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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香(许一疯)


程之逸身子前倾:“注意,我的问题马上来了。两年前,你成功实施第一起案,牛刀小试,你利用完美的时间差和证据制造了一场意外事件,那起案子警方没多久就宣布排除他杀。这让你很有成就感,就在你计划实施第二起案件的时候,有人忽然找到你,和你提出合作。我要问,这个人是谁?”

第17章 入局17
时鸣脑海里飞快地闪回两年前所有发生过的非正常死亡却不予立案的案件,随后思绪聚焦——胡晓萱溺亡案。
当时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夏夜,紫杉公园散步的行人非常多,几乎所有的目击者都看到了胡晓萱不小心失足落水,等再被救起时已经气管积水窒息死亡。
当时耿文玥提到过疑点,从她落水到被救起的时间里,人还是可以挣扎,不足以如此之快的溺亡,除非抱了必死的决心。
时鸣当时主张顺着耿文玥的思路查一查胡晓萱生前的人际关系,可最后只查到了胡晓萱几次在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里表示过轻生的想法。
最后也只能以意外作结。
时鸣撑着桌案,盯着镜子后面的段昀一,他皱起眉头,结合郭婷婷四人死亡前后时间差的漏洞,忽然也明白了当初胡晓萱溺亡的真相。
段昀一一直撕扯着嘴唇上的死皮,开始纠结。
程之逸没再逼问,而是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段昀一的面前:“你的毒瘾就是那个时候染的,因为你不配合,所以他们需要控制你。三年警校生涯的敏锐,你知道一旦踏入那是一张巨网。”
“他是谁?”程之逸双手撑着木板,俯下身子,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否的逼迫盯着段昀一。
程之逸并不知道时鸣就在隔壁,他散尽素日里的温柔和内敛,换上一副时鸣都觉得冷漠的面容和声调。
这是他第一次审视六年后的程之逸,而不再是延续着大学时期的回忆过活。
段昀一率先撤回眼神,他的手指不停地扣着手心,备受煎熬。
静谧爬过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不确定程之逸这样单刀直入是否会得到真相。就在大家犹疑的时候,透视玻璃后的程之逸忽然站起身来,轻声说:“你可以沉默,但这是你唯一,也是最后逃离他们的机会。”
程之逸走回审讯台,却没再坐下,而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继续说:“昀一,被人忽视,被人胁迫,被人轻贱,被人戏弄,你觉得你的一生都是别人的陪衬,可你回望这些年岁,你其实有无数次可以挣脱桎梏的机会,只是你白白错过之后又要怨天尤人。”
程之逸的手都在转动门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支画笔放在审讯台:“还有这个,一会儿走得时候,记得帮我交给六年前的段昀一,这是当年我没机会送出的生日礼物。游戏结束,谢谢你的坦诚。大概不会再见了。”
没有说再见,程之逸半个身子都走出了审讯室。
段昀一怯懦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眼里燃起希望的光望向程之逸,怔怔地说:“当,当年,那些照片是我拍的,但,不是我把照片公开的。我是恨你,可一旦公开你一定会被开除,虽然能让你身败名裂,我还是没有那样做,因为我也离不开你。”
最后一句话,除了程之逸其他人都没有听清。
说话结巴,不敢抬眼看人,段昀一身体里那个飘离多年对灵魂好像又回来了。时鸣听到这几句话,眼前暗色的玻璃上仿佛巨大的幕布,放映着当年他最绝望的回忆——程之逸离开了。
大三的暑假,时鸣为了陪程之逸留校申博,在一家酒吧应聘了两个月的暑期工,晚上回图书馆陪程之逸挑灯夜读。
程之逸和他克制冷漠的距离保持了半年,时鸣没再去靠近,每天晚上都是坐在程之逸远远的对面,他翻着书,他看着他。
在这样灼人又真挚的目光里,程之逸根本没法专心致志地学。等到闭馆的时候,时鸣会跟在程之逸身后,一直送他回公寓。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半个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夜色的静谧里打破了这种“失衡”。
程之逸这晚从图书馆出来,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去了警体馆的天台。时鸣知道他和自己有话说,跟着人也上了天台。
警体馆是因为地基高的原因,虽然只有四层,但站到天台上却还是可以俯瞰半个城市,城市的异彩流光搅着月色都透射在程之逸的身上,时鸣就在这个背影里想起自己第一次对这个人心动,也是在这里。
那是两个人的第一个秋天,秋雨淅淅里,程之逸接到了唐烬的电话,成为植物人多年的奶奶离开了。那是世界留给他最后的仁慈。
那天,程之逸第一次“旷课”,学委通知大家自习的时候,时鸣的直觉告诉他程之逸一定遇到了什么事,他问过学委之后,才知道是程之逸请了病假。
他忽然想起前段时间,舍友回宿舍说今天自己做的好人好事。当时时鸣躺在床上打游戏没理他,直到听到“程之逸”的名字,他才猛地坐起来问:“你刚刚说什么?”
