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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七夕是大头喵)


岑砚点了点头,右手撑着下颌,平静道:“那开始吧。”
只叮嘱了一句,“针脚缝得密些。”
赵爷意会,应下了。
岑砚又对亲卫道:“把他嘴塞严实些,免得一会儿吵着赵爷了,换几个力气大的来,等会儿按人用。”
这便是不准备给总督用麻药,也要直接缝了。
且总督没中毒,脑子清醒的,只怕是要比庄冬卿难熬。
当然,这本来也是岑砚的用意。
讲完这些,也丝毫不提审讯总督,转头问了匪首那边的情况,让人晾着匪首,不给饭,给点水就成,废了的那个是个硬骨头,再慢慢磨,招供的那个反而要好菜好饭地供着。
“不用另安排房间,就在隔壁给他搭张床,让他们关一处。”
“没准他还能劝劝匪首。”
岑砚吩咐道。
又坐了半个时辰,看着赵爷给总督正了骨,开始缝合。
伴随着总督的痛苦挣扎,岑砚神情越发轻快,几乎算是享受完了全程,等徒弟说好了,岑砚过去看过一眼,赵爷问他能不能给总督用药吊命。
岑砚:“自然,选好的用,千万别让他走了。”
赵爷:“明白。”
岑砚又看了总督半昏迷的脸一会儿,再度让人泼醒他。
酒液沾染到伤处,钻心的痛。
总督面如金纸,在灯光下惨白的一片,不似活人。
柳七:“可是要拆开绑带,审问于他?”
说绑嘴的那些。
岑砚饶有兴趣看了一会儿,总督听到了让人绝望的两个字,“不必。”
忽然从骨子里生出猛烈的惧意。
混浊视线中,见着岑砚浅笑一霎,“他说与不说,都一样。”
总督只觉如坠地狱。
他能瞧出来,岑砚讲的是真的。
比起口供,对方好似更享受折磨他的整个过程……
总督不可控地浑身颤抖。
呜呜地想说些什么,被岑砚笑着制止了,“嘘,大人可得有些风骨。”
“大理寺刑牢里的招数我还没使呢,”
“你可不能如此扫我的兴致,才好啊。”
回了主屋,哪怕身上没有沾染血迹,岑砚还是从头到脚清洗了一遍,才去瞧的庄冬卿。
“王爷。”守床的六福唤道,“少爷睡得还算安稳,体温没升。”
岑砚点了点头,伸手试探一番,手摸了,又用眼皮去贴,确认没什么变化,才放心下来。
“王爷,您……”
岑砚:“我今夜睡榻上,你出去吧,我守着。”
六福想说什么,岑砚却摆了手。
思索片刻,六福退了下去。
等岑砚躺下,听着庄冬卿安稳的呼吸声,瞬间入睡。
一夜无梦。
翌日,早间庄冬卿的温度基本正常了。
岑砚又找了赵爷来看,得到确认,才松了口气。
见庄冬卿困顿,早饭没有让岑安过来,还是他喂的庄冬卿,与他同食。
伤口要换药,身上的擦伤也需要换药,岑砚陪着一一搞完,庄冬卿想透气,在躺椅上与岑砚说了会儿话,眯着了。
让六福给人搭了床毯子,柳七有事禀告。
柳七低声道:“六皇子上门,想见主子。”
岑砚挑了挑眉。
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带去客厅,说我一会儿便去。”
柳七应是。
一盏茶的功夫后,岑砚出现在客厅,柳七上茶水糕点,聊了几句后,岑砚失笑:“你是你们家唯一的实心眼儿吗?”
李央讷讷。
其实他想问问岑砚对“山匪”的处理,总觉得不太对,想来确认一下。
但话没说两三句,便被岑砚听了出来,戳破了更心内深层的来意。
静默片刻,岑砚忽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为这件事来找我。”
带着些戏谑,又带着些玩味。
李央语窒。
在他开口,试图笨拙地拉拢前,岑砚又道:“倒也不是不行。”
岑砚直直看向他,眼神冷漠陈述:“我削了知州三根指头,废了总督左肩,知州在养着,总督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
李央一口茶没咽下去,呛着了。
眼睛大瞪道:“那可是朝廷的正三品……”
岑砚却不听,径直又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勾结山匪,这么审问,罪名显然还是轻了些。”
“六皇子有头绪吗?”
