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脸色沉了下来:“你作案过程过于嚣张了,都敢敲门入室。”
“他们这种山区里来的大学生警惕性一般,用不配合警方可能会留案底,多说两句不能去学校报到他们就害怕了,很好骗。”
田庆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得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后,顿时就慌了,下意识看了程晋一眼。
“你在哪个招待所绑的人?”程晋问道。
“名字我记不清楚了,就海丰市火车站附近的一个招待所,门口有个白色的广告牌。”
审讯结束,程晋立马和省厅联系,查到了海丰市公安局长的电话。
听闻情况后,海丰市公安局立马派人去火车站附近调查。
他们排查了火车站附近所有条件类似的招待所,最终确定目标。
符合条件的人员信息只有一个,名字叫樊玉芳的一个女生,来自偏远山区。
该山区又不在海丰市的管辖区,而是另外一个省。
一番这折腾下来,获取到了樊玉芳父母的DNA样本,经过比对,确定了他们在红纸花轿里找到的头颅就是樊玉芳的。
另一边,为了防止有信息遗漏,专案组成员分了两队。
一队跟着阮明栖上山,另一队则是去胡义胜家二次勘察。
楚立阳听闻案件这么多“波折”,来了几分兴趣,非要跟着阮明栖一起上山。
正好任献和张爽他们跟着自己到处跑,其他队员能轮替休息,他们已经两三天没有睡个整觉,阮明栖就让他们两个留下,自己则是带着楚立阳上山。
山路又小又难走,在护林员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山泉边的一个小山洞。
远远看去,入口处被枯枝烂叶遮挡大半,旁边就是山泉,地面水分充足。
一脚踩下去,跟踩在烂泥上似的,脚感非常糟糕,地面湿滑一不小心还容易摔倒。
旁边的石头上长着颜色发黑的青苔,也不知道是存在了多长时间的老青苔。
“哎呦我操!”
众人正小心翼翼靠近入口,突然队伍后面一个警员脚下不稳,摔了个屁股墩,手里拿着的勘察箱重重砸在地上。
箱子里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也不知道箱子里的东西砸坏了没有。
“淤泥很多,都脚下仔细着点。”
阮明栖见人被扶起来,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提醒了一句。
“诶,那个是不是脚印”
楚立阳眼睛尖,又一直东看看西看看,在靠近草丛的位置发现半枚鞋印。
两人小心翼翼朝着鞋印方向走去,确认过后真的是一枚鞋印,并且还是新鲜的鞋印。
附近查看一番后,发现鞋印不止一枚,并且存在两种方向,说明鞋印的主人多次往返。
阮明栖看向正前方的山洞,神情复杂。
“真要是在里面找到了尸体,可算是开了个叫艾青红的外挂。”楚立阳还有闲情逸致来调侃阮明栖。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可惜这个外挂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两句话,得靠她自己主动说才行。”
山洞内光线昏暗,哪怕手里拿着强光手电筒往里面照,都很难看清里的情况,只能依稀辨认出周围的景物。
山里的温度本就要低一些,进入到山洞内,更像是一脚踏入冰窖一般,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一些衣服穿的比较薄的警员上下牙齿都在打颤,嘎吱嘎吱的碰个没完,这场勘察下来,牙齿磨损程度怕是要更上一层楼。
“哎呦,好凉!”
突然头顶上掉下一滴水来,砸在楚立阳的头顶上,水流顺着脖子一路下滑,流到了脖子上,冷的人打了个哆嗦。
阮明栖把手电筒的光对准头顶的位置,就发现上洞壁上了好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尖端的部分都挂着水珠,偶尔就会有一两滴悬挂不住的掉下来。
“水里好像有东西。”
一个警员突然喊了一声,众人立马顺着强光手电筒的照射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在水面上浮浮沉沉,包裹上还绑着一个麻绳。
包裹的位置较远,站在岸边够不着,唯一的办法就是下水去打捞上来。
尽管套上了胶鞋,下水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整个人身体紧绷。
水看起来不深,可没走两步下水的警员整个人骤然下坠,可把站在岸边拽绳子的同事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拽了一下。
“小心点,先把人拉回来!”