那时候俩人还算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尤其是篮球赛俩人动手的事早就传遍校园,舍友笑着说:“你这程之逸雷达监测的不错嘛!好事,对于你来说的大好事。”
时鸣摘下耳机问:“什么好事?”
“今天晚上我从图书馆回寝,当时闭馆出来的只有我和程老师,我路上边走边和对象打电话,走得慢,程老师走我前边没几步,就倒在地上,我赶紧过去扶起来,他浑身发抖,不停地出冷汗。我只好把人扶到医务室,现在才回来。”
时鸣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忽然这样?”
“胃疼啊!医生说他是胃病,不能喝酒,但那天晚上他好像喝酒了,所以就发作了。现在已经没事了。”说完,笑着调侃,“可别怪兄弟我救他,他好歹是老师,我怎么着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时鸣挤出一个笑容,嘴硬地说了句:“嘿,就是疼的时间短了点,下次再发现,你可以等一等再去救他。”
时鸣这才知道程之逸有胃疼的隐疾,想到这里,又听了学委说得“病了”,他以为是旧疾复发,也旷了课去找程之逸。
外面下着大雨,早上蹭舍友的伞来上课,这个时候只好淋着雨去校医室,护士告诉他,程老师近期并没有来就诊过。他急忙跑去教师公寓,可程之逸宿舍的门却锁着。
从办公楼找到实验楼,时鸣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等他放弃打算回教室的时候,一个抬头看到了警体馆天台上的黑色的人影。
距离太远听没看清,但他还是急忙跑到天台去确认,等那扇生了锈的铁门推开之后,就看到程之逸一个人站在雨里。
时鸣本来要过去把人拉走,可刚走两步,就察觉到程之逸并不只是安静地站着,尽管他克制着身子的抖动,可时鸣看得出来,那种强烈的悲伤就混杂在雨里,也淋在自己身上。
那个雨中的背影,孤独,落寞,像风雨里的落叶,又像巨浪里的竹筏,带着不合时宜的苦涩。
他第一次涌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疼,就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
程之逸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怎么不好好自习?”他没有太多的余力来伪装,但还是问了这样一句。
时鸣不屑地笑了一声,随后走到他身边:“我最讨厌你这种迁就众生的脾气?把你自己当什么了?释迦摩尼?你为什么就不能允许自己有些人类的情绪。”他侧首去看程之逸,衣角都在淌水,他知道他淋了许久,挤在唇边的狠话顿时咽了回去。
突然,程之逸转过身来,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就望着时鸣,眼角弯了弯,带着艰涩的笑着问:“能看得到吗?人类的情绪。”
时鸣拧着眉心,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坦诚,那双眼睛里坦诚着奔涌不息的悲伤,就倾泻在时鸣面前。
他喉结上下滚动,没多想其他,只是抬起手去替他把脸上的泪水揩净,尽管他分不清雨还是泪,这个举动倒是程之逸没想到的。指间滑过雨水的冷冽和泪水的温热,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程之逸的体温,和这个人的性格一样冷。
时鸣笑了笑,收敛起他的尖锐:“我以前难过想哭的时候,都会去游泳,和你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不想让人看到眼泪。不过,我们不一样的是,我游泳的时候会忘了悲伤,而你却放任自己沉浸其中。”
时鸣放下手,指了指雨幕里的远方:“这里也有很多可以排解悲伤的地方,比如你看那座红木搭建的博物馆,全都是榫卯结构,那里沉睡着千年的异域公主。据说通灵,能应验虔诚者的心声。还有紫杉公园的荷花池,几乎年年都会开一朵并蒂莲,去那里求姻缘的人都快比寺庙多了。”