李央懵懵的。
四目相对,岑砚并不退缩,李央蓦的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是想……”
岑砚:“嗯。”
“我自己也能解决,但若是六皇子肯帮忙,自然更好。”
“开口前,总是得展示些诚意吧,不然嘴皮子一碰的事,谁敢信,您觉得呢?”
李央呼吸急促起来。
半晌,李央:“可是私兵……”
岑砚:“这我另有打算,暂时按下,不会上报。”
李央沉默。
对视片刻,岑砚语气又变得轻松,“若是你拿不准主意,可以回去想想……”
李央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
但瞧着岑砚略带轻蔑的神态,起身的一瞬,有一种直觉,若是今天他不应,出了这个门,以后便再也没有如此直接的商洽、再能拉拢王府的机会了。
他……赌不起。
“不必了,就按王爷的意思办吧。”
最终,李央破釜沉舟道。
岑砚没说话,眉目不动,只安静地又喝了盏茶。
“什么?!李央在山匪手里遭了罪,高烧不退?!”
李卓听到消息的时候,不可思议。
“昨天不是说还好好的吗?”
探子报:“说是半夜发作的,来得很急,是中毒。”
李卓:“……”
探子:“戕害皇子,目前知州与总督都被扣在王府之中,杭州各大商贾,与知州与总督平日里走得近的,也都被王府亲兵带走了,说是在全城搜寻解药。”
“上报京城的文书已经发走,估计后日陛下便能得知。”
李卓觉得哪里没对,脱力坐下:“老八难道如此的迫不及待?”
总觉得不该。
但要是真取了李央性命,也不是说不过去。
李卓头疼。
只觉得眼下的一切好似都失控了起来。

第98章 养病
先是中箭, 然后发低烧,迷迷糊糊了两天,中药的味儿苦得要把庄冬卿芯子都浸透了去, 如此捱到第四五日, 终于病去如抽丝, 庄冬卿慢慢又有了精神头,开始好转起来。
“呕~~~”
岑安安小脸皱成了一团,差点yue出来,庄冬卿笑得仰倒。
他把自己补身体的药给好奇的小崽子尝了一口。
于是有了此情此景。
庄冬卿乐不可支。
岑安安有一瞬间想咽下去, 六福眼疾手快, 把一个空茶杯端到小崽子面前, 快速道:“安安吐出来。”
庄冬卿:“吐出来吧。”
虽然喝了也没什么, 但还是不要这样骗小孩了。
试图硬咽的岑安安终于得到了解脱,眼眶湿润地将那一小口药吐掉了。
吐完还不算, 漱了好几遍口,小脸都皱巴着展不开。
庄冬卿右手捏着儿子的脸,还欠欠地问他:“滋味不好吧?”
“好苦啊爸爸。”
嘴巴一瘪, 委屈极了, 啪叽抱住庄冬卿。
庄冬卿不厚道地边笑便安慰儿子,安慰两句笑两句,没办法, 忍不住。
岑砚迈进主院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庄冬卿脸上乐开了花,小崽子整个脸都揉皱成一团, 小眼湿润润的,委屈极了将庄冬卿抱着, 头耷拉在他肩上。
岑砚:“岑安你下来, 说好不能爬爸爸身上的呢?”
语声严肃, 小崽子听完一个激灵,登时放开了庄冬卿。
庄冬卿:“没事,他扒在我右肩的,左肩安安知道不能碰,乖的。”
岑砚仔细瞧了瞧,面色稍霁。
庄冬卿给小崽子使眼色,小崽子跟着保证,奶声奶气地认真道:“爹爹我知道的,叭叭说,说没关系,我才抱抱。”
有些着急,句子都乱了。
躺椅整个受力都在椅子上,并不需要庄冬卿出力气,加上又矮,确实还好。
岑砚伸手自己将岑安抱了起来,一抱,就被小崽子扒拉着脖子,可怜巴巴地将脑袋歪在了他肩膀上。
抱着小崽子软乎乎的身子,岑砚心跟着也软了。
放柔了声音:“等爸爸好了我们再抱,好不好?”
