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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靶(小崇山)


备注栏写着‘因公牺牲’,享年22岁。
继续往下翻,还有诸多熟悉的脸庞,这些人有的已经分配至其他地区,有的仍留在基地就职。
能对游明宇爆头的内鬼,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会是谁呢,刘司铭又点了一根烟。
“刘上校。”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个老年人的嗓音。
刘司铭熄灭了烟头,“请进。”
说着,一个披着棉衣外套的老人推开门,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眼角带着皱纹,目光像烛光般温和,“十二点了,楼下要锁门了。”
刘司铭起身,听见老人继续说:“早点回去休息。”
“欸。”刘司铭应声。
值班的老人姓岳,叫岳兴昌,以前也是基地的Alpha,侦察兵出身,工作履历平顺,退役以后闲着无聊,又回来寻了一个门卫的差事,一直干到现在。
两个人进了电梯,岳兴昌问刘司铭最近在忙什么,“还是0034的事吗。”
“是的。”
“那个孩子醒了吗?”有关游明宇的传说,已经在基地传了一遍又一遍。
刘司铭神色平静,笑了笑,“醒了,说是恢复得很好。”
原本这样的事情刘司铭不愿详谈,可能是老岳在基地待得时间久,又年长他许多岁,如同父亲一样的年纪,刘司铭就简单说了几句。
‘叮’得一声,一楼到了,寒气顿时扑面而来,刘司铭下意识拢了拢衣领。
以前行政楼斜前方有一间收发室,后来因建筑修葺,收发室改到基地西南大门方向去了,想来以前老岳刚来的时候,肯定也在收发室待过一段时间,刘司铭回过头去,问:“岳叔,以前有人手写信吗?”
“邮寄的吗?”岳兴昌双手剪在背后,身形虽佝偻,却依然竭力保持着良好的站姿,“那可太多了,虽说后来通信发达了——”
“有空能帮忙看下频次较高的收发件吗。”刘司铭捏了捏车钥匙。
老岳满口答应了:“没问题。”说着,他还朝刘司铭挥手,示意他快一点回去。
刘司铭闯入漫天大雪中,他穿了件中长羊绒大衣,留下英朗、高大的背影。
那天夜里,刘司铭睡得很安稳,钢笔虽落在审讯室,但他家里还有备用一次性针剂,睡前,他对着自己的脖颈,打了一剂透明的液体,酥麻的感觉很快就来了。
屋子里通了暖气,桌子上放着战友从家乡带来的冬枣,混着从浴室散发出来的水汽,能闻见淡淡的果皮清香。刘司铭盖上被子,意识逐渐减弱,整个人如坠云层,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依赖上这种药物的,剂量不能太大,否则他会昏睡不醒;也不能太轻,太轻的剂量会让他中途醒来,通常还没有见到熠冬的正脸,梦境就会结束。
今天见到熠冬了。岁月真的很善待熠冬。
即使相隔十多年未见,熠冬还是跟以前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脸庞更加清瘦,多了几分成熟,不像从前那样懵懂。熠冬都没有抬眸看他,只是低垂着视线,刘司铭心脏传来一阵细密的揪扯感。
梦境来了,阮熠冬站在光亮的出口,侧过脸看向刘司铭,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还伸出手。
刘司铭加快步伐往前,但他每往前走一步,他和阮熠冬的之间的距离都会被拉开,他索性站在原地,静静地守候着,直到阮熠冬朝他走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他。
再也不分开了。刘司铭小声对自己说。
柔软,明亮,温暖的梦境,彻底将刘司铭包围,他放松了下来,呼吸均匀。
天气预报说本周有暴雪,非必要不外出,小心地面湿滑区域。
这天中午,刘司铭像往常一样开完会回来,接到一通电话,听筒传来下属焦急的声音:“山上出现雪崩,堵住了去路,包括审讯室那条道……”
“其他人呢?”刘司铭拿着外套往外走,“通知支援部——”
雪太大了,堵住了正常的车道,车子开到半山腰就进不去了,一路打滑不说,两侧随时有塌雪的可能。刘司铭把车子停到一旁,顺着山路往上走,雪水浸湿他的鞋子,雪花落在他肩头,渐渐融化在羊绒外套上,只有半空中升起的白气,透露出些许人迹。
0034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持续多年都未能有明朗的结果,山上又有雪崩,有人临危逃脱在正常不过了,只有门口冰冷的铁锁在告知刘司铭,阮熠冬还在里面。
作为参与终审的高层,刘司铭有一把通用钥匙,但他发现锁孔里面凝结了,钥匙根本捅不进去。他还得时候匆忙,也不知道支援部的Alpha什么时候能到。
刘司铭没有多想,将铁锁揣到衣服里面,过了很久,才用钥匙打卡了大门。
