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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敌一对(晓棠)


他接不上邵禹的话,做PY的时候尚且放得开,现在说不清道不明,反而处处掣肘。理智警告他,照这样下去,他早晚会在这段关系中节节败退,失去掌舵权。其实,该了解的关键信息邵禹已经交代完毕,这时候最理智地表达态度的方式是结束通话。可南弋如何开得了口,他盼这通电话盼得有多望眼欲穿,他骗不了自己。
就这一次,纵容些吧。
“你明天没有手术安排吗?”邵禹不待南弋为难,主动转移了话题。有些事过犹不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懂。
“没有,”南弋照实道,“我最近在基地办公,没有手术安排。”
“也好,”邵禹理所当然,“手术还是要心无杂念,做不到的话,别勉强自己。”
南弋反驳,“明天我就回项目上。”
“别啊,”邵禹为自己据理力争,“我这边通讯还是不稳定,你要是再跟之前似的,一天三四台手术,又得断了联系。”
南弋很容易妥协,“我随口说的,这边有个实验得盯着,我短期之内不会离开。”
“那你也不能总睡这么晚。”邵禹管人家管得理直气壮。
“不算晚,”南弋姿态松弛地倚着床头,望向天边皎洁的弯月,“我有日夜颠倒的职业病。”
“有病得改,自己多大岁数了不知道吗,还当好事炫耀?”
“你不是也没睡?”
“嘿,我这不是刚刚大出血,得唠个够本才行。”
“那我不得陪你唠出双份的?”
“嗯,也是。”
南弋语速逐渐慢下来,他印象中两人没再说什么要紧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不曾冷场,谁也不打算挂断。最后,他实在不记得自己怎么就说着说着睡着了。一觉到天亮之后,他翻看记录,这段通话持续了六个小时。

第88章 一眼万年
那一晚过后,南弋就算记不清所有琐碎的话题,但邵禹答应过隔离解除后会回国,这一句他记住了。就好似一颗定心丸,打消了他诸般顾虑。
形势确如邵禹所预料,随着疫情控制得当,临时政府借机得到国际社会额外援助,执行任务的军队这边也捞到不少油水,隔离区的各方面待遇有所提高。解除封闭在即,明面上通讯仍旧受到限制,实际在最后一周,除了感染病毒的一名年轻大夫仍在治疗中之外,邵禹和其他两个同僚已经提前恢复通讯。
他卡着南弋吃过晚饭的时间,把电话拨了过去。
“晚上吃了什么?”自由近在眼前,这几天邵禹的情绪显而易见地有些亢奋。
“土豆泥、烤鸡,还有当地蔬菜拌的沙拉。”基地的饮食既有本土特色,但整体风格还是照顾大多数人口味的西式快餐。样式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邵禹每次问得详细,南弋习惯了。
“你呢?”
“还是套餐盒饭,不过今天有金枪鱼罐头,口味还不错。”这人一贯双标,自己报喜不报忧。
“柳医生情况怎么样?”
“昨天的检测结果刚出来,各项指标趋于平稳,应该可以转院。”邵禹如实报告,他即便不说,南弋也要问,“村民那边有三个老人和孩子没熬过去,其他感染者也跟柳医生的恢复进程差不多。”
“知道了。”
邵禹问,“你回宿舍了吗,方不方便视频?”
他今天特地去溪水边酣畅淋漓地洗了一通,又让医疗队的医生用剃刀帮他把半长的头发剃到贴头皮,短是短了些,但他自忖五官HOLD住,至少比之前清爽利索不少,不至于跟难民似的。其实,他对自己的形象也还是不满意的,但他等不及了,哪怕是视频里见一见也好。
经历过生死线上的分别与仅仅是距离上的远隔,在心理上造成的焦灼感不可同日而语,他就算嘴上不承认,但心底迫切想要见到抓到南弋的小火苗愈演愈烈。
南弋半晌没有回复。
“在吗?”邵禹听得到他呼吸的声音。
南弋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目之所及是他眼底的乌青和晦暗的神色。
“算了吧,这边信号不稳定。”他找了个自以为不算蹩脚的借口。
邵禹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压着心尖泛起丝丝缕缕的凉意,“也行,反正用不了几天就见到真人了。”
南弋没有接他的话,他不能无休止地沉沦下去。
邵禹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不等我吧?”
南弋回避了这个问题,“你的入境手续已经办妥了,陆总和汪霖那边出了不少力。不过还是得绕路第三方,更稳妥一点。”
“还应该即刻就走,省得夜长梦多,是吗?”
