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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签(迟不到)


他和温景宴同处同个密闭的空间,还离得很近。司机嗓门大,通话内容温景宴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不是抢人生意了?”他笑着说。
“是,司机大哥已经在提刀来的路上。”宁江泽木着脸,手上还提着葱油面,没地方放,只能拎着。
喉结微动,温景宴嘴角的幅度越发明显。他低低笑了声,转头看见宁江泽正以一副“你笑屁啊”的表情看着他。
宁江泽上车后没说去哪。温景宴开车从医院出来时,远远见到对方第一眼,发现宁江泽整个人都处于防备状态,冷着脸,看着凶,又有点慌。
这会儿放松了不少。
葱油面的味道充斥车厢,温景宴瞥了眼,问:“那是给我的吗?”
面放久了已经坨了,虽然确实是给他带的,但宁江泽现在不想给他。
不好吃了。
“不是。”宁江泽想也没想就否认。
温景宴说:“那你跑这么远,就是来买葱油面?”
宁江泽开了点窗散味儿,出奇地没和温景宴呛:“我来送狗。”
闻言,温景宴总算是知道这人情绪怎么这么不对劲儿了。
早上两人在微信上聊过领养人的一些情况,知道宁江泽挑的不会差。他嗓音温沉缓和,开口道:“领养人各方面条件都合适,别担心。”
宁江泽没说话,行驶中的疾风将他的头发吹向乱。过了会儿,他说:“没担心。”
三月下旬,言淮还未完全回温,今天平均只有十三四度,温景宴将他那侧的车窗关上,降下点自己这面车窗。
“流感高发期,当心感冒。”说着,他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右手伸过拿过宁江泽手中的面放在置物箱上。
温景宴的指尖冰凉,宁江泽抿了下唇,多看了眼重新握回方向盘的手。
性格使然,宁江泽习惯在任何事上站主导地位。他习惯照顾人,习惯事先定好行程,把事情安排妥当。
抬眼看见前方的路牌,脑子才慢慢归位似的,想起还没和温景宴说他要去哪儿。
“你就随便找个靠边停吧,”宁江泽捏了捏眉心,有些倦,“我打车回去。”
行驶方向和青山别居相反,温景宴说:“这儿离你那儿挺远的,吃顿饭再走吧?”
“到时候你开我车回去。”
“不,”宁江泽嫌麻烦,“明天还得给你开回来。”
“不开回来也行。”
说着,温景宴将车平稳地驶入小区,宁江泽这才发现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送他回去。
下了车,温景宴提着干得一滴也没有了的葱油面从地下车库上去。他没坐直达梯,领着宁江泽坐的另一部到一层,这边出来要走一段。
“带你认认路。”温景宴指了指前面那栋楼,说要往怎么走,坐哪部电梯到哪层。
他指节泛红,宁江泽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顺着往温景宴指的方向看了眼。
嘴唇嗫喏两下,宁江泽忍了忍。
走了几步,他憋不住道:“你把面给我。”
“怕我私吞?”
“……”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和这人说话,宁江泽都觉得他很欠揍,“冷了还留着干嘛,我拿去扔了。”
这段路没有垃圾桶,温景宴不觉得提着有什么,说:“等会儿我扔。”
宁江泽懒得管他,不说了。
春天长冻疮的可能性小,但也不是没有。等他的手上长了冻疮,又痒又红,肿成猪蹄了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这种不听劝的人,就该让他吃点苦头,才知道锅是铁造的。
温景宴看着宁江泽板着脸从他身后绕到右手边,两秒后,手中的葱油面被对方拿走。
“手,”宁江泽蹙着眉,压着脾气发号施令,“放进来。”
温景宴往他外套口袋看了眼,笑了:“放哪儿啊?”
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啧”,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宁江泽用力地握住温景宴的手塞进外套兜里。
他体温高一些,手揣兜里走一路了,兜里也暖和,有一点温度。
宁江泽把他的手塞进去就想抽手,然而刚有撒开的动作,温景宴便自然的反握住他。
“你在衣服里贴暖宝宝了?”温景宴问。
手指被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宁江泽抽出的动作一顿,握住温景宴冰凉的手拢在手心,随后轻飘飘地瞥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虚?”
