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要去一趟严教授家里,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回:“跟你去。”
阮明栖回以一个微笑,看起来很是满意的样子:“劳您辛苦走一趟。”
江序洲勾了勾嘴角,显然是见惯了他这耍宝的样子:“我外卖怎么还没到。”
“呦,刚刚光顾着说话了,外卖送到了,您受点委屈再等我一会儿。”阮明栖顺带收拾了自己吃完的餐盘。
应时嘴角抽抽,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不着四六的队长。
直到阮明栖离开食堂,应时讪讪笑了两声:“我们队长平时不这样,你别害怕,他虽然长的不像个好人,但他真的是好人。
应时的眼神复杂,看向江序洲的眼神有同情,有愧疚,说句百感交集都不为过。
江序洲被他的形容逗笑,别说形容的还挺贴切。
应时估计以为他和阮明栖也是刚认识不久,就拿自己当免费劳动力,觉得不好意思了。
阮明栖长的好看,但是属于那种看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个专骗人心的渣男,他的美很具有欺骗性。
再加上他不板着脸时,笑起来有点痞气的样子,没了那身“皮肤”,真的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个人民警察。
Chaoter 9
阮明栖很快就将外卖拿了回来,打开包装袋的一瞬间应时傻眼了。
“队长,这是哪家的外卖?”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扑鼻而来的香气让应时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醉春风。”阮明栖坐下,“这个你现在要喝吗?”
阮明栖一副要给酸奶拧瓶盖的架势。
江序洲摇头:“先不喝。”
闻言,阮明栖就把酸奶给放下,动作行云流水的,直接给应时看不会了。
他们队长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还是“新人”福利待遇好。
应时自认自己不是个挑食的,食堂里的饭菜都是家常菜,平时都吃的很香,如今有了江序洲的外卖做对比,突然觉得自己的盘子里的菜不香了。
旁边视线太过火辣,江序洲就算是想忽视都没有办法,很大方的将自己还没动过的菜分了一半给他。
应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兄弟太够义气了。
“我这有鱼,还没吃你尝尝,我们食堂的鱼做的可好了。”
没等江序洲开口,就先被阮明栖打断:“别给他吃鱼。”
应时一脸茫然:“是怎么了吗。”
江序洲唇角微微扬起:“我感冒还没好,医生交代海鲜能不吃这段时间尽量别吃。”
应时看向阮明栖,脸上写着“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阮明栖挑了挑眉,见他没有刻意挑明他们早就认识的关系,也不知道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所幸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东西,阮明栖也就没多说什么。
江序洲适时接话:“刚刚点外卖时我和阮队说的,我感冒不能吃海鲜。”
应时这才收回狐疑的眼神。
一顿午饭吃完,三人一起去了严教授家里。
因为提前去过电话,严展的父亲也在家,给他们开门的严展的母亲范玲芳。
三人进屋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范玲芳显得有些尴尬,招呼着他们进屋。
严教授坐在沙发一边,另一边坐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两人的五官相似,不出意料那人应该就是严展的父亲严信。
两人都板着脸,一副谁都不乐意搭理谁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冷战中的两人动作一致的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来。
严培良见到江序洲,沉着的脸色缓和不少:“序洲,找小展的事情麻烦你了。”
江序洲眸色微动,才勾起一个笑:“严教授客气了。”
严信站起身来,和阮明栖、应时打招呼。
三人都是公安系统的,真要论起级别来,他和应时平级,阮明栖则还要比他高上一级。
“阮队,那臭小子让你费心了。”严信到底比阮明栖年岁大,气质也沉稳不少,“我也是刚知道我父亲去局里报了失踪,真不好意思,局里事情这么多还给你们添麻烦,等那臭小子回来我一定让他去局里给大家赔罪。”
话说到这,阮明栖和应时表情都有一丝不自然。
严信也不愧是老警察,哪怕只是一丝微妙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是那小子惹什么麻烦了吗?”严信皱起眉头,一副要发怒的样子。
见阮明栖这样的态度,严教授也坐直了身子,看看江序洲,又看看阮明栖,神情有些紧张。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昨天局里接到报警,清平路发现尸体,我们把被害人带回局里后发现四种DNA。”
严信心中一紧,昨天市局在清平路有案子的事情机关里都有所耳闻。
他不明白阮明栖为什么要跟他说起这件事情,总不能是跟严展有关。
“其中一份DNA样本与严教授的样本做了比对,比对结果显示有亲缘关系。”
话音刚落,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范玲芳先是愣住了,紧接着就开始哭。
突然,严教授一口气没上来,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开始往后倒。
“严教授!”
