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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瑜飒飒)


秦冬阳不承认自己在较劲,但也不做解释。
“用在这儿就用在这儿,”林巍接着道,“咱们就是过来调查细情的,不好好琢磨,白来了么!”
“下一步呢?”秦冬阳问。
“向当地法院申请取证函!”林巍说,“调取涉案人员的银行流水。”
秦冬阳对这一类案件完全没有经验,“这不是公安和检法的工作吗?咱们做辩护的,自己还调一遍?”
“你得掌握全貌,”林巍淡淡地说,“而后才能知道对手提供出来的证据都是怎么截取的,有没有故意删减遮掩什么部分。再者,正式辩护之前需要跟谁斗智斗勇啊?真把委托人当朋友处?”
秦冬阳认真思索,没再发问。
“周芯芯的爸爸有外遇。”林巍突然说道。
“啊?”秦冬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外遇?”
“嗯!”林巍蹙眉点了下头,“你野哥把调查资料直接转给我了。他有外遇,而且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从目前掌握到的开房记录上看,这人晚接孩子的几次都是被约会,或者说约炮行为耽误了时间。”
秦冬阳烦躁不已地扶住脑门,慢慢趴下头去。
隐隐约约地,他又生出一丝恶心。
整个下午都在提醒自己抚慰自己,好不容易坚持到下班时间,秦冬阳仔细检查检查记录下来的东西,暗暗庆幸自己还能顺利完成工作。
林巍在同陪伴他们一天的人握手,很客气地表示感谢,刚告了别,瞿梁的电话就打过来,“教授今晚有空,我已经定好地方了,马上给你发位置,直接过来吧!”
秦冬阳在旁听见,眼看林巍就要伸手叫车,连忙便说,“林律,我有点儿不舒服,后面您还安排了什么活动,我就不参加了!”
林巍甚为不悦地看向他,“公私分明啊?”
秦冬阳没的解释,垂着眼道,“真的有点儿不舒服。”
林巍蹙眉盯了秦冬阳几秒,想起他昨晚在瞿梁面前的表现,也没兴致强迫,“行,那你直接回酒店吧!”
“嗯!”秦冬阳竟然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您先走!”
林巍毫不犹豫地拦了一辆车,坐上去报了瞿梁定的饭店,而后下意识地望望秦冬阳站着的地方。
出人意料的是,秦冬阳并没留在原地叫车,而是改了一个方向慢慢地走。
林巍彻底扭过身去,在提起速的出租车后玻璃里认真看着那个有点儿落寞也有点儿疲惫的身影,心里有些疑惑忧虑:小孩儿怎么回事?忙活这点儿工作就累了吗?还是真的因为最近的争吵跟自己隔了心,故意想要减少接触?
怎么说也认识了十多年。
林巍固然知道自己怎么冷落着秦冬阳,但却下意识地把自己归为了秦大沛那种长兄角色,认为这个小孩儿就是应该打骂不走,怎么欺负怎么压迫都生不出记恨,永永远远是跟自己一国的人。
此刻他却生了迟疑。
真的会吗?
秦冬阳好像很不快乐。
应该让他守着自己不快乐吗?

看见林巍孤身赴宴,瞿梁挺意外的,“小帅哥不陪你了?”
“小帅哥?”林巍大步往里面走,“说谁呢?”
“你助理呗?”瞿梁等在饭店门口接人,那里距离包间还有一段路途,一边走,当学长的一边拍拍林巍的背。
林巍倒停住了,“你说秦冬阳?他帅吗?”
“怎么不帅?”瞿梁想也不想地说,“帅有很多种。这小弟弟气质忧郁长相干净,不浓烈不醒目,像株文竹似的,当然也是帅啊?怎么着?只有沈浩澄那种大树才是帅哥?”
林巍倒有些愣,过了两秒才说,“老瞿你真不愧是个文科生哈?这写小说呢吗?形容得细。”
瞿梁又来拍他,而且加了点儿劲,“你是搞什么尖端制造的理工男?鄙薄谁呢?沈浩澄是大树这话还是你自己跟我们吹的。什么我林巍是劲松沈浩澄是翠柏,哥俩决定一起长青,一起长成参天大树!可不是我胡说的吧?秦大沛和肖非艳都是证人!”