南弋再次沉默,无异于默认。
“呵,哈,”邵禹被他气笑了,他被这些天南弋的配合蒙蔽了,差点儿忘了这人温和的外表下自有他固执的一面,“你不会以为我回国之后就不会再……”
“邵禹,”南弋打断他,“成年人不要做逞强的决定,既然回去了,就跟朋友家人好好聚一聚,他们为你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
邵禹一字一顿,“在你眼里,我到这里来做的所有事都是冲动逞强,没有意义,是吗?”
南弋感觉喉咙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好像心底有个声音试图阻止他说下去,但事已至此,他不把话说得狠一点,根本达不到目的。他缓缓阖上眼眸,两秒钟之后睁开,他冷静到语调没有什么起伏,“有没有意义不是由我来判断,我只是觉得成年人做事起码要衡量明白利弊。我还是那句话,你和你背后的企业对公益事业资金和物质上的支持是难能可贵的,但这里不少一个你这样缺乏经验专业也不对口的司机。邵禹,”他把话说绝了,“你也知道,我不是很会说拒绝的话,但你的一系列行为对我来说造成很大的压力。如果只是单纯的心理影响,我会想办法自己疏导。可类似这样的情况,以后也许还会发生,我很难坐视不理。这种负担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工作,我想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局面。”
“意外随时随地可能发生,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必要硬往身上揽。”邵禹企图挣扎。
“你说过,你是为我而来。”南弋反将了他一军。
邵禹骑虎难下,这句话他承认和否认都会被抓到话柄,他从来不曾预料南弋会如此犀利。
“……”
“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南弋第一次主动挂断电话。
邵禹听着耳边“嘟嘟嘟”的断音,久久回不过神来。
从这一刻开始,南弋不再时刻不离地攥着手机。基地配备对讲,工作上的安排大多会先联系小于,以往他的私人通讯工具利用率并不高。他趁着还有热水供应,洗了个澡,按时上床。自从确认隔离区情况,知道邵禹没有感染病毒那一天开始,他便不再失眠。今天也只是略有反复,入睡稍微慢了点儿而已。
常年辗转于炮火流弹之中,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根本无法开展工作。南弋曾经不止一次地面对帐篷外浓烟滚滚,内里的手术有条不紊,他的手被同事们戏称为比机器还要稳定。南弋也自认为,算是有颗处变不惊的大心脏。毕竟,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格,又亲眼目睹过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画面。他私以为,如今所流行的所谓“钝感力”的概念,还挺符合他的现状。
因而,内心那一股翻江倒海的酸涩只是暂时的,总会过去。
可他控制得了清醒时的神志,却无法把握潜意识。
是夜,月沉星稀,乌云滚滚,半夜下起了当地罕见的瓢泼大雨。半梦半醒中,南弋仿佛回到了一个同样潮湿的夜晚,梦中的人与物却不似现实。
“妈,”南弋掀开帐篷一角,“你找我?”
“小弋。”眉眼含笑的妇人起身走过来,亲昵地扯着南弋的胳膊把人往里拽。
常年野外生活风餐露宿的艰苦在她眼角唇边刻下纹路,但仍旧能分辨出往昔的柔美俏丽,更可贵的是,她眸光清亮透彻一如少女。
“你过来,”母亲把他带到帐篷中央的小桌子前,小心翼翼地一只手拎着挂绳,一只手拖着穗子,“看,编制得精美吧?”
南弋打眼瞅了瞅,很奇怪,他好似对这个物件分外熟悉,每一个交叉的纹路犹如被反复触摸过,进而印在脑海里。
他附和道,“好看,很衬你。”
“什么啊,”母亲佯怒地觑他,“这是我给你求来的,据说挂在房间里,求姻缘很灵的。”
“啊?”南弋一脸无奈,“姻缘?不用吧。”
母亲侧首打量他,“你不喜欢?”
南弋按着妇人双肩,动作轻柔地把人按坐到椅子上,他找借口道,“但凡这种求仙拜佛的东西,不得好好供起来才能显灵吗?我那里脏乱差的,你也不是没看到。估计管姻缘的神仙一看,干脆直接给我除名了。”
“胡说什么,”妇人叹息,“心诚则灵,不在乎那些的。”
南弋嘴快,“可我的心也不诚啊。”
妇人神情肉眼可见地难过起来,南弋赶紧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情随缘 ,你别想太多,我以后会注意的。”
“小弋,”妈妈摇了摇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她秀气的眉毛拧了拧,做母亲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这样的事情。
“我会调整的。”南弋听懂了。虽然他没有很高调,但不稳定不涉及感情的单纯身体关系,在长辈看来很难不担心。
南弋母亲叹了一息,“我只是心疼你,这样很累的,本来工作就很辛苦了……”她单手抚了抚南弋面庞,“我的儿子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南弋噗嗤笑出声来,“妈,你这是王婆卖瓜啊。”
“我这还是谦虚了呢。”女人流露出骄傲的语调。
南弋摇了摇头,失笑道,“我也希望像你和父亲这样,遇到情投意合的伴侣。可惜,我的取向本来就小众,就算是侥幸遇到了,人家恐怕也不愿意跟我天南海北地奔波。就,再说吧。”
母亲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瞟了瞟,捂着嘴巴凑近南弋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最开始也想把你爸拐带回中国的,可惜没有成功。”
南弋怔了怔,在睡梦中没有那么多顾虑,他脱口问道,“那你后悔过吗?”
