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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七夕是大头喵)


李卓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算了,先去见见我的蠢弟弟吧。”
得了通报, 李卓带着一根老山参作礼,进了李央暂住的府邸。
由李央的门客胡先生接待。
说了几句话, 李卓拧眉,“我怎么听着, 像是不便相见的意思?”
先生动作恭敬:“皇子中了毒, 身体虚弱, 若是三皇子执意想相见,只怕会过了病气,对您不好。”
李卓:“无妨,兄弟之间,本应相互关照,哪有六弟病了我担忧过病气而不见的道理,传到了父皇耳朵里,该骂我这个兄长不爱护幼弟了。”
先生笑容只作客套。
李卓坚持,他又是皇兄,最后自然见到了李央。
不成想竟是真中了毒,看着卧床面色苍白的李央,李卓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
隔着纱帐聊了几句,问山上情形,李央便说套着头套被绑上去的,没见过。
问那些人可有异样,李央便道匪徒无礼,阐述自己被绑的遭遇。
李卓:“……”
这一说就从被关押的房间,到饮食用水,扯远了去,李卓几次想将话头拽回来,都没成功。
但隐隐也听懂了,李央并没有留意过他想问的事儿。
李卓暗暗忧心,若是李央不能作为证人,证明山头上的那些不只是山匪,还另有身份,那最后究竟如何,只能听岑砚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李央:“皇兄可安心,我就是王爷救出来的,王爷必定不会放过任何异样。”
李卓:“……”
倒显得他有些对牛弹琴了。
思忖片刻,李卓又提起:“皇弟,据悉八弟代父皇祭祖,过程顺利,事情也办得很漂亮,父皇很是开心。”
李央虚弱道,“我等不能陪伴父皇左右,八弟能让父皇开怀,便是代我们尽孝了。”
“……”
李卓:“八弟生母母家,之前多有子弟赴任沿海,对两淮官场很是熟悉。”
李央蓦然道:“三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卓:“你说。”
李央:“皇兄对盐场一事仔细上心,和之前救灾的做派完全不同,可是去之前,暗中知晓了什么?”
“……”
李卓嘴角抽了抽,“怎会。”
李央蓦的爆发出一阵咳嗽,伺候他的小太监立马进屋,给他拍背,喂他服用止咳的糖浆,一系列搞完,李央已经恹恹地闭上了眼睛,小太监于是好声好气地请李卓出去,李卓见李央并不开口,料想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留了两句面子话,离开了。
等人一走,胡先生才进了屋。
“皇子您这是何苦?”
李央却一改往日和软的性子道:“劫持皇子,兹事体大,估计父皇会派冯公公前来查探……”
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父皇本来就对我心存愧疚。”
“这种时候,办好了事,再遇到些劫难,若是冯公公肯美言几句,回京之后才好做打算。”
胡先生:“那八皇子……”
李央:“我瞧着王爷不像是会放过他的样子,且先瞧着吧。”
“也是。”
几句之后,李央真的疲乏了,胡先生退了出去。
“口供都在这儿了。”
“知州也应允,说他丢的那三根指头,是山匪所为,请辞回乡养老的折子已经写好了,在这儿。”
“匪首和他两个手下的现在控制了起来。”
“他们供出了总督知情的手下,还有忠心于总督的兵马人数。”
“商贾的几位当家也押在府上,昨日录了口供,已经签字画押。”
证据一份份都摆了出来,岑砚一一看过,命柳七收好。
柳七迟疑:“不上报吗?”
“暂时不,若是有人问起,说在审理中便是。”
“对了,今天什么日子了?”
柳七报了年月日,岑砚想了想,又问:“钦天监算的吉日是不是要到了?”
“明日便是。”
“明天啊……”
不知想到什么,岑砚笑了下,笑意很淡,“挺好。”
“那宫里的人估计会晚两天再出发,得五六天之后,才能到杭州了。”
柳七:“不知这次来的会是谁。”
岑砚:“冯公公吧。”
“世子连同皇子一并被山匪绑走,此事匪夷所思,不管是为了其中哪个,都得来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内侍。”
当然,这也不是关键。
杭州的事情蹊跷,盛武帝早年征战四方,能聚集一两千人的山头,上面的人叫山匪,聚集了上万人……带过兵的人都看得出来,内里应当还有乾坤,究竟是个什么成分,盛武帝心里只怕也要生出疑问。
既然生疑,自然是要好好查的。
这些东西岑砚也不会不报。
只不过,得挑个好时候报,罢了。
柳七:“对了,三皇子这几日又来了几次,还遣了人各种打探,很着急似的。”
岑砚眉目不动,“他急是正常的,不需理会。”
柳七:“那他派人捎的那些消息……”
“什么?”
