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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香(许一疯)


王城安看着眼前十字路口处逐渐放大的景象,笑着和路无博说:“路哥,替我和王骁说声抱歉!”
路无博诧异地看着他:“城安?”话音未落,王城安忽然出手扭动路无博的方向盘,瞬间要撞上眼前的轿车,路无博来不及撤手阻击,第一时间向左扭转方向盘,踩着刹车。
人和车瞬间撞在了路旁的交通岗台。
车箱的油淅淅沥沥地低着,车头开始冒着浓烟。路无博被撞地双目失焦,他努力地从方向盘上爬起来,撞击的痛感尚未抽离,王城安惊呼道:“快下车,车要炸了。”
路无博直接拉开车门,从车上滚了下来,一连翻折滚到了路边。等他再次抬头,王城安坐在车里,望着他慢慢展颜。
“砰!”
巨烈的震裂融碎飞雪,火光裹挟着血色涂满路无博的双眸,像一场精致酝酿的悲剧,把一切沉哀定格在瞬间。

“头儿,董辉死了。”
时鸣现在听什么都觉得有火焰燃烧的声音,他拍拍耳朵,应了一声:“原因。”
“是割腕自杀的,在情殿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嗯,知道了。”
时鸣站在“车祸”现场,看着眼前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车,以及地方那具残缺的干尸。
路无博站在身侧有些无力地说:“我已经联系出入境和各大车站了,公路段,高速交警,一旦发现韩旭的车立刻扣下。”
“嗯。”时鸣深知对方做了如此万全的准备,是不可能留下尾巴等着人揪。
路无博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邢局打电话了,知道了程老师受伤的事,特意给你放假,剩下的事我和严宋他们对接就行了。哦对了,王城安临死前和我说,帮他向王骁道个歉。”
时鸣握紧拳头,忍着心底的荒凉和悲愤:“不用,董承华还在队里等着我呢!”说完,他绕开那团逐渐熄灭的火,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不能停下。
“如果今天不幸蒙难的是我,我会对你的现在的表现心寒又失望。一场车祸可以害了王骁,废了严宋,还有你。这场博弈的胜利,毫无悬念,你连被驱逐出场的资格都没有。”
“鸣,在罪与恶里容身就是这样,随时有被它反噬的危险,但你握着破碎的光芒,是无数人的厚望,其中有王骁,有严宋,有无数蒙冤受屈的心灵,也有我。”
时鸣托着悲伤的身影,重新站在天河分局的门口,闪着荧光的四个大字衬着时鸣的脸庞。
他忽然想起在百罗会所布控的那一晚,他追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一路跑到分局门口的情形。那时候心底升腾的恨意现在已经全部散尽。
“鸣,事不过三,王城安得意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很快我会兑现这个承诺,算提前的生日礼物,祝我的爱人生日快乐。”
时鸣鼻子一酸,泪顿时奔涌而出。他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等他拿起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时,打电话的人已经从车上下来站在他的身后,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时鸣问:“没见过我哭是吗?”
“你母亲走得时候见过。”时青山回答。
时鸣笑着说:“所以,是又来看看你儿子的笑话,对吧!很可惜,让你失望了。”他转身望着时青山,除了眼里闪着莹亮,根本看不出哭过的迹象。
时青山没再说话,只是伸手递来一张光碟。
“是什么?”时鸣站着,没用手接。
时青山一改常态,只是伸着手,等着时鸣接过。父子俩僵持了一会儿,时鸣还是抬手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胜过寒夜的冰冷,时青山走到车前,司机已经拉开了后座的门。
他忽然回头看着时鸣,沧桑又低沉地压着嗓子说:“你何伯父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是神经内科方面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我已经和他说了,他会联系你的。”
时鸣愣怔地望着时青山:“什么,什么意思?”