林巍竟然有些恍惚,真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此处不是分神溜号的地方,便敷衍道,“还不许人年少轻狂?别总揭短。怪不得刘邦当了皇上就杀打江山的老臣,总记得一块儿蹲坑那点儿糗事,瞿梁你可小心被灭了口!”
两人打着哈哈进了包间,他们共同的老师吴教授已经在座里了。
林巍快步走了过去,伸开两只长臂就把教授搂住,“老吴同志!”
吴教授哈哈笑了,“臭小子!还记得我?自从拜到我老同学的名下,你心里就剩向乾一个老师了吧?”
“他是师父!”林巍笑呵呵地回答,“您是老师。他在市井,您在庙堂。他是看着我干活的周扒皮,您是我在朝中的坚实后盾。硬比他落下风。不过您别告我状哈!”
面相爽朗的吴教授闻言更哈哈笑,“你这坏家伙啊?好在现在的社会形式还就真得沾点儿坏水才能游刃有余。我还真挺后悔放你回去H市的,拘在这里给我闯招牌嘛!”
“我就一本科学历,您拘着我?”林巍不相信道,“认真调教了瞿大硕士那么多年,他也没离您的眼皮儿,咋还放给人用?”
“他志不在刑辩!”吴教授略显遗憾地说,“不能强求啊!”
酒店环境不错,标间里的设施也能算上雅致干净,到底地方有限,久处其中难免会生压抑。
秦冬阳害怕小空间的逼仄感更会催发自己病情,没急回去,信步找到一处街心公园,坐在里面的长凳上给隋萌发了条微信,“隋萌姐,我今天过得还行,中午听到一点儿令人生气的案情,心里略微烦恶了下,下午积极调整,现在已经好多了。”
隋萌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冬阳,工作结束了吗?”
“嗯!”秦冬阳淡淡地笑,“隋萌姐也刚下班吧?不用耽误个人时间打电话的,我就跟你报备一下。”
“冬阳,”隋萌声音温柔地说,“这是跟姐见外呢吗?对于隋萌来说,秦冬阳不是工作内容,属于一部分的私人生活。”
秦冬阳心里抑制不住地暖,“姐,你说我为什么非得生这矫情病呢?人间多美好啊?有你在乎我,有我哥疼我,我妈虽然粗心,其实也挺爱我,我爸小毛病挺多,但也没有亏待妻儿。读书虽然不太灵光,但我也没遇到特别坏的老师,跟同学们相处得不算亲热亲密,也没遭遇到明目张胆的欺凌孤立。大多数人不都这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地过日子,为什么我就如此脆弱呢?”
“大概是因为你更爱紧张吧?”隋萌可能是在开车,声音像是蓝牙传过来的,“我是说大概。心理问题是很玄妙的事,没有谁敢确定具体成因。而且冬阳你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大多数人也都有各种各样的自己回避不了改善不了但却不一定告诉你的苦恼和郁闷。其实不难发现,只是咱们对于其他个体未多留意而已,就好像人性都爱赏花,有谁专门安排时间去看它们如何荼蘼凋零?十苦一甜,原本就是生命之谛。”
“你的苦恼是什么呢?”秦冬阳不由问。
“很多啊!”隋萌笑了起来,“很多很多。目前最明显的就是父母催婚。那种滋味儿怎么说呢?像被讨债,也像被追稿子,总之是份目前交不上的答卷,可爱的父母亲人们却非无孔不入地逼。冬阳,这种苦恼我还真的解决不了,总不能不要爸妈,总不能像个皇上似的把他们打入什么冷宫里去关着,随时召见随时屏退,完全不许啰嗦。大话西游里的孙悟空为什么要打死唐僧啊?现在是真的理解。我总希望父母长生不老,但又巴不得他们能够活在外太空里,过来地球一趟要经各种麻烦手续,没有能力贴在我的耳边叨叨叨的!”
秦冬阳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姐,你那么优秀,为啥不找男朋友啊?”
“怎么不找了?”隋萌仍笑,“还没对上频啊?肯追我的不是我渴望的类型,而我欣赏的,又总遥远了些。”
秦冬阳忍不住想:这个词是用来衡量什么距离的呢?地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为什么被渴望的人总是要令渴望者那个碰触不到?
隋萌听他没有再笑,猜到是在发痴,很像怂恿地说,“向往爱情这种特质也给咱们制造苦恼。冬阳,姐和你一起放弃它了好不好?不指望了!”
