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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生(噫吁嚱鸭)


姜白榆对于左右两边的状况似有所觉,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停住脚步有些抱歉地看了眼齐若。
“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盛锦今天和我约好了要一起吃火锅的,你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我等会儿给你打包点清淡的回去怎么样?”
他的这话无疑给了齐若台阶,而齐若当下也不太想应对盛锦的脾气,于是就顺着姜白榆的话表示下次再约,接着避开盛锦的视线扭头就走。
“怎么,怕我给他脸色看?”盛锦眯着眼,冷哼一声,语气不善。
“你看起来不太想和他相处。”姜白榆解释了句,顺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况且我确实和你先约好了。”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用勉强直接说就好了。”
盛锦闻言,顿时像是被人捋顺了毛的猫咪,脸色好看了许多,他伸手重新揽住姜白榆的肩膀,带着他望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等……去哪?”
“不是都约好了么,火锅。”盛锦笑了笑,语气上扬,“小爷心情好,这顿我请你。”
“——敢拒绝的话我会黑脸喔。”
晚上的补习难得结束得稍早,姜白榆从住宅区出来,难得放慢脚步,乘着晚风沿平时的路线向地铁站的方向走。
然而没过多久,姜白榆就发觉有一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刻意降低了速度,缓慢地跟在他的身侧。
姜白榆隐晦地看了眼车牌,在对方还没有任何行动前,面无表情地加快了脚步,同时伸摸向衣服里的手机——
“阿榆。”
车窗摇下,内里露出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孔。
“宋纪。”姜白榆蹙了蹙眉,停住脚步,“你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他并没有向对方说过自己补习的地点。
“顺路经过,来接男朋友。”
宋纪笑了笑,点了点一旁的副驾驶,“上车吧。”
姜白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前打开了车门。副驾驶的视野相较于后座视野更加开阔,也更加直面路况,姜白榆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捏紧了安全带。
“今天感觉累么?”
“还好。”
“上了大学,就先别把自己逼那么紧,好好享受大学生活。”
宋纪用余光瞥了眼姜白榆白净的侧颜,眯了眯眼,“需要什么就和哥哥说。”
说着,宋纪单手支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身侧的收纳柜,捻起那张里面静静躺着的那张银行卡,放进姜白榆怀里。
没等姜白榆拒绝,宋纪就已经含着笑再一次开口,“阿榆、宝贝——作为男朋友,总有些送礼物的特权吧?”
“嗯?”
略微上扬的尾音不轻不重地撩了姜白榆一下,他沉默地看着手里那张卡,半晌默默将它收进了书包里侧的夹层里。
宋纪似乎对他的举动很满意,唇畔的笑意也深了些。
过了半晌,姜白榆捏紧胸前系着的安全带,垂下眼眸,忽然喊了宋纪的名字——
“宋纪。”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似乎因为紧张,又或者因为对方“男朋友”的身份,姜白榆难得地话多了起来——
“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过一次秋游,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好,但是老师让同学们都带自己喜欢的零食来和大家分享,于是我用攒了好久的钱买了一小袋散装夹心糖果——那样的东西,平时可能只有过年才吃得到,这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我特别开心,因为那就是我当时最想要的。”
“班主任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看见我带去的糖后,大概觉得我可怜,就发动班上的同学们和我分享零食。”
那时候还小小的姜白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推到了大家面前,只能站在人群中心,尴尬又无措地接受众人的好意,最后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很感谢那些愿意和我分享的同学,也很感谢那个发动同学们的老师,这是善意之举——他们也都是很有爱心的人。”
“但是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
“在富丽的高塔之上也有痛苦,在贫瘠的土地中也藏着快乐。身份和外在不能代表人的情绪和思想。”
“或许在你看来,我正在经历一个如何‘苦难’的人生,但事实上,正是过往的一切塑造了现在的我。”
“你所能看到的我。”
如果你喜爱的是当下的我,就不必觉得我可怜,也无须对我报以自上而下的怜悯,请不要忽视我可笑的、卑微的、仅存的自尊,请以平等的姿态与我相爱。
——这是姜白榆没有说出口的话,但宋纪几乎不经思考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车被缓慢停靠在路边,宋纪借着窗外朦胧渗入的月色,认真打量起身侧的少年。
姜白榆同他以往二十余年所见过的人都大有不同,仿佛带着某种天然的魔力,那双清远的眸子只需要这么直勾勾看过来,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就足够让宋纪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疼痛。
这太神奇。
“我错了,宝贝。”
宋纪垂下眼睫,少见地不是那副带笑的风流模样,唇畔的弧度收敛,却显出更深刻的温柔。
姜白榆对上宋纪的视线,被他视线当中所流露出的过分复杂的情感弄得一怔,片刻,他舒展了眉眼,轻轻一笑,很罕见地对他说了句俏皮的方言——
“哥哥,你现在看起来好瓜噢。”
宋纪惦记了将近四个月的姜白榆的笑,就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却又恰到好处的瞬间,被对方呈现在自己眼前。
犹如昙花一现,乌云散去,青空下的人得以仰望高山上最悠远的那道月光。
宋纪喉结滚动,几乎难以移开目光,但在片刻之后,又忍不住抬手去遮挡姜白榆的视线。
“?”姜白榆不解,“怎么了?”
