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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假孕280天(西墙上的少爷)


连互通姓名都没有,两人的话题就简单围绕着法会。
修士兄毕竟活了两百年,几句话的功夫就确认了身旁的少年人确实初入玄门,甚至以前还没刷过灵璧,不然以颜方毓的知名度,小朋友不会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颜仙君乃是天衍宗‘那位’的高徒,”
修士兄顿了一下,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天,做了个讳莫如深的表情。
“其人嫉恶如仇、刚正不阿,一手‘审判’使得出神入化,能合功德、断业障,再狡猾的恶人都逃不出他的金扇!”
容秋:“——哦!”
修士兄将颜方毓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俨然一个老天爷派来拯救苍生的圣人。
容秋虽然不太能听懂,却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边听还一边捧场,捧得修士兄越吹越有劲。
“今日的法会,审的便是这漳台府盘踞近百年的一家恶商!……”
“哇!”
两人话还没聊完,法会会场便到了。
颜方毓的法会一向没什么规律,通常是游历中缉到什么罄竹难书的恶人,便就地“审判”处决了。
不过法会的地点很固定。
有高台必在高台,没有就在街口闹市,总之是那种最繁华不过的地方,就是要让其他人都看着。
自从灵璧鳯普及了之后,他审判的时候还要做实时转播。
别说,这种警示方法还挺管用的,人人犯恶事之前都要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招来颜方毓,修仙界治安就变好了很多。
——就比如说,百来年前可没有兽修正大光明地露着尾巴耳朵在大街上走。
而漳台府属于挺繁华的城镇,城中正好有个白玉石砌做的高台。
长长的三段石阶,整个高台足有近两丈高,开法会正好。
两人到时已经算晚了,高台下围了黑压压一大片人,倒是把容秋这个刚化形的没见识小妖怪吓了一跳。
好在这高台修得下阔上窄,两人在外围仰起头向上瞧,也完全能将台上情形一收眼底。
“弟弟看!那个穿蓝袍的仙长就是颜仙君!”
其实根本不用修士兄提醒,容秋已经自动忽略了那个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丑八怪,目光死死钉在了台中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形貌约莫二十六七岁的青年人,手中摇着一把墨字满篇的洒金折扇,宝蓝掐金丝的广袖长衫如流云一般披挂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间一派风流恣意。
那模样分明不像什么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士,反而像不知人间疾苦、纵马行歌的世家嘉公子。
嘉公子眉骨上方箍着一只纹路华美的银制护额,正中不偏不倚镶缀着一颗碧蓝色的宝石。
日光下,秘银护额如一条细碎星河,交缠着蓝宝石神光盈润,衬出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双眸微弯,唇角含笑。
……啊,好美!
容秋瞬间就被击中了。
一时之间,容秋只觉得天上有星星在晕晕乎乎地一闪一闪,隔壁家的黄莺妹妹在自己心口嘹亮地唱起歌来。
这一定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漂亮老婆!

无论雌雄,兔妖皆会假孕,各种身体反应与真孕一模一样。
而他们雄兔虽不能真怀、真生,但假孕症状却与雌兔并无不同。
容秋以后若是讨不到老婆,或是喜欢什么人,便可以先借假孕之名将对方绑在身边,先孕后爱,借机培养感情。
情到浓时再假意流产,骗取对方的怜爱与同情,同时反客为主,最后将生米煮成熟饭,生个真的。
就像杜鹃鸟千万年来都要借窝育子一样,他们雄兔妖千万年来就是这样吊来美人,生出的小兔子一个赛一个地好看,再用这样好看的皮相去吊美人。
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对于容秋来说,“找漂亮老婆”已经被兔妖一族刻进了DNA里。
颜鳯控是本能。
此时容秋看到高台上的颜方毓,顿时家族属性发作,被美得耳朵尾巴差点就要弹出来。
好在容秋长得俊俏可爱,一副痴迷美貌的表情也不会显得油腻下流。
旁边的修士兄还当他是单纯的瞻仰仙君。
遥遥看去,高台之上,美人略动了动。
修士兄激动招呼道:“哎!要开始了!”
