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洲垂眸思索:“得查一下,刘惠是否有做过骨髓移植手术,或者是输血和放射性治疗的情况了。”
“刘惠的信息细查一下,看是否有遗漏的信息的。”
任献立马点头:“明白。”
短会过后,众人各自散去。
江序洲是想走的,奈何阮明栖用没伤的那条腿压住了他的脚。
又怕自己挣扎会碰到他受伤的腿,只待着不动。
林培鑫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江序洲没有跟上,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小江,怎么不走?”
阮明栖对上他的眼神,面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没有往桌下看,根本不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在桌底下做了什么。
江序洲轻叹口气:“我和阮队有些事情要说。”
林培鑫更觉得奇怪:“案子有关的事情吗,刚刚怎么不说?”
见他不问到底没有要走的想法,阮明栖回过头去:“那肯定是不想让你们听见的私房话,赶紧出去,真没眼力见的。”
林培鑫嘴角一抽,显然是习惯了阮明栖满嘴跑火车,没把他的“私房话”放在心里。
毕竟就阮明栖那流氓样,正儿八经的事经过他的嘴形容,都不像个正经事。
“谁稀罕听了一样。”林培鑫无语,“小江可是正经人,你别吓着他。”
阮明栖更不乐意了,立马赶人:“走走走,出你的报告去。”
林培鑫走,会议室里就剩他们两个。
江序洲刚想问他想做什么,就见某人正在用哀怨无比的眼神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阮明栖很直接的问道。
江序洲挑了挑眉:“不行吗?”
“不行,我们俩才是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跟他眉来眼去。”
阮明栖想到刚刚江序洲和林培鑫在会议上默契的样子就来气。
江序洲眸色微动,低垂的眼眸中染上笑意。
但在抬头的一瞬间,笑意收敛,好像完全不曾出现过一样:“你都可以跟别人哥俩好,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跟别人哥俩好了,只要你在的时候我们就最好。”
阮明栖表情严肃,这时候的他哪里有刚刚冷静队长的样子,说他三岁都嫌多。
“你受伤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可能都不打算跟我说,甚至还想瞒着我,你就是这么跟我哥俩好的?”
阮明栖顿时语塞。
见他不说话,江序洲故意冷哼一声:“你先瞒着我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阮明栖是一线警察,面临的危险众多,受伤在所难免,江序洲都很清楚。
他生气的点除了有阮明栖没保护好自己受伤外,更多的是因为他瞒着自己。
江序洲不想做被他保护在身后的人,他想做他的战友。
一时间会议室陷入沉默,江序洲想着,现在也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案子要紧。
刚打算起出去,就听见身边传来声音。
“江序洲,我腿疼,两天晚上没睡觉了还困。”
江序洲心中一动,他太了解阮明栖了。
他不要脸耍无赖时候的样子,他知错讨饶的样子。
尽管语气都差不多,却能够一下分辨清楚。
江序洲绷劲的神经顷刻间放松下来,嘴上虽说着强硬的话,语气却不似刚刚的强硬:“腿疼找医生。”
话音刚落,某人艰难的挪动椅子坐到他身边,头靠在他肩膀上:“走不动。”
“我叫楚立阳那粗人进来背你。”
听到粗人两个字,阮明栖一下没绷住笑出声来,感情刚刚他和楚立阳拌嘴江序洲都听见了,还以为他真不打算理人了。
这一笑直接牵动了伤,给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行了,两天没休息了不累?”江序洲语气缓和了很多。
听他语气缓和下来,阮明栖唇角微微扬起,闭上眼睛:“累,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肩膀借我靠十分钟,我眯一会儿。”
从第一个被害人身份曝光至今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案子必须尽快侦破,在这种刚强度进程中,专案组里的人都是紧绷着一根弦在坚持着。
江序洲自己就参与在案件中,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更别说的身为负责任人的阮明栖。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得保持着绝对冷静的状态,这样才能带领小组人员有条不紊的进行案件侦办,他所要承受的压力,远要比其他人大的多。
他也是人,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
随着几个深呼吸后,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平稳,江序洲微微低头,就看到阮明栖皱着的眉头。
阮明栖闭眼休息,江序洲就这么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待了十分钟,时间一到,不需要江序洲叫醒,阮明栖就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尽管神情依旧疲倦不已,眼神却要比刚刚清明许多。
“走吧,该干活了。”
江序洲本想背着他出去的,阮明栖说什么都不肯,问就是被人背出去,让他高大威猛的形象往哪里摆。
江序洲无语至极,也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是怎么样想,被一瘸一拐的扶出去就有形象了?