柳七:“还挺多的,说山匪数量不对;说总督既然勾连山匪,那山匪的地盘也要好好查查,万一总督还私卖军火什么的,也不是件小事来着……”
岑砚听笑了。
笑罢,眼神又冷了下去,“不用管他,不搭理就是。”
这是生怕他瞧不出来是私兵,明示暗示的,就快要张口告诉他了。
挺贴心的,可惜,时候不对。
想借他的手除了老八,做梦去吧。
“卿卿在干嘛呢?”
岑砚忽然发问。
最近经常这样,一天会问好几回。
除去刚开始还要现找人去确认,这几天柳七已经习惯让仆佣每隔一个时辰来向自己汇报主院的情况,主要是庄冬卿的动态,方便他转述给岑砚。
柳七:“早间起来在花园里逛了一圈,仆佣引着,没让往关人的地方去。”
“后面去见了世子,眼下应当还同世子在一起,要不就是一齐去了小厨房,等着朱叔给安安做零嘴。”
庄冬卿近日又好了些,菜色也上得更有了些滋味。
他去厨房瞧瞧,倒是也符合性子。
看了眼公务,岑砚顿觉无趣,把手头的处理了,搁了笔,只道:“我先回去了。”
柳七知道这是要去找庄冬卿,也不多言,只道:“那剩下的我看着处理,有问题的再拿给您?”
“可以。”
岑砚走了。
柳七捏了捏眉心,感觉岑砚近来将小少爷看得格外的紧,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会不会有个头。
思索一番,柳七又兀自摇头。
少说也怕是得有一阵子去了。

岑砚去找庄冬卿, 果然,在厨房外窗户边,看见了眼睛晶亮的父子俩。
一大一小守着灶台, 连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期待。
岑砚唇边荡出一个笑意,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哇!”
猛的扑过去, 一把捂住了岑安安的眼睛,岑砚也不说话,等小崽子自己猜。
这是近来由庄冬卿发起的无聊游戏,也不知怎么的, 带动了全府的人, 动不动就有从身后捂眼睛, 让小崽子猜测是谁的举动, 岑砚甚至还看见一贯稳重的柳七,也伸手捂过小崽子的眼。
刚开始岑安安猜得还挺费劲。
但多几次, 小崽子格外聪明,已经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猜测办法。
岑砚一捂住,果然, 小崽子下一刻就去摸他左手腕, 冷冷冰冰的南红手串被小手盖住,岑安安登时大喊:“爹爹!”
庄冬卿耸肩,表示现在这游戏已经不好玩了。
岑砚乐呵呵的, 也不扫兴,抄起岑安安一把抱起, 夸奖道:“我们安安真聪明!”
