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该怎么处理我们按照规矩来。”江序洲得知阮明栖已经给他交完了罚款,唇角微微扬起:“能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交的罚款吗?”
“哎呦,这我不清楚,我领导就说财神给钱了,让我记一笔,我还真不知他什么时候发来的。”
警员也跟着笑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给你问问去?”
“没关系,我回去自己问他也是一样。”江序洲也不再麻烦他。
警员带着江序洲看一下被拖回来的车,他想过车屁股可能情况不太好,真当看到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车漆掉了一大块不说,正中间向里凹了进去,如果不是知道是被车撞了,他可能第一时间会觉得被犀牛顶了。
别说,造型还挺好看,跟燕尾服的礼服脚似的。
“几个半大小子偷摸骑家里的电动三轮出去,三轮车的刹车不是很灵敏,车子下坡刹不住,直接撞上来了。”
江序洲眉心一跳:“那几个孩子没事吧?”
“人没事,撞上前都跳车了,手掌擦破点皮。”
几个小孩儿不知道车子的价值,警员可清楚的很:“你车挺贵的,就算送去维修喷漆也不是很好找。”
江序洲听出了警员的话外音,估计是那几个惹祸的孩子家庭情况不太好,如果可以的话,赔偿也许可以适当少要一点。
看过车子,双方车主见面。
孩子的父母是跑大货车的,出事的时候他们在外地跑货,孩子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算是半个留守儿童。
爷爷奶奶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庭情况也不富裕。
孩子也知道惹祸了,怯生生的躲在老人家背后,像个鹌鹑似的。
脸色呈现不自然焦黄色的老人则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双腿不自觉的在颤抖,看向江序洲的眼神小心翼翼中又充满了愧疚。
警员说完处理结果后,老人声音颤抖的询问起了赔偿。
江序洲顺势说:“我的车子有上保险,修理费用不了多少,赔偿就不用了。”
老人闻言又惊又喜,一个劲的给他道谢。
随后推了一把身后的孩子,示意他上前。
孩子从背后掏出一个撑的有些透明,好像随时会破开的红色塑料袋。
“叔叔对不起,这个送给你。”
江序洲打开袋子一看,都是擦拭的非常干净的鸡蛋。
几双眼睛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害怕会被拒绝。
江序洲面色温和的接过,对方才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车子的事情,江序洲回家洗了澡,小憩后才去的警局。
昨晚在局里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觉醒来浑身跟被人打了一样难受。
江序洲来时,林培鑫正抱着一桶老坛酸菜泡面嗦的起劲,队里也没什么人。
林培鑫见他来了,立马热情的招呼他一起吃。
江序洲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并从衣兜里给了他一个刚从家里带来的水煮蛋。
林培鑫眼睛瞬间亮了,看向他的眼神热情如火,跟要和他拜把子似的。
江序洲一问才知,竟然有了重大发现,队里的人大多都是调查医疗器械来源,怪不得队里没什么人。
林培鑫吃饱了,将泡面推开了些:“小江,我听阮明栖说你是犯罪心理学专业,还是韦教授的关门弟子,趁着这时候休息,我挺想知道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想法的。”
江序洲轻笑一声:“算上岗考察吗?”
林培鑫立马笑着摇头:“不算,我虽然是学法医的,但对这个犯罪心理学还是挺感兴趣的,咱俩就是算切磋交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再推脱的。
“正常情况下,案件发生后,首先要做的是判断尸源,确定死亡原因,是自杀还是他杀。”
林培鑫点头:“对,没错,继续。”
“死亡原因判断为非自杀或者意外死亡等命案,则判定为事件,法医只需要做鉴定工作,若是命案,则需要进行进一步解剖,确定被害人性别、年龄、身高等相关信息,为侦查工作提供线索和方向。”
江序洲并没有上来就大谈犯罪心理学的理论,这个时候他不仅仅是在和林培鑫交流信息,更是代表了自己教授的脸面。
他既然以顾问身份来协助调查,就应该从侦办案件的角度入手。
不说跟队中人一样,非常清楚他们的办案环节,最起码不能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靠着教授的名头就来了。
韦教授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江序洲更是如此,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有多大本事做多少活,一开始就要在台面上摆清楚,刑侦支队办的都是命案,绝不允许有自己为了面子逞能的事情发生。
第24章
林培鑫点头:“是这样,死亡原因在案件的定性上非常的重要,要是判定错误,将会给案件侦办造成大量时间浪费,甚至造成严重的后果。”
说完,林培鑫示意他继续。
“命案中,被害人的身份确定后,就要对其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根据案发现场的情况,可能存在的杀人动机,对嫌疑人进行排查。”
江序洲对上林培鑫的目光:“现场勘察物证、痕迹、凶器需要与法医出具的法医报告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林培鑫来了几分兴致,故意反问道:“若是情况不明,要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角度介入,又该怎么办?”
