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量立刻道:“没有!”
“急什么,我又没说你不对,今天的事本来也不止给他看的。”薄子衡笑了一声,伸手在余思量头上揉了一把,“你是人,又不是机器,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句格式化就能删得干干净净的,今天走一步,明天走一步,等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可能就释然了,到时候你再想今天的事,心情可能就不一样了。”
他的掌心很暖,一下就把夜风中夹杂的凉意揉碎了,暖意从两人相触的地方直直地往下掉,一下就掉到余思量心里去了。
“谢谢。”余思量微抿了一下唇,垂下眼小声跟薄子衡道谢,“我昨天能遇见你,运气真的很好。”
“你的幸运不是遇见我,而是离开了周严。”薄子衡笑道,“而你的幸运,就是他最大的不幸。”
“那你呢?”余思量问他,“你在这里面又是什么角色?”
“我?我大概是帮幸运之神跑腿的,你就是他老人家给我的奖赏。”
余思量闻言笑了:“我算什么奖赏,你才是。”他说着,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明明跟你领证不到两天,但很多我以前觉得很难的事,忽然就变得简单起来了。”
薄子衡有点没反应过来,懵逼地看他。
余思量用戴着戒指的那根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说:“以前我一直很想得到他妈妈的认同,结果努力了几年,连个正眼都没得到过,我都没想过,原来这件事能这么简单。”
薄子衡闻言低低笑了两声:“我妈……心确实比较大,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余思量闻言又笑了:“明明算一家人,说这话挺怪的。”
薄子衡闻言也跟着笑起来,两人傻乎乎对着乐了半分钟,余思量心情也好了很多,他站直身子,说道:“回去吧。”
“回家?”
“都行。”余思量拍拍手上的灰,跟薄子衡一起回了宴会厅。
看热闹的人群早就散了,但他们刚刚闹出的动静不小,挺多人关注的,所以一回来立刻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周家几人也看见了他们,不过这会正在跟人说话,也没再找事,只是轻飘飘丢了个眼神过来。
余思量懒得理他们,本来想拉着薄子衡走,但薄子衡却径直朝那边过去了。
他微微一愣,等伸出手去拉薄子衡时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只能跟上去:“你干嘛?”
“打个招呼,放心,不给你惹事。”薄子衡低声答了一句,拉着他走了过去。
叶有仪见状立刻皱起眉:“你们两个又来干嘛?”
薄子衡没搭理他,只是丢了个淡淡的眼神过去,随即转向正跟周家人说话的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来了?”男人朝他笑起来,“你没回消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本来不打算来的,临时改变主意。”薄子衡说着,伸手捞了一下余思量的腰,“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余思量,思量,这是乔子期,我老同学。”
两人都是一愣。
乔子期跟薄子衡关系很好,自然知道这家伙没有对象,也没有什么婚约在身上,他还以为薄子衡会等过几年家里给安排联姻,结果他这些天因为工作出了趟国回来,这人就有老婆了?
余思量不认识乔子期,不过知道他是乔梦期的哥哥,乔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虽然没见过几次,但他经常听乔梦期说起这个大哥能力很强,他进入家里公司后公司发展得非常好,乔父已经在考虑要把公司提前交给他了。
两人都是一脸懵逼地伸出手握了一下,乔子期这才看向薄子衡,神色复杂:“你什么时候找的老婆?”
“就这两天,他的八卦都满天飞了,你不知道?”薄子衡笑道,“就你这样,你家公司交到你手里真的没问题?”
乔子期愣了愣:“我刚回来,这两天忙得要命,不过你说他是余思量?”他说完看薄子衡点头,神色更复杂了,“原来是你。”
“知道就好。”薄子衡道,“我记得你之前说在筹一部新戏,投资都搞定了?”
乔子期立刻警惕:“你想干嘛?”
薄子衡道:“你还没给嫂子见面礼。”
乔子期:“……你就是为了这个才特地过来跟我打招呼的吧。”
薄子衡理所当然道:“不然呢?”