容秋比他还激动,复读:“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台上的颜方毓并不知道,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中竟还藏着个觊觎他美貌的小痴汉,只是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说着法会的开场词。
“多谢诸位,百忙之中拨冗一参颜某的法会。”
颜方毓笑眯眯地阖起折扇,抱在手中冲台下观众略一行礼。
他话说得慢条斯理,礼也行得随意散漫,其中的敷衍更是连掩都不掩。
但围观群众们对法会主人的怠慢没有丝毫不满,依旧情绪高涨,甚至还有不少人高呼他的名号。
容秋没跟着他们叫,但在心里“呜呼”一声。
——老婆的声音也好好听!
“这个人,想必大家都认识。”颜方毓扇骨凌空一点地上那个男人。
围观群众当即此起彼伏地喊出了一个名字,语气中不乏愤怒。
“金满堂!”
“金大老爷!”
“金锦,漳台府中首屈一指的豪商巨贾,坐拥府中七成以上的财富,名下香车宝马、娇妻美妾无数……”
颜方毓扇骨轻敲手心,声音不急不缓。
“当然,或许你们更熟悉他以前的名字——金满堂。”
容秋本来就对法会本身没什么兴趣,此时更是一门心思盯着颜方毓的脸瞧。
对方说了什么内容倒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在脑袋里留了十之一二。
大体都是以前娘亲在睡前给他读的话本子里的故事,什么霸占良田、强抢妇女、恶意敛财之类的事情。
手段大都比较恶劣,身上背着不少条人命。
金满堂修为不高不低,且手下伥鬼众多,俨然将整个漳台府霸得跟自己的半座家产似的,行事十分嚣张。
容秋只浅浅听了一耳朵,就觉得确实挺过分的。
围观群众更是群情激奋,他们大都是漳台府本地人,前前后后被金满堂为首的金家欺压了近百年,也是敢怒不敢言。
此时颜方毓过来擒了金贼打算替天行道,他们恨不得在旁边敲锣打鼓吹唢呐给他配乐。
颜方毓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高台中央,手指闲闲捏着他的玉骨折扇,用一种十分平和、甚至可以说的懒散的调子,将金满堂的生平恶迹娓娓道来。
在容秋听来,这种语调实在是让人大饱耳福。
他分出十分之一的心思嫉恶如仇,剩下的部分用来如痴如醉。
但府中居民实在太恨了,又或者颜方毓的话语中就是带着点奇异的力量。
仅是这样平淡的语气,也让围观群众的情绪高涨了好几倍。
修士兄跟着旁边的人一起骂完金满堂,忽然兴冲冲去扯容秋的袖子。
“弟弟仔细瞧,颜仙君就要‘审判’了!”
容秋也跟着兴冲冲复读了一句,其实对所谓审判屁都不知。
但见台上的颜方毓双指一搓扇骨,他手中的折扇“刷”地展开来,扇面上洒金墨字忽然一闪。
美人语气轻柔,眉目含笑,殷红的唇瓣中吐出两个字:“十年。”
“啊!!”
跪在地上的金满堂下意识惨叫一声。
几息后,他仿佛察觉了某种不对,缓缓睁开眼睛,糊满鼻涕眼泪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没事!我没事!”
倒也不能说没事。
容秋眼睛很尖,隔着这么远的人群,依旧能看出在颜方毓折扇轻摇的瞬间,金满堂脸上多了道很浅的擦伤。
什么意思,这就是惩罚了吗?
修士兄知道容秋不懂,便主动给他解释:“颜仙君的因果‘审判’是以时间叠加,刚刚那一记便是结算了那姓金的出生以来十年内的功德和业障。”
说话间,颜方毓又轻抖折扇加了十年。
金满堂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他冷不丁伸手抹了一把脸,只见掌心鲜红一片,是自己淌下的鼻血。
眼见台上还在小打小闹,这边的修士兄便趁机继续给容秋解释。
颜方毓师承七宗之一的天衍宗,所修习的是万物因果。
生灵一举一动皆造功德或业障,而颜方毓的“审判”便是将功过相抵、叠加成算。
若是功德无法抵过业障,便将具现化报应在身体、或是气运上。
有几道伤口都是轻之又轻的,颜方毓非大奸大恶之徒不审,所审人中十有七八都是死了的。
而且因为美人心狠,向来喜欢慢工厮磨,业障年年岁岁依次结算,死前还有一段长长的时间被迫苟活,有如凌迟。
越恶的人,死状便越凄惨。
纵使有人能侥幸活下来,后半生也只能与病榻缠绵。
某些字眼对于刚化形的小兔妖来说尚有些陌生。
容秋听得似懂非懂,但秉持着了解老婆的原则,非常好学地提了一个问题。
“那要是功德抵过了业障呢?”
