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打算两人一起去吃饭,饭味儿都没闻到又来办案子了,早午饭都没吃。
“你桌上包子我拿了,待会儿空下来我出去买一个还你。”阮明栖艰难咽下嘴里的包子,差点没噎死。
姚盼盼赶忙回道:“没关系您吃,我早上吃过了。”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这怎么回事?”
看到有人来了,哭喊中的赵宝珍愣住。
姚盼盼解释,发现尸体报警后,赵宝珍和丈夫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稳定,对来询问的警察一个劲的在问是不是有人要害他们。
他们这才将人带回局里,如今这个哭喊的情况,已经比在他们家里时好太多了。
“你是这个队里的队长?”赵宝珍反应过来,嘴瘪了瘪,对着阮明栖就开始嚎“队长诶,你可要要为我们贫苦老百姓做主诶,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们老两口啊!”
姚盼盼太阳穴一跳。
得,她好不容易安抚的差不多了,一下又回原地了,台词都不带换的。
阮明栖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听,想着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谁料赵大姐来来回回就那么两句话,一问三不知也就算了,不管什么话题都能带回她的命好苦的话题上,阮明栖只能放弃。
江序洲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的研究生,韦教授来电话的时候只让他尽快过去一趟,在电话里也没说明白。
思索一番,江序洲只能想到可能是自己最近在研究的课题教授那边看了,才会这么着急叫他过去。
却没想到,等他到学校后,韦文山带着他去见了另一个人。
“序洲,这是我的老朋友,政大社会学的严培良教授。”
江序洲立马礼貌打个招呼:“严教授好。”
“你好。”严培良教授目光打量着江序洲,随后询问道,“这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宝贝学生,是不错。”
江序洲样貌生的好看,乍一看斯文秀气,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书生气十足。
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亮而有神,虽然精神头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疲态,却是有锋芒的。
面对人的打量亦是不卑不亢,没有半点的紧张感。
性子稳,会藏锋,加之韦文山没少在他面前提过江序洲的能力。
一个有能力,却不自傲的人,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简单打过招呼后,严培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想让韦文山帮忙找人。
找的是他家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前些天这小子因为吵着闹着要退学去打电竞,被他爸打了一耳光。
父子俩大吵一架后就离家出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严培良的儿子脾气硬的不行,孩子走了这么多天,他都没消气,怎么都不肯去找人,更不许家里人去找。
他实在担心孩子在外面的情况,就想着让韦文山帮忙分析一下,孩子可能会在哪里。
至于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找人,则是因为严教授的儿子就是他们所在辖区的分局局长。
没有他的同意,所里是不会去找孩子的。
加上孩子这段时间都有给妈妈发消息,算不上是失踪,顶多是离家出走,人无碍的情况下,确实没必要浪费警方资源。
父子俩闹成这个样子,说出去都嫌丢人的程度的。
严培良教授一连几声叹气,十分无奈。
韦文山此番带江序洲过来,一方面是给他介绍一下自己的老友,另一方面也是让他来帮帮忙。
倒不是说韦文山自己不能找找孩子,只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在,总是忍不住想要带他出来给其他人瞧瞧有多优秀。
江序洲双手接过严老带来的档案袋,里面是近段时间孩子和妈妈的聊天记录。
内容一开始是母亲在劝慰孩子不要生气早些回家,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可到后面内容风格开始有些不对劲,倒不是话题突然变了,而是从文字里,江序洲能够感觉到孩子的情绪有些失控,有些偏激。
韦文山和严老两人在闲谈,江序洲则是在一页页翻看聊天记录。
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韦文山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序洲,是发现什么信息了吗?”韦文山问道。
听到这话,严教授腰杆子都挺直了。
江序洲将自己刚刚在比对的两张聊天记录截图放在桌子上。
“从这天的聊天记录开始,所发给母亲的信息都带上了标点符号,在此之前除了连续多个感叹号、问号之类的信息外,所有的信息都是不带结尾标点的。”
严培良愣了一下:“标点符合应该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江序洲没有立即反驳,而是指出自己发现的第二处问题:“也是从这一天起,孩子向母亲表达出了悲观的情绪态度,面对母亲的开导,孩子的回复的文字能够感觉到情绪逐渐激动,甚至到有些崩溃的程度,所用的字眼都是非常强硬的。”
在情绪已经在崩溃的情况下,改变一开始的输入习惯,开始配上完整的标点,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第三点,则也是从这天起,电竞的话题并没有再被提起过,而是一直在强调家庭、父亲带来的压抑,在此之前,孩子都是在据理力争自己要去打电竞这一件事。”
韦文山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严培良的目光在聊天记录上来回切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能从信息上分析孩子的踪迹把人找到吗?”