阮明栖赶忙让他们收绳子,水下的情况不明,不要冒进。
调整过后,下水的警员请求二次下水。
水温很低,长时间待在水中更容易发生危险,阮明栖提醒对方小心后,再次尝试。
相比起上一次的突然下坠,这一次下水警员明显有了戒备心,走的每一步都心心翼翼。
成功入水站稳身体后,朝着黑色包裹的方向走去。
还未完全靠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味。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出现场的刑警,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味道。
是尸体腐败后散发出的恶臭味,尽管隔着塑料袋都能清楚的闻到。
拉拽着黑色塑料袋往回时,警员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这种水环境正常情况是不会有水草生成的才对。
一直观察情况的阮明栖发现情况不对,立马询问:“出什么事了?”
“队长,我手被缠住了。”
楚立阳也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感觉不太对啊,这种山泉,又是山洞里的源头水,正常不会有能缠住人水草。”
尝试挣脱无果,阮明栖安排第二名警员下水救援。
一次尝试拉扯无果,两人第二次拉拽的力气要比刚刚大的多。
脱困的一瞬间,被缠住的那只手力道没收住,往上一甩。
这一甩可给在岸边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操,你们刚刚看见了没有,那是肠子吧?”楚立阳眼睛瞪得老大,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震惊。
不仅仅是楚立阳看看见了,岸边在紧盯情况的警员都看见了。
在水下的两个成员视觉暴击最为明显,近距离观看的他们比所有人看的都要清楚,这就是人体肠道器官。
尽管心里瘆的慌,也没办法把东西放下,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
一手拎着肠子,一手抓着黑色的塑料袋包裹往回走。
肠道器官拍照存档后,很快就被放到物证袋里装了起来。
阮明栖想蹲下检查包裹,楚立阳见他手不方便,主动带上手套替他检查:“我也不能白来一趟,你旁边看着吧,我来。”
勘察人员把强光手电筒的光集中在地面上,方便拍照。
确认都拍照完毕后,楚立阳打开密封非常完整的包裹。
包裹被封了一层又一层,开到依稀能够看到里面东西的形状时,估计是最后一层。
恶臭味道暴涨十几倍,尽管隔着手套,楚立阳都感觉到了手上又油又滑。
刚想开口说话,下意识吸了口气,臭味好像从嘴里进来了,根本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剧烈咳嗽起来,被恶心的够呛,眼泪花都出来了。
在旁边的阮明栖等人也没比他情况好到哪里去,都是在强忍恶心。
最后一层袋子被打开,附着在袋子上的油状物抛洒开,离的近的那几个全都没能幸免。
楚立阳正面承受暴击,彻底绷不住,冲到一边干呕去了。
而此时众人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那是一具蜷缩的孩子尸体,头和脚都一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折叠着。
带上的内侧附着了一层散发诡异臭味的油,尸体的组织几乎已经消失,形成了大滩油状物附着在袋子上。
拍照完毕后,阮明栖让人把东西打包好装进尸袋。
除了孩子的尸骨外,被偶然捞起的成年人肠道器官证明,这里肯定不止一具尸体。
众人立马换上装备准备下水打捞,下水装备统共就这么几套,剩余的人则是在岸边勘察。
“队长,这里有生火的痕迹。”
阮明栖快步过去,被熄灭的火堆还尚有余温,山洞内温度要更低,降温速度还会更快。
现在被熄灭的火堆还有温度,证明藏在这里的人可能才走不远。
阮明栖看了一眼手机,和预料中的一样没有信号,立马找了2个人一边下山一边寻找信号。
通知山下的人封闭进出口,准备搜山。
楚立阳吐的腿肚子都软了,胳膊搭在阮明栖肩膀上借力。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来,遭这活罪。”
阮明栖被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逗笑了:“那不是你非要来的,盛情难却我才同意的。”
“你真不是东西,还有脸笑。”楚立阳吐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诶诶诶,你干嘛!”阮明栖突然发现他跟个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一通乱闻,立马后退两步保持距离。
“你他妈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馊了,一股子酸臭味。”
阮明栖也半点不客气:“放屁,哥昨天才在派出所那边的洗的。”
“你骗鬼呢,头发都油的打条了,你洗澡就这么洗的啊?”
