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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阿哩兔)


我立即来了精神。
语言,什么意思,是这个人偶能开口说话的意思?
我仔细往后看,下面一行里果然有一个OFF的文字。
犹豫片刻,一咬牙,干脆豁出去了,删去OFF,改为ON。
按保存。
做完这一切我看向床上的人偶,它依旧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可能是连接着芯片,它在休眠状态里是不可能有反应的。
我就先没有管,继续往下看,但是再没有看到什么中文了。
不知不觉拉到最后一行,在密密麻麻的代码文字下面,单独有一个锁头的符号。
我点上去,嗡一下又弹出来一个窗口,显示要我输入一串四位数密码。
可能是人偶师设置的某种安全程序,而且就算我现在打过去问他密码,他也极大概率是不会接我电话的,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反正我最想要的功能应该已经打开了。
我也没多想,叉掉了窗口,没多久就把这玩意儿抛诸脑后了。
确认自己没有漏掉其他能看懂的东西后,我立即拔掉接头,拔出人偶脑袋上的读取器,人偶从休眠状态中醒来,我听到那道熟悉的细微电流开启声。
我紧张地盯着它。
“能说话了吗?”
它看着我,呆呆地张了张嘴,一点声音也没有。
“……”
操,他妈白忙活一场。
我泄气地躺到床上,人偶坐在我床尾。
我顺手捡起手边的东西去砸它,砸出去才发现是我自己的手机,手机不偏不倚砸在它胸口,啪嗒掉在床单上。
它稳如泰山,脸一直朝着我的方向。
莫名,我想起了人偶师的话。
是啊,养只宠物都需要时间来和它培养感情的。
耐心一点。
往好处想,虽然它不会说话,但它现在已经有了一双眼睛,只要学会忽略它僵硬的动作和木然的眼神,在我的面前它就是梁枝庭。
慢慢来,会好的。
知足一点,南藜,至少它和梁枝庭很像,至少它还会动啊。
“过来。”我在心里给自己默默打完气,轻声唤它。
僵持一分多钟后,它才接收到信号,缓缓从床尾爬了过来,在它爬到我脚边时,我起了逗弄它的心思,伸脚抵住了它的胸膛没让它继续靠近。
它抬起爪子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的脚有些怕痒,蹬了蹬,飞速从它掌心抽离。
它没了阻力,又往我这里爬,爬到我身边,躺下了。我抓过它的手,让它的手臂能够环在我腰上。每天晚上我和它都是这样入睡的。
一只宠物,也该有个名字。
我摩挲着它的脸颊,道:“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它当然不会回答我,两颗墨黑泛着深蓝的眼珠里倒映着我的影子,我很快给了它一个名字:“阿庭。”
“以后你就叫阿庭,喜欢吗?”我摸着它的发丝,从鬓边划到它的耳垂,下颌,嘴角,停在了它的嘴唇上。
本想用手指强硬撬开,想起人偶师的建议,试探着下了简单的指令:“张嘴。”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一点响应。
“张嘴都听不懂吗?”我烦躁地把手指伸进它的口中,再拿出来,掐住它的下颌,手动操作着让它的嘴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来来回回数次,边做边说,“这个动作就是「张嘴」的意思,记住没有?”