温景宴比宁江泽高出一点,平时很容易被忽略,肩并肩走一起后才看出那点细微的差别。
不止身高,温景宴肩也比宁江泽宽,手也比他大。以至于宁江泽一只手包不住对方的手,反倒让温景宴握着了。
那碗凉透了的葱油面被宁江泽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温景宴还拦着。
“别扔了,等会儿热一热还能吃。”
面条这种东西,就没有给它留第二顿的机会。宁江泽拎着面悬在垃圾桶上方,而温景宴攥紧他的手腕不让扔。
“你要吃?”
温景宴没说话,但看着他的两个眼睛,一边写着一个字——想吃。
没料到他这么爱吃葱油面,宁江泽看了看面,真的救不回来了。
“这已经不能热了,我下次再给你买。”
“咚!”重物落进空荡荡的桶底。
宁江泽:“?”
温景宴松开手,顺势将面从他手中拿出扔进去。他的手自然的搭上宁江泽的后背,推着人往外走,神情自然:“下次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宁江泽回头看了眼放在楼道间的垃圾桶,心想温景宴怎么这么善变。
前一秒还非吃不可,转眼眼都不眨一下就给扔了。
宁江泽问他:“你一直这么听劝吗?”
按下密码,温景宴推开门让他进去,点头说:“是啊。”
宁江泽:“……”
温景宴做晚饭与宁江泽乱七八糟加调味品的风格相反。
少油少盐,清淡但是味道很好。两人吃过饭后,温景宴找了部电影放着,“我先去洗澡,你自己玩会儿。”
“不了,我先……”
“坐着,”温景宴脚步没停,回头说,“洗完送你。”
话是这么说,但最后温景宴也没送成,还把宁江泽一个人留在家里。
他临时接到电话,在他手中手术的眼肿瘤患者家属又在闹着见主治医生。
手术没问题,家属神经过于紧张,难缠。术后观察期,儿子一叫疼,他就觉得是温景宴出了差错,住院医和值班医生怎么解释都不听。
温景宴今早去看了病人的情况,特意和老头沟通了一阵。对方当时一口一个“谢谢温医生”,到了晚上就又开始闹。
“我去医院一趟,”他看了眼时间,说,“不确定什么时候回,你困了就在这儿睡,明天再走。”
不等宁江泽回答,温景宴关上门就走了。
现在八点,时间并不晚,宁江泽犹豫了一会儿,没走。
被跟踪两次,他现在不太想晚上出门。
温景宴家的装修风格和陈周越的取向有点像,都是极简大气的风格。透明的茶几上除了放着一高一矮的两个香薰和一本杂志以外,连灰尘都没有。
宁江泽还以为温景宴会搞点那种红啊黄啊的暖色,走温馨风。
没想到相反。
一个人待着没什么意思,电影播完,宁江泽起身在屋里四处转转。卧室和书房他没进,在健身房瞎玩出一身汗,想去洗澡时想起不是在自己家。
「1:你什么时候回来?」
身上有汗不舒服,温景宴一时没回消息,宁江泽打算先回去。
刚打算出健身房,忽地听见有什么在笼子里扑腾的动静。跑步机正对着的窗帘是拉着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他拉开窗帘,才发现推开玻璃门,外面还有一个阳台。
右侧尽头养着盆很有型的罗汉松,一旁置放了张椅子和小桌子。向外伸延的树枝下,是一个精致漂亮的三层小别墅。
淡黄色的玄凤鹦鹉站在第二层栏杆上,脸颊两侧有两团傻里傻气的红。另一只白色从顶层飞下来,后背有一些黑灰色羽毛,看着比小傻帅。
头顶那几根长毛也比小傻飘逸。
两只鸟看见生人,飞到一堆站着,扯着嗓子就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数字。宁江泽来了兴致,坐在椅子上拿手机记。
最后发现是串电话号码。
好奇心使然,他在拨号键盘输入,点下最后一个4,号码下方出现了温景宴的名字,而那两个背完手机号的家伙,用着一口怪异且生疏的嗓音喊着——
“我爸、有钱!我爸、有钱!!”