“行吗?”秦冬阳说。
“怎么不行?”隋萌答得痛快,“佛偈有云无爱故无忧无爱故无怖,只不过心里啥都不装也挺无聊的就是。大概的滋味儿应该怎么形容呢?你看一株植物,要由种子长成小苗,然后抽穗开花努力结果,过程里面风吹雨打各种辛苦,许多灾难等着干扰,总没顺遂。若做石头那就便宜得多,无机物么,大概够没感觉,火烧水泡全都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会不会好些?”
秦冬阳听懂了隋萌的意思,思索半晌才回答说,“我好像不行隋萌姐。我得爱他,不然活着太没趣了!”
“那就勇敢点儿吧冬阳!”隋萌轻轻地说,“爱风别怕它吹,爱火得忍它烤。向往你就靠近,受伤赶紧躲开。不管遭遇到什么,任何时候都把自己放在首位,牢记率先疼爱自己。加油冬阳!这个世界日月灿烂,令人敬仰,尽可以去观赏追逐啊!记得自己也很珍贵就好,记得自己也是宇宙里的唯一。”
秦冬阳异常郑重地听,而后异常认真地说,“有你真好隋萌姐。我真幸运。”
快下班时,常在峰嘱咐刘一桐帮他约跟顾小江动手的那两个人明天过来。
刘一桐有些嫌恶地说,“那可真是两个渣滓,好话不会听,赖话也不会听,活脱脱地一对儿泼皮牛二,观世音来了都得让他们气成杨志!常队多少大案子忙不过来,犯得着理睬他们吗?我看就先挂着,冷着,胡乱挑衅踢到铁板上被人反殴的破事,还能作出什么大妖来?”
警校每年都招一定比例的女警,真能分到基层来干刑侦,不仅需要足够坚定的热爱,还得通过层层条件严苛的筛选,经受得住组织上的考察。
因为没有一个队伍喜欢弄个干不了活的警花摆在跟前束手束脚,到了这里性别常被忽视掉了,要能抗硬才行。
所以虽然刘一桐年轻没有资历,常在峰还是很欣赏她,回话的态度不像对其他男同事那么简单粗暴,“因为你是观世音他们才敢当泼皮呢,换个齐天大圣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有没有真不怕金箍棒的。”
刘一桐笑了,“齐天大圣?常队你这是什么自夸方式?”
常在峰语气柔和地道,“麻烦你把小鬼们先抓过来吧!”
刘一桐刚转过身于军就走过来,“常队,钢厂西面的鲜族村小区刚刚发现一起命案,110的同事们已经到了现场,确定受害人已经死亡,通知咱局过去交接。”
常在峰立刻啧了一声,“鲜族村?命案?给到咱们中队了?”
“大队长让我过来问你,需不需要避嫌。”于军点点头说。
“避个屁嫌!”常在峰想也不想地道,“我家又不住那里,没啥亲戚朋友。叫住冯智学别忙下班,咱们赶紧过去看看。痕检和法医动窝没呢?”
于军赶紧就跑,“都准备出门呢吧?常队你先上车,我去喊冯智学和小高!”
常在峰大步流星地往门外面走。
刘一桐马上跟住了他。
“你就别去了!”常在峰说,“都下班了。死人,小姑娘看着不利于精神健康。回头拉走了,二勘三勘你再跟着去现场。”
刘一桐不领情,“常队跟我开玩笑呢?咱是刑警,不敢看死者咋干工作?精神那么脆弱就别在一线待了。”
“行!”常在峰挺高兴的,“我这儿也来了一个穆桂英。那就走!小区发生的命案,估计不能有啥特别可怕的地方,你当长经验吧!”
“嗯!”刘一桐随他上车。
压了好几分钟方向盘于军才领着冯智学和小高跑出来,常在峰等得着急,脑袋探出车窗,大声骂落在最后面的冯智学,“吃饭喝酒你从来都尥在头里,一办案子就拉梭子,痛快儿的!”

第38章 市井气息
顺着街心公园往前走几百米有片露天集市,秦冬阳过去的时候天色还早,不少烧烤摊都刚点火,还没烧红的炭冒着阵阵蓝色烟雾,四下乱飘。
挺脏乱挺热闹挺市井挺有烟火气的地方。
秦冬阳很高兴地站在路口,把这地址输进手机里查,可惜没能查出什么名堂,只好硬起头皮去问一个水果捞的摊主,“请问这里是个晚市吗?”