去挠小崽子咯吱窝,岑安安登时控制不住地发出一连串笑声。
庄冬卿手还没好透, 在岑砚面前极为乖觉, 并不参与这种需要体力的玩乐, 转头再往厨房里看,糖葫芦的外壳已经炒好了,糖色透亮发黄,朱叔拿起边上一串三个,府内特供岑安安版本的小号糖葫芦,将炒糖淋上,庄冬卿吸了吸鼻子,香。
第二串是庄冬卿的,这串就比较完整,五六颗去了核的透白荔枝肉连成一条线,炒糖往上面浇的时候,庄冬卿甚至咂了咂嘴。
最近吃得太清淡了。
嘴巴里惯是没味儿的。
倒不是不好,但不是蒸的就是炖的,多几天……人还是有点遭不住。
说起这方面就不得不提岑砚很会拿捏他了。
主食限制得很严格,庄冬卿也不敢多嘴。
因为近来岑砚还是不太对劲,从各方面,以大家的反馈来看,自从他被绑之后再回来,岑砚就盯他盯得格外紧,对此庄冬卿倒是没有太直观的感受,但是生活上的细枝末节,多少能暴露一点。
比如开始几天岑砚一定要亲手喂他吃饭。
上药也一样,明明六福可以代劳的事,偏不让。
后面等他恢复一些,提议身上的伤自己上,暴露在外的六福来,还是被驳回了。
反对并不激烈,但异常坚定。
这样的事甚至不少,比如和安安吃饭必须讲规矩,不让安安抱他,在他伤口拆线前坚决不同寝,还有就是三餐主食上,一点都不心软,控制得格外严格。
但也没有定死了,在别的地方,还是会给他开条缝。
比如给他投喂新鲜的荔枝,让他改改口。
再比如,在厨房给小崽子做零嘴的时候,对他顺便要求的多一份零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冬卿觉得这样很好。
难得糊涂。
岑砚太较真了,他的生活反倒会失去不少乐趣。
“好嘞~”
朱叔的声音高昂响起,庄冬卿瞬间看过去,果然,两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和糖荔枝,都做好了。
眼神飞到岑砚身上一下,极快收回来,庄冬卿故作镇定道:“想吃点不一样的,把荔枝拿来做糖葫芦了。”
岑砚好笑,“嗯。”
庄冬卿眼眉微动:“我没给安安太多,他的还是那样,就两个糖葫芦。”
岑砚再度点头,耐心顺着他的话发问:“那我们卿卿吃几个?”
“咳。我替安安吃一个,和安安换一个,剩下的,还给你留了份。”
这般说着,心内飞快计算,他一共六颗,岑砚不爱甜品,最多吃两个,于是……大方过后,还剩四个,嗯,不错,也很好了。
果然,岑砚非常给面子道:“那我就尝两个。”
“好呀!”
愉快达成一致意见!
庄冬卿笑容狡黠,分外灵动,岑砚放下安安,等安安进去拿糖葫芦的间隙,没忍住捏了一把神采飞扬的庄冬卿,换得庄冬卿摸不到头脑的发问:“怎么了?”
岑砚深深看他:“瞧你挺高兴的。”
“没尝过荔枝馅儿的糖葫芦,想试试是个什么滋味。”
说着舔了舔嘴唇。
耍小聪明是真的,嘴馋更是。
岑砚视线落到那双日渐恢复红润的唇瓣上,莫名停顿片刻,再度看向庄冬卿双眼。
“爸爸喂我,啊——”
岑安安对着荔枝串张大了嘴巴。
“好,第一个喂你,来,啊——”
小崽子叼走了第一颗糖荔枝。
嚼吧嚼吧嚼吧。
岑安安在吃东西的时候,有着和庄冬卿一般的专注,好似什么都不能影响他。
“好吃吗?”庄冬卿问。
岑安安:“马上……唔。”伴随着咔嚓的一声,糖衣彻底被咬碎,岑安安眼睛眯了起来,“荔枝甜,糖也甜,和糖葫芦是不一样的味道!”
小孩子嗜甜,果断好评。
“爸爸爹爹吃我的。”小崽子大方地将自己的拿了起来,两人一人咬了一颗,刚好给安安剩最后一颗,三人边吃边往主屋走,没一会儿便要晌午了,吃完这个歇会儿就该吃正餐。
岑安安的糖葫芦少,几下吃完了,到了主屋就按答应庄冬卿的,去好好刷牙了。
庄冬卿和岑砚都吃得慢,等庄冬卿把自己的那串递给岑砚时,岑砚眨了下眼睛,密实的睫毛下覆又翻起,眼波流转中,在光照下庄冬卿竟是瞧出了几分风姿来。
“卿卿喂我。”
声音并不高,庄冬卿却一下子懂了。
在学岑安安说话。
庄冬卿:“……”
岑砚又眨了下眼,庄冬卿回过神来,“哦哦,吃、吃呗。”
刚要抬手,却被岑砚揽住了腰背,耳语道:“进屋。”
“自己提出来,还不好意思……”
进了屋,庄冬卿嬉笑道,话没说完,被岑砚用糖衣荔枝堵住了嘴。
