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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迟不到)


路过时放人办公桌边,小张医生道:“温医生,你别担心,付科长人还挺好说话的,而且本来就是那男的无理取闹。我们一天那么忙,后面那么多人等着,总不能随时笑眯眯的吧,又不是机器人。”
“嗯。”温景宴笑了笑,说,“没琢磨这事儿,谢谢,忙去吧。”
“哦,”小张医生说,“那你记得吃饭,一会儿冷了。”
温景宴莞尔:“行,谢谢。”
定了定心,他提笔补完病例,十分钟后,拿了烟盒和打火机去天台吹吹风。
小张医生从电脑后探头,看见那份盒饭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和温景宴关系最近亲点的章桥不在,这周末本来也是章桥值班,周五临时找他换了。小张医生怀疑他俩关系破裂,发消息问章桥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张:你和温医生吵架了?他中午饭都没吃。」
章桥在家葛优躺,看到消息两眼一闭。
「章桥:你什么逻辑,他不吃饭怎么就是我俩吵了?你见过他因为医院里哪位同事病人波动过情绪么?」
小张医生想了想,没有。
「张:那他怎么了?不会是分手了吧??!」
天台的葡萄架茵茵绿绿,藤蔓颤满整个木架,将阳光切割成碎散的光斑。温景宴坐在葡萄架下,两腿交叠,指尖夹着一根烟,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势。
言淮温度渐高,整日待在楼里,所见所闻是各色各样的人与机械叫号的女声。原来在稍不留神间,蝉鸣聒噪,盛夏已经到来。
坐了会儿感觉到热,温景宴点了烟不抽,燃尽了便起身下楼。
这时,兜里的手机忽地振动,是某个失踪了一上午的人打来的。他看着不接,直到对方即将挂断,温景宴才接听。
“喂。”
“你在哪儿呢?”宁江泽问。
温景宴挑眉:“查岗?”
“啊,”宁江泽语调轻扬,“不让查我就走了啊。”
宁江泽坐在眼科门诊外的候诊区,这里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一些人。他刚去温景宴门诊室瞧了圈,人没在这儿。
温景宴问:“你在哪儿?”
这两天老是问在哪儿在哪儿,两个都像是有疑夫症似的,有大病。
宁江泽笑了下说:“在你门诊办公室门外呢温医生。”
上次不月山出行,宁江泽加了眼科不少医生的微信。但基本不怎么聊,只是为了方便沟通联系,节目结束后也没删。
章桥今天突然来找他,说温景宴心情低迷,茶不思饭不想,还被病人投诉后跑到医院门诊楼天台去了。
说完发了张冷饭冷菜的盒饭照片给他。素菜变色,黑不溜秋毫无食欲,萝卜炖的牛腩上油凝固成一层。
蒋邵行买的午饭都没吃,宁江泽忙联系一家中餐厅打包几个菜送过来。蒋邵行全程当人力车夫,送他到的医院。
还有二十分钟上班,温景宴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抱着保温盒坐在候诊区的人。
早早来候诊的患者大多在看手机,只有宁江泽抬着头,看着科室医师个人介绍的电子滚动屏。
屏幕上,正好轮播到温景宴。
履历极其漂亮,人长得也格外漂亮。照片中的人嘴角勾起,目光淡淡的,自信温润。宁江泽看一行行仔细浏览过,发现对方竟然比他大两岁零一个月。
特么明明看着比他小啊。
宁江泽一直以为温景宴二十三呢,没想到九月十九号就满二十七了。
电子屏一分钟轮换下一张图,宁江泽眨了眨眼,再确认一遍看向过去时,视线倏地被遮挡,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正巧挡完。
宁江泽皱眉,抬头看向那人——
“……”
哑火了。
温景宴抬手抬抬他的鸭舌帽帽檐,宁江泽带着口罩,眼睛瞬间一亮,笑道:“操,吓我一跳,谁把我们帅医生从照片上抠下来了?”