“好哦。”
委委屈屈,不开心。
想了想,岑砚问之前是怎么回事,得到了庄冬卿甚是欢乐的描述。
岑砚:“……”
岑砚看了看岑安安。
小崽子控诉道:“苦,爹爹。”
岑砚也不惯他,“不是你非要尝尝的?”
庄冬卿喝药,岑安安陪着他,日日都好奇,问什么滋味,今天的庄冬卿实在没忍住,想过药材配方,心知喝不出事后,亲手喂了岑安安一口。
小崽子又扭着屁股把脸埋到了岑砚身上,当鸵鸟。
岑砚摸了摸孩子脑袋,开小灶道:“今天让厨房给你做串糖葫芦?”
岑安安抬头,眼睛亮了。
孩子特实诚,想吃,仍旧汇报道:“可是安安前天才吃了两个。”
庄冬卿对他甜食的摄入很严格,规矩大,岑安安清楚,会主动上报。
说了不一定没有,不说一定没有。
习惯已经养起来了。
岑砚:“那你问爸爸,今天还能不能多吃?”
岑安安期待的眼神看向庄冬卿,庄冬卿故作犹豫逗了小崽子片刻,松口道:“多吃一个好不好?吃完了好好刷牙。”
“好!”
应答声嘹亮。
说完自己就急了,从岑砚怀里挣扎着下地,去牵阿嬷的手,要马上去厨房点餐,生怕晚了他朱爷爷开始做起了午饭,轮不上自己了。
小崽子蹦蹦跶跶离开了主院,高兴得很。
等岑安安走远,庄冬卿想着方才的场景,又笑了起来。
边笑边缺德地与岑砚复述。
他笑得开怀,岑砚安静听着,眼眉也跟着舒展开来,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小崽子已经来了好一阵,期间庄冬卿都陪着在玩,说话久一些,不由打了个哈欠。
岑砚看在眼里,知道是精力不济,身体还在恢复的缘故。
“今天的药还苦吗?”
将人按在躺椅上,肚皮搭了层薄毯,岑砚问庄冬卿。
庄冬卿嘟囔,“哪有不苦的药。”
想到什么,主动道,“你也别让赵爷再给我调方子了,就这样吧,里面有几味就是特别苦,赵爷一天到晚自己的事情也多。”
岑砚没应好不好,只道:“能好喝点就好喝点,别的事都是小事。”
赵爷先是王府的大夫,再是其他人的。
比如奄奄一息的总督。
脑子刚闪过总督的近况,便听得庄冬卿的声音问道:“还没审出来吗?”
“什么?”
庄冬卿:“总督和知州,口供很难问出来吗?”
岑砚垂目斟酌,神情瞧不出来什么。
他身后的柳七却心虚地捏了把汗。
口供难不难问出来他不知道,因为岑砚这几日,压根就没问。
那天被救回来之后,总督连夜发起了高热,又是人参又是灵芝的,好在箭头没毒,堪堪将人命保住,保住之后,跟着又是一番刑讯,还是和第一次一般,塞住了口舌,只有用刑,没有半句讯问。
第二次看起来温和了些。
由赵爷施针。
“请”了稍稍康复的知州旁观,看完全程的知州冷汗如瀑,将自己知晓的都事无巨细主动告知,由郝三录的口供,期间岑砚仍旧只听着,并不多言。
不过知州开了口,匪首也开了口,总督他还开不开口,确实就不太重要了。
两份口供一拼凑,几乎能看到整个事件的脉络,杭州官商什么时候投靠的八皇子,什么时候开始招兵买马,杭州多少巨贾之家参与其中,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岑砚回道:“豢养私兵不是小事,株连九族的罪,细节处总是要多加核实的。”
“哦。”
这话倒也没错,就是和庄冬卿问的不相关。
庄冬卿理解成了审讯艰难,只道:“那你慢慢问吧,反正也跑不掉的。”
岑砚点了点头:“嗯,参与商贾的名单已经整理了出来,今日晚些时候会有苏州官员前来暂代知州一职,还带了苏州的兵马,暂驻杭州外的大营,以防总督手下还有人心怀不轨,发生异动。”
安排得还挺妥帖的。
庄冬卿对这些事都不怎么上心,惯是岑砚怎么说,他就怎么听。
岑砚讲着,他连连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岑砚打住话头,“其他的便没什么了,情况已经递交了上京,不日应当有钦差再来杭州,核实情况。”
“好。”
岑砚:“眯一会儿吧,等会儿起来用午饭,今天让厨房做了少量的荤腥,你肯定爱吃的。”
庄冬卿下意识砸吧嘴,“好哦。”
眼睛一闭,心里又不存事,马上睡了过去。
岑砚给庄冬卿拉了拉薄被,又亲手给他眼睛上搭了条发带遮光。
等人睡沉了,柳七才出声道:“三皇子又来了,想见您。”
岑砚还是那个答复,“不见。”
“公务要紧,忙于审讯与解药的搜查,没时间。”
柳七:“明白。”
遣人去回禀李卓了。
李卓一连来了几日,这日又没见着岑砚,索性耍赖不走了,岑砚倒也不理会他,任由他在王府坐过了中午,只让仆佣给他续了一杯茶,饭食什么的,都不管,最终李卓饿得甩了袖子,愤愤离去。
晚一些时候,赵爷来请示,“解药的量,要给六皇子加一些吗?”