乔子期:“……”
余思量:“……”
“你别听他乱说。”余思量有点头疼,把薄子衡往自己身旁带了带,“你又干嘛?”
薄子衡道:“养你啊。”
余思量:“……”
他实在有点应付不了薄子衡这突如其来的直球。
明明他说的话很暧昧,但偏偏从他的语气跟表情里余思量却半点感觉不到暧昧,回避有些大惊小怪,答应了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余思量不自在道:“我不用你养,我不缺工作。”
“那我先给你要来,你到时候自己看看,不喜欢拒绝就好了。”薄子衡说着,拉着乔子期去了一边,留下余思量跟周家几人面对面,场面尴尬又诡异。
他再次后悔来这个晚宴了。
好在两人并没有说太久的话,薄子衡很快就回来了,笑道:“走吧。”
余思量点头,跟着薄子衡走了。
等走远一点,他才隐约听见叶有仪问乔子期薄子衡是谁。
“放心,我交代他别说了。”薄子衡轻声道,“别有压力。”
“我能有什么压力。”余思量很轻地叹了口气,“怎么不说?”
“传出去不好听。”薄子衡道,“现在他们只是看咱们结婚,要是我的事情传开了,那你就是嫌贫爱富跟周严渣男手牵手了。”
余思量:“……你想得还挺周全。”
薄子衡笑了:“好吧,最主要的是不想他们烦我,现在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堵不到我。”
“我没那么红。”
“但你的瓜香。”薄子衡带他进了电梯,问道,“我送你回家?”
“嗯……”余思量低下头,划拉起手机,“今晚的事我还是跟经纪人说一下。”
薄子衡看他在发消息,便也没管,走在前面带着他去开车,但等开了车门,余思量却忽然不动了。
“怎么了?”薄子衡问了一句。
“没。”余思量收回手机,眼神看着有些呆,“就……我……我今晚能去你那吗?”
薄子衡微微一愣:“怎么了?”
“也没什么。”余思量抿了一下唇,解释道,“经纪人说家里水管坏了。”
薄子衡“噢”了一声:“那走吧。”
余思量跟着上了车,但上车后却变得很沉默,之前薄子衡搭话他或多或少都会回两句,但这会就只剩下“嗯”跟“嗯?”两种,更多时候都是后者,薄子衡看他走神走得厉害,便也没再搭话。
他一沉默,余思量就灵魂就彻底出窍了,低着头来回划拉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标跟着来回翻动,但他始终没有点开,直到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他脸上蹭了一下。
“汪呜!”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往他脸上蹭了蹭。
余思量灵魂立时回窍,呆愣的脸上也多了笑容。
他伸手过去揉了揉大狗的脑袋:“雪橇?”
“汪!”雪橇扒拉了他两下,就听身后传来主人拍手的声音,立刻掉头蹭到薄子衡身边冲他摇尾巴。
薄子衡弯腰拍拍他的脑袋,看向余思量:“回神了就进去吧。”
余思量点头,脚刚伸出去,雪橇又掉头过来蹭他,忙得不行。
薄子衡只好又叫了一声:“雪橇,不可以。”
雪橇立刻停了下来,扭头冲他叫了一声。
“因为你碍事。”薄子衡指了指自己脚边,“过来。”
雪橇低低“呜”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余思量,见他没有留自己的意思,这才不甘不愿地回薄子衡脚边去。
余思量被它这一连串动作逗笑了:“你教的?”
薄子衡点头:“它很聪明。”
“的确。”余思量跟在薄子衡旁边,垂眼看着跟在身旁的大狗,“你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怎么会想起来养狗?”
“朋友送的。”薄子衡解释道,“当时他家阿拉斯加生了两只小狗,想送人,问了一圈,我觉得挺可爱的,就要了一只,反正有院子,平时忙也可以让人帮忙喂。”
“那你怎么不两只都带回来?”