时青山又恢复了他的严肃,瞪了时鸣一眼:“我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卖的老脸,并不代表就接受了那个姓程的。”说完,直接上了车。
时青山的车从时鸣身边经过时,他分明看着对方嘴角噙着的笑意。
等他又回到刑警队的时候,严宋和邵允琛已经拿着讯问董承华的材料来和他汇报了。俩人从温沁彤那里已经知道了程之逸生死未卜的事,而全程最危险的抢修时鸣都没有参与。此刻看着自己队长似乎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邵允琛提醒着:“董承华还算交代的干净,他的毒都是来自一个叫李桂林的人,这个人我们也查清楚了,就是董辉那个养蜂场的员工。董承华做这一行只是为了替母亲报仇。董辉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他把林小娟被侵犯的事实从头到尾叙述清楚了,这个属于另一个案子,还需要详细问,他说他用这个真相不想争取减刑,唯一的诉求是希望我们能查出这种毒,尽快治好桑瑞的病。”
时鸣坐着转椅,头后仰在椅背的扶手上,董浩霖聚会上那段视频,几乎都对应动每一位参加聚会的男生,唯独视频里少了董承华,他当时就知道这个视频是谁拍摄。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始问,对方居然急着坦白,只为给桑瑞换一个机会,他闭着眼睛问:“没告诉他,桑瑞怎么染得毒吧!”
“没!”严宋也坐下来,叹了口气,“只是问了一句,那个蜂蜜是什么时候送给桑瑞的。”
“嗯,桑瑞呢?”
“胖子陪着呢!”
“江为呢?”
“隔壁,不走,非要等着见专家。
时鸣站起身来,走到了隔壁办公室,一推门,桌前正打盹儿的少年立刻抬头看着门口,见是时鸣眼里的惊喜瞬间淡了下去。整个人又趴在了桌子上。
时鸣坐在他身边问:“怎么发现的你哥吸毒?”
一句话直接戳到了江为的痛处,他坐直身子,内心涌动的愤懑全写在脸上,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地说:“在家和我打游戏的时候,毒瘾犯了。”
“你哥很疼你。”
本来一肚子气,江为忽然被这句话噎在嘴边,他疑惑地看着时鸣:“怎么这么说?”
“你哥大你那么多,还能陪你打游戏。”时鸣扭头看着他,“你一定在无数的爱里成长,才能这样自由。”
江为察觉到时鸣的不同寻常,小声询问:“你怎么了,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董承华不是抓到了嘛!”
时鸣没想流露什么,他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说:“现在我让人送你回去,你爸打了一下午电话了,你再不回家,我怕我明天弄出个什么我滥用职权,非法拘禁未成年的罪名来。”
“果然还是来宣布主权的,我和程哥都说开了,就是普通朋友,他给我讲了好多你和他之间的事。我等了他一天了,就是想和他道个歉。昨天晚上替你们添麻烦了。”江为是真心想和程之逸道歉。
“我知道了,你程哥怕是见不到。”时鸣走到了门口,身后地人腾地一下站起来,惊慌地盯着时鸣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生死未卜。”时鸣喉头一滑,差点哽咽出声。
江为不懂为什么时鸣可以这么平静,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恍然间回想起时鸣转身离去的背影,宛如无影的游魂。
终于等到了立冬,这一天大雪才畅快淋漓地下了起来。时鸣走在夜色里,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满天的飞雪,生出无数是冰花。
他伸手去抓,等摊开手掌却什么都没有。时鸣忽然跑到路边打车,直奔郊区人民医院,那里还躺着他的战友。
王骁已经从重症监护转为普通病房,时鸣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慢慢地过来病房门,正在陪护的市局小兄弟立刻醒了过来,打开灯一看是时鸣,对方揉了揉眼睛诧异地问:“时队长,您怎么来了?”