话音落下,两人表情顿时变了。
“你刚刚是闻到我衣服上的味道,还是头发上的?”阮明栖表情凝重。
楚立阳也皱着眉头:“衣服和头发都有,头发上味道重,跟打球三个月没洗头一样。”
阮明栖伸手往头上摸了一把,顿时脸色变了,手感黏黏糊糊的。
强忍不适感,阮明栖把手拿到鼻尖嗅了嗅,脸色瞬间沉了。
楚立阳不信邪,立马凑过去闻了一下,胃里发出一道很大的翻滚声。
“你刚刚是在哪儿站着的?”楚立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阮明栖立马打着强光手电筒,抬头找着什么。
突然,在两个造型奇怪的钟乳石中间,阮明栖发现了一个卡住的东西。
正当他仔细辨认东西时,上面又滴了一滴水下来。
阮明栖走到滴水位置边上蹲下,手电光照射在那块位置,发现上面竟然漂浮着油光。
为了不给医院添麻烦,张爽和任献拒绝了医院领导给给他们开空病床休息的提议,搬了行军床在江序洲的病房里休息。
倒不是江序洲多娇贵非得要人守着,而是那俩手机都没电了,在蹭江序洲的双插头充电器。
江序洲的病床调高了角度,床上躺多了实在睡不着,干脆拿着手机处理邮件。
而这时,任献的手机响了。
手机来电铃声刚响一下,原本累到睡的打呼的人瞬间惊醒,一秒钟从行军床上坐起来。
从他那懵逼还未完全清醒,充满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一切动作都是他们的肌肉反应。
任献快步来拿手机,电话是阮明栖让下山的警员打来的。
听闻消息后,任献立马开始联系其他的人协助搜山。
红峰山面积不小,仅靠专案组的人根本搜不过来。
同一时间,红峰山隔壁几个乡镇也接到了协助通知,封锁了所有出口。
一个小时后,武警部队军车到达山脚下,开始搜山行动。
“阮明栖也还在山上吗?”江序洲问。
任献已经先提前去山脚下等待接应,张爽则是留在医院信号充足的地方确定协调的事情。
“对,听说在山洞里发现了尸体,队长带着人在做勘察。”
江序洲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怕今晚他们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心里想着事情,腿上烧伤的疼痛以及感冒的不适袭来,江序洲睡的并不安稳。
后半夜,江序洲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带着凉意的湿气,瞬间睁开眼睛。
眼里满是警惕和戒备,原本打算来看看他还烧不烧的阮明栖被吓了一跳。
“江顾问,你可给我吓一激灵。”阮明栖缓过劲来,眸中带着笑意说道。
“搜山结束了吗?”江序洲问。
阮明栖点头:“还没有,我们提前回来了。”
江序洲表情有些茫然,以阮明栖的性子事情没结束,他不会走才对,怎么这次提前回来了。
对上他的眼神,阮明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是想跟他们一起搜的,他们嫌弃我,还不让我靠近,我就走了。”
阮明栖又好气又好笑,把自己和楚立阳为了把卡在钟乳石上的包裹弄下来,被淋了一头一手的尸油,臭的人站在十几米外都能闻见,完全就是两个行走的毒气弹。
队伍里的人没一个受的了他们俩身上的味道,一致决定给他们“轰”回去洗澡。
于是程晋接手,在现场协调搜山行动,他俩先开了车回来洗澡。
江序洲愣了一下,看向阮明栖的眼神有些微妙。
阮明栖挑了挑眉,给气笑了:“你什么表情,你也嫌弃我?”