“少说脏话。”温景宴反手将帽檐下压,转身道,“跟我进来。”
诊室外有几个等着的患者看见宁江泽跟着温景宴进诊室,以为医生提前上班了,也起身进到办公室。
“温医生,我上午做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麻烦你……”
保温盒放在桌上,宁江泽手上动作不停,转头瞥一眼那人:“不好意思啊,医生现在还没上班,你等叫号吧。”
女人一顿,说:“那你……”
“我来送饭的。”宁江泽说。
“哦。”女人打量他,单从身高气质来看就是大帅哥,“现在你们送外卖的都这么帅么?”
宁江泽脑门血管突突跳,无语道:“不是外——”
“是我家属,”温景宴穿上白大褂,把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拉到自己旁边,抬眼笑了下,说,“麻烦您先出去等一会儿,现在还没到时间,不好意思。”
女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抱歉道:“没有没有,是我误会了,抱歉。”
她往桌上的饭盒掠过一眼,尴尬地说:“您还没吃呢?那您快吃,不打扰了。”
温景宴微笑着点头,坐下收拾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单子,腾出空位。
宁江泽关上门,自觉坐人身边,时不时偷偷看温景宴。他有点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往温景宴身边移了移椅子,宁江泽偷着乐:“我是家属啊?”
温景宴夹菜,视线从眼尾瞥过去,平静如水道:“现在不是了。”
宁江泽表情凝固,笑容不知道转移到谁的脸上。他侧着脸去观察温景宴的表情:“怎么现在就不是了?”
温景宴不说话。
“是吧是吧,”宁江泽死皮赖脸去勾温景宴的手臂,轻轻晃了下,“是吧温医生。”
温景宴看他,说:“你都跟我分家了,还怎么是?”
宁江泽:“。”
操,原来真的在生气。
休息时间短暂,没说两句话,温景宴又开始忙碌起来。宁江泽抱着饭盒坐在候诊区最后一排,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前两次吵架都怎么好的啊?宁江泽不记得他是怎么哄的了,好像还是温景宴先低的头。
“………”
有困难找兄弟,列表躺着的几人,他首先排除陈周越。
不是陈周越不靠谱,宁江泽光是试想到对方顶着一张棺材脸一口一个宝宝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
太割裂了,不现实,陈周越那么正经的人,宁江泽觉得他不会这样。
而谈舒文万年单身狗,倒是听说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女生,二十四五了开始玩网恋。
想来想去,身边竟然没有可以取经的人。
最后宁江泽点开蒋邵行的对话框。
「1:我有一个朋友。」
「蒋邵行:你朋友是不是姓宁?」
「1:……」
「1:还能不能聊?」
「蒋邵行:能能能,你说吧大少爷,你朋友怎么了?」
宁江泽组织一下语言。
「1:我朋友把他对象惹生气了,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哄?」
「蒋邵行:你有情况。」
宁江泽咬牙,拳头硬了。
「1:是我朋友!」
「蒋邵行:行,你朋友。」
「蒋邵行:这还不简单?直接******再****,然后****就好了。」
宁江泽看着蒋邵行发来的解决办法陷入沉思,要不说死前要清空手机聊天记录并格式化呢,这特么让第三个人看到他就可以直接重开了。
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1:你别发了,我怕被抓。」
想起小面包的事,宁江泽顺便问起。
「蒋邵行:我还没去呢,不是约的七点么,晚点接到了让孩子给你视频。」
「1:行,谢了啊。」
太阳就要西沉,飘移的云层簇拥着太阳,云团染透,殷红一片。光束从云间缝隙喷涌而下,城市车水马龙,仿佛处处是晚霞的红光。
快要下班,温景宴还剩最后一位病人,看完就可以准备下班了。他看了眼电脑,门外叫号声穿透门板,有人推门进来,机械的女声顿时大了几分,变得清晰。
他看见最后一位患者是宁江泽的名字,“请宁江泽到7号诊室就诊”在耳畔重复了两遍。
门被关上。
温景宴看过去,宁江泽依旧提着保温盒,还是帽子口罩的造型。
“你没回去?”他很轻的蹙了下眉。
宁江泽取下口罩,在温景宴对面坐下,煞有其事道:“我眼睛不舒服。”
温景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示意宁江泽到检查仪器旁把下巴放上去,眼睛对准镜头朝前看。
“转一下眼睛。”
“向上。”
检查完一边,温景宴言简意赅:“换左眼。”
宁江泽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他滑动椅子坐到电脑前,说:“你哪儿不舒服?”