江序洲建议:“从目前现有的信息来判断,我认为从这一天的聊天记录起,账号就已经不是您家孩子在登陆了,要想尽快找到人,建议报警处理。”
严培良看向老友。
韦文山显然也是认同江序洲的看法的,从目前情况来判断,确实不太容乐观,为了以防万一,报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严培良立即给自己儿子打了电话,却没想到电话那头就只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一句“自己很忙,那臭小子敢出家门就不管他”的说辞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被挂断的电话可给老爷子气的不轻,到底是“爱子”心切,分局不管,又不是只有他儿子管的着一个警察局。
韦文山出面帮忙打了电话,为了尽快有消息,江序洲陪同严老一起去趟警察局。
阮明栖看了好久的监控录像,眼睛都看出重影了,才拿着水杯出来倒水。
突然一个急刹,杯子里刚装的热水晃了一下,给他烫的呲牙咧嘴。
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他。
阮明栖端着水杯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江序洲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水杯放在桌上发出“咚”一下的碰撞声,听着呼吸声,阮明栖就知道他没睡着。
“怎么来这了?”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才睁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陪同严教授过来有些事情。”江序洲看向面前的杯子,杯子他熟悉的很,还是他买的。
江序洲看向阮明栖:“渴了,想喝水。”
阮明栖笑了:“杯子不就在你面前吗,渴了自己拿啊,难不成还得我喂到少爷嘴里?”
江序洲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不得问问杯子的主人,万一他不同意,我也不好生抢。”
阮明栖哼哼两声:“瞧你这张脸白的都能不化妆去鬼屋演NPC了,还有精神耍贫嘴。”
说着,端起杯子给他递过去。
江序洲接过喝了一口,杯子传来的水温将他冰凉的手指热的有些刺痛。
“你们来多久了,事情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
江序洲一时有些拿不准,不过严老进去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阮明栖去帮忙问问情况时,法医科的科长林培鑫过来了:“阮队,检验结果出来了。”
林培鑫看了一眼阮明栖身边的江序洲,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没继续往下说。
江序洲眼神示意他有事先去忙,阮明栖起身朝着林培鑫走去。
“死者是17岁左右的男性,并且根据我们找到的骨头判断,被害人身高在一米七左右。”
似乎是怕被不该知道的人听到消息,林培鑫在汇报情况的时候是压低声音的。
17岁,还是个未成年。
“从我们目前找到的尸块,可以判断出被害人的死亡原因吗?”阮明栖问道。
“不能。”林培鑫说,“我们带回来的骨头上可以看到多处骨折线毫无规律,骨折边缘也呈现不整齐走向,并且骨质周围有组织浸染情况,可以判断,死者在生前多次遭遇过钝器击打。”
阮明栖以最快速度从林培鑫的一堆专业术语中提前出有价值的信息:“生前被殴打致多处骨折,无法判断死亡原因是否为钝器殴打所致。”
林培鑫点头:“是这样没错。”
“还有一点,我从带回来的骨骼中,检测出了不止一种DNA。”
阮明栖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现在可以确定检测到了多少种DNA吗?”
“四种。”林培鑫说。
“我们尝试将组织肌肉进行拼合,根据断口的形状,尸块可以拼凑成一具完整的尸体。”
“我们根据皮肤表层提取到了组织液进行检测,检测出来的DNA结果与骨骼中检测的DNA数据并不一致。”
尽管见过不少“大场面”,此刻还是忍不住重了呼吸。
若凶手要杀人抛尸,为什么不一起抛了。
让三个不同人的骨头,和其中一具尸体的肌肉组织一起抛掉,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是不小心“拿”错了,还是故意?
“我目前根据现有的线索,可以给你两个方向的建议。”林培鑫说,“仇杀和激情杀人。”
阮明栖眸色微动。
被害人身上骨折线众多,在他第一次去寻找林培鑫询问解剖结果的时候,就已经亲眼所见。
林培鑫说:“这么多的骨折线,凶手与被害人之间可能存在着极大的矛盾,才会多次击打以至于想致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第二种激情杀人,也就是凶手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对被害人进行暴力殴打,直致被害人死亡或是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但激情杀人往往是一时兴起,准备并不会非常的充分。
林培鑫说:“尸块保存较好的部分可以看出,切口相对平整,凶手在分尸时是出于情绪稳定的情况下完成的,一个能情绪失控到临时起意杀人的人,我不认为他有这么稳定的心态去分尸,除非他有同伙。”
若是激情杀人,又要分为两种情况。
凶手精神存在问题,这样的人在犯案后,还会在时隔一段时间后的今天进行抛尸行为,这一点更是让人感到非常的不解。
若是凶手无精神问题,杀人抛尸,并且分开抛尸,是因为藏尸地点临时生变,迫使他不得不进行抛尸。
还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单从现有的线索,实在难以进行下去。
林培鑫补充:“另外尸块创口平整,拼合难度小,凶手对人体构造应该是有一定了解,排查嫌疑人的时候可以关注一下这个。”
“行,我知道了。”阮明栖深吸一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明栖思索着,手不自觉的掏了烟盒出来。
手刚碰到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阮明栖迅速回神,将烟盒塞回口袋里:“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的。”
江序洲看着他:“好。”
很快,阮明栖就很严老一起从接待室里出来的。
江序洲看着严老手里还拿着根棉签,眸色微动,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多说。
“时间不早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阮明栖说道。
严老闻言:“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打车就行了。”
“没关系严老,我正好要回家洗个澡,就顺路的事情。”
阮明栖这话倒是真的,他在楚立阳那窝了两天,铁打的人也遭不住这么折腾。
他也是个时候回家洗个澡,休息休息了。
听到这话,严老也不再推拒,上了阮明栖的车。
将严老送回家后,江序洲上车时就从后排换到了副驾驶。
“严老过来是想让警局的人帮忙找找他离家出走的孙子,有联系方式且知晓对方一切信息的情况下按理来说是不需要DNA取样的。”江序洲目光看着前方,语气平静。
“你在怀疑什么?”