岑砚冷漠:“怎么了?”
赵爷思忖着道:“瞧着反应有些大,我怕他也烧起来。”
“烧起来不能治吗?”
赵爷愣了下,“自然能。”
就是人遭罪。
岑砚:“那不就行了。”
“过几天宫里指不定派谁出来,若是那个时候他还病着,让人当面瞧过,才比较有说服力。”
冷哼一声,岑砚又道:“本就是他们几兄弟的纷争,想赢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行,总不能光让外人吃亏吧?”
赵爷明白了。
岑砚这是不忿。
闹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打算,但隐隐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赵爷也不多言,既然毒是李央自己愿意服的,也没人逼他,那他听岑砚的吩咐逐日解毒便是。
赵爷心里有种感觉,怕是这次导致庄冬卿受伤的,直接和间接的参与人,都会付出代价。
晚些时候,庄冬卿用过午饭,精神头好起来,在花园里走了一圈,才终于从花匠的议论声中,得知了李央中毒的消息。
庄冬卿不可置信:“假的吧,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他好好的啊?!”
彼时岑砚正在给庄冬卿剥荔枝。
庄冬卿不喜欢清汤寡水,除了头几日吃不下,还能老实喝粥,往后就一直没什么胃口,用得都不多。
西瓜等性凉的水果不适合他现在吃。
为了给庄冬卿改口,郝三外出寻了半天,从农户树上现摘了一篮子荔枝带回来。
岑砚尝了颗,很甜。
刚好给庄冬卿解解馋。
闻言岑砚手都不带抖的,继续剥荔枝,只回道:“许是急了吧。”
“张嘴。”
庄冬卿:“啊——”
一个去了核的荔枝入口,一咬下去全是汁水,清香鲜甜。
好吃得庄冬卿眼睛都眯了起来。
岑砚:“八皇子都逼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对……有意,怎么也该出些招了。”
“要是还没有动静,那怕是不想要那把椅子了。”
嚼吧嚼吧嚼吧。
庄冬卿顺便思忖了下,点头,“也对。”
“所以他是自己服的毒?”
岑砚:“或许吧,我又没见着。”
毒是他这边给的,但服用的时候,确实没当着他的面。
“甜吗?还吃吗?”
庄冬卿登时道:“甜!再来两个!啊——!”
岑砚笑了起来,“只是换个口味,赵爷说你不能多吃。”
庄冬卿哀求:“多一个嘛,就一个。”
岑砚:“安安求人就是跟你学的吧?”
庄冬卿面露可怜,“阿砚你最好了。”
岑砚笑容扩大,低头,“就多一个!”
“阿砚你最好了!!”
盯着岑砚手上水灵灵的荔枝,庄冬卿全神贯注,哪里还想得起别的事来。

路上, 折扇拍到手心, 李卓又捋了一遍当前形势,问自己幕僚。
幕僚:“没什么异样,知州之前说是路上为山匪所伤,在定西王府里养病。”
李卓不信这话。
而且……若是要养私兵, 总督知情的同时, 哪里能瞒过知州。
得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才有可能借盐场山头遮掩私兵一事。
“期间可有人看见知州了?”
幕僚面露难色, “王府里,探子哪里安插得进去, 不过在外瞧见了知州的大公子进出,只有仆佣跟着,没有护卫, 瞧着, 像是能自行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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