“复习一遍,”我不抱希望地开口,“张嘴。”
床头灯光昏黄,我的人偶睁着一双木然的漂亮眼睛躺在我身边,我注视着它的眼睛,期待着它能听我一次话。
美好的事情总是在无意识中诞生。
在我炙热的目光下,那两瓣颜色粉润,线形优美的唇瓣缓缓缓缓地开启,半张,直到停止。
它真的张开了嘴。
我呆滞住,一瞬过后,狂喜涌上心头。
我强行用手把它张开的嘴唇闭合,小心翼翼又说了一遍:“张嘴。”
下一秒,它的嘴唇就又张开了,动作虽慢,但仍旧是重复了和刚才一样的动作。
不是巧合。
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快要破体而出,我用手指去揉它的下唇,欣喜若狂:
“好乖。”
我毫不吝啬我的夸奖,凑过去,亲在它的眼睛上:
“做得很好,我的阿庭。”
我去拿手机想要把这一段录下来,当我爬到床尾举起手机,摄像头照在它脸上的时候,可能是我太高兴产生了错觉,屏幕里,它的眼睛直直望着镜头,明明它的表情依旧僵硬,明明它的唇角没有上扬半分的弧度。
我却觉得它也在笑。
我怔了怔,背脊突然袭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放下手机,又爬回到它身边,借着床头灯光用肉眼仔细观察它,一切如旧,刚才那种粘稠怪异的感觉又没了。
果然,是我眼花。

第5章 和真正的没法比
教会它张嘴这个简单的小动作让我成就感爆棚,那天晚上睡得比以往都更香甜,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人偶还保持着睡前我给它摆的姿势,占据着半边床榻,手臂环着我的腰,我窝在它怀中,彼此看起来亲密无间。
人偶不需要睡觉休息,它的眼珠不能转动,自然也不会眨眼闭眼,不管白天黑夜我都能看到它两个清澈明亮的漂亮眼珠。
最初是有些不习惯的,我觉轻,一点动静就会醒,有时半夜醒来突兀地看到身边两颗大眼珠子在我近在咫尺的地方亮着,着实是有些吓人,但我却不想把它关进衣柜里,我花钱买的东西,总要派上一点用场吧,不然就太浪费了。
这么忍了一段时间,慢慢就习惯了,也不觉得别扭了。
一睁眼看到这般诱人美色,难免心猿意马,我凑过去亲在它鼻尖上:“早。”
它不能说话,唯一能回应我的就是它一分钟后才抬起的手臂,从我的后腰,缓缓往上滑到后颈,指尖轻轻在我发上摩挲了一下。
再无其他动作。
起床洗漱这段时间,它都跟在我身后,成了一只合格的黏人跟屁虫,动作慢吞吞却一步不落。
我做什么,它都尽收眼底。
洗完脸,水珠沿着脸颊淌流到下巴,滴落池面,我刚要动手去扯一旁毛巾架上的毛巾,手抬起又放下了。
镜子里,人偶此时就站在我身后,我试着使唤它:“毛巾。”
它不动。我指了指墙壁上的毛巾架,又重复了一遍:“毛巾,拿给我。”
它依旧没动静。
奇怪,昨天不是有些成果了吗,过了一晚上就又退化了?
为了确认它是不是忘了,我道:“张嘴。”
话音刚落,它就缓缓地张开了嘴。
没忘啊,那怎么没反应。
思考片刻,我抓过人偶的手,把它僵硬的五指放在毛巾上,道:“这是毛巾,”我把手包裹在它的五指上,带动着它让它把毛巾攥住拿在掌心里,然后我再从它的手指间把毛巾扯出来。
整个过程像是在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一样,我冷着脸说道:“这就是‘拿给我’的意思,明白吗。”
昨天的成功让我的耐心多了一分,也就只有一分,我不想浪费大把时间来反反复复教它做一个简单到无聊的动作。
我把毛巾重新挂到毛巾架上,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毛巾,拿给我。”
半分钟后,它抬起了手臂,扯过毛巾架上的毛巾,递到了我面前。
这下是真的把我惊愣住了。
这东西好像……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之前我让它做什么它要么没反应,要么就是呆头呆脑地杵在原地半天才动弹,我一直以为自己买到的是个蠢笨如猪徒有外表的垃圾,没想到是我自己不识货。
原来是要手把手地教它,它才能学会。
也是,一个没脑子的东西,什么都不认识,自然没有常识,可以理解。
人偶师的「悉心教导」方案看来十分可行。
我开始一点一点手把手地教它认物,敬业的如同一位房地产推销,把屋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摆设都一一给他带过去,介绍着各个东西的用法。
在我坚持不懈锻炼它差不多一个多月之后,它已经彻底能理解我的指令,我叫它拿什么东西它就会乖乖帮我拿来。
我不再羡慕人偶师身边那个会端茶倒水的破人偶了。
分明我的人偶比他那个要聪明多了。
磨合磨个十多年才学会端茶倒水,那我这个岂非是天才中的天才人偶。
归根结底还是我这个主人教得好。
屋子里的东西有限,我还想教它更多关于其他方面的东西,白天不方便带它出门,晚上只能在小区里晃悠也没什么能教的。
我就开始给它放电影。
专门给它放各种各样的爱情电影。
我不确定它能不能看懂,甚至不知道它到底在不在看,但没关系,耳濡目染,总有一天它会学会的。
屋中昏暗,没有点灯,我和它一同靠在床上,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电视屏幕上的光影时亮时暗。我躺在人偶怀里,枕在它肩上,它面朝着电视屏幕,蓝色的光影投射在它精致的五官上。
房间里响起了暧昧的动静,是电影里的男女主到了一场床上戏份。
我看了会儿,兴致缺缺,瞥向人偶,它眼眶里的两颗玻璃球正直直地对着屏幕。
样子这么认真,难道它真的能用那人造眼珠看到东西吗?