现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江序洲自然没必要跟他藏着掖着。
对于江序洲的询问,阮明栖没有半点的意外。
他永远都是这样,看似漫不经心什么都不关心,实际上心比谁都细,眼神也尖的很。
阮明栖:“就是取个样备着。”
希望用不上。
他没有把剩下半句话说出来,江序洲却猜到了几分:“今天现场找到的被害人年纪在十七八岁?”
此时刚好是红绿灯,阮明栖在思考的时候有个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的小动作。
他的食指会小幅度的轻轻摸索指尖触碰到的东西,而在自己说完这番话的瞬间,他摸索方向盘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
不用等到他的回答,江序洲都已经知道了答案,阮明栖一定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会这么做。
“如果你真的怀疑,那就找人对比一下,安心,也可以让严老放心。”江序洲说。
阮明栖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人就转向了别的话题。
得知江序洲从两人分开到现在都没有吃饭,阮明栖气息一下就沉了下来。
车头方向调转,去了一家主要经营各种粥的餐厅。
虽然算不上是大病初愈,却也在医院住了两天。
刚出院就这么饿着自己,医生开的药也都没吃,摆明了在作死。
阮明栖看着菜单点了两份粥和几个江序洲喜欢的小菜,就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江序洲被他的眼神气笑了:“阮队,你这个眼神看着我,好像我犯了什么大事要被抓了一样。”
“出院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准时吃饭不熬夜,没想到啊。”阮明栖故意笑着调侃,“江大少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的这么顺畅呢。”
江序洲似乎挺满意他对自己的夸奖,短暂对视后就移开了:“也不是太好,被你发现了。”
阮明栖顿时无语。
没过一会儿,点的餐都上了。
没闻到食物的香气时还不觉得,闻到后肚子开始抗议。
江序洲就喜欢用各种食材熬煮,尤其偏好海鲜粥。
海鲜性凉,用来煮粥都要用姜片去腥去寒。
偏偏他又是个挑食的,葱姜蒜洋葱韭菜一概不吃。
粥煲端上来,阮明栖一边说他吃饭麻烦,一边小心翼翼的给他避开粥里的葱和姜,装成小碗递过来,颇有种口嫌体直的味道。
一碗粥落肚,胃里温温热热的舒服了不少。
江序洲刚要伸手去夹一块鱼,一碗挑好鱼刺的鱼肉就放到面前。
“看我干什么,看鱼。”阮明栖说,“也不知道挑干净没有,你自己注意点别又卡刺了。”
江序洲唇角微微扬起,听他的语气有几分不耐烦,可挑鱼刺的动作却熟练又认真。
“知道了。”
接着又挑了小半碗,阮明栖才开始喝自己碗里温度都有些凉了的粥。
江序洲喜欢吃鱼,还是属于又菜又爱吃,逢吃鱼就卡刺的倒霉蛋。
有两次卡刺严重到话都说不出来,给阮明栖吓的不轻,打那以后只要阮明栖不在,江序洲就不会去碰鱼,哪怕自己非常的想吃。
阮明栖也知道他在忍,所以每次点菜也都会给他点个鱼,然后一边絮叨一边又兢兢业业的给他挑鱼刺。
吃饱喝足,可算是能够回家了。
阮明栖的家所在的小区是一梯两户,阮家和江序洲家里关系好,他们二人更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的能同穿一条裤子。
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为了互相有个照应,阮明栖和江序洲就买了两对门的房子,一起回家也方便。
阮明栖洗漱完,躺在床上思考了一会儿案件情况,终是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江序洲洗漱完,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不知在思索什么。
明明坐在警局的长凳上时困意挡都挡不住,如今可以休息了,却是半点瞌睡都没有了。
他睡眠情况一直都不是很好,比较严重的时候需要靠安眠药才能睡。
一般人吃了感冒药都会很快就犯困,可他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愣是在落地窗前坐到了凌晨三点。
第二天一早,阮明栖是被局里的一通电话吵醒的。
阮明栖看了一眼,是应时来找他了。
他们和辖区派出所要了监控,监控的角度却好巧不巧的避开了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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