“熠冬——”
多年未能叫出口的名字,此刻听起来有些生涩。
刘司铭推开里间的门,闯入审讯室,发现阮熠冬睡在地上,因为畏惧寒冷,蜷缩着身体,整个人像睡着了一样,脸颊红扑扑的。
刘司铭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阮熠冬,声音很轻:“醒醒。”
阮熠冬还闭着眼,看上去没有反应。
刘司铭下意识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点烫,阮熠冬在发烧,难怪昏睡不醒。
雪还在下,纷纷然飘下来,斜吹进审讯室的大门。
刘司铭拿出手机给下属打电话,奈何手机一直没信号,连信息都发不出去。
过了一会儿,阮熠冬发出轻微抵触的声音,像是难受至极,接着,他又蜷缩了下去,把脑袋埋进大衣里面,只露出凌乱的短发。他冷。
刘司铭关上了大门,冷风不会再往里吹了,但空气还是透着湿濡,渗透进皮肤,让人忍不住战栗。
想到这里,刘司铭躺到阮熠冬身旁,以包围者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
这样拥抱了一会儿,阮熠冬感受到了一丝暖意,慢慢放松下来,身体不自觉靠了过来,刘司铭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有点烫,但不像高烧,倒是像低烧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熠冬满身是汗,他试着转了个身,背对着刘司铭,刘司铭从阮熠冬身后搂住他,两个人挨得很近,刘司铭问他还冷不冷。
阮熠冬有反应,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嘶哑,“好一点了。”
“救援很快就到,再坚持一下。”刘司铭说。
阮熠冬迷蒙地听着,好像辨认出他的声音了,但他实在睁不开眼,觉得困到极致,他只能去找刘司铭的手,想用力握住。
刘司铭像有预感似的,回握住了阮熠冬的手,放在手心静静地看着——
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Omega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用‘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都不为过。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备受煎熬,指甲附近冒出倒刺。
刘司铭静静地看着,摩挲阮熠冬的手背,再也控制不住地亲了亲。
其实从一开始,即使不了解阮熠冬的家世,刘司铭能感觉得出来他和阮熠冬是两个世界的人,要怪就怪阮熠冬太耀眼了,让他本能地忽略了他们之间的沟壑。
没有办法,他那么喜欢熠冬,他总是放纵自己沉沦。
十多年以来自卑、压抑、绝望,仿佛在此刻统统找到出口,如海啸一般从内心深处席卷而来,让刘司铭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作者有话说:
新鲜的更新~

第91章 我是不是第三者
阮熠冬缓慢睁开眼,感受到身后急促又滚烫的呼吸,空气里萦绕着熟悉的Alpha信息素气息,让他心脏疯狂跳动,是雪松,前调低沉又苦涩,中调厚重缠绵,初闻时只觉凛冽,闻得越久越不自觉沉溺其中,阮熠冬身上莫名传来一阵潮热——想转过身去,转过去看看是不是他……
阮熠冬转身,肩膀撞到刘司铭的,刘司铭慌乱敛住情绪,将他按在怀里,声音很轻:“冷吗。”
Alpha浓郁的信息素变淡了一些,阮熠冬心跳如闷雷,“不冷。”
——话刚落音,阮熠冬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两个人都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但又那么急切地希望能更靠近彼此一次,每当想说点什么来化解气氛,两个人总是异口同声地撞在一起,刘司铭停顿了一下,“你先说。”
阮熠冬敛着眉眼,视线停留在刘司铭脖颈处,他还穿着制服,领口整齐,上面是基地标志的刺绣,走线十分流畅,两道细长的红线,靠近喉结的位置有一颗五角星。
“下雪了吗。”阮熠冬偏了偏视线,看到另一侧的窗户,外面风雪飘摇,大雪隐匿一切声响,万物仿佛陷入了沉睡。
刘司铭说:“有一会儿了,救援队应该很快就到了。”
审讯室没有火种,自然不能生火取暖,好在刘司铭身上很热乎,阮熠冬靠在他心口。
多久没有见面了?阮熠冬问自己。
时间漫长到他快都要想不起来,他只记得上一次见刘司铭,刘司铭才升了初级干部,是一名前途大好的Alpha,如今看来,岁月没有亏欠刘司铭,他得到了他理应得到的一切,包括荣誉。
