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星河惊了。
楚不归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其衣袖掀开,只见叶星河内关穴上涌动着黑雾,叶星河大惊,“唐门的毒果然厉害,方才我竟毫无察觉。”
“唐易是唐门的大弟子,也是唐门用毒最厉害之人,往往能毒人于无形。”楚不归说着,又拿出三根银针,封住叶星河的另外几处关键经脉。
“此毒可有解法?”叶星河问。
“此毒为三尸毒,要解除不难,只是我们不能在此处解毒,我们的行迹已然暴露,你又不能运功,此时若有人找来,恐怕很难应付。”
“好,我马上去买一辆马车,趁着天还未亮,离开这个镇子,寻个安全的地方给叶公子疗伤解毒。”温如月马上说道。
楚不归颔首,“事不宜迟,那就有劳了。”
温如月出手阔绰,很快买了一辆马车,她将昏迷的小茹抱上车,又扶着腿脚不便的楚不归上车,最后轮到叶星河的时候,叶星河一摆手,轻易跳上了车,“我只是中毒了,不是废了。”
待几人坐稳,温如月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马儿便狂奔起来。
唐易盘腿坐于地上,运转了几轮真气以后,才觉得堵在胸口的那股气散了。
“师兄,怎么样?要不要紧?”一位少女忙凑上前关切地问。
唐易站起身道:“无事了。”
少女身着和唐易同样的深色蓝袍,生得亭亭玉立,乌黑的头发梳了一脑袋的小辫子,每根辫子上绑着一个小铃铛,说话间稍稍一动,铃铛便叮铃作响,她微微嘟着嘴,原本就小巧精致的脸蛋变得越发灵动,“都已经知道他们抢走的天心诀是假的,师兄你干嘛还要去找他们,白白受伤。”
说话间,有唐门弟子从门外快步走进,对唐易禀报,“大师兄,他们一行人从山脚偏僻的小路出城往南边去了。”
唐易展开折扇,轻扬唇角,“很好,唐蜓,将温小姐一伙人的行踪告知给魔教,反正他们急着找天心诀,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
被唤作唐蜓的少女微微一怔,略有不忍,“师兄,那个武功高强的公子中了你的毒,成了个废人,他们还剩一个瘸子,两个姑娘,万一遇上魔教,岂不是必死无疑?反正那本天心诀是假的,咱们又何必和他们为难。”
“妇人之仁。”唐易收起折扇,冷冷看了唐蜓一眼。
唐蜓晃一晃头,头发上的铃铛响个不停,“可我本来就是女的呀。”
唐易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师妹颇有些无奈,哼了一声,道:“不管那本天心诀是真是假,都要将魔教牵扯进来,最好让魔教妖孽杀了温如月,到时候踏雪城和魔教打起来,那才叫热闹呢。”
唐蜓用手指挽着垂在耳边的辫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并不行动。
唐易拿折扇重重敲了她的头一下,“还不快去!大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唐蜓泄了气,不得不出门朝着城外走去。
他们来的路上曾遇到过魔教教徒,唐蜓悄悄在其中一人身上撒上了特殊的香粉,此种香粉只有唐门的毒王蜂能分辨得出,是用来追踪行迹的利器,唐蜓放出毒王蜂,从它们的反应看得出来魔教之人离他并不算远,唐蜓顺着毒王蜂指印的方向寻去,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写了一张小纸条,悄悄飞鸽传书给楚不归等人。
只可惜鸽子还没飞出去五里地,就被人用毒针射了下来,唐易取出信鸽腿上的纸条,看完后用内力碎于手心,骂了一句,“愚蠢!”