“我长倒睫了好像。”宁江泽扒着下眼皮,俯身凑到温景宴面前,装模作样地说,“老戳眼睛呢。”
温景宴说:“嗯,那剪了吧。”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剪纸的剪刀。宁江泽瞥见,猛地往后一撤,“你来真的啊??”
剪刀重新放回抽屉里,温景宴不置可否。他整理好,关闭系统下班,宁江泽缠着他道:“温景宴,别生气了吧,我错了。”
“别生气了,景哥。”
温景宴微怔,没想到宁江泽会这么叫他。他看了看宁江泽,对方叫得更起劲了。
“景哥求你了,消消气,下次不会了。”
温景宴绷紧嘴角,拿过宁江泽手中的保温盒,先出了诊室,只留下背影:“嗯。”
作者有话说:
再莫名其妙地更一章。说,喜不喜欢大主播,嗯?喜不喜欢(油腻撑墙)

“………?”
回到家,宁江泽洗澡出来就看见客厅茶几上这么一张白底黑字,温景宴签名按了手印的纸。
厨房热油烧锅,滋滋作响。他拿着约法三章到厨房,脖子上搭着毛巾,头发擦得半干不湿,额前碎发被宁江泽捋到脑后。
宁江泽最近几天风头正盛,热度撤了又撤。即便给各大媒体打了招呼,营销号现在连沾边的料都不敢发,怕惹一身腥。
但要想将互联网上有关宁江泽的一切全部封锁清除,这不可能。所以在等这件事过去之前,别说出去约会,外出都要尽可能减少,以此避免意外发生。
未此温景宴在约法三章后格外加了一条。
大致意思宁江泽理解为他近几天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帅医生,”宁江泽觉得离谱,乐道,“你们文化人都管囚禁叫约法三章么?”
锅里翻炒着芦笋牛肉,温景宴长发挽起,银色鲨鱼夹夹在后脑。衬衣袖子推到手肘下,他左手握着炒锅颠了颠勺。
肌肉绷紧结实,淡青色的血管微微隆起,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给宁江泽迷得五迷三道的。
对方侧脸看他一眼,目光掠过宁江泽手中的协议,眉梢扬了一下,反问道:“你管这叫囚禁?”
温景宴迁就宁江泽的口味,但凡下厨都多放半勺盐,雪似的颗粒尽数撒在炒成深绿色的芦笋上。
混合各种调味品再翻炒片刻,温景宴装盘,轻飘飘地说:“真要囚禁,我连衣服都不会让你穿。”
“我会在你的脚踝上戴上锁链,把你关在郊区的别墅里,每天都只能见我一个人。”
宁江泽瞪目结舌,觉得温景宴的思想有点危险。
天天骂变态,好像真的变成变态了。
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那样的日子,宁江泽不太能接受:“如果只见你一个人的话,那你上班的时候我怎么办?”
他玩笑道:“一三五能不能让谈舒文和蒋邵行他们来看我?”