从会议室里出来,就看到楚立阳一点都不客气的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怀里抱着桶不知道哪顺来的泡面。
“你怎么还没走?”阮明栖胳膊搭在江序洲的肩膀上,两人挨的做出一副给别人看,他俩是全局关系最好的样子。
可惜,大家都各自在忙,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就算是看一眼,也会觉得他腿脚不方便,江顾问在扶着,仅此而已。
楚立阳听到动静,抬起头前还不忘嗦一口面:“你这话问的没良心,我不是看你瘸了腿脚不方便,特地主动留下给你们打下手不是,不然要是体力活追犯人,就你这腿拿什么去追。”
阮明栖和楚立阳关系铁在以前警校时就是出了名,但损也是真损,越是兄弟那嘴就越欠。
“我已经跟你们封局打过电话了,现在我来你们这协助,够兄弟吧。”
楚立阳示意他看向角落:“我还给你去顺了个轮椅回来,跑现场肯定贼拉风。”
阮明栖:“……”
很眼熟。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轮椅应该是封局办公室。
前两年封局下楼梯崴脚了,他闺女为了他上班方便,还给他定制了个轮椅。
通体粉红色,轮子都是HelloKitty图案。
当时小姑娘推着封局来上班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以至于隔壁交警队的王局听说后,还特地过来瞅了两眼。
阮明栖是没想到,楚立阳这死出竟然把这个“老古董”给翻出来。
江序洲轻笑一声:“不错,应该很适合你的审美。”
阮明栖:“……”
江序洲他没办法说,只能将矛头对准“肇事者”。
“你胆肥啊,还敢去我们局长办公室偷东西,信不信我给你给你在局子里给你开个单间。”
楚立阳一副无所谓惧的表情:“你可别诬陷我啊,封局让我进去拿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发出了笑声,一声响起笑声越来越多。
几个胆子大的甚至开始怂恿阮明栖上轮椅坐一下,各个目光殷切的样子,知道的是他是在坐轮椅,不知道的以为他要登基了。
“试试看合适不合适。”江序洲也忍不住揶揄他。
阮明栖揽着他的手突然收紧:“你也调侃我,很让人伤心啊。”
两人没觉得有什么,旁观的人看到他们的动作都有些惊讶。
一来是他们从来没见过阮明栖跟谁这么亲近过,二则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壁,让人加入不了的感觉。
闲话几句,张爽查完了刘惠所有的资料信息。
资料上无一例外,血型字段都写着非AB型Rh阴性血。
“队长,刘惠去年曾因为车祸,医大附属医院做过手术。”
阮明栖眸色微动:“她的主治医生是谁?”
“是梁林。”张爽说,“梁林是梁声的哥哥,根据我们所调查到的信息,梁林已于今年三月离世的。”
“死亡原因是什么?”阮明栖问道。
张爽鼠标滚动所调查到的资料:“户籍注销时用来登记的死亡证明是病逝,并没有写明是因为什么疾病导致的死亡。”
阮明栖垂眸思索之时,张爽又补上了一句:“梁林的血型是AB型Rh阴性血。”
拿着刚整理好的法医证明,林培鑫走到门边就听到这句话。
“梁林已经死了,他那个弟弟梁声嫌疑直线上升啊。”
林培鑫把报告交给阮明栖,同时说:“卟啉病男性发病率大于女性,且多四十岁以后发病,如果梁林死亡原因是因为卟啉病,梁声非常可疑。”
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分两组,A组人去调查梁林死亡原因,以及去梁家附近走访调查梁家直系亲属中是否有卟啉病死亡原因的患者,B组赶紧刘惠家中勘察,以及过往病史、社会关系情况,有消息及时反馈。”
任献和张爽各自带队出发,吃了阮明栖一桶泡面报酬的很自觉就跟着任献一起走了。
事情安排下去,阮明栖算着时间该差不多了,刚想问问应时那边的情况如何,就见他拎着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的嫌疑人鼻青脸肿,脸色非常的糟糕。
看到阮明栖的那一刻,原本愤怒不已的眼神突然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
“问清楚了吗?”阮明栖扫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应时。
应时一看就是被折腾的够呛,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把人带进去。”应时强忍着怒气。
嫌疑人被带走后,应时走到自己工位旁,猛灌了一大口水,才让自己稍稍冷静些。
“这小子纯属脑子有病,腿都那样了还想着逃跑,医生给他处理伤口,他上去抢了镊子就要袭击医生,亏的林澄快一步在医生面前挡了下,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一次袭击不成直接跟林澄打了起来,力气大的不得了,最后还是他们两个外加一个身强体壮的医生一起按着,才将人给制服。
“我找人查了,这臭小子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当地派出所拘留了,前不久才从局子里放出来。”应时说。
“昨晚在现场他又偷东西,鬼鬼祟祟在那里转悠,跟你眼神对上心虚,就开始玩命跑。”
阮明栖听懵了:“因为偷东西怕被警察抓所以袭警加跳楼?”