我伸手去捂它的眼睛,它一动不动,我手掌移开,它的一双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的方向。
电影里的主角渐入佳境,喘息声回荡在我小小的卧室里。
就这么感兴趣?
那我这个老师看来必须得好好教它才行。
我掰过它的下巴,让它对着我的脸。
我凑过去一口亲在它的嘴唇上,唇面接触一触即分。我履行着主人的本分教它:“这是接吻。”
我道:“表达爱意就要接吻。”
它定定地「注视」着我。
我伸出一根食指,指尖从它的额头滑到鼻梁,再由鼻梁落到鼻尖,嘴唇,下巴,最后覆在了它的胸膛上,若有所指地挠了挠。
指腹下是它完美的肌肉轮廓,我轻声道:“爱到浓时还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亲密行为,你要乖,要听我的话,只能当我一个人的狗,把我哄高兴了,我会给你奖励。”
电影里的两个人完事后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我也毫不留情地对它灌输着我心里对梁枝庭的痴妄:“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只属于你。”
“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我是你最爱的人。”
我捧着他的脸颊,问:“懂了吗?”
良久过后,它动了,微微俯身过来,带着凉意的唇瓣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心情大好,笑着勾住它的脖子,赞扬道:“对,就是这样,你做得很好。”
它一天比一天听话,不用吃饭也不会生病,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花瓶,比狗好养活。
虽然它听话了很多,以防万一,我上班时候还是习惯把它关掉,放在衣柜里,回家再把它打开。
但某天却出了意外。
那日我回去,一开门,它竟然就大喇喇地出现在我门后面,站在玄关处,似在迎接我回家。
我明明记得出门前关掉了它,它怎么会从衣柜里跑出来?我紧张地在家里漫无目走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痕迹,不像有人偷偷进过我的屋子。
难道是它自己打开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我打消了。它这么一个没思想没神志的呆玩意儿,怎么可能啊。
大概是我今天出门匆忙走得急,以为自己关了它,其实并没有。
是我记错了。
可这次意外的疏忽反而让我着了迷。
有人在家等我回去——这对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待遇,我迷上了这种滋味。
于是这天开始,我出门后就不会再关它了,让它自己在家自由活动。房门我会反锁,确保它不会跑出去,也不会有人闯进来。
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人迎接自己很开心,也是一天里我最期待的事。
因此白天上班的时候就变得格外难熬。
我每时每刻都等着下班。
如果只是熬着下班就算了,最讨厌的还要属那个莫名其妙的下午茶时间。
公司楼下有一家连锁的咖啡店,卖样子精致味道也很好的小蛋糕,他们家生意很好,每天都能看到穿着工作服的店员在工作台那边疯狂做咖啡疯狂打包。
这家店是我们公司里那位秃头老板最喜欢的一家店。
他几乎三天两头就要点单,一点就连带着公司里全部员工的份,二十杯左右的分量,咖啡店不支持配送,都是要去自取的。
我不喜欢喝咖啡,平日里在公司也是个透明的爬虫,没人愿意搭理我,但每次只要去取咖啡,这些人就都会准确无误地看到我。
人在屋檐下,我不得不低头,只能认命地每次都去拎那一大堆咖啡上来。
今天和我一起的是个小姑娘,瘦瘦弱弱的,一到咖啡店突然捂住了肚子,脸色发白对我丢下一句:“我去趟卫生间。”
我不打算等她上完厕所,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家满满当当都是人的咖啡店。身处在哄闹的人堆里让我精神和身体上都感到十分不适。