唐蜓跟随者毒王蜂来到小镇外面的密林中,林中树木郁郁葱葱,夜间温度低,林子里弥漫着雾气,唐蜓小心翼翼行走其中,留心着魔教的动静。
忽而,她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大笑,唐蜓以轻功跃上树梢,借着熹微的月光,看到前方林中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姑娘。
姑娘像是受了伤,歪倒在地,四五个男人将她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笑道:“今日你落到我们手里,算你走运,不用忍受这长夜漫漫。”
说着伸手撕破了姑娘身上的外衫,姑娘惊呼一声,捡起手边的双剑就想要反击,奈何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对方一掌将她的双剑击飞,又是一掌将她重重打倒在地。
“还是个贞洁烈女,你们飞花教就是惺惺作态,长年待在那没有男人的天山之巅,肯定十分寂寞,今日我们就如了你的愿,也让你知道这世上的快活之事。”说着又要去剥她的衣裳。
“倏”地一声,三枚穿云针飞过去,那男人十分警觉,闪身避开,一掌将穿云针击在树干上。
唐蜓从空中飞身而下,行动间,树林里满是铃铛的声响,“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真不害臊!”
“你是什么人,胆敢管老子的闲事!”男人说着就挥掌而来,唐蜓手腕微动,又是几枚穿云针,同时以脚接下了对方一掌。
对方不仅躲过了她的暗器,这一掌的威力也不小,唐蜓觉出对方武功虽不及她,但他们有好几个人,打起来难免耗费时间精力,她是个不喜欢打架的,于是灵机一动,出声道:“等一下,几位是否圣鹰教大侠?”
“不错,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多管闲事,活腻了吗!”其中一男人道,又要进攻,唐蜓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赔笑道:“在下唐门弟子唐蜓,本无意打扰几位,只是我奉我师兄之命,来给各位传个话,天心诀已被踏雪城的大小姐抢走,如今他们出了镇子往南去了,几位若是现在去追,还能来得及。”
几个圣鹰教之人互看一眼,并没有立刻相信唐蜓的话,“你们既然知道天心诀的去向,何以这么好心来通知我们?”
唐蜓长叹一声,作惋惜状,“我们也想抢回来呀,可奈何我师兄打不过他们,还受了重伤,我师兄想着往日与贵教有些交情,便让我来还个人情,你们若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圣鹰教几人似乎有些动心,还在犹豫之际,唐蜓趁他们不备,朝他们洒了一把毒粉,毒粉很快蔓延开来,将圣鹰教人阻隔在外,唐蜓扶起那名受伤的飞花教姑娘,转身飞走。
等毒粉散开,林子里已经只剩下圣鹰教几人了。
唐蜓将飞花教女子带至小镇中一处隐秘的小巷后才放开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飞花教女弟子立刻抱拳道:“在下飞花教方舒禾,多谢姑娘援手。”
她的外袍被脱,只剩下一袭长衫,绣着暗纹的腰带将她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原本雪白的衣裳沾染了不少泥土,变得污渍不堪,头发也略显凌乱,但这些依旧遮盖不了她如玉的容颜,她五官生的端雅大方,眉眼间透着温婉的气质,身上自带的傲气更是飞花教的一大特色。
唐蜓见到就欢喜,忙笑道:“举手之劳何足言谢,下次要是再见到这些人,我一定让我师兄把他们打个粉身碎骨,我师兄可厉害了。”
方舒禾恬静一笑,再次道谢,唐蜓见她孤身一人,便问:“你要去哪儿,要不然和我们做伴儿吧,我瞧你刚中了那人一掌,有伤在身,不宜独行。”
方舒禾却道:“多谢姑娘关心,我还是在这里等我师姐们吧,她们应该也快到了。”
唐蜓想到自己师兄最烦她多管闲事,若是将这位方姑娘带回去,说不定又要挨骂,也没有坚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塞到方舒禾手中,“那我也不强求,这毒粉你留着,万一再遇上坏人,就朝他们撒出去,这个东西会让对方暂时失明,你便可趁机逃走。”
方舒禾摸着盒子,见这位素不相识的姑娘对自己如此关心,甚是感激,又要抱拳言谢,被唐蜓拦住了双手,“哎呀你别这么客气,我叫唐蜓,是唐家堡的人,以后你可以来找我玩。”
“多谢唐姑娘。”
唐蜓又拉着方舒禾教了她毒粉盒子的机关,看了眼时辰,才不得不和她告别,回去找唐易。
“师兄!我很听话把消息传给圣鹰教的人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唐蜓人还未出现,娇俏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她一把推开门,见唐易坐在桌边喝茶,便笑嘻嘻地凑上去讨赏。
唐易看她一眼,淡淡道:“你将天心诀弄丢之事,我不罚你也就罢了,还敢讨赏。”
唐蜓给唐易拿了一块点心,心虚地说,“师兄,这件事你都念了一路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嘛,再说了,那个反正也是假的,你就别再骂我了。”
唐易接过茶点,无奈看她一眼,“不明来历的飞鸽传书,也不能证明那本天心诀的真假,不过若能引得一场内斗,倒也是乐见其成。”
说罢站起身欲走,唐蜓忙拉住他的胳膊,“师兄你去哪儿?”