江序洲莞尔:“根据尸体特征及现场痕迹分析,推断犯罪嫌疑人性别、年龄、心理状况。”
“就以我们目前这个案子来说,现在我们调查到案件的被害人有四名,根据所找到的骨骼和尸块进行判断,被害人中除了已知身份的严展还,还有一人年龄在16-18岁,身高179cm到183cm,第三人,年龄在16-18岁,身高在171cm到179cm,第四人情况不详。”
林培鑫顿了一下,以你看案件的角度,会怎么进行分析。
江序洲昨天对案件的基本信息都看过了一遍,确实是有自己的想法。
“目前四个被害人,三个身份不明,一个确定身份,在找到骨头的情况下是可以提取DNA,但国内并没有搭建大范围的DNA数据库,在制定尸源计划中是受阻,软组织表面检查看是否有纹身或胎记线索,进行失踪人口协查通知发布,寻求社会面提供线索。”
江序洲说:“其中一名被害人身份已确定,就能对被害人及被害人家属进行社会关系排查。”
林培鑫点头,他们目前也确实是这么做。
“经过调查,严展社会关系简单,存在情杀、仇杀可能性较小,关注度可适当向亲属的社会关系面偏移。”
严展的父亲严信是警察,又是一线刑警,不排除有工作矛盾情况存在。
“被害人尸检结果,多处骨折线,说明被害人曾在死亡前经过暴力殴打,不排除存在泄愤的可能性。”
林培鑫立马抓住了关键信息:“所以你比较倾向杀人动机是仇杀?”
“不,只能算可能性比较大。”江序洲说。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并不一定非要有一个明确的作案动机,也许是无意识间撞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一时冲动之下实行犯罪。”
林培鑫眉头皱起:“不该撞见的东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哪怕是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去看案件情况,也需要根据现场或尸体的情况去推断,并给天马行空的瞎猜。
“清平路找到尸块的垃圾桶百米之外的距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阮明栖在会议上提到过,死胡同的白墙上有喷溅状血迹。”
林培鑫瞬间瞪大眼睛,这两天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临时加入的检测太多,DNA实验室那边做检测也有优先级,他倒是忘了问结果了。
看出他的惊讶,江序洲说:“DNA实验室那边已经给阮明栖消息了,白墙上的血迹是严展。”
所以在18号的清晨,严展一定和某人发生过什么。
也许可能真的不存在什么矛盾,只是意外出现在那里的人,突然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最后被杀人灭口了。
然而现在具体情况如何,他们也只能先在心中打个副稿,情况到底如何,还得等阮明栖他们在医院的调查结果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分析。
“文洋的出现就目前案子的情况,他的存在很突兀。”林培鑫说。
他吃泡面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案件调查了这么多天,进度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会不会是他们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所以他才会用交流切磋的方式与江序洲来了今天这么一次谈话。
一来他是真想知道到底遗漏了什么,二来也是想看看江序洲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担当顾问的角色。
可从江序洲刚刚所发言的内容,他并未察觉到任何的不对,这就是正常的办案流程。
一条线捋下来,文洋的存在就好像证据链中多出来的线索,不断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的存在不突兀,是我们还没找到串联起他和案件的线索。”江序洲说,“包括周灿然和那个发布线索的账号目前所有人。”
林培鑫眉头皱起,案件串并目前看起来关联性不大,不串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给人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非常糟糕。
走访了多家医院后,阮明栖他们在京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找到了支架登记信息。
高海,18岁,两年前在京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完成心脏支架手术。
拿到病人的信息后,阮明栖还跟高海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些情况。
高海的主治医生梁声刚完成一台心脏搭桥手术,长时间的保持精神紧绷的状态,使得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时,疲态尽显。
“手术很成功,病人马上就出来了。”梁声以为阮明栖他们是病人家属。
“梁医生,我们是市公安局。”阮明栖主动自报家门。
梁声愣了一会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到出示的证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手术室门口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梁声反应过来后,给他们指了个方向,让他们先去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则是先去换衣。
两人进办公室后,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等了好一会儿,换好衣服的梁声回来了:“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在你们医院做心脏支架手术的高海。”阮明栖开门见山的问到。
听到这个名字,梁声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一副完全不不知道他是谁的样子。
阮明栖眸色微动,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应时将刚从院方领导人那边拿到的病历资料递交过去:“这是他的病历,去年还是你给他做的手术。”
梁声接过病历,看完内容后才想起什么的表情:“记得,这台手术是我去年年初的时候做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是高二的学生,还是个学美术的特长生,画画挺好看的。”
“实在抱歉,工作太忙了接触的病人多,突然间提起病人的名字实在想不来是哪一位。”
梁声一脸抱歉,相比起病人的名字,对于他们医生而言,看症状要比名字要记的清晰的多。
“怎么突然来问起他了,是手术有什么问题吗?”梁声眉头微微皱起,不免有些担心。
闻言,应时立马说道:“没有,手术没有问题,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高海。”
梁声更加疑惑了,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时间过去的有些长了,我不一定能记得太清楚,不过我要是知道的一定配合。”
“高海在完成心脏手术前,有小半年的时间都在医院里住着,您作为他的主治医生应该接触挺多,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对他的印象。”
梁声满面愁容,努力在回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孩子性格挺孤僻的,不爱跟人说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朋友,住院的小半年时间,包括他做手术到康复,家里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
阮明栖眸色微动:“他父母都没有来看过吗?”