顿时阮明栖觉得抓到的那小子是个冤种,自己更是冤种。
“他偷了什么?”阮明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三部手机,两个钱包,我算了一下,钱包里的钱不多,加起来一千块钱不到。”
应时将搜到的东西放在桌上,阮明栖无语到了极点。
江序洲拿起一个物证袋,隔着袋子按了一下手机的开关。
手机没有上密码锁,打开手机屏幕后,上面的内容顿时让他变了脸色。
阮明栖立即回头,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 心中一紧。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 将手机屏幕转向阮明栖。
应时也凑了过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手机屏幕上展示的内容是一直在网络上发布抛尸现场的社交账号主页, 他们没找到拿着手机的人,反倒先看到了手机。
“马上提审那小子, 问清手机是从哪偷来的。”
应时立马快步走向审讯室, 阮明栖腿伤老移动也麻烦, 索性就和江序洲一起隔着玻璃窗旁听。
柯佳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右侧脸颊高高肿起:“手机我捡的。”
“失主都报警指认了,还说是你捡的?”
发现财物被偷后, 当地派出所就接到了好几起的报警电话, 失主都找上门了还咬定不承认自己偷东西。
柯佳飞就属于证据都甩脸上了, 依旧嘴硬不肯承认的犟种。
不管应时怎么问,都不肯说手机是怎么偷来的, 更别说是“失主”的样子。
而这时, 林澄吊着胳膊, 嘴角泼了一块, 看起来非常狼狈的走了过来。
“队长,柯佳飞的资料都已经查到了, 今年17岁。”
“柯佳飞的父亲是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搬运工人, 一次意外被高空坠落的瓷砖砸中当场身亡, 母母亲去工地讨要公道,和工地的人发生争执, 被活活打死,为了养活弟弟他初中就辍学了到处打零工,他上次偷东西被抓,就是没钱吃饭才动的手。”
也因为偷的不多,所以关了几天就给放出来了。
阮明栖有些意外:“被打死了?”
林澄深吸一口气:“是,那工地负责人还给跑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赔偿款也没有。”
“他们这种情况没人管?”阮明栖眉头紧皱,看向玻璃窗里的少年神情复杂。
“派出所和福利机构的人都上门过,表示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柯佳飞怕进了福利院弟弟会被人领养走,怎么都不肯去,连带着捐助不肯要。”
此时,审讯室里的声音不断传出,任凭应时磨破了嘴皮子,对方都不肯说。
阮明栖撑着墙,就要往审讯室里挪,被江序洲拦下:“我可以和他聊聊吗?”
“他要是承认手机是自己偷的,按照规定又会被拘留,为了不被你们抓到,他楼都敢跳,不会那么轻易松口的。”
江序洲说:“我去跟他聊聊,现在要紧的是先知道到底是谁拿了这个手机。”
他思索后点头:“好。”
阮明栖接通对讲机,把应时从房间里叫了出来。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柯佳飞头都没有抬,一副任凭你们谁来都没用的架势。
江序洲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杯刚倒的热水。
见他没打算理会自己,将水放到他面前后,自己坐到了刚刚应时所坐的位置上。
柯佳飞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水杯上,很快把视线移开。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柯佳飞似乎在等江序洲开口。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传来,这才抬起头来。
头抬起的瞬间,两人目光对视。
江序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的眼神很平静,不像警察看着他时那么让人有压迫感。
柯佳飞:“你看着我干什么?”
“身上的看着挺严重,疼吗?”江序洲问了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问题。
柯佳飞显然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的表情有些松动,不过不是动摇,而是警惕。
江序洲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
柯佳飞微眯眼眸:“帮我什么?”
“你和你弟弟的学费和生活费,直到你们十八岁,我都可以为你们承担。”
柯佳飞看着江序洲的眼神越发警惕,此刻他就好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野兽,随时都会亮出自己的爪牙。
“另外我还可以为你们提供法律援助,负担你们和工地负责人维权诉讼的所有费用。”
江序洲的操作让玻璃窗外旁听的应时直接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操作?”
他有种检讨书正在朝他们逼近的不祥预感,正当他要询问阮明栖是否要打断他们的谈话时,就听到里面来了声音。
江序洲沉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序洲,是恒江慈善机构的负责人。”
恒江慈善机构恒江集团旗下的一个组织机构,为的就是给一些穷困的群众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柯佳飞瞳孔紧缩,可能有人不知道恒江慈善机构,他却记得非常清楚。
“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你是不是去过京海第一医院。”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序洲愣了一下,三年前的事情突然提起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想不起来。
可对上柯佳飞认真的神情,他觉得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江序洲仔细回忆,想到了什么,有些意外。
“是,那天我是在京海第一医院。”江序洲说。
要是换了别的事情他可能记不住,但三年前的九月十三号,阮明栖因执行公务,在抓捕犯人时遇上对方激烈抵抗。
最后人质虽然被解救下来,他的腹部却中了一刀,随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江序洲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
见他的表情,柯佳飞心中有了数:“当时你是不是还承担了一个重伤入院病人的手术费用。”
江序洲记得,自己守在手术室门外,听到旁边有哭声,好像是因为无法支付出手术的医药费。
当时他心思都在阮明栖的身上,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帮忙承担了费用,用的虽然是恒江慈善机构的名义,走的却是他的私人账户。
事情过去这么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没想到突然被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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