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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倾觞一尽)


闻峋简直要气笑了,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他发现姜渔的心是真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他的心是一颗坚硬的琥珀,里面包裹一具名为闻淙的骨骼。他极度天真,也极度残忍。
对于欺骗玩弄他人感情这种事情,姜渔心里不会有半分愧疚,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闻淙,其他所有人、所有事都无足轻重。
闻峋突然两步跨上前,大掌卡住少年瘦削的下颌骨,一字一句道:“姜渔,你记清楚了,你既已入了闻氏族谱,就不可能再从闻家走出去。你就是死了,化成灰,也只能和我埋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再去勾引别的男人。”
少年脸颊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淡红色印痕,头发微乱,显得整个人慵懒又柔软。
他被闻峋掐着下巴,却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困惑地望着站着跟前的男人,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你明明都知道我喜欢闻淙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闻峋没说话,姜渔却感觉到他掐住自己的手掌骤然用力,力道大得他吃痛地叫出声。
“疼!不要捏我!”少年被捏痛了,瞪起一双圆眼,凶巴巴地瞅着他。
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明明柔弱不堪,却还要竖起看似锋利但并无太大作用的爪子,在强于自身数倍的猎食者面前挥舞。
恍惚间,闻峋竟觉得这情景像极了他们的热恋期,姜渔还是那个对他满心依赖的、喜欢对他撒娇的甜心爱人。
他松了手。
闻峋站起身,像一把刀锋般立在柔软的少年跟前,眉眼冷峭,字句清晰:“我闻峋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了,不要了,丢在地下室里生灰,也不可能拿去送给别人。”
姜渔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西装,然后任由一群化妆师造型师在他头上脸上摆弄。
和闻峋起争执没有意义,总归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不过,姜渔也的确存了想借着这次出门领证,试试看有没有机会跑掉的心思。
毕竟他之前能那么安分地呆着,是因为确信闻峋不可能继续和他结婚,总有一天要放他走的,可没想到这人看着长了个人脸,内心性格这么阴暗扭曲,居然打算把他扔在这里关一辈子。
姜渔表面很镇定,但内心总归还是生出了一点害怕来。
他现在觉得比起闻峋,徐晏书都显得没那么变态了,褚弈这条恶狗都变得眉清目秀。要不还是出去找机会,借路人手机给这两人发消息求救好了...
但他的计划很快破灭了。
姜渔怎么也没想到,闻峋直接把拍结婚照的摄影师,请来了家里,现场搭了个幕布。
于是拍照的时候,少年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唇角向下耷拉着,漂亮的杏眼瞥向一旁,很不情愿的模样。
摄影师说:“两个人靠近一点,夫人可以挽着先生的胳膊,动作再亲密些,脸上也笑一笑。”
话落,姜渔一动不动,下巴冲着远离闻峋的方向高高扬起,半点也不配合,一副你爱拍就拍,不拍滚蛋的样子。
他上了浅淡的妆,衬得唇红齿白,明眸黑亮如玛瑙,漂亮得惊人,此刻耍脾气的娇态,像只美丽却高傲的猫儿。
摄影师竟不由自主地看得呆了呆。
闻峋注意到那边投来的视线,眼眸浮现出冷意。
他伸手,将少年垂在一旁不来挽他的手握在掌心,动作强硬又充满占有欲地把人拉过来,紧紧贴着自己,对摄影师道:“就这样拍。”
折腾了快二十分钟,照片总算是拍好了。
姜渔立刻便甩开闻峋的手,也不顾现场还有那么多外人看着,径直丢下男人上了楼。
闻峋倒是也没生气,带着两人的照片和各项资料直接去了民政局。
登记结婚原本需要双方都在场,但钱权能使鬼推磨,对于闻峋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个人办理也压根不是难事。
很快他便拿到了两个红本本,上面清楚地证明了他和姜渔缔结的婚姻关系。