江序洲想笑,却又觉得不太合适:“没有。”
“你赶紧帮我闻一下,我身上还有味儿吗,我都洗一个小时了,感觉身上还是滑溜的。”
江序洲凑上前去闻了闻,好像没闻到味道。
阮明栖立马俯下身子,手放在他脖子后面,一下拉进两人的距离。
没控制好力道,江序洲撞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被淋的是头和手,你老往我腰上能闻到什么?”
江序洲感冒呼吸不是很通畅, 能闻到的气味比较有限。
可这么近的距离要是闻不到,那他离没气也不远了。
江序洲一把就给阮明栖推开了,并且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你好臭。”
被推了一下, 阮明栖后退两步:“不是, 有这么夸张吗,你还动手推我。”
江序洲眉头紧皱:“你现在比死了八百年的豆汁儿味道还浓。”
阮明栖被他的形容给气笑了:“过分了啊,很伤我自尊。”
一边说着, 阮明栖一边闻着自己的手:“不都是沐浴露的味道吗?”
“我跟楚立阳都洗了快一个小时了,再洗皮都要搓掉了。”
话音刚落, 另一个当事人出现在门边。
“我去, 你怎么还这么臭。”还没进门, 楚立阳就被熏的接连后退, “都让你再洗洗,你就是不听。”
“你还有脸说我呢, 闻闻你自个身上什么味儿吧。”
阮明栖和楚立阳都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却在嫌弃着对方身上味道臭。
两人争吵时, 江序洲默默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次性医用口罩戴上。
一层不够还加了两层, 要不是他下床不方便, 这会儿就在窗户边。
看到他戴口罩的动作, 阮明栖和楚立阳都傻眼了。
有这么夸张吗?
“三足鼎立”的局面僵持没多久, 带着防毒面罩的林培鑫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朝着他们丢了个皱皱巴巴的红色塑料袋。
阮明栖打开一看, 是一袋子香菜, 当即就绷不住了:“几个意思, 我们现在已经被嫌弃到要被丢菜叶子的程度了?”
楚立阳立马附和:“就是,我们虽然臭, 但也是有尊严的。”
“两个毒气弹要什么尊严。”
林培鑫还要去尸检他们带回来的尸体,没什么时间跟他们废话,交代了香菜搓手能去尸臭就走了。
阮明栖和楚立阳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江序洲看着他俩的样子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后,两人反应过来,带着一袋子干干巴巴也不知道林培鑫大晚上从哪里弄来香菜又去洗澡了。
等再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阮明栖肩上还搭着条写着喜字的红毛巾,头发没擦干,还在往下滴水。
发梢的水珠掉在毛巾上,立马消失不见。
每次洗完澡他都不爱用吹风机吹头发,也不擦干,肩部的衣服都被水打湿也不管。
江序洲和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床边的椅子,阮明栖的眼睛盈满笑意。
“江顾问,帮我擦头发吗?”
江序洲自然不会没有看到他藏在眼中的狡黠:“坐好,别乱动,待会儿水都甩床上来了。”
阮明栖当即把毛巾从肩上拿下来,给江序洲递过去。
头发擦到的半干,阮明栖突然抬头与他对视。
蓦然相碰到视线,江序洲愣了一下。
阮明栖眸中闪着动人心魄的光芒:“你们做学术研究的是不是会有脱发的困扰?”
江序洲微微一顿,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什么意思?”
“都第几次了,偷偷拔了我多少根头发?”阮明栖笑着说道,“是不是看哥头发茂密,你心生嫉妒。”
“你要真嫉妒跟哥说,咱俩什么关系,你要是秃了哥剃光头陪你,或者带你去植发。”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拳头紧了。
把湿毛巾往他头上一盖,小江师傅罢工了:“你才秃头。”
说完,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拍到他手里:“洗个头发都洗不干净,一脑袋香菜沫。”
阮明栖看着手里蔫了吧唧,已经完全看不出是香菜形状叶沫顺手丢了:“这也不能怪我,太碎了,冲好几遍都没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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