唯一亏欠刘司铭的,是阮熠冬——年轻匆匆一见,冲动许下一生的诺言,完成标记过后又跟其他人结婚,而刘司铭,听说至今未成婚。若只是这些兵荒马乱的爱情也就算了,偏偏他们之间还横亘着黑白两条道,刘司铭顶着背叛信仰的高压线,用一颗子弹逼走了阮熠冬,他在赌,用命在赌,要让阮熠冬无论怎么样都活下去。
这让阮熠冬怎么能忘记刘司铭,他亲爱的Alpha,人人敬仰的上校。
好像也说不出对不起,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了,无法弥补他们之间蹉跎的岁月,阮熠冬想了想,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用手心抚摸住刘司铭的脖颈,像曾经无数次亲昵时那样,放在他的动脉处。
刘司铭感觉到了,用拇指摩挲阮熠冬的脸颊,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又是一种深切的悲伤,求而不得的煎熬,终于见面时的凝噎。
良久,刘司铭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熠冬,我是不是第三者。”
他好像很在意这一点。他们分手时,阮家人说阮熠冬有门当户对的姑爷,那是不是意味着是刘司铭介入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他觊觎别人的Omega,难怪熠冬不肯跟他在一起。
“不是……”阮熠冬用力推他,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愤懑——气刘司铭这样轻贱自己,不拿自己当回事,阮熠冬越拍越用力,到最后他简直要呼吸不过来,脸颊都憋红了,他眼里噙着泪,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把一个人人敬仰的上校,践踏成感情里的第三者。
“是我先认识你的。”刘司铭自顾自地说道。
刘司铭没有眼泪,沉静的哀痛已经将他包围了,他也终于等到了梦境中的场景,阮熠冬在他怀里,他知足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是个粗人。”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刘司铭低头吻了吻阮熠冬的额头。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音了,刘司铭看见阮熠冬哭得悲伤欲绝,“你在说什么啊?!”他上气不接下气,“你到底怎么了……”阮熠冬拼命摇晃他的手臂,看口型好像在呼喊救援。
不会有事的,刘司铭缓慢地闭上眼。
刚刚趁着阮熠冬昏睡的时候,刘司铭用了那支钢笔,他把所有剂量都推进脖颈处。
好痛。很很快,他又迎来史无前例的轻快,熠冬回头了,还在抚摸他的脖颈,像两个人刚谈恋爱那样亲昵。坦白来讲,刘司铭认为自己是一个传统的Alpha,他标记了阮熠冬,那阮熠冬就是他的Omega,Omgea要跟他分手,说‘我没想那么长远’,噢,只是想恋爱而已。
但熠冬为什么又回来找他,诉说着那些不得不跟他分手的理由。
恨他吗。好像挺恨,但相比起恨,好像更爱。
最早打这种药物的时候,有一次剂量过量,刘司铭梦见自己发了疯似的跟阮熠冬标记,空气里都是他们信息素交织的气息,事后阮熠冬穿要走,刘司铭卑微地挽留他。
阮熠冬在梦境里说自己有家庭,必须要回家了。
那他就是第三者。刘司铭怔怔地想,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只要能见到阮熠冬怎么样都行。
在梦境里,阮熠冬同样没有留下,而是决然地离开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年轻时候的经历会留下一生的烙印,‘我不爱你’,‘我要结婚了’,这样的话,深深地烙在刘司铭心里,他有严重的被恋人抛弃过后的自弃心理。
所以会对这种药物上瘾。
医生不建议他频繁使用,还告诫他:“过量会出现幻觉,还会引起昏睡,醒不醒得来都是个问题。”
刘司铭当时问医生最长会昏睡多久。
“八个小时。”医生看着。
八个小时,那足够他抱紧阮熠冬,用自己的体温给阮熠冬取暖,等到救援部队上来,阮熠冬就能得救。而自己也会得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备受煎熬了。死也是一种解脱。
查找内鬼的相关事宜,刘司铭已经抄送给上级,易绍南也会收到。
走到这里,刘司铭觉得自己荒唐的梦境该结束了。
阮熠冬还在呼喊刘司铭的名字,但刘司铭已经失去意识了。
大雪封山,通信线恢复以后,救援队第一时间上了山,一行人赶往0034行动关键性证人的审讯室。救援队发现刘司铭和阮熠冬时,两个人几乎快冻僵了。
“快——”为首的Alpha将门彻底打开,用背脊压住门,“上救护车!”