闻峋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家里,把结婚证摊开在姜渔面前。
姜渔拿起来看了眼,啪地砸到他脸上:“丑死了,还没有闻淙一半好看。”
闻峋攥紧拳头,脖子上青筋起伏几次,突然大步上前,将姜渔摁到墙上,没有亲吻,只是重重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咬得出了血。
他制住少年挣扎的手脚,唇角兀地挑起一个笑:“再让我听到那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让人去挖了他的坟。”
姜渔一双眼睛骤然瞪了老大,瞳孔里满是震惊,却又难以抑制地浮现出惊恐。
他不敢说话了,连嘴巴里面痛也不敢出声。
男人双眼如夺命的勾索般缠住他,唇角却在笑,那笑容甚至很愉快,放在这张覆盖着冰冷怒意的脸上,扭曲得诡异。
他怕闻峋真的去掘了自己亲哥的坟。
半晌,闻峋放开他,拾起地上的结婚证,秋风似的大步离去。
男人来到书房,拨动机关进入到最里面的暗室,打开设有三重密码的防弹级保险箱,将两本薄薄的结婚证锁了进去。

姜渔这几天都神思恹恹的,没了之前那副不慌不忙,在庄园里游刃有余的姿态。
他像是一尾搁浅在石头上的鱼儿,被困在浅浅一汪水里,时刻都在恐惧周遭的水分被烈日蒸干。
姜渔原以为,他的一切秘密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了闻峋面前,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几乎是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呆在这里。
可当闻峋威胁他,说要去挖了闻淙的坟时,他到底还是怕了。
闻淙就是他的软肋,是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领证那天过后,闻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有时在一旁安静又漠然地看着他鼓捣自己的事情,也不来打扰,有时又忽然从嘴里吐出一两句尖锐的话来刺他,姜渔听了原本想骂回去,但每次一想到闻淙,便又只是红着眼睛,把自己想要刺回去的话憋进肚子里。
渐渐的,他便开始有意地回避与闻峋的接触,说的话也变少了,他摸不准闻峋如今的心情喜好,不知道什么会成为闻峋发疯的导火索,便只能尽量避免和闻峋的冲突。
这样明显的回避当然被男人察觉了。
于是一天早上,姜渔在又一次在楼梯上转身,想要回避和闻峋一起吃饭时,楼下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站住。”
姜渔的身影在楼梯转角僵住了,却没有转过身,依然保持着背对闻峋的姿势。
少年穿着睡衣的单薄脊背绷紧,扶住楼梯扶手的指尖苍白,像是紧张,又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似的。
闻峋看着他这副回避的姿态,一张脸阴沉如水,唇线抿得像冰冷的刀锋。
这几天都是这样,他工作日上班早,姜渔要睡觉,不和他一起吃早饭就算了,但少年连晚饭也不和他一起吃。
姜渔总是一个人先吃完饭,就上去待在客房里睡觉,还每次都锁门。就算闻峋有钥匙打开,但一次次被姜渔锁在外面,给他一种姜渔将他排斥在自己世界之外的感觉,让他的血液都因此而躁怒沸腾。
有次他让管家在他回来之前,不许给姜渔端来晚饭吃,结果姜渔就直接不吃晚饭,上楼洗完澡饿着肚子睡觉,一张小脸在睡梦中饿得面无血色,把闻峋气得发疯,脸色难看得像是烧糊了的锅底。
少年外表看似柔顺,内里却倔得像头驴。
闻峋便刻意调整了自己的工作时间,不忙的时候就上午在家里远程处理工作,等吃过午饭再去公司,傍晚时分又回来。
这样,姜渔就不得不三顿饭都和他一起吃。
但少年就像是一株倔强又柔韧的小草,面对强大的猎食者,他做不了什么激烈的反抗,但他会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悄悄摸摸,小小地抗争一下。
你以为他被暴烈的风雨击打得弯折了下去,但实际上,他的身体没有骨骼,却有坚韧的茎,怎么都掰不断。
闻峋的思绪从这几天的回忆中脱出,目光落在那仿佛饿瘦了的瘦削背影上,拳头捏紧又松开,闭了闭眼:“过来。”
楼梯上的姜渔不动。
“过来,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三遍。”
少年长长的眼睫低垂下来,颤了颤,几秒钟过后,他慢慢走下了楼。
他穿着柔软的猫咪拖鞋,一小步一小步地在地上拖着走,好像万般不情愿。
闻峋冷眼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催促。
总共就这么几步路,再怎么磨蹭,终究还是要走到头。