这句话太复杂,小傻不会,小帅边喊边往小傻脸上怼,急眼了:“快说,我爸有钱!”
宁江泽:“。”
都教了些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注意到大家提出的上本cp描写过多的问题,我解释一下。本文所有配角均为主角服务,前几章描写主要是交代前因,因为担心看得很懵,所以着笔带过。
陈、唐的出现也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一部分,主角认识、宁掉马,都不可避免会提到陈,但是描写的篇幅肯定不会多。
我看了下后面发展,基本很少有上本cp出现。宁的私生活和朋友就这些,因为本文是主受视角,所以对他的这些方面描写比攻多一点。
就像温医生的同事和朋友也多哇,只是没有从他的视角展开。
总之这个问题我收到了,后续会注意这方面,么么(づ ̄3 ̄)づ

第15章 谢谢啊,细节怪
温景宴每次处理完这些事都精疲力尽。不知道宁江泽走没走,他刚想联系对方,张婉清叫住了他。
“景宴。”
“要是没事,来手术室观摩学习下林主任今晚的这台手术。”
林主任声名在外,常年来找他看病的患者非常多。尽管手稳得不输年轻医生,但是因为高龄,体力不同以往,林老很少手术。
温景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从他进三院起,能带他参加的手术就绝不落下一台。一股劲儿的把温景宴往上推。
林老看好他,欣赏他,温景宴也没让老师失望,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指令,在无差错的前提下,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排在首位。
“好,”温景宴说,“马上去。”
去手术室的路上,他快速浏览过微信消息。指腹往下滑了两下,才找到宁江泽。
「温景宴:还有一会儿才回,你困了就睡。」
「温景宴:浴室的柜子里有新牙刷,卧室靠右的衣柜里的睡衣自己去拿,下方的抽屉里面是内*,有新的,你找找。」
「1:谁要穿你内*。」
宁江泽秒回,看来是没睡。温景宴很浅的扬了下嘴角。
「温景宴:在家无聊吗?在做什么?」
「1:逗鸟。」
宁江泽拍了张大傻小帅的照片,刚准备发过去,温景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平平无奇的两个字,让他这么重复一下再跟个问号,感觉有点变味儿了。
宁江泽脑子转得很快,他低骂一声温景宴变态。
「1:你这人太黄了,我特么正经逗鸟。」
「1:「图片」」
时间太紧,温景宴没说几句就得撂手机。他没有报备的习惯,没有需要报备的对象,好在他的聊天对象已经习惯他聊着聊着就失踪的恶劣行径,没有在意。
宁江泽和两只鸟开了一个小时的茶话会,身上的汗都已经风干了。他实在受不了,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流浪汉,略一思忖,起身去卧室拿睡衣。
除去椅子上温景宴换下来的,衣柜里还有两套睡衣。白色那套是旧的,和椅子上那套很相似,一黑一白,同个款式买了两套。
衣柜里另一套厚一点,绒乎乎的,看上去似乎还没穿过,新的。
再不客气也不会动人家新的睡衣,宁江泽拿了睡衣,去客厅的那间浴室洗澡。
温景宴家实在太干净了,各种方面。东西少,摆放也很整洁,一眼看过去像是刚买的新房。
但是打开柜子还是能看出生活的痕迹,个人物品满满当当的收纳在里面。
打开花洒,上方固定的大花洒没出水,随意横放着的小喷头喷出的凉水猝不及防地洒在大腿根,宁江泽一激灵,往旁边躲开时,架子上的沐浴露让他撞到地上。
玻璃瓶很脆皮,闷重的瓶身虽不至于摔得到处都是,然而只要裂开一道口子,里面的液体便全流了出来了。
霎时,温景宴身上总带着的那股淡淡的冷香充斥在整个淋浴间。
宁江泽洗完澡,把浴室流出来的浴液冲洗干净,再出来感觉自己像一瓶行走的香薰。
十二点过,温景宴到家,开门便闻到一股猛烈的香气。浓到仿佛阿姨错把他的浴露当成消毒液拖了全屋的地。
脱下大衣挂在木衣架上,动作稍缓,但也没放轻动作。他刚才给宁江泽发消息问要不要吃夜宵,对方没回复,想来应该是去睡了。
看见客厅沙发上,侧躺着睡着了的人,温景宴愣了愣。客厅虽然开着空调,但别说三月,就算是四月晚上睡觉不盖被子也会冷。
而且这套睡衣不厚。
“江泽。”温景宴关掉客厅刺眼的大灯,轻轻晃了下对方的肩膀。
熟睡中的人先是皱了皱眉,然后不堪其扰,睁开眼看来的眼神有点恼怒的意味。
温景宴仿佛没看到,说:“去卧室睡。”
宁江泽坐起来,头发吹到大半干就躺着玩手机,这会儿睡得像鸟窝头。
乱糟糟的顺毛。
他坐着愣了会儿好似才真正醒来,温景宴重复一遍:“睡觉去卧室,在这儿容易感冒。”
宁江泽转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蹙了蹙眉,“你就一间卧室。”
温景宴笑着说:“一间不够你睡?”