救援人员众多,很快就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杜承业接到电话,雷霆震怒:“什么?司铭现在还没醒?”他继续听着,在办公室踱步,心情烦闷至极,“什么药物过量!就是阎王来了,你们也得把人救回来!”
电话那端的人好声好气地解释着,杜承业的怒气散了些,又问:“阮熠冬呢?”
“人醒了,但一直不说话,非要守在刘上校的病房门口。”
杜承业气不打一处来:“让他守!”
早知如此,杜承业肯定不会安排刘司铭去终审,他就知道不能让他们俩见面!
10个小时,阮熠冬等了整整10个小时,终于听见医生说:“人醒了,但意识很浅。”
“我可以进去吗?”阮熠冬急切地站起身,他肩上还披着一件羊绒外套,站起的瞬间,衣服掉到了地上,见医护人员没有反对,他顾不上没穿外套,慌忙推开了病房的门。
因刘司铭职级较高,这间病房是单人病房,套间外面还有执勤人员。
可能是0034行动比较特殊,执勤人员没有阻拦阮熠冬,让他直接进来了,他的助理被留在了门外,“抱歉,其他人不能进。”
助理将外套递进来,眼里带着淡淡的恳求,“麻烦让他穿上。”
执勤人员接下了,但很快他就发现阮熠冬似乎不需要——他也穿着病号服,手背上还贴着胶布,是下午挂完消炎吊水留下的,阮熠冬想不怕冷似的,安静地坐在刘司铭床边的椅子上,伏在刘司铭手边,声音很轻,像是耳语,“要走应该带上我。”
说着,他亲吻刘司铭的手背,刘司铭虚弱地睁开眼,偏了偏头,听见阮熠冬继续说:“这一次我一定会陪你一起的,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加湿器发出若有若无的声音,室内开了地灯,显得周围有些昏暗,一行湿润的液体顺着刘司铭的眼角流下来,他想抬手抚摸阮熠冬的脸颊,阮熠冬像受到刺激一样,疯狂地抱住他的手臂,说话的时候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要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我都说了,你不能丢下我!”
他不争气地哭出来,望向刘司铭的眼睛,重新夺回了在这场感情的主动权,以前就是阮熠冬占上风,现在依然要如此!要不然刘司铭一心寻死呢,阮熠冬愤愤地想。
他用一种责怪又埋怨的眼神看着刘司铭,他为什么敢——那还不是因为刘司铭照单全收,责怪意味着还有期许,倘若好聚好散,还要说什么‘我恨你’,缘未灭,才有怨念。
“熠冬。”刘司铭终于出声。
阮熠冬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往下掉,声音却是坚强的,“刘司铭,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关刘上校自杀未遂的消息,很快传到易绍南耳里。
自从易绍南陪着游明宇出院以来,易绍南发现游明宇都在想尽一切办法调查真相,虽然所有人都在存心隐瞒他,那也架不住游明宇实在敏锐,还是察觉到不少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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