距离坐在餐桌旁的男人还有两三步距离时,姜渔停了下来,低着头,眼睛偏向一边,眼睫翘翘的,嘴巴也翘翘的,又娇又倔的样子。
闻峋伸手把他拉过来,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少年下意识地挣动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卸了力气,乖乖在他腿上坐着。
闻峋怎会不知道他这些细微的变化是因为什么,但姜渔还算是听话,于是尽管他脸色很臭,还是没有发作。
好几天没有在姜渔清醒的时候抱到人,如今怀里终于填满了温热柔软的一团,少年身上的温度隔着薄薄一层衣料透过来,他低头就能看到雪白柔顺的颈侧,嗅到上面蒸腾出来的甜软香气。
像是血液中的躁火都被安抚下来,闻峋将下巴搁在少年颈窝里,嘴唇从白皙柔润的皮肤上擦过,气息烫热。
感受到身下的变化,姜渔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他的大脑分明没有下达指令,脑袋却下意识地偏开,做出了一个躲避男人亲吻的动作。
落在身上的目光渐渐冰凉。
“不是喜欢这样吗?”闻峋圈住他的手臂宛如钢铁,“以前勾着缠着要人亲,怎么现在又不愿意了?”
姜渔看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
以前他那是把闻峋当成闻淙,毕竟闻峋长着这张脸,以前对他很温柔的时候,还是和闻淙有八九分相似的,有时姜渔看着男人,自己都会以为是闻淙还活着。
但现在,闻峋亲手打破了这种相似,就像是将他从一个美丽到不真实的温柔梦境中硬生生拽了出来,毁掉了他所有美好的愿想。
他没有办法再把闻峋当成闻淙,反而一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就会想起闻淙已经死了这一事实,每看一次,就提醒他一次。
还不如跟褚弈或者徐晏书在一块儿,至少他可以暂时忘掉过去,沉浸在自己构造出来的欢愉中。
闻峋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是觉得谎言被戳穿,没办法再把我当成闻淙的替身了,是吗?”
姜渔眼睫动了动,垂得更低,还是不张口。
男人呼吸陡然沉下,声音里几乎带了狠厉:“说话。”
他简直对姜渔这副闭着嘴什么都不说的模样恨之入骨,这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对着一颗石头,无论他是给予爱还是恨,都听不见一丝回音。
更何况少年从前那样黏他,巨大的落差让他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儿,空洞洞地疼。
“我后悔了。”姜渔忽然轻声开口。
闻峋眉头一蹙:“什么?”
他原以为姜渔是突然想明白了,服软了,认错了,后悔自己自私薄情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从前不该那么欺骗他的感情之类的,可没想到,从姜渔嘴里说出来的是:“我不该来招惹你,不该来追你,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你当成闻淙的。”
少年眼睫垂着,声音里含着一种透彻的平静:“你怎么会是闻淙呢?你除了脸,没有一点和他相似。不,就是脸也不像,阿淙哥哥的眼睛不是你这样的,嘴巴也不是,他从来不会凶我,也不会对我说一句让我伤心的话。”
姜渔抬头,视线平淡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如果说世界上和他最不像的人,那就是你了,闻峋。若重来一次,我选择谁都不会选择你。”
空旷的客厅里一片死寂,静得仿佛能听到风在帘间撞过的声音。
周围的佣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自家主人阴沉到可怖的脸色,全都恨不得自己此刻是个聋子。
闻峋五指攥紧,骨节捏得咯咯作响,他盯着姜渔的眼睛被血丝涨满,像是一只彻底陷入疯狂的兽,声音却极致地冷静:“那真是可惜了,你已经落到我手里,以后无论是做什么,都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
男人冰凉的手掌挑开他的睡衣下摆,如同把玩一个物件般,毫不留情地掐住了柔软的皮.肉。
那里是最受不住疼痛的地方,娇嫩得如同还未绽放的花.苞,平日里轻轻摸一下都要哭,那里受得了这样残酷的折磨。
姜渔眼睛里顷刻间就漫上了生理性的水汽,却只是死死咬住唇,不肯落下泪来。
他余光瞥了一眼周围埋着头眼睛都不敢抬的佣人,咬紧了牙根。
闻峋在这里对他做这种事情,却并没有将旁人屏退,摆明了是要羞辱他,仿佛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将他加诸在他身上的羞辱报复回来。