江序洲快步上前,一把接住腿脚发软的严培良,见严教授脸色不对,立即拨打了120。
严信就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脑子手脚都已经跟不上,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意识回笼后,严信快步去到严教授的房间拿了药,这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一些,但人还是时不时的在抽搐,情况不是很好。
救护车来的很快,众人立马将严教授送去医院。
等一切都处理完后,严信才冷静下来。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脸埋在掌心,头压的很低。
远远看去,整个人显得非常的落寞,又带着几分凄凉。
应时看着严信的样子,眉头皱的能夹死两只蚊子。
能年纪轻轻爬到副队的位置,他自然不可能是个没见识的。
过去的案件里,他见过得知真相后歇斯底里的被害人家属,也有情绪激动不愿意相信事实真相的。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身上都被悲伤的情绪笼罩着。
严信的反应相对于他们要冷静的太多,却也让人不忍。
尤其是自己是警察,儿子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惨死,却要让同事来告知自己儿子死亡的消息。
对于严信而言是残忍的,但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对于严展的死他很惋惜,但现在更要紧的是调查清楚真相。
严展是他们目前唯一一个知道身份的被害人,这是他们突破口。
阮明栖朝着严信的方向走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严信有了些反应,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离的距离远,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江序洲问:“你们以前面对被害人家属,都是这样吗?”
应时瞬间明白江序洲想问的是什么:“嗯,挺难受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明明前不久还在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转眼间就冷冰冰的躺在那里,换谁都没有办法去接受。”
“可是没有办法,残忍也要去面对,在面对被害人家属的时候,我们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最冷静的态度去给予他们一个答案。”
他们是警察,要是他们表现出了同情或者别的情绪,对那些家属而言,都会被放大,从而二次影响到他们。
所以他们只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是他们最好的面具。
江序洲沉默片刻,随即道:“我们去看看家属吧。”
严信那边有阮明栖在,他们自然没必要像两个雕像一样在这里守着。
两人进病房时,范玲芳坐在的严教授的病床边,小小声的哭泣,眉头微微蹙起,眼圈发红,向下弯的嘴角带着几分苦相。
听到脚步声,范玲芳抬起头,看清来人后有些慌乱的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
“医生检查过了,严教授是一时着急才会晕厥,现在已经没事了,您不用担心。”
范玲芳点头:“诶,今天谢谢了。”
“应该的。”江序洲回道。
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严教授,呼吸平稳看样子也不会有问题。
江序洲看向范玲芳:“能和您聊聊吗?”
范玲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点点头。
为防止有意外发生,到底是没有离开病房,三人坐在另一边,声音放低的说话。
“我这么问可能有些冒昧,您应该不是严展的亲生母亲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范玲芳,一旁的应时都惊呆了。
得知骨盆的主人后,严展的社会关系情况他们也是在上午才进行调查。
从拿到严展的资料,到现在的对话,应时可以确定他们并没有向江序洲提起过范玲芳。
范玲芳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片刻后点点头:“不是,按亲缘关系来说,我是他小姨。”
江序洲心中一悸,他猜想过严展和范玲芳非亲母子关系,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
“小展的妈妈是我的亲姐姐,在生他的时候羊水栓塞引发全身多器官功能衰竭走了。”
范玲芳的声音不大,所说的话却好像锤子一般落在听的人心上。
“小展没了妈妈,他爸爸工作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就把人放在外公外婆,也就是我爸妈家里养着。”
范玲芳深吸一口气:“那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因为就业问题,找工作屡屡受挫在家待了很长时间。”
“那时候天天照顾小展就成了我的精神寄托,可以让我暂时逃避掉找工作的压力。”范玲芳提起严展小时候的事情,眉眼都是放松。
尽管现在大学生的就业压力不小,但看到范玲芳在提及过往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就好像就业是什么会要了人命的洪水猛兽一般。
长时间的相处使得年幼的严展把范玲芳当做是自己的母亲,双方家中讨论过后,范玲芳与严信登记结婚。
“您与严展的感情很好吧。”江序洲能感觉到,在得知严展的死讯时,她是发自内心的难过。
范玲芳点头:“小展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感情自然是很好。”
说着,想到了严展的死,范玲芳似乎又要哭了。
“那他和父亲关系好吗?”江序洲接着来了一句。
话音刚落,范玲芳不自觉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瞳孔瞬间放大,就连哭泣的动作都顿住了。
似乎是没想到江序洲会询问这个问题,一时间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异样反应也仅仅只是一瞬,却被江序洲精准的捕捉到。
于此同时,在一旁的应时也看见了。
“父子哪里有关系不好的。”范玲芳眼神躲闪,不敢看江序洲的眼睛。
应时微眯眼眸,她在说谎。
眼神躲闪不敢与人对视,说完还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扯出一抹笑容,却又笑不出来,让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
江序洲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的一般,神色如常的附和了句:“也是应该的,严展成绩好,人又乖巧做父母的怎么会不疼爱。”
“是,是这样。”范玲芳似乎不想要再回答他们父子间关系的问题,突然抬起头来主动问道,“小展是怎么死的?”