薄子衡默了几秒,一言难尽道:“因为它弟弟叫三傻。”
余思量:?
他之前还觉得雪橇这个名字挺可爱的,让人想到驯鹿,想到圣诞老人,想到白茫茫的雪和红的绿的亮闪闪的霓虹灯,结果它有个弟弟叫三傻,这谁能想到。
忍了忍,余思量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那它弟弟是谁养的?”
“你应该不认识,下次有机会带你认识一下。”薄子衡带着他们进屋,“晚点我给你拿套洗漱用品跟衣服,肚子饿不饿?”
余思量挑眉:“我要是饿了你给我弄吃的?”
薄子衡犹豫了一下:“冰箱里好像有阿姨留下的鸡汤,给你下包方便面?热乎又有营养。”
余思量:“……”
“算了,我去弄吧,我看看冰箱有什么。”余思量问了一下厨房在哪,便过去了。
但等打开冰箱他才发现自己天真了,薄子衡的冰箱里除了各种酒水,唯一能填饱肚子的就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面包跟一排生鸡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他想展示一下自己并不算高明的厨艺也没有任何发挥空间,最后也只是煮了一碗方便面,顶多就是在上面多摊了两个荷包蛋。
薄子衡也没嫌弃,坐下后咬了一口荷包蛋,立刻冲他竖起拇指:“好吃,手艺真不错!”
余思量被逗笑了:“那就是个普通的荷包蛋,有什么手艺不手艺的。”
“那也好吃。”薄子衡说着低头继续吃,吃得很是认真,好像那不是一碗方便面而是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余思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嘟囔道:“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你自己试试不就……”他话还没说完,雪橇就扒拉着他的腿站了起来,脑袋往桌上一放,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碗,“你看,雪橇也觉得香。”
薄子衡说着把碗往雪橇的方向推了一点,就见雪橇眼前一亮,正要蹭过来,薄子衡立刻又把碗挪了回去,笑道:“不给你。”
余思量:“……你欺负它干嘛。”
“没,一会再给他吃的。”薄子衡说着,又继续低头吃面,这回吃得快了一点,吃完就去给雪橇拿小零食了。
余思量其实不常在别人家过夜,但许是薄子衡的状态太自然,自然到他半点没有感觉不自在,自然到他好像真的就认了这里是他的一个落脚处似的。
吃完饭,余思量就回了房间。
先前薄子衡让他挑房间他没挑,这回就随便挑了一间。
房间的装修跟屋子是统一的暖色调,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香气,跟外面的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样,淡淡的,一样很好闻。
薄子衡准备的睡衣也很舒服,就是图案有些诡异,余思量看着身上那一只只可爱的小猫咪,有些头疼。
但这是薄子衡准备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干脆眼不见为净,拿着手机回到床上捣鼓。
丁雨琳发了不少消息给他,余思量点开,一条条听过去。
“你不回来也好,不然八成又得吵起来。”
“她说了半天,我头都疼了,她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唉,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你妈走了,估计明天还会来,你这段时间还是别回家了。”
余思量一条条听完,也觉得头疼。
其实反对他跟周严在一起的,不止叶有仪,还有他妈——
更准确地说,他妈就不希望他谈恋爱,更别说结婚。
这事会影响他的星途,所以从知道周严的事后他妈三天两头跟他吵,吵完又去找丁雨琳,让她盯着舆论跟工作,然后继续找他吵。
因为周严的事,他跟他妈这两年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
这样算来,他跟周严其实也差不多,区别只是周严面对叶有仪是不断的退让,他跟他妈却是不停的冲突。
结婚之前他妈甚至放了狠话,他要是敢跟周严结婚,就当没她那个妈了。
结果他妈是保住了,却又冒出来一个薄子衡,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余思量正在纠结,屋外忽然传来几声雪橇的叫声跟“咔咔”扒门的声音。
他一愣,连忙起身出去开门,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薄子衡在小声骂雪橇:“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闹什么?再吵他我揍你!”