哪壶不开提哪壶,温景宴本来都打算放过宁江泽了。腮骨绷了一瞬,他转头看着宁江泽,气得想笑。
“可以。”温景宴冷笑道,“你和蒋邵行好得穿一条裤子。你洗澡,他帮你接电话,你睡觉,还是他帮你接的电话。”
越说越火大,他微笑着说:“这样,以后一三五他陪你,二四六我,周天给你放个假。”
“………”
怎么还聊急眼了?温景宴越生气表面就越平静,宁江泽一见他这么如沐春风似的笑就心颤。
见势不对,宁江泽十分狗腿的把炒好的菜端出去。俱乐部那次,还有昨天晚上,这两次误会让温景宴不痛快了,宁江泽自知理亏,对方走哪儿他跟哪儿。
“怎么又生气了?”他解释道,“我和蒋邵行真没什么,他是直男。”
“嗯,直男。”
“……”不知是不是错觉,宁江泽听出一丝嘲讽的意味。
菜齐了,温景宴却没坐下吃饭的意思,迈步走向了厕所。宁江泽跟着追过去,自觉停在门外,对方却没有关门。
温景宴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转头看他一眼:“过来。”
吹风机呜呜作响,宁江泽背靠洗手池,面对面的和温景宴站着。对方的手指温柔地穿插在发间,指腹时不时蹭过头皮,宁江泽反手撑在大理石台边的手紧了紧,耳根都麻了。
两人身高相近,为了方便温景宴帮他吹头发,宁江泽全程半垂着脑袋。
温景宴难哄,他想着想着也开始生气。
因为不被信任。
湿哒哒的头发在热风中蓬松起来,温景宴看着宁江泽低头沉默不语,嘴都快撅天上去。
他帮对方捋了捋头发,手从后脑滑下来握住后颈,温景宴关掉吹风机,厕所瞬间安静。他随意放到一旁,手撑在洗手台边,顺势微俯下腰背。
有些问题提出来伤感情,但是不说也会消耗感情,所以不得不谈。
握在后颈的手摩挲两下,往前拢住宁江泽的耳朵揉了揉。温景宴摸着本就发烫的耳垂,开口道:“跟我生气了?”
宁江泽不看他,始终偏着脸:“没有。”
温景宴重新握住宁江泽的后颈,在对方转头看他时,他将额头抵上宁江泽的额头。温景宴似有若无地叹息,柔声说:“跟我生气了,应该的。”
温景宴不爱把心里不平衡的这些吃醋心理挂在嘴边,既不成熟,或多或少也会让人感到厌烦。
但他实在不喜欢被感情主导理智,情绪紧跟着崩盘的感觉。
温景宴说:“但是别往心里去,江泽。”
“我生气不单是因为你的朋友,我信任你,所以是谁接听的你的电话并没有那么重要。”
听到这里,宁江泽抬头正视温景宴。
情绪没闹得起来,太快消气显得过于好哄,他有些下不来台,端着道:“那既然你没气这个事,为什么晾着我?”
“我冷着你了吗?”温景宴单手捧在宁江泽的脸侧,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温景宴神色温柔,语气却仿佛平淡的质问。
“你今天来找我,我没理你?还是没对你笑?”温景宴无奈而缓和,温声说,“我没有和你说话吗?江泽。”
今天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随温景宴的话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过了一遍。宁江泽张了张唇,对上对方平静得像深不可测的海水似的眼睛时,说不出一句话。
温景宴从没不理他,下午在医院没说一句不好,宁江泽最初甚至以为他没在生气。
可是有些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温景宴似乎收回了给他的男朋友身份,宁江泽成了对方生命中的甲乙丙丁。
他是章桥,也是小张医生,总之不再是温景宴的男朋友。
温景宴不用说重话,他只是拿对别人的态度对他,宁江泽就难受得跟狗一样。
他愣愣地看着温景宴,说:“可是你对我就是不一样了。”
“是。”温景宴坦诚地说,“因为我在想我是不是自己定位定错了。”
“什么?”宁江泽听不懂。
温景宴说:“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特别担心,打了十几通电话没人接,又怕你觉得烦。”
好不容易打通,却是另一个男人接的。原来宁江泽并不是被记者或者粉丝给缠住。他让律师带人去了一趟星霁娱乐,宁江泽也并没有被扣在那里。
他的男朋友只是和朋友出去喝酒消遣了,他不知道而已。
宁江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不决地说:“……所以呢?”
温景宴看着他,停顿半晌,说:“所以我在想,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没那么重要,我排在你所有朋友的后面,什么都是最后才知道。”
无论神色还是语气,温景宴都温柔至极,说出来的话却猛戳宁江泽的心窝子。
温景宴问:“江泽,我是你的男朋友吗?”
“是!怎么不是!?”
事态怎么就上升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宁江泽猛地抓住温景宴的领口,被几句话激得心都空了。
他又爱又恨,瞪温景宴道:“你敢跟我说分手试试!”
他让人家说,温景宴嘴唇刚动,宁江泽眼皮猛然跳动,心慌意乱地奔着对方的唇吻了上去。
身体骤然前倾,搭在肩膀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宁江泽强势地捧着温景宴的脸,没什么技巧地 舔 对方的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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