时鸣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辛苦了。我来看看他,和他说几句话。”
“好嘞,那我出去买点夜宵。你们聊。”
等人走了之后,时鸣才看清床上的人,更瘦了。王骁由于伤得是脑,将来清醒以后,患有严重后遗症的风险很大,他也不知道,对于再也提不起枪的王骁,现在不省人事的躺着,会不会心里更好受一点。
时鸣拉椅子来反坐,双臂撑着下巴,就这样盯着王骁看。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说:“今天立冬,我晚上都没有吃饺子,希望你们市局刚刚的那个小兄弟能懂我的心。”
说到这个,他忽然又想起,论默契没有人比得上他和王骁。当初王骁毕业考去市局,总和时鸣说,希望他也能来。时鸣却因为不想看时青山那张脸,选择一直留在天河分局。
“王城安死了,我特地赶来告诉你,但不是死在法律之下,他死在他自己的审判之下。还说对不起你,我是很想要他死,但我想要他光明正大的死,而不是现在这样。”
王城安的死相很惨,死无全尸。但不知道是不是时鸣的错觉,等他奔赴现场时,他总能从对方闭着眼睛,涂满血污的脸庞,看得出一份和他之前所作所为都不相符的安详。
或许,他也在等着一天。
时鸣眼角带了些湿润,他毫不在意地一抹,笑着说:“我对不起很多人,阿逸拼命带回来的证据,因为高温破坏了结构,成了废弃的检材,什么都查不出来。我这几天,都不敢去看他。”
提到程之逸,时鸣的喉咙里像被拳头堵着,他张口大力的呼吸着,调整着情绪。
随后笑着说:“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毕竟他们在天河的窝点被我们成功的捣毁了,这些毒还在试验阶段,还没有大规模地流入市场,一切还来得及。”
他的耳畔响起程之逸的声音:“鸣,只要你还在,一切都来得及。”
时鸣的头枕着手臂发麻,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说:“这个组织核心人物都是数字代号,陈启,侯明他们的上级数字是12,我不知道王城安是不是这个12,但如果他是,那这次他们一定元气大伤。而且韩旭在食药监局这么多年,也算是毁于一旦。”
“哦对了,程老师之前说过,说他们下一次的行动似乎和人有关,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指什么?杀人还是害人,抑或是卖人。”时鸣的声音难得的缓慢迂回,他这些话都在说给自己听。
这场对话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时鸣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刚刚买夜宵的小兄弟已经靠着座椅又睡着了,旁边放着白色的餐盒,时鸣拿起来打开一看,是饺子。
立冬结束,冬天真的来了。
天河市第一人民医院里,凌晨斑驳的灯光忽明忽暗,天还没亮,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急诊。
时鸣从郊区赶回来,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缓和了不少,他停在医院门口,望着十二楼那个熟悉的窗户。
程之逸出事已经十天了,他知道他喜欢安静,所以除了唐烬和那天送程之逸来的温沁彤,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住院。
每次他来手里都有鲜花,他希望他的爱人像鲜花一样盛满阳光,带着明媚的新意。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五十,现在所有的花店都没有开门。
时鸣下了车,靠在车门处等着清晨的这股大雾散去。程之逸出事后的每一天,他似乎都很平静,平静地等他醒来。
那天的大火像燃尽暮秋的枫叶,时鸣的记忆里只剩下满世界的红烧焦了天地。
医院门口的报刊开门营业了,时鸣不自觉地走过去想买份报纸打发时间。邮递员骑着摩托,把今天最新的时报从包里拿出来整齐地放在售卖口。
时鸣过去,目光却被玻璃柜里的排列的香烟吸引。他知道程之逸不喜欢这股味道,可他忍了忍,还是问卖报的大爷说:“您这里的烟只论盒卖吗?”
大爷整理杂志,透过厚厚地老花镜片打量着时鸣,随后回答:“还论条卖。”
“我只想买一根。”
老人忽然笑了,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摇头说:“在我这里,只有偷偷抽烟的中学生才会一根一根的买。”说着,布满褶皱的手微抖着,从毛衣的口袋里取出自己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眼前的年轻人。
时鸣接过道谢后,又凑近老人递上的火,看到打火机的火苗,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又一次袭击了他的脑海。他忽然抬手就要去掐灭这短小的火焰,老人猛地抽回,震惊地问:“你干什么?”
时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笑着说:“没事,小时候就爱掐着蜡烛玩儿,不烫手的。”
老人觉得他十分怪异,可还是问:“你还抽吗?”