他说完,雪橇就“汪”了一声,听那声音应该是生气了。
“你还敢还嘴!过来!”薄子衡低低喝了一声,紧接着就是雪橇“嗷嗷呜呜”的呜咽,听上去好像真的挨揍了。
余思量一愣,连忙打开门,就见薄子衡揪着雪橇的耳朵正往回揪。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刚洗完澡,身上就围了条浴巾,听见动静回头看他,但余思量根本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
不得不说,薄子衡的身材是真的很好,余思量就那么打眼一扫,扫见的全是线条分明的肌肉,以及湿漉漉似乎还在滴着水的头发。
虽然余思量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但只是那么一眼,画面就像刻在他脑子里了,再一想到那湿漉漉的头发,脑海中肉體似乎也跟着沾上了水水珠。
余思量耳根瞬间热了起来。
他有点被自己变态到了。
与其继续放任自己的思绪飞翔,倒不如赶紧拉回来。
余思量转回头,将目光定在薄子衡脸上,看上去有些专注。
“它就是想玩,别骂它。”余思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但因为脑袋僵着,整个人看上去就不大自然了。
薄子衡也注意到了他异样,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余思量完全不斜视的眼睛后,忽的笑了:“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因为是男人。”余思量微抿了一下唇。
虽然跟薄子衡领了证,但他们这场婚姻就是纯纯的交易,并不能证明什么。
可不管薄子衡是什么情况,都改变不了他自己是弯的这个事实,要是跟一般朋友那样盯着薄子衡的身体看,怎么想怎么像耍流氓,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层夫夫的壳套着,情况就越发暧昧了。
“我知道。”薄子衡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大大方方看,这没什么。”
余思量:“……”
他真是说不明白。
薄子衡看他一脸无语,只好又解释了两句:“你总不会跟朋友也这么避嫌吧。”
余思量:“……你今天还跟乔子期说我是你老婆。”
薄子衡:“……”
余思量:“……我发现你真的好直男。”
薄子衡:“……”
两人在雪橇嗷嗷呜呜的叫声中沉默地对视了十几秒,最后是薄子衡先架不住余思量一言难尽的目光,揪着雪橇回了房间。
余思量这才回房,多亏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他刚刚因为他妈的事酝酿出来那点小情绪已经消失殆尽了。
他爬上床,正准备告别这乱糟糟的一天,就听手机响了一声。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薄子衡发来的道歉,说自己的确还没适应两人现在这种微妙的关系,所以说话做事有时候会不过脑子。
余思量回了句没事,又等了一会,见薄子衡没再回消息,这才把手机放好,重新躺回床上。
大概是这一天实在太乱了,所以他当晚也做了一个乱糟糟的梦。
他梦见自己又要结婚了,对象还是周严。
但这次打断他们婚礼的不是叶有仪,而是薄子衡。
他同样带着乌泱泱一群人,上来就质问余思量为什么要抛弃他跟孩子,问得余思量一脸懵逼。
薄子衡看他不认,愤怒地牵出来一条阿拉斯加,说你看儿子跟你长得一个样。
余思量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说我们俩清清白白哪来的儿子你别讹我。
然后这个离谱又迷惑的梦忽然就变得不可描述起来,余思量惊醒前听见梦里的薄子衡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咱们生一个。
余思量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诡异的梦,只能顶着一脑门郁闷起床洗漱下楼。
早饭是阿姨做的,余思量其实不认识她,不过薄子衡大概打过招呼了,她认识余思量,见他来热情地打了招呼,说自己煮了粥,问他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余思量摇摇头,坐下后往餐桌上一趴,继续郁闷。
薄子衡来的时候看他这样,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余思量现在根本没脸见薄子衡,于是头也没抬,继续把脸埋在臂弯里,瓮声瓮气答道:“没,就是有点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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