程之逸轻轻地展颜,他忽然感觉到这种久违的理解和陪伴,才是自己真正渴望的东西。他望向时鸣,这几句话就像一颗小石子坠落在自己的心湖。
时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实在琢磨不透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说这些话。他连承认自己心疼这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时鸣率先转过身,催促着:“走吧!再不走一会儿又晕倒了。想要我抱着你去医务室可以,注意次数。不是每次,冤大头都是我的。”
程之逸终于露出来笑颜,眉眼弯起的时候,时鸣的心都在猛抽,就像春风化雨的温柔倾洒而过,他无意识地舔舔唇,转身先走。
时鸣的预言很准,程之逸跟着他下楼的时候,已经开始逐渐有了眩晕的感觉,怕时鸣又笑话自己,他只好扶着栏杆,一步步地往下挪。
时鸣都走到台阶下了,还没等程之逸下来,他不耐烦地扭头,就看到程之逸苍白的脸色,他急忙上前要把人扶下来,程之逸一个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朝前栽了下去。
时鸣几乎是接住人之后直接把人横抱起来,担忧地问:“是不是又发烧了?”
程之逸摇摇头:“我没事,放我下去吧!缓一缓就好了。”
时鸣没回答他,只是抱着人飞快地走回公寓。程之逸一手搂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为他擦着脸上的雨水。逐渐高热的体温,和呼吸的热气就刺激在时鸣的侧颈,他顿时停下了脚步。
如果不是雨声淅沥,他不保证程之逸不会听到他此刻心如捣鼓的声音。
程之逸问:“怎么了?”
时鸣抱在他腰间的手收了收:“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有和解的这一天。”
程之逸笑了:“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意见,是你第一天见了我就跟见了世仇一般。”
“世仇有些夸张了,但我不喜欢你是真的。第一次见挡了道,撞了人之后,脸上还是那副矜贵的表情,第一次见老师被学生那样顶撞还能云淡风轻的上课。当时就觉得,这人真特么能装!”时鸣把人抱的更紧了,两个人隔着湿透的衣衫在互相取暖。
程之逸说话又慢又轻,就吐在时鸣的耳畔:“所以你一直在看我原形毕露的样子。”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矛盾,性格里带着循规蹈矩的传统,可心理又有跗骨的异化,喜欢看清心寡欲的人意乱情迷,喜欢一尘不染的花开在淤泥,压制,冲突,扭曲,甚至背德,轻尝禁忌。
时鸣的心思被他猜中,没再说话。如果说篮球赛那场雨是他对他的改观,这第二场雨中的相知,对于时鸣而言成了他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抱着程之逸回到教师公寓之后,人已经烧得昏昏沉沉,时鸣忍不住评价:“跟纸糊的,风吹不得,雨淋不得,实在是你教文化课,警体老师要是这样,学生估计都能一拳一个,动不动就晕!”
程之逸本来就瘦,此时淋过雨之后,更是浑身冰冷再加上高烧,缩在时鸣怀里发抖。时鸣有些担心要带他去医务室,程之逸却拒绝:“喝点退烧药就好了,我不喜欢打针输液。”
程之逸并没有发现,苛求完美的他居然开始和眼前这个人表露喜恶。
时鸣由着他,把他放在沙发上,打算先替他换下湿透的衣服,他打开程之逸的衣柜取干净的衣服,调侃道:“别看平时围着你周围那么多学生,关键时候还得是我照顾你。”

第18章 入局18
程之逸性格温和,周围总围着不少学生,当然大部分也都是女生。时鸣每次看见都会不屑地嘲讽:“跟个开屏的花孔雀,真能装!”
时鸣把衣服放在一边,回头就看到瑟缩一团的程之逸倒在沙发上,他没敢再耽误时间,就要上手替对方脱衣服时,程之逸带着恐惧一把扼住时鸣的手腕:“你干什么?”