能被秦冬阳挑中,自然就是长相和善的人,那个三十多岁的女摊主笑呵呵地说道,“是夜市嘞!一直开到半夜。泥嘞是外地人吧?来早了也不要紧,买份水果捞吃,慢慢悠悠地逛,这头走到那头啥都张罗起来,泥嘞再溜达回来,保管儿肚皮撑破。”
秦冬阳深知自己装不得本地人,就真买了一份水果捞举着,往摊主说的,眼睛望不见的“那头”晃荡。
水果捞价格不高,却是真材实料,分量很足品种挺多,奶香味也浓,那位大姐并没糊弄他这个外地人。
挺好一个去处。
秦冬阳边走边吃,耳朵里听着还没进入繁忙状态的摊主们彼此逗话,“别整滴嘎达溜秋”,“腻歪不介”……
这才真是出门了呢!
有个中年大哥甚至对他生了兴趣,主动搭讪,“你那碗碗好吃不介?”
秦冬阳被吓一跳,却没因为那么突兀的交流而生不适,只赶紧道,“好吃!”
“咱介啥都货真价实,”大哥就说,“水灵小伙别一门吃,且端着,等会儿串啊翅啊腰子的都齐活了再挣歪!完了溜点儿水果当作打腻。先干光了,别的尝不下去嘬瘪子么!”
秦冬阳似懂非懂地听着,傻傻地笑。
一个大姐帮了他忙,大声吆喝那大哥说,“你嘚啵啥呢?什么光景了还扯闲白儿?”
秦东阳怕耽误人,赶紧往前走了。
听人劝吃饱饭,他垂眼看看自己那份只吃了几口的水果捞,伸手提起托在下面的塑料袋来,拎着,先不吃了。
怕嘬瘪子。
其实他挺喜欢吃水果的。
H市也有几片人气很旺的夜市,四月下旬开始经营,十月下旬才会消停,既是底层劳动人民的创收之地,也是没钱大吃大喝的小市民们放松身心的好选择。
读大学和刚进入社会不久的秦大沛没少带秦冬阳去那种地方闲逛。
喜欢呼朋引伴的家伙自然也不会扔下女友和林巍沈浩澄的,秦大沛总得一嘴说好几个人,通常没啥精力细致照顾自己的跟屁虫弟弟,总会先买两大盒子水果捞,一盒笑盈盈地递到肖非艳的手上,一盒不由分说地塞给秦冬阳,带点儿盛气凌人的口吻吩咐说,“吃!拿东西堵住嘴,别啰嗦我!”
秦冬阳从来都不生气,每次都是哥主动喊上自己,每次都是他主动给自己买吃的,呲哒呲哒不掉块肉。
他妈过日子粗,家里一年到头除了苹果橘子就是香蕉,各种各样的蜜瓜和更多没见过的热带水果实在太好吃了,要靠哥来领着自己这个小土包子开眼界饱口福。
林巍大概是嫉妒秦大沛有个这么乖的弟弟,几次不怀好意地说,“冬阳你就是听话,换了我偏不老实!一盒水果捞就能堵住嘴了?”
十六七的秦冬阳笑得特纯,“能!好吃!”
林巍怂恿不成自然生气,“真是傻人有傻福!”
秦冬阳仍旧开心。
傻就傻呗!有好东西吃,还有哥和林哥陪着自己。
那时候的秦冬阳还料不到自己会对一个年长那么多的成熟男人生出非分之想,也料不到自己会患上抑郁症,他只觉得日子太好。
秦大沛只是顺道帮着二叔二婶带带孩子,林巍的精力也多用在谈恋爱上,秦冬阳仍旧一厢情愿地觉得他们都对自己很好,都肯陪着自己。
假如人不长大,想问题都能以自己为圆心,世间会少多少痛苦?
水果捞大姐骗了秦冬阳,她说这头走到那头啥都张罗起来,事实上秦冬阳只走了一半不到,臭豆腐和绿豆面煎饼的香气已经把人给围困了。
从来都没自己逛过夜市的人异常贪心,买一份吃两口就怕占肚子吃不下别的,提在手上,再买另外一种东西。
都没走出二百米远,秦冬阳手上已经拎了五六个小袋子。他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儿不像话了,终于找个能坐的棚,穿着西装蹲进去,要了几个大串一瓶啤酒,占爿小桌,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那样慢慢地吃慢慢地喝。
孔乙己嚼茴香豆大概就是这样情景,秦冬阳有些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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