修士兄:“呃,不知道。”
他虽不明却十分拥护自己的偶像:“颜仙君明察秋毫,怎么会错判好人?”
容秋又兴奋起来:“你说得对!”
就毫无原则。
“啊——!!!”
高台上忽又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比起最开始时,金满堂此时这声叫喊着实感情真挚了许多,听得容秋人形身上短短的绒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腿——!!”
本来跪立在高台上的金满堂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忽地惨叫着倒了下来。
大朵大朵的血花从他本来干净的衣袍下洇了出来,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在他身下聚起一洼血泊。
容秋眼尖地看到,那血最开始便是从金满堂的四肢处洇出,又因血量实在太大,这才将他整件衣服染红了。
而他的衣袖长裤竟不知何时变得空空荡荡,似是……双臂与双腿都不翼而飞了。
金满堂还在歪躺在地上嚎啕,嚎得声嘶力竭、痛苦万分,仿佛下一瞬就要把舌根从喉咙里嚎出来一样。
如应和一般,人群中竟有数道声音跟着台上人一起嚎。
人声骚动,高台周围喧闹不堪,竟乱了起来。
但与金满堂的惨叫不同,容秋听了一耳朵,分辨出台下的人似乎都在哭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一连十几个,名字都不尽相同,间或夹杂着“儿啊”“我女”之类的代称,似也昭示着名字的主人。
“真是……造孽。”
修士兄被这一声声哭的心头沉重,也不复刚刚的激动了。
“这姓金的丧心病狂,掳来的貌美男女若有一点不合他心意,他就要削去人四肢装入大坛,做成美人瓮。”他沉声给容秋解释。
容秋皱着眉“唔”了一声。
虽然不解,却也不是很想问为什么。
“如今也该让姓金的也尝尝被削成人棍的滋味。”修士兄恨声说完,又有些唏嘘,“前面哭嚎的那些,应都是被姓金的祸害过人的亲朋好友,如今他血债血偿,也算是给他们出气了。”
也许是有衣衫盖着,金满堂缺手缺脚的模样也不是那么可怖。
但容秋愈发觉得这人丑得辣眼,便又痴痴朝美人的脸上瞧。
只见颜方毓手中折扇微摇,落向地上人的目光中既没有哭嚎者眼里的痛,也没有修士兄见到恶除时的快。
那双刚刚还如春水含波的眸子,此时虽然还微微弯着,眸光中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容秋愣了一瞬,不知为什么也觉得心里有些难过。
“姓金的虚岁一百又三十二,颜仙君已经叠了一百年,法会估计也快结束了。”
修士兄又拿胳膊肘拐了拐他。
容秋回神,抬头看了一眼金满堂。
此时地上的人才真地担得起“丑八怪”三个字,连嚎啕的力气也无了,气息奄奄地瘫在地上,像块红红的烂肉。
容秋也没细看,他不想对自己这么残忍。
比起金满堂身周的一地脏污,颜方毓站得明明那么近,宝蓝长袍上却连一个血点都没溅到。
美人依旧纤尘不染,轻摇折扇的样子风流洒脱,浑身的仙气泉水似的突突往外冒。
忽然间,容秋见美人面上有极淡的疲厌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合起折扇在手心轻轻一敲,笑容可掬道:“余下生年。”
地上的血呼啦肉块猛地一抖,随即没了动静。
这就是结束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容秋却看到台上的颜方毓眉头轻轻一皱。
金满堂没死,容秋能看见他堪能称之为胸膛的部位,还在微微起伏。
甚至说,起伏得比刚刚还有力了一点。
颜方毓自然更知道人没死,他似乎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意外。
扇骨又在玉白的掌心敲了几记,颜方毓像是有所了然,眉头舒展开来。
“金家仆从何在?”