“对,”宁江泽没好气地说,“我两个小时换张床。”
“行,那你去,两个小时后我来叫你换地儿。”
说完,温景宴去卧室拿睡衣洗澡,宁江泽想起什么,跟在温景宴身后一起去了卧室。
温景宴拿睡衣,他靠门倚着。
温景宴进浴室,他跟着。
“你干嘛?”温景宴好笑地看着他,问。
闯了祸不怎么好意思,宁江泽舔了舔唇,说:“我把浴室里的沐浴露摔坏了。”
当什么事儿呢。温景宴往外走,打算去客厅那间浴室,笑说:“我说你怎么这么香。”
站面前的人别别扭扭地拦了他一下。
温景宴:“?”
宁江泽原本只摔了一瓶,后来进卧室这间浴室,准备拍照搜同款,买来赔人家。
谁料放的时候没放稳,“啪!”的一声又砸地上了。
宁江泽心虚:“外面那间浴室……也摔了。”
一年到头家里摔不了几样东西,温景宴忽地想笑,感觉自己领了只哈士奇回来。
破坏力这么强。
只是简单冲澡会让温景宴觉得没洗,非要沐浴露在身上留个味儿,而家里的生活用品都囤得有新的。
“那怎么办?”他眼神中却带着戏谑的笑,问道:“你这么香,让我蹭个味儿?”
蹭个屁,蹭你妈,蹭你脑袋装青蛙!
这些预想中的粗话并没有出现,对方几乎是瞬间看向他。宁江泽不爽地皱了皱眉,但过了几秒,他问:“……怎么蹭?”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只是想捉弄对方的小心思在得到回应后,突然就被放大一百倍。温景宴沉吟道:“抱一下?”
话音未落,宁江泽抬手就要搂他,温景宴忍不住笑,没让他抱。
宁江泽:“?”
“开个玩笑,”温景宴失笑道,“你睡吧,我去洗澡了。”
后自后觉被耍了,宁江泽小心眼,把在网上订的沐浴露统统退掉!
想归想,手机在茶几上动都没动一下。
买都买了,也确实是他有错在先,退是不可能退的。宁江泽最后也没在卧室睡,爸妈从小就教育他到别人家做客要有边界和礼貌,他不可能占温景宴的床。
被吵醒后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宁江泽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和蒋邵刑打游戏。
“2号是谁?”
蒋少行隐约听着一点吵,宁江泽没听清,但大概能猜到对方在哪儿,“你在赌场还是酒吧?很吵,听不清。”
“在赌场。”蒋邵刑说着,一挥手,让跟着汇报工作的负责人散了,推开办公室的门。
落锁,他懒散地说:“现在不吵了吧?”
游戏一直在组队界面,蒋邵刑还叫了一个人。二号处于掉线状态,宁江泽等的不耐烦了,再次问道:“二号谁?”
“舒文。”蒋邵刑说。
宁江泽点开二号查看资料,是个陌生的号。本来还有点怀疑,直到谈舒文的声音从麦克风传来,他才确认这小号真是对方。
“宁哥也在呢?”游戏才开局,谈舒文就已经胜券在握,“这把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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