“宝贝,你这个样子……”
熟悉的低沉嗓音带上了些哑。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姜白榆不明所以,微微歪了歪头。
“……没什么。”
宋纪放下遮着姜白榆视线的手掌,眸色微沉,倾下身,语气带了些哄,“宝贝,再对我笑一笑,嗯?”
“不要。”姜白榆后退,面无表情地拒绝。
“那换一个。”宋纪哑着声,在闻到姜白榆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气时,男人几乎难以自抑地深吸了口气。
“我想亲你。”
宋纪幽暗的目光落在那双丰润的唇上,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亲你,宝贝。”
姜白榆疑惑地偏头看了他两眼,意外地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是二话不说就吻下来的那种人。”
说着,他伸手捏住宋纪搭在鼻梁上的眼镜一侧,将其推高,随后倾身吻上对方的唇。
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及离的吻,姜白榆坐回座位,眨了眨眼,“是要这样吗?”
“喀嗒。”
安全扣解开的声音像是某种宣召,姜白榆按下骤然涌现出的战栗感,没等反应,就被人扣着下巴,凶狠地吻住了唇。
起初对方还能耐下心贴着他的唇瓣进行啄吻,随后逐渐演变成黏腻的舔吮,在姜白榆下意识从喉间溢出几声轻哼后,宋纪顿时有些欲求不满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在姜白榆惊讶地张口后,就利落地占领了城关。
宋纪的吻是和他惯常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的凶,姜白榆被他牢牢压在身下,整个人被拢在烟熏沉木香的怀抱里,近乎于无法反抗地去承受他掠夺式的吻,一时之间甚至错觉自己是块被猎豹撕扯吞咽的肥美的肉。
起初姜白榆还能配合着回吻,但是渐渐地喘不上气后就生出了逃避的心思,然而每当他用力挣开一丝缝隙想要后仰喘息,立刻就被人压下来扣着脖颈追吻,彼此相交的唇舌几乎没有分开的时机。
“唔……”
姜白榆搭在宋纪胸前的手已经把对方的领口攥得皱皱巴巴,另一只手搭在对方背后,轻轻锤了锤,发出讨饶一般的信号,某个男人这才善心大发,颇有些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
宋纪慢条斯理地舔舔唇,垂眸看着姜白榆泛起泪意的眼,搭在他后颈的手掌忍不住沿着那道柔韧的线条轻轻摩挲,待他缓过劲儿来之后,才自胸腔中蕴出几声闷笑。
“嗯?刚刚亲得不是挺果断的么。
“原来是纸老虎啊,宝贝。”
姜白榆惯常沉静的面容被人彻底打破,白璧似的脸沾上代表情欲的浅红,像是雪山上浮现出的霞光,在圣洁中又惹人浮想联翩。
宋纪盯着他这个模样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姜白榆有些不自在地偏开脸,才轻轻笑了笑。
“宝贝,乖,去坐后排。”
话音刚落,男人已经抬手将他腰侧安全扣打开,顺带俯身下来又吻了吻姜白榆微肿的唇。
“坐中间,安全带系好。”宋纪最后将吻落在姜白榆的唇角,才施施然起身,说,“去吧。”
姜白榆没说什么,乖乖下了车,按照对方交代的位置坐好。
坐稳后,姜白榆透过后视镜,对上宋纪镜片下那双含笑的眼,下意识抿了下唇问,“为什么?”