“去看好戏。”唐易道。
“我也要去!”
“你留下自省。”唐易说罢拂开唐蜓的手就走,唐蜓刚要跟上去,唐易拿扇子回身抵住她的肩,脸上带着笑,说话却让人生畏,“你要是敢偷偷跟来,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唐家堡,以后都不能跟我出门。”
这句话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让唐蜓只能乖乖留下,眼看着唐易走出去,她不甘心冲他叫喊,“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的天心诀的,让你登上掌门之位。”
天将破晓,离小镇大约百里之地的一座破庙里,燃着一个火堆。
小茹已经醒了,和温如月坐在火堆边,却止不住朝着旁边的房间张望,面露担忧,温如月递给她一张烧饼,安稳她,“楚公子医术高明,一定能医好叶公子,你别太担心。”
“温姑娘,那个天心诀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都不要命地去抢呢。”小茹好奇地问。
温如月笑笑,“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天心诀出,一统江湖,据说天心诀是最上乘的内功心法,谁要是能学会它,就能天下无敌。”
“那你也想学吗?”小茹看向温如月。
“我学它干嘛,武功能防身能保护身边的人就够了,我又不想称霸武林,我抢它是为了我爹爹,他是武林盟主,他说过这是他故人的东西,所以想代为保管,也能避免江湖为之争斗不休。”
小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关闭的破门上。
一门之隔的后面,叶星河盘腿坐于床上,头顶扎着几根银针,楚不归摸了摸他的脉象,见他手腕的黑雾缠绵不散,于是道:“将衣服脱掉。”
“啊?”叶星河睁开眼,不明所以,“脱衣服?”
“驱除此毒,需要从身上几处穴道催出,穿着衣裳会阻隔毒素排出,也会影响我观察情况。”楚不归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挑选着合适的银针。
叶星河只好照办,利索将上衣脱了下来,他生得高,穿着衣裳看起来并不胖,没想到身上倒很是结实,楚不归看也未看,又道:“裤子也要脱。”
“什么?”叶星河惊了,“拔毒脱裤子干什么!你别不是趁着为我疗伤的名义占我便宜吧?”
楚不归不和他分辨,将挑出来的银针重新放回针灸盒,抬眸不咸不淡看了叶星河一眼,“你可以不脱,也可以不治。”
看着楚不归的态度,叶星河一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之后想到什么,暗笑一声,站起身就扯开了裤子的腰带,裤子顺势滑到了小腿,他抬脚一挑,将裤子踢到了地上,光溜溜站在楚不归面前。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赤条条的,想必是楚前辈没有看够,没关系,这次让你看个够。”叶星河嘴上依旧不饶人。
楚不归白他一眼,很想甩手不救,可叶星河到底算是一路护着他们的人,他便忍下言语调戏,用眼神示意叶星河坐下来。
叶星河如方才那样盘腿而坐,门户大开,丝毫不害臊,楚不归先是在他背后的穴道上扎了针,待要扎身前的穴道时,一时倒踌躇起来。
从前在谷中,他也为戚飞英和其他门人施针拔毒,也有这样坦然相对的时候,但那时他丝毫未觉异样,此时面对叶星河,反而不自在起来,手底下就不免有些犹豫。
叶星河察觉到楚不归的神色,歪唇一笑,又开始讨嘴上的便宜,“楚前辈,怎么样,我的相比起你的,是不是雄伟很多?不过你也不要自卑,到时候……”
一句话还未说完,下半句生生断在了喉咙里,叶星河又被一针扎哑了。
叶星河拼命地用眼神和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面对着口不能言的叶星河,楚不归暗自松了一口气,瞪他一眼,“你若不老实些,我下手错了地方,你可就成个太监了。”
叶星河再不敢乱动,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警惕又紧张地盯着楚不归施下的每一根针。
全部的银针施完,叶星河已经被扎成了一个刺猬。
楚不归将剩下的银针收好,对叶星河道:“半个时辰后,我来为你拔针。”
之后他推着轮椅,开门走了出去,全程再未看叶星河一眼,小茹见他出来,激动地站起来走过来,“公子,叶少侠还好吗?”