姜渔手指紧紧攥着袖口,尽管他再怎么倔,不想在闻峋面前示弱,但到底耐不住疼痛,在男人的大力下从唇间溢出两声呻.吟。
闻峋看着少年脖颈处浮起来的薄红,眸色深暗如渊。
这世界上的资源本就是有限的,有人要得到,就有人要失去。
生存的本质是掠夺,把东西从别人那里抢过来,变成自己的东西,越强大的人,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他在娘胎里就抢了哥哥的养分,靠这些养分生得健康强壮,从出生起就无病无灾。现在也是一样,他把姜渔从死去的哥哥身边抢过来,从此这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闻峋手上捻.动,另一只手从姜渔的腰间抚摸到脖颈,扣住后脑深深地吻下去。
从来乖顺地承受他亲吻的少年,如今却像是一块坚硬的冰,他怎么也撬不开,无法品尝到温香柔软的内里。
吃不到肉的男人双眸爬上一丝猩红,陡然发了狠,手上使力,掐得少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叫,齿关顿时向着猎食者敞开了。
闻峋顺势从少年张开的唇缝中探了进去,刚触碰到软.嫩的舌.头,却不想少年猛然将齿关一合,像只红了眼的兔子般,对着侵.入进来的敌人重重咬下。
柔弱的小白兔,平日里再怎么乖,咬起人来也是很疼的。
浓厚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将少年口中自带的香甜完全淹没掉了。
他把姜渔养得娇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姜渔驯得上了瘾,一日不亲密就难受。
自从订婚宴过后,闻峋多少天都没能真正亲到人,像是终日行走在沙漠中,骨子里早就渴得快要烧灼起来,如今好不容易亲到了,却像是含了一口铁锈,半点尝不出从前的甜软。
男人放开将渔,眉眼间浮现出阴鸷,唇角甚至还挂着猩红的血迹,将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衬地如同恶鬼修罗。
半晌,闻峋忽然轻笑一声。
他松开了掐住姜渔的手,拾起桌上的餐巾,温柔又细致得擦去少年唇上沾染的血色。
然后收回指尖,慢条斯理得理了理被弄皱了的袖口,声音淡淡地对一旁侍立的仆人道:“备车。”
说罢,抱着姜渔起身,朝着楼上的衣帽间走去。
他唇角挂着笑,声音里还带了一分诡异的愉悦。
姜渔脑海里蓦地蹿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手指紧张地抓住了男人胸口的衣料:“你做什么?”
闻峋停下脚步,低眉凝望着他,目光甚至称得上温柔似水:“既然你那么想他,我就带你去见他。”
姜渔的脸霎时惨白。

尽管姜渔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被男人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强行塞进了车里。
闻峋将少年抱在怀里,任凭姜渔在他身上挣动不休,把他整齐的黑色西装抓出皱痕,在他裤腿上留下沾了灰的脚印。
他的怀抱维持在一个极好的程度,既不会完全束缚住姜渔的动作,让人一点都动不了,又不会让人从他怀里挣扎出去,至始至终都只能和他紧紧相贴。
就像是强大的猎食者,近乎宠溺地给心爱的猎物留出了一定的活动空间,看弱小的战利品在怀中作困兽之斗,也是一种乐趣。
“放开!放开我!我不去!”姜渔拉扯着男人的衣领,几乎声嘶力竭。
虽然闻峋没有说具体是去做什么,但那句“带你去见他”,就已足够让姜渔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妙的预感。
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混蛋!王八蛋!我要下车,闻峋你听见没有!我要下车!”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叫,男人英俊的脸上也只是一片漠然,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姜渔这么歇斯底里地发疯发了十几分钟,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终于还是累了,脱力一般,红着一张脸,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大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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