“阿榆太招人,坐在前面会让我不专心。”宋纪眯着眼,轻轻一笑,“这样刚好,哥哥一打眼就能看见你。”
男人并未提及别的原因,熟练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一边告诉姜白榆后排的车载冰箱里有准备好的甜点和水果,一边重新发动了车子。
车内一片沉寂,姜白榆的目光从男人专心开车的侧脸,缓缓滑向窗外无尽的夜色。
彼时正值深秋,街边的行人大多都已经穿上了防寒的外衣,但至少于姜白榆而言,眼下应当是格外温暖的夜。

十一月初, 京都下了第一场雪。
这场突如其来的雪下得很凶,姜白榆夜晚从实验楼出来的时候,台阶上已经覆了很厚的一层银白。
放眼望去, 雪落如沙, 不同于南方的湿雪,而是北方独有的钻石雪。无论是天上正在散落着的雪花、抑或是四周已经堆积起来的雪层, 都像是藏进了皎洁的晶体,在光线的折射下闪闪发亮。
姜白榆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雪景,新奇地站教学楼的屋檐下静静看了一会儿, 又抬手去掬落下来的雪点, 直到身体察觉到冷了之后, 他才缓慢地回过神来,随后将外套拢紧了些,快步迈进茫茫的雪色里。
“阿榆。”
没走几步,在两栋教学楼的夹道处,一道熟悉的沉蕴声线唤住了他。
姜白榆顿住脚步, 有些惊讶地侧头看去——不远处, 隐没在夹角黑暗中的男人身量很高,挺括的深色大衣下摆垂到小腿,再加上对方肩背开阔, 就愈发显得体态修长。
周遭光线太暗, 姜白榆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只能透过纷飞的雪, 隐约瞧见对方指尖忽明忽灭的一点细小火光。
姜白榆眨了眨眼,在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 快走几步来到对方面前,轻声问, “你怎么来了?”
原本想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但是姜白榆的视线瞥见宋纪肩头的落雪,话音一转,又变成了——“怎么不进去等,或者给我打电话?”
他记得宋纪前些日子有提起过最近要处理些家事,因此最近几天补习结束后都是这人手底下的司机来送他。
“这不是担心打扰到我们家阿榆么。”
宋纪随手捻灭了烟,将人拉近了些,视线从姜白榆的脸庞滑落到他的衣着,紧接着,抬手捏了捏姜白榆的衣袖,原本似笑非笑的神情沉下一些,眉头皱得更深,“怎么穿这么少,不冷么?”
“没有很冷。”姜白榆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只听说了最近会下雪,没想到是今天,所以才穿少了点。”
宋纪很敏锐地察觉到姜白榆比平日里略上扬的语气,眸光微动,“阿榆很喜欢雪吗?”
姜白榆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偏头看了眼一侧纷飞的雪花,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雪。”
“很漂亮,很喜欢。”
姜白榆说这句话时语气很轻,面上的表情也没什么明显的波动,但是眼底的湖泊被喜悦轻轻撩起一丝涟漪,让他显得格外柔软。
简直像小孩儿一样。
宋纪垂在一侧的指节微微一动。
在姜白榆反应过来之前,宋纪已经脱下了身上的那件外套披在他的身后,示意他伸手。
“不用——”
姜白榆想说反正马上就回寝室了,然而话刚出口就被宋纪俯下身来印在唇边的亲吻打断。
“乖。”
男人低着声音劝哄的语调响在耳畔,带着几分格外撩人的哑,姜白榆不知不觉就顺着对方的意思穿上了外套。
刚脱下的大衣内侧还带有暖融的余温,裹挟着醇厚的酒香又混进一丝浅淡的烟草气息,并不显得杂乱,反而带着出人意料的安心感。
在身上被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好之后,姜白榆垂在一侧的手也被另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所包裹,宋纪刚牵住他的手,立马又像是不知足般,松开了些力道将手指插进姜白榆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走吧。”
这个时间,除了刚结束晚课的学生,其余的路人已经很少了,因此显得格外寂静,耳畔几乎只能听到鞋底与雪面的摩擦声。
路旁暖黄的路灯洒下,印出两道并肩而行的修长人影。
单是看着,似乎和校园里所有普通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姜白榆垂眸看着地上的影子半晌,忽然低低地开口。
“哥哥。”
“嗯?”