时鸣夹着烟摇头:“不了,谢谢。”他的心从看到那簇火到现在还在狂跳,好在清晨的雾遮盖了他那一瞬间不知所措的神色。
老人整理好杂志,开始整理报纸,看时鸣不走,随口闲聊:“是来看病人的吧!”
“是!”
“我在这里二十年了,已经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来这里被探望的病人是大病还是小病,是生孩子还是做手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时鸣来了兴致,脸色尽量表现出欣喜问:“那您觉得我来探望的是什么病人?”
老人拉下老花镜凑近时鸣,尤其是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幽深优待着颓然,像深渊,看不到一点星光。老人拧着眉心摇头:“看不出来。”
时鸣把烟放在摆台上,笑着说:“您看得出来,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我来探望得是再难醒过来的人。”
老人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流露出别的神情,只是扶好眼镜,看着报头的日期认真地整理:“年轻,就是阅历太少。你到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海棠无香的遗憾,心如死灰的绝望随处可见,我们求啊,求神,求佛,再没有比这一刻的信仰虔诚的时候了,可到头来你会明白,生命的道场是建在心里的,人一定会醒过的,你平静的眼神里一直在坚信这一点,不是吗?”
时鸣忽然笑了,他望着这位有些可爱的老人:“对,在我心里。”
老人听完,把今日份的报纸递给了时鸣,把刚刚的香烟拿了回来,随后指了指对街的花店:“那家店每天二十四小时营业。”
时鸣回头才看到,“时刻鲜花”四个大字泛着霓虹闪在晨辉里。他笑着问:“您怎么知道我要买花?”
“因为你每次来都带着鲜花。”
时鸣笑着道谢之后,卷起报纸朝对街跑去。
爱人,清晨,鲜花,时鸣把饱含希望的事物都送给程之逸,他会醒过来,就在时鸣心里。
今天的医院格外的忙,他走到门诊部的门前,看到一侧停着的警车,牌照是市局的,或许又是领着哪个嫌疑人在体检吧,时鸣这样想。
等他到十二楼的时候,唐烬正好从病房出来拿着脸盆要去打热水。
他也好几天没有见时鸣了,上前把程之逸逐渐好转的消息告诉了他:“医生说,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时队长您别担心。”
时鸣波澜不惊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时青山没骗他,何年鸿的确是神经内科的圣手。他翘了翘嘴角,拍着唐烬的肩膀:“去吧,我来和他说说话就走。”
十二楼是带着疗养性质的住院部,很干净也很安静,病床上的人依然紧闭着双眼,脸色的确比之前红润了许多,时鸣把一大束百合插在病床柜的花瓶里,是纯白的百合花,程之逸喜欢白色。
时鸣把袖口里卷着的报纸放在一边,拉过座椅第一句话就是:“下雪了,程老师。”
和六年的那场初雪一样,时鸣早上六点半准时醒来,看到群里通知取消跑操,下雪了。
他直接跳起来穿好衣服跑到了程之逸的教师宿舍,如他所说,这栋宿舍楼的楼管早就被他“收买”了,看到他大早上地叫门,还没来得及生气,时鸣已经提着热乎乎地粥和包子递了过来。
程之逸被他的敲门声叫醒的时候,其实刚睡下没多久,一晚上的噩梦早已汗湿了他的后背,他刚给他打开门,时鸣温暖地笑着和他说:“下雪了,程老师!”
想到这里,时鸣觉得自己那时候憨极了,又俗气又笨拙。可他不知道,就是这样真诚的笨拙,一次次救回程之逸濒临枯萎的心。
再次看着毫无生气的人,时鸣内心攒动着难以言说的委屈,他拉起程之逸的手心,放在唇边温柔地亲吻。
这是他在和他说,早安。

第69章 乱局24
唐烬端着水进来,要给程之逸擦脸。时鸣站起身来拿了报纸,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罢。
他刚展开报纸,直接看到了熟悉了名字——苏建盛。标题是「国际侦查研讨会圆满闭幕」,黑白的版面上衬着苏建盛的容颜更加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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