梁声垂眸,微微摇头:“他父母好像离婚了,双方都不管,钱倒是给的不少。”
医院就是烧钱的地方,高海心脏不好,在医院来来回回的折腾,还做了支架手术,都是要花钱。
在他住院期间,梁声倒是没听说过他有交不上医药费的情况。
说着,梁声猛然想起什么。
“哦,对了。”梁声说,“高海做手术的时候,要签手术同意书,我们给他家里打电话,不管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愿意来人,最后还给我们医护都给骂了一通。”
“那后来呢?”应时问道。
“没人签字我们也不敢做手术,最后还是高海给他们打电话,威胁他们说要是不过来给他签字,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梁声:“就这么说他们都不愿意来,最后还是派出所的民警过来处理的。”
高海的母亲过来签了字,很快就走了,连问都不带问上一句。
阮明栖也是很意外,没想到高海和父母的关系这么不好。
怪不得协查通知发出去这么久都没有人来局里报案,兴许那对父母根本就不知道儿子已经失踪的消息。
大致的情况了解清楚后,两人离开医院。
阮明栖立马让人通知高海的父母到公安局配合调查。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嚷声,态度恶劣不说,气焰还十分嚣张。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犯什么法了要把我们叫到警察局来,你知道我下午有多重要的生意要谈吗,耽误了你们谁赔偿我。”
姚盼盼不断安抚着,奈何对方根本就不听她说话,一口一个“把你们领导叫出来”、“你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阮明栖也不知道哪抽出来的鸡毛掸子在桌上敲了一下,本来就所剩不多的鸡毛在暴力摧残下,又飞掉了好几根。
鸡毛在空中飘荡,好一会儿才落在地上。
巨大的响动声给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阮明栖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你……你谁啊,这里可是警察局,你敢闹事一个试试。”
高海的父亲高翔看到径直朝自己走来的阮明栖,顿时被吓到话都说不利索了。
阮明栖因为要跑现场常年不穿警服,手里又提溜个光秃秃的鸡毛掸子,眼冒凶光的样子,真挺像来闹事的流氓。
别说的高翔害怕了,局里的其他同事也挺害怕的,生怕队长“杀疯了”给他们一掸子。
“感情你还知道这是警察局呢,吵什么吵!欺负人家小姑娘说话没你大声是不是,你再凶一个试试。”
“你……你……”
阮明栖拿着鸡毛掸子的手背能看到明显的血管,高翔被吓到咽了咽口水。
“你什么你,不是要投诉吗。”阮明栖怒气上头,“我就他们领导,来说!我听听你要投诉他们什么。”
高翔张着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半个字来。
“叫你们来警察局配合什么态度,还敢在警察局叫嚣,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阮明栖目光扫了一圈办公室里的警员。
“还有你们,连个人都搞不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是吧,全部五百字检讨。”
还没来得及感动为自己出头的“老领导”真帅,就喜提五百字检讨,姚盼盼心中哀嚎。
在众人“悲戚”中,阮明栖将人“拎”去了另一个房间。
应时快步跟上,临进门前还叫了人准备取样器材。
在角落围观了全局的江序洲和林培鑫一脸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复杂表情。
江序洲微微挑眉,显然没见过阮明栖这一面,觉得新奇:“他在局里都这样吗?”
林培鑫现在已经和江序洲“哥俩好”的不得了,立马给他热情介绍:“可不嘛,你别看他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样,发起脾气来局里没一个人不怵他的。”
“不过他也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的,平时怎么一起玩一起闹的没事,工作上不能出差错。”
拿了取样材料的警员提取完DNA样本后,立马送去DNA实验室做检测。
高海的母亲去年就和二婚丈夫移民海外,来的只有高翔。
高翔显然还没有从刚刚被阮明栖的震慑中缓过神来,坐在位置上的时还警惕的看着他。
哪怕此刻阮明栖手里已经没有那个鸡毛掸子,他的眼神还是防备的不行。
应时是又好气又想笑。
“你跟高海最近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阮明栖坐在一旁充当镇场角色,已经主动拿起笔准备做笔录了,应时很自然的接过询问的“棒子”。
高翔眉头紧皱,气愤却又不敢不配合:“不记得,很久没联系了。”
“我跟他妈离婚的时候,他可是法院判给他妈了,我每个月给够了我的抚养费就行。”高翔说的理直气壮,“那小子犯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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