提到这,范玲芳的眼睛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江序洲看向应时,案件情况能说多少只有他们更清楚。
应时会意,立马接过话茬开始原本在的严家就该进行的事情。
在江序洲与范玲芳说话时,应时就已经开了录音笔,接下来的内容江序洲完全就是在旁听,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得知严展被分尸,目前身体都还没有找全,范玲芳的哭声抑制不住了。
哭声不大,她在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从她颤抖的肩膀低下的腰就能感受到她此刻有多么的悲伤的。
办案多年,应时见过不少被害人家属,有得知情况后崩溃大哭的,也有像范玲芳这样,隐忍情绪的。
江序洲低着眼眸,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把该问的都问完,范玲芳也哭了两场。
阮明栖过来时,病房内非常的安静的,除了昏迷的严培良外,剩下三个大活人则是坐在一旁,沉默无言。
江序洲抬眸,正好和他眼神对视。
接收到“讯息”,和范玲芳打了个招呼后,三人就先离开了。
“队长,我们现在去哪?”应时问道。
“回严家。”阮明栖说。
他们此番出来,除了是和被害人家属说明一下情况外,主要目的还是来看看严展的房间。
“严局长跟我们一起回去吗?”江序洲问。
阮明栖启动车子,哪怕是一个前方是个狭窄的直角,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对,他去问过医生了,严教授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就先跟我们回去。”
阮明栖行云流水的倒车水平,让江序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哥车技好吧。”阮明栖挑了挑眉,表情得瑟的有些欠揍。
江序洲:“……”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严家,严信带着他们去了严展的房间。
“这个就是严展的房间。” 严信拿了备用钥匙,将房间门打开。
推开门的一瞬间,扑面来的风让江序洲下意识抖了一下。
严展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开门的动作先是将屋内的半边窗帘向外抽动,风涌进来的一瞬间紧密贴合在窗户上的窗帘才渐渐放开。
“你们看吧,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严信说。
尽管他也是警察,但现在他同样是被害人家属,在阮明栖他们查看的时候,最好还是避让一下。
严信离开后,应时从箱子里拿了三个鞋套和手套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阮明栖和应时进入房间,江序洲则是在门边等着。
第11章
尽管他知道一些现勘知识,到底是非公安系统人员,在他们进行勘查的时候还是不要贸然上前的好。
按照他们拿到的监控录像,小区楼下说有监控,若是从楼下大门走,在监控没有损坏的情况下,不可能没有被拍到。
现在的情况是,这栋楼楼下的监控并没有拍摄到严展进出,小区的监控摄像头却拍到了,严展离开家走的就不可能大门。
阮明栖进屋后,目光看向被破坏的锁链。
这是一种类似酒店门锁链条的安全扣,门上的那半边螺丝松动,看样子是经过外面暴力踹门导致。
从锁链样子来看,是经过修理的,门上还有多个打孔的痕迹。
阮明栖看向外面门板的位置,在找寻些什么。
“你在找什么?”江序洲觉得有些奇怪,门上看起来很干净,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鞋印。”阮明栖说着,拿出多波段光源对着门就是一通照。
突然,痕迹出现在视线内。
发现足迹后,阮明栖说:“你脚下的拖鞋脱下来看看,对比一下纹路。”
江序洲会意,摘下鞋套后将自己的鞋底与门板上的鞋印花纹进行比对。
比对结果一致,就是严家家用拖鞋所留下的花纹。
严家的家用拖鞋并没有男女款的区分,都是一样的。
虽然暂时没办法判断门板上的鞋印是谁留下的,但可以确定一点,严展在这个家里存在着很强的戒备心,不然也不会在房间安装的防盗锁链。
江序洲眸色微动,语气不变:“要去问问吗?”
阮明栖将足迹和家用拖鞋的鞋底进行拍照取证:“问肯定是要问,先继续看看有什么线索。”
门上的链条锁摇摇欲坠,很轻松的就被下来。
阮明栖将东西放进物证袋里放好,应时突然喊了一声:“队长,你过来看这个。”
阮明栖立马走了过去。
应时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面,不知在张望着什么。
严展的房间是没有防盗网,半个身子探出去让有些恐高的人看着心惊肉跳。
阮明栖走到他身边,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楼下的窗台上发现了两种不同的足迹。
“我刚刚在检查窗户框的时候,也发现了两种足迹,顺着就发现了这个。”
阮明栖动作微顿,两种不同的足迹,也就证明严展的屋子里曾经有两个人。
若是同学来家中做客,大可大大方方的走正门,为什么会在窗户上留下足迹。
足迹是否又是在严展离开家的那天所留下,若是这样,另一个足迹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的。
阮明栖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每层楼都有挡雨板,若是从这里翻出去,扒着窗户框则可可以爬到旁边的空调安置栏,再沿着水管向下爬。
多波段光源扫了一下窗户框的位置,果不其然发现了掌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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