颜方毓看向下首,姿态依旧风流,笑意却不达眼底。
“带你们老爷回去。”
刚刚还沸腾的人群遽然一窒,像是虚空中伸出一只只大手,捏住了台下每个人的脖子。
半晌,有人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声疑问。
“他、他竟没死?”
“可惜。”
颜方毓叹了一句,声音平淡道:“十一年前,漳台府大水。”
“良田颗粒无收,房屋毁坏不可计数。金锦开仓放粮、广施医药,还命人修堤治水,处置水后浮尸,预防了瘟疫。”
“若非他如此来,漳台府民必将锐减大半。”
颜方毓顿了一下,搓开折扇遮在鼻梁半中间,只露出一双似弯非弯的含笑眼。
那双漆黑的眼眸幽深,垂垂望向脚底的人。
“因而金大老爷下半辈子可要夹好尾巴做人,别再落进我手里。不然可就要浪费今日功过相抵……天道留你的半条残命了。”他语气轻佻地说。
容秋被美人最后的气音勾得魂儿都要出来,正要飘飘欲仙,却听人群中寂静一瞬,又有人爆喝。
“什么开仓放粮!金满堂的粮食都是早前从我们手上抢的——!怎么能算他的功德!”
“对啊对啊!”
“那修河堤、烧浮尸——也是我们自己个儿干的!”
漳台府居民义愤填膺,恨不得扒过算盘,把金满堂与他们之前的欠账都一毫一厘算清楚。
闹哄哄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想起了台上站着的青天大老爷。
“颜、颜仙君——请问您这是不是,是不是算错了?”
颜方毓摇了下头:“天道向来赏罚分明,他的恶行皆已归算入业障。而剩下的,有一分算一分,都是功德。”
说话间,金府的家丁偷偷摸摸爬上了台子,此时已经趁乱将金满堂抬到了石阶的中央。
在漳台府盘踞近百年,金家的势力错综复杂,能管事的自然不止金满堂一个。
既然没死,于情于理他们自然还是要将人救回去。
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一个老头儿来。
他撞开家丁,又狠狠踹了金满堂一脚。
那踹人的力道奇大,血呼啦的半个人骨碌碌地从台子半中央滚了下去。
没有手脚碍事,金满堂滚得十分顺畅,连一个磕绊都没打,落到地上时还多向前滚了一段儿,仰在地皮上发出气若游丝的痛吟声。
近处的人群先是哗然散去一圈,紧接着又有数人从中冲了出来,就要朝金满堂扑过去。
如果容秋能穿过人群看到前面,就能认出这些扑上来的人,都是刚刚哭叫着儿女的亲友。
此时他们面上早已褪去了苦痛,只剩下满面狠怒的厉色。
那狰狞的模样甚至不似凡人,厉鬼一般,仿佛要啖其肉、饮其血。
可还没等他们扑到金满堂身边,便忽觉一团柔软的风迎面扑来,将人全都轻轻推了出去。
颜方毓站在高台边沿,垂目看向阶底。
他的眼皮因这个睥睨的动作而轻轻敛着,长得要命的睫毛在眼睑下搭出一片阴影。
容秋知道美人或许没这个意思,但他就是在对方美得令兔窒息的脸孔上,看出一丝神祇垂怜愚众的怜悯。
“他身上的业障已叠算清楚,你们若再加之什么,同样的业障便会落在你们自己身上。”颜方毓说道,语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冷意。
围观群众因他这句话又哗然散去一圈,生怕自己喘口气的功夫就把地上的金大老爷吹死了。
颜方毓的法会不仅对恶人有震慑作用,普通人看了这样的场面也难免会忌惮。
他们虽恨金满堂,但人已经这样了,下半辈子不再可能作恶,他们自然更希望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与退后的府中居民不同,颜方毓的话只是让扑上去的逝者亲友愣住了。
满目的血丝让这些人眼珠赤红,他们的恨比旁人更浓,似乎在权衡报仇与搭上自己性命之间的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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