男人偏过头来,疑惑地哼了一声。
姜白榆没转头,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又低声唤了一次——
“哥哥。”
语调比上一次软了些,分明是微不足道的变化,却让宋纪眼底染上些晦暗。
他察觉到身侧的少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肩挨着肩将两人缠着的手轻轻摇了摇,于是细微的电流便由此顺着紧贴着的肌肤,钻入脉搏,将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安抚顺着血液涌动到心脏。
心底沉郁的阴霾被人无声地拂去,只余下难得的平静。
然而在温和的抚慰之后,某种躁动的、近乎择人而噬的欲望便倏然而至。
但没等宋纪有所动作,姜白榆就先拽着他的手将他拉停了脚步,随即偏头看了他两眼,忽地轻轻笑了起来。
“哥哥,你眼镜湿了。”
薄雾随着唇瓣的开合轻轻呼出,将那张近乎与雪色融为一体的容颜衬得愈发模糊。
宋纪偏过头,听见姜白榆语气里清浅的笑意,喉结滚了滚,就着牵手的姿势向着他俯下身,“宝贝,帮哥哥把眼镜摘了。”
姜白榆依言帮他摘下眼镜,刚想伸手去掏背包里的纸巾,但刚一扭头就被人抬手掌在脑后,与此同时,一个又深又重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掠夺似乎是刻在眼前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天性——宋纪在接吻时往往要求深入,大多数时候并不满意于表面上的浅尝辄止,习惯性地在轻吻摩挲之后就紧密地抵着姜白榆的唇瓣,强势又迫切地往更深处探索。
而今夜又与往日不同,姜白榆从愈发深切而缠绵的吻里,隐隐觉察出了对方某种惊心动魄的欲望。
几欲把人吞噬的、湿热的吻,混合着鼓噪的心跳,几乎要把周遭的冰雪融化。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唇都红得不像话,姜白榆尤甚,唇瓣艳得如同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微微一抿就能感受到轻微的疼痛。
姜白榆原本就裹得格外暖和,现下只觉得浑身都在乎乎往外冒着热气,连舌尖都是滚烫的。
他脸皮薄,此时裸露在外的脖颈和耳根处全都红得透彻,像被迫在凛冬前早早绽开的梅花,透着青涩与冷淡交织的艳。
这副模样将某个意犹未尽的男人勾得眸色暗沉,宋纪抚着姜白榆脊背给他顺气的手落在他腰间扣紧,接着不由分说地俯下身。
被宋纪似乎还要再来一次的目光惊得恨不得离他八丈远,姜白榆在对方压下来之前先一步攥着男人的衣领将人抵住,侧过头喘了口气,“先、先让我缓缓!”
看起来像是被狼惹急了的兔子,少见地露出几分惊慌失措来。
宋纪被姜白榆的神态逗得闷笑了两声,不再惹他,转而问,“宝贝,想去滑雪吗?”
姜白榆瞥他一眼,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暂时没钱,而且最近也没时间。”
宋纪挑了挑眉,轻笑,“有男朋友就够了。”
那晚之后,宋纪的家事似乎暂时告一段落,虽然平日里的行程依旧紧促,但看起来比原先在南江以及回到京都时的那两个月要好上许多,再加上姜白榆工作日里几乎都是满课,宋纪往往也只能趁着周末来找他。
对方似乎真的把他那晚说的话听了进去,没再直白地给姜白榆送钱或者其他昂贵的礼物,更多地借着熟悉环境的名头带着姜白榆逛遍了京都的名胜景区,包括博物馆和各种公园,甚至是姜澍向往的环球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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