既然塞嘴里了,那自然是要吃的,庄冬卿一口咬了下来。
刚准备包进嘴里嚼吧,岑砚却迎了过来。
嘴唇连同荔枝被覆盖的时候,庄冬卿脑子空白。
荔枝还是进了他的嘴,不同的是,不是他主动吞咽,是被岑砚的舌抵进来的。
“唔。”
庄冬卿想嚼,岑砚却抵住了他的牙关。
庄冬卿手上的劲儿一松,糖串正要往下掉,被岑砚接住了,对方甚至没有去看,接着手中一空,糖串消失了,不过也不重要了,庄冬卿甚至第一时间没察觉到。
因为……他被岑砚缠住了舌尖。
还,还有荔枝呢……
好过分。
一时间,庄冬卿分不清楚岑砚吃的是荔枝,还是尝的他。
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了门框上,眼睛半睁半闭之间,庄冬卿看见岑砚的双目明亮,透露出一股掠夺的意味。
到底闭上了眼睛。
糖衣碎了。
不知道是谁咬碎的。
舌尖也被咬了一口,轻轻的,像是逗弄。
庄冬卿喘了口气。
这动静落到岑砚耳朵里,却让岑砚动作更重了几分。
庄冬卿一路丢盔弃甲,荔枝的滋味没尝出来,吻的滋味倒是分明,以一种晕眩的感觉,慢慢麻痹了他的感官神经。
仰头呼吸的时候,喉结也被咬了口。
“抖什么?”岑砚的气息急促着,不稳。
庄冬卿又颤了下,却没有去按岑砚放肆的手掌,“太,太久了……”
“什么久?”
岑砚俯身。
庄冬卿锁骨感觉到了一点凉风,继而耐不住地又闭上了眼睛。
黏糊的口腔音响起,庄冬卿耳根开始红起来。
“好、好久……”气息也是抖的,悬若游丝,“没一起过了。”
最近都是分开睡的。
主屋摆了两张床。
最多的最多,就是一个清淡的晚安吻,再无其他。
岑砚换了一边。
庄冬卿背脊如虾子微蜷。
岑砚解释,语声似是叹息,又似无奈:“卿卿,你还没好透。”
庄冬卿:“那你放开。”
岑砚却不要脸道:“我帮你瞧瞧,眼下恢复得如何了。”
庄冬卿想踢岑砚,也这样做了,被岑砚捞住了膝弯,模样更糟糕了。
“还挺有力气。”岑砚戏谑道。
庄冬卿闭目。
“卿卿想不想?”
庄冬卿不说话。
“必定是想的。”
岑砚伸手握住。庄冬卿耳朵全红了。
“为夫伺候卿卿。”
岑安安刷完牙,再跑到主屋,未曾料到被两个爹爹拒之门外。
“爹爹们呢?”岑安看向六福。
六福尴尬道:“在忙,安安你等会儿。”
小崽子看了会儿紧闭的大门,聪明地高声喊道:“爹爹!爸爸!你们忙完了吗?”
“安安来了呀!”
六福:“!”
庄冬卿听到岑安安的声音的时候,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
第一声没听清,还处在一种空洞的平静中,第二声才反应了过来,从岑砚肩上抬头。
下一刻却被按了回去。
“不管他。”
岑砚声音还是沙哑的。
庄冬卿去看他的手,已经擦干净了,手边上扔了张皱巴巴的帕子。
庄冬卿脸一热,避过了视线。
披着内裳,他身上几乎什么都不剩了,反观岑砚,周身齐整,衣冠楚楚。
庄冬卿磨了磨牙,刚想说什么,岑砚轻声道:“我看看。”
顺着岑砚的目光,庄冬卿看见他左臂还缩在袖子里。
前几天刚拆了纱布,再过几天就可以断外用药了。
岑砚其实天天都给他上药的,但小心翼翼拉开肩袖,查看他伤势的时候,庄冬卿感觉自己好像是个什么贵重珍宝一般,多一眼都有可能被看坏了。
奇怪的,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缝合的伤口变成了个小蜈蚣趴他手臂上,肉还很新,拆线的地方是粉色的。
岑砚伸手碰了碰,庄冬卿:“可以摸了,没事的。”
“……嗯。”
这声很沉,庄冬卿听不太懂其内所有情绪。
手贴实了,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有力吗?”
庄冬卿故作轻松道:“还在恢复嘛,但赵爷也说了,目前看着挺好的,应该没有……”
话蓦的一顿。
无他,岑砚忽然直视了自己。
眼神平直,严肃。。
庄冬卿读懂了这个眼神:别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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