边说边想探身进去看,被楚不归伸手拦住,“他没有大碍,只是不宜探望。”
小茹只好悻悻收回身子,替楚不归将轮椅推到火堆旁边,温如月把烤软的烧饼递给楚不归,又送上一壶水,楚不归含笑看她一眼,“温姑娘长大了。”
温如月诧异道:“难道楚公子小时候见过我?”
楚不归并未答话,收回视线,安静吃着烧饼,火堆烧得很旺,将整个破庙照得亮亮堂堂,本来四处漏风的破庙也没了寒意,火光映在楚不归的脸上,照出一丝黯然。
叶星河的毒驱除的很成功,半个时辰后,手腕上的黑雾已然散尽,银针尽除之后,叶星河穿上衣裳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没有半分残留,他对楚不归的医术又高看了一眼。
连续被扎哑两次的他学乖了,老老实实给楚不归抱拳道谢,“想不到你医术这样好,唐门的毒也能解。”
楚不归淡淡道:“他们有五百种法子让人死得悄无声息,我便有五百种法子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你这么厉害,为何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呢?”叶星河不免好奇。
“噬心蛊和别的毒不同,或许发作没有别的毒快,但它刁钻,会很快蔓延到全身各处经脉,牵制住你的心脉,不能用寻常的解法,需要以至阳内力先将它在体内汇集,之后再以真气渡出。”
叶星河系上腰带,走到楚不归面前,自告奋勇,“我内力至阳,或许可以帮你试试。”
楚不归摇头,“你在山谷中替我疗伤之时我已感知到你的内力,虽然强大,却并不纯,应当是掺杂了许多不同的路数。无念寺的无为大师修为高深,内力至纯至阳,只有他或可一试。”
“好吧。”叶星河失望抓了抓头。
还未等他们走出小屋,破庙外头突然传来声响,一个粗犷的声音冲他们大喊,“滚出来受死!”
温如月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将小茹带到了楚不归面前,眉心紧拧,“是圣鹰教的几个小喽啰,楚公子你们留在此处,我去解决了他们。”
叶星河忙道:“温姑娘留步,还是让我去吧。”
“可是你的伤……”温如月很是担心,“不要紧的,这几个人我还是应付的过来。”
叶星河笑道:“没事,已经好了。”
说罢不由分说将温如月和小茹都推到了房间里,反手欲关门,楚不归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魔教奸邪,小心有诈。”
他神色担忧,眼神中似有隐隐恨意,叶星河脚下不由一顿。
这一路走来,面对各色人等,楚不归都是泰然处之,此刻听到圣鹰教的名字却显然不如之前淡定。
叶星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滚出来!乖乖交出天心诀,否则小心老子炸了你这破庙!”外头的人还在囔囔,看到有人走出来,抬起手就想攻击,叶星河信步走出,脸上的笑意已收,那人一见到他,吓得把骂人的话一口咽了回去,脸都白了。
“少……”
“鬼叫什么!”叶星河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冷起脸来的叶星河浑身都透着股戾气,眼神扫过几人,他们便要下跪,叶星河一掌挥出,将他们面前的地面震碎,砂石四溅,划破了几人的脸。
“还不快滚!”叶星河冷道。
几人互看一眼,也不敢行礼也不敢多话,转身就跑,跑出破庙之后其中一人还心有余悸,“少主这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谁知道呢,既然少主在,咱们就别管了。”
唐易看到的就是圣鹰教几人狼狈跑出破庙的情形,他立在一处树梢,神色微惊,叶星河分明中了他的三尸毒,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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