时鸣觉得他太奇怪了,挣脱出来解释:“给你换衣服啊!都淌水了!”说完,他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拧水,“你看,我才淋了一会儿都湿成这样。”
程之逸见他这样眼神躲闪着,挣扎起来:“我,我自己来。”
时鸣蹲在他面前,一眼瞥到他殷红如血的耳廓,逗他:“你居然害羞了?”
程之逸实在没多少力气和他纠缠,低声喝道:“转过去。”
时鸣有些哭笑不得,失笑道:“你有的,我都有,转过去有什么意义吗?”
程之逸被他这么一说,生理心理的高热顿时要将自己炙化一般,他没再多解释,自顾自地脱着衣服,等他外衣褪尽时,那赤身蒙着水光,肌肤都在时鸣的视觉中轻颤,抖得那样令人心悸。
他目光开始有些飘忽不定,时鸣毕竟不是什么圣人,诱人的躯体不是没见过,只是称之逸似乎有些美得令人瞠目。他身上的皮肤比他寻常露在外面的肤色还要白一个度,那氤氲着香味的锁骨,以及那纤细的腰身蜿蜒出的曲线就绕进了时鸣心底,引得一阵麻酸。
时鸣忽略着身体的反应和喉间的干涩,毕竟对男人起心思已经足够荒谬,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师。他立刻转过身去,轻咳了一声:“我给你冲感冒剂!”
等着程之逸喝完药躺回床上睡着之后,还在打着冷颤,不停地呢喃着“冷”。时鸣勾了勾唇,坐在床边,去触对方滚烫的额头,轻声问:“哪里冷?”
“身,身上。”程之逸无意识地回答着。
时鸣想在他的房间里找个热水袋之类的东西替他取暖,找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感冒剂见效自然没有打针快,程之逸紧紧地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很冷,刺骨的冷。
时鸣一直望着床上抖动的人,程之逸拧着眉心在捱过这阵寒意,他习惯了忍,隐隐约约察觉到时鸣还在,气声提醒:“我没事,你走吧!”
时鸣听了这句话,不仅没动,过了几分钟,直接侧身躺到程之逸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把人搂进怀里:“好事做到底,看你这样,我走也不放心,等药起效了,我再离开。”
隔着被子,程之逸感受到了一处热源,他几乎挣扎着去勾时鸣的脖颈,两个人翻来覆去,没一会儿都进了被子里。程之逸的脸蹭在时鸣的颈处,瞬间烫得他倒吸凉气。没了往日的剑拔弩张,时鸣低头望着怀里人,语气多了些温柔:“还冷吗?”
程之逸没回答,只是缩在他怀里。只剩下时鸣独自承受着这种煎熬,他并不坦荡,程之逸身上的香丝丝缕缕地钻进心底,像带着秘术中的蛊。
程之逸的衬衫并没有系紧,隐露的春色就被时鸣尽收眼底。最主要的是,他上身赤体,程之逸每一个动作走在灼透他的理智。
时鸣烦躁地往外挪了挪,程之逸却又蹭了过来环抱着时鸣的腰,他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挣脱。程之逸却皱了皱眉头,时鸣见状,也没再动,低声说:“我只是想替他暖暖身子,没,没别的意思哈!别说我占你便宜。”
时鸣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不停地替自己的解释,程之逸听着琐碎的只言片语,慢慢地睡着了。
就在时鸣察觉到他身上开始出汗,打算离开时,程之逸在噩梦中痛苦地挣扎起来。
还是那场无数次的噩梦,古堡外的花园里奶奶正带着自己采摘百合花,一边摘一边偷吃,母亲初冬之后咳疾复发,奶奶采摘的百合花,就是要替母亲炮制糖浆止咳。
忽然,枪响了——
程之逸捂着耳朵狂抖,恐惧和绝望蚀骨侵心。
时鸣还没来得及遏制他的躁动,下一秒程之逸已经伏在他的肩头,开始痛哭失声。泪水就浸在他的颈窝。
时鸣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惊得有些错愕,程之逸腾出手来搂着自己的脖颈,浑身抽搐,像脆弱易碎的水晶,整个人缩在时鸣怀里,仿佛把这么多年独行黑暗的委屈和心酸全数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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