的羽毛,引得他心里一阵乱颤。
“你睡着了吗?”顾笙又问道。
被子里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我做了新学的点心,你要是没睡着,就起来吃点好不好?”
晏辞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虽然他知道这个举措很幼稚,但是他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自己一直不说话的话,顾笙要怎么样。
于是他强压下起身的冲动,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没动。
等了片刻,身后便逐渐没了动静。
晏辞虽然没动,但耳朵却像兔子一样敏锐捕捉屋内的声音,见身后半天没有响动,他踌躇着坚持了一会儿,正要起身。
下一刻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隔着一层绣被,他感受到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过来。
顾笙踢掉鞋子,赤着一双脚,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因为晏辞背对着他侧卧着,所以他膝行两步,扒着他的身子,然后探头探脑地在晏辞的头顶的地方小声说:
“你再不理我,我就呵你的痒啦...”
这一声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的话,烧得晏辞耳尖瞬间滚烫,心脏更是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接着他就感受到一双小手在自己背后探来探去,试图寻找到他的咯吱窝。
只不过动作生硬,不得要领。
那双手在自己浑身上下戳来戳去,痒晏辞是半点没有感觉到,戳倒是戳的他心猿意马。
他忍了一会儿,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就看见身后的哥儿跪坐在床上,双手还保持着要呵他痒的样子,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顾笙吃惊地看着刚才还闷在被子里的人突然就坐了起来,着实吓了一跳。
而且自家夫君此时头发凌乱,满脸通红,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接着他声音沙哑,佯装恼怒地闷声道:“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干嘛。”
顾笙仔细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惊讶至极:“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说罢还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被后者一把拉住手腕。
顾笙也不挣脱,还往前凑了凑,就着他的力度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抬头仔细看着他,似乎在看他是生病还是害羞。
晏辞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视线游移:“你看我干什么?”
顾笙环住他脖子的胳膊往下压了压,晏辞感受到他的呼吸扫过唇角。
抱着他的人一双眸子清清亮亮的,奇怪且认真地问:“我不能对我的夫君动手动脚吗?”
晏辞嘴唇抿成一条线,干咳了一声,两手握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下来,嘟囔着:“我要睡了。”
顾笙自然不会依他,胳膊收的更紧了:“我做了奶酥,亲手做的。”
“...你什么时候会做奶酥了?”
“今天去叶臻哥哥那里,他的厨娘教给我的。”顾笙很自然地偎在他的身上,“学了一下午呢,你要不要吃?”
晏辞这个时候心里还没忘自己还生气呢,自己可不是轻易能哄好的那种。
好歹自己是有脾气的,得保持高冷一些,刚想硬气地说不吃。
顾笙却突然从他怀里撤出来,下地从桌子上拿起那碗奶酥,然后坐到床边,期待道:“尝尝吧,很好吃的。”
“...”
“我不吃。”晏辞扭过头,拒绝投食,“你自己吃吧。”
顾笙却仿佛没听到,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晏辞唇边:“啊~”
晏辞低头看了看白瓷勺里的奶酥,又抬头看了看顾笙哄孩子的眼神。
老脸一红,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可真是...”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口,香浓的奶香味瞬间溢满了口腔。
顾笙期待地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好吃吗?”
晏辞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香甜,喉结微微一滑。
他抬眼看着顾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顾笙微微一愣,看他这表情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这回轮到他心里忐忑了,毕竟是第一次做,还以为自己做的太难吃,刚想也舀一勺尝尝,结果手里的碗就被抢了过去,重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的手腕随即一紧,整个人被拖进了被子里,只剩轻轻的一声惊呼:“夫君!”
下一刻声音就淹没在一个香甜的吻中。
旋暖熏炉温斗帐。
鸳鸯绣被翻红浪。

按照大燕的律法,院试每三年会举行两次,各个州府可以自行安排考试时间和地点。
这事对于来胥州赶考的童生们来说是天大的事。
若是错过了,就不得不等到下一次。
但是对于胥州大多数的百姓来说,这只是一个被津津乐道的话题。
原本考试的科目是经义,策问,杂文。
不过先帝为了在殿试上考察考生们的才学,后来又在这几科上额外加试了诗赋一科,以至于引得后世学子们争相学习先人的诗集。
不少学诗学魔怔的童生拿着书册在路上边走边看,偶然遇到了熟识的同窗,就张口出个上句,非要人对上下句才肯走。
这院试本来和晏辞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他倒是发现了个商机。
天气已经渐暖,秦子观最近似乎又闲了下来,不是找几个人逛楼子,便是带着旺财和小黑去自家围场打猎。
难得有在府上的时候,便把晏辞叫过来。
自从晏辞无意跟他说自己最近在推销出帐中香的计划后,秦子观大肆便嘲笑他。
结果在他闻到那款大名鼎鼎的鹅梨帐中香后,便开始折腾他,非让他亲自给自己调香。
晏辞无奈:“我已经答应了你去琼花宴的事了,这打香纂的事你就不能找别人?”