我默默走到柜台前报号取咖啡,店员递给我两袋摞得整整齐齐的咖啡,居然还有一杯装不下落了单,我一手拿一个大袋子勉强够用,那单独落单的一杯实在没办法,只能委屈我的小拇指去勾住那一杯的袋子口,这才尽力提了起来。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滑稽,也无法顾及周遭传来的低笑声,转身就想离开,猛然和站在我后头的人撞了个正着。
对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撞得我鼻子生疼,酸痛得几乎当场就要流出鼻血,眼镜也掉在了地上。
没了眼镜我就是个瞎子,视野瞬间模糊一片。我低着头去找眼镜,却怎么都看不到东西,慌乱下,我的小拇指一抽筋,那杯单独的咖啡哐当落了地,褐色的液体浇了我一裤腿,浸透了我的鞋袜,我动了动脚趾,黏糊糊湿漉漉的别提多恶心。
离我近的人哄了一声散开,生怕被溅到。
我只觉得倒霉透了。
“哎呀真对不起!”
似乎有人在和我道歉,应该是撞到我的人,我没搭理他。没了眼镜,我眼睛看不见,连带着耳朵也嗡嗡的,又聋又瞎,顿感无助,知道没人帮我,只能自己费力地弯着腰去找我那不知道掉哪里的眼镜。
就在这时,一只手递了一样东西过来:“你在找这个吗?是你的眼镜?”
我条件反射抬头,面前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不知道是谁。
我想伸手接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下意识还拎着那两袋咖啡,腾不出手。刚想放下一个手,眼镜就回到了我的脸上。
是对方帮我戴上了。
眼镜回来之后,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我立即僵了身体,可能脸上表情失控,但我控制不了,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他。
梁枝庭的面上是错愕夹杂着些微意外的表情,随即一闪而过,对着我笑问:“你没事吧?”
“……”我不止又聋又瞎,我还哑巴了。
我说不出话。
喜欢了六年的人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是会先感到丢脸还是开心?
我觉得难过。
梁枝庭一如既往儒雅斯文,翩翩有礼,而我,还是当年那个只会在下水道里窥看他的过街老鼠,现在我这只老鼠还沾了一身的污水。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
梁枝庭突然说:“对不起撞了你,你的咖啡洒了,我帮你重新买一杯吧。”
我哆嗦着,鼓起勇气想说不用:“不……”刚说了一个不字,就被自己怪异尖锐的语调吓住了嘴。
更丢脸了。
这是我时隔六年真正意义上和他第一次说上话,也被我自己不争气地搅黄了。
他给我重新买了一杯咖啡,站到我面前时,我只敢盯着他的鞋子。
“你身上都湿了,去洗一下吧。”
“不……不用。”我努力保持着自己音调平静,手指死死扣着袋子,声如蚊蝇般道谢,“谢谢。”
简简单单几个字被我说的磕磕巴巴怪声怪气,我想我的脸此时大概是红透了,不去摸也知道很烫。
梁枝庭体贴地装作没看到我的窘迫,问道:“你是哪里的员工?我帮你一起送过去。”
我愣神时,他已经强行提过了我左手上的那大袋咖啡,道:“走吧。”
坐上电梯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站在电梯角落,偷偷去看离自己只有一步远的梁枝庭,他背对着我,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侧颜。
我离他好近。
像做梦一样。
一只手的重量得以解放,我轻松了许多。梁枝庭分明也提着一个装满咖啡的大袋子,可他丝毫不见吃力狼狈,一举一动还是那么优雅自若。人和人之间果然还是有差距的,他和我完全不同,我哪有资格和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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