秦府上养的那些香师最近都闲了下来,自己抢了他们的活,他们不得恨死他?
秦子观丝毫不在意晏辞的抱怨。
他见识过晏辞的手法,从那以后他就觉得自家的香师太一般,他这个人总是要最好的服务才行。
他一身缎面锦服躺在塌上,一手撸着旺财毛茸茸的脑袋,一手摇着他那宝贝扇子:
“舅舅也不是白让你来的,知道蕴墨街街口那个水池子吗?”
晏辞自然知道那口四方塘,又称作“洗墨池”,前几天还看见不少的人在那里排队打水。
“等过几天,你就在私塾门口卖调好的香饮子。”
“香饮子?那有什么可卖的?”香饮子不是遍大街都是吗?
秦子观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呢,你得逢人就说这香饮子是用那池子里的水兑成的——当然,你随便找点水就行。”
“等到那些书生从私塾出来,你就往前一递,就说饮下不仅可以提神醒脑,而且有洗墨池的水加成,必能使诸位文思泉涌,下笔成神。”
“价格不要低,定一个吉利的数字。放心,肯定能卖出比你平时卖的香饮子高几倍的银钱。”
晏辞联想到之前看到排队打水的人,若有所思。
于是早些时候他尝试着让陈长安兑些香饮子,叫人拉去私塾门口叫卖。
短短几天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但是只过了几天,私塾门口就立马都是推着小车,打着“四方塘水特制香饮子”幌子,大声叫卖的香饮子小贩了。
小贩一多,每日挣得银钱就不如前几天多了,好在晏辞是做的最早的那个,早已赚了最多的一笔。
晏辞偶尔会去蕴墨街上看看陈长安安排的几个叫卖的伙计。
每次路过路边那个门面装潢不俗,店主性情古怪的字画店时,他忍不住朝门扉看了一眼。
那门店依旧如同他前几天来时看到的那般冷冷清清,甚至质地考究的大门都是掩着的,似乎压根不在乎有没有人来光顾,唯有门面上挂着的字画不断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
他对这挂的字画实在喜欢的很,好几次都在琢磨要不要试试店主“以字换字”的规矩。
他正在欣赏着那些字画,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姑娘们的笑声。
不远处的街边,有一个简单用几块木板搭建成的摊位,摊位上支了几根竹竿,上面整齐地挂着几副字迹工整的字。
这种小摊子在蕴墨街上有许多,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而成的小摊子。
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的书生为了攒赶考的路费,或是回乡的路费而简单搭建的。
参加科考的书生们一般都会练上一手好字,精通馆阁体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写满整整一张纸让阅卷的考官舒心并不是件坏事。
所以,如果实在手头紧,这些书生就会把自己的字画摆在路边叫卖。
这些字画一般很便宜,只比写字的纸贵上几文,因为写字的人没有名气,所以这价格全凭观看的人的喜好定。
路过看字画的大多都是些对字画有兴趣的中年人,基本都是男人。
所以那个摊子前面围了几个不时发出清脆笑声的姑娘,便吸引了路人好奇的目光。
晏辞同样很好奇,所以他看了过去。
三个挎着篮子,看起来刚刚买完菜要回家的姑娘,正站在那摊子面前挑挑拣拣,不过她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字画上。
由于胥州民风开放,城里的姑娘哥儿们自然也不像白檀镇上的那般拘谨。
“小书生,你给奴家挑一张画嘛,你告诉奴家哪个画的好看?”
“这张吗,可是奴家不喜欢这个~”
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墨蓝色长袍的身影就站在摊子的后面,怀里紧紧抱着两幅卷起来的画轴,看着有点儿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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