“我……”
一声炸雷,将南弋由梦境中惊醒。他恍惚半晌,才从虚幻中脱离。实际上,那一晚,他不曾进入过帐篷,错过了礼物,无从弥补。
他缓了片刻,起身,投入一如既往地忙碌工作中去。
邵禹到底没有他自认为地那样脸皮厚,他没有再主动联系南弋。跟随医疗队回到基地中转休整的那天,他走便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不出所料,南弋出任务未归。他很不愿意自以为是地当做人家是为了躲他,和南医生的工作相比,他恐怕还没有这样的资格。
离开这个国度前的12个小时,他给南弋发去了航班信息。南弋出诊的位置在距离基地五十公里外的一个村子,往来临市机场大概三小时车程。
邵禹在安检门外等到最后一刻,被催促着转身,落寞地走了进去。
破落的机场外,伴随着飞机轰鸣,跑道上一连串的烟尘腾空而起。南弋被四散的尘嚣眯了眼,待他揉干净混杂着灰土的生理性水渍,再睁开双眸,只来得及觑到天边一缕隐约的残影。

第89章 归心似箭
邵禹倚在阳台的栏杆上,夹烟的手指在电话屏幕上划来划去。最近一个月的对话框里,大多是他隔三差五的撩闲,南弋并不会每一条都回复。
回国后的第一天,他便忍不住了。其他的事情还是次要,起码保持着稀薄的联系,让他确认那个人是安全的。不然,他恐怕多一秒也待不下去。
南弋大概也抱着同样的心思,没有彻底拒绝他的“骚扰”。话说得重了点儿是情非得已,但不至于拉黑,老死不相往来。他做事向来体面,如果真那样绝情,反而透出心虚来。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往的P友都能处成哥们,要是在这儿破例,不更显得欲盖弥彰?
对于南弋的心理活动,邵禹是这样妄加揣测的。
所以,他也不说什么暧昧的招人嫌的话,又恢复到聊天气发冷笑话的循环里。
阳台门被人拉开,又关上。陆野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个易拉罐抿了一口,另一只手递给邵禹一个。邵禹接过来,把烟卷狠吸了两口,碾灭,扔进墙角的垃圾桶里。他走回来,转了个方向,和陆野一样,面朝外,胳膊搭在栏杆上。他打开易拉罐,同陆野碰了一下,一口干掉半个。
“悠着点儿,那位还等着你送呢。”陆野朝客厅努了努嘴,汪霖早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邵禹回国之后,第一时间先做了全方位的体检,又陪了白翎两天。然后和陆野约在公司谈了一轮,当即一拍即合,随后马不停蹄地跑各种手续,这还是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坐一起喝酒。他家里空置太久什么都没有,今晚借陆野家的地方,说好了一醉方休。他俩还没怎么地呢,汪副会长先自己把自己喝趴下了。
刚才陆野去书房接了个电话,他百无聊赖出来吹吹风,透口气。
“放心,”邵禹顺着他的目光瞄了一眼,“我保准把他扛走,绝不打扰你小别胜新婚的二人世界。”
“还说呢,”陆野笑嗔,“你小子狗撵兔子似的,他半个月的行程愣是压缩到十天。”
邵禹诚恳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们家许大摄影师了。”
他这趟回来,是为了落实两件事。第一个,他要成立盈利性质的公关安保公司,承接第三世界国家的项目。第二,他想自己出资并主持运营一个公益基金,公关公司未来收益和他在QC创投每年的股份分红作为基础保障。在水深火热中身体力行地扑腾了大半年,又经了一遭死里逃生,他敏锐地观察到慈善事业中缺乏的安全保证,也寻找到以商养捐的长久途径。不出所料的话,这将是他未来下半辈子的主要事业。
作为合伙人,他需要跟陆野交代清楚动向。正好,陆野之前为许清荎成立的基金并没有太多精力打理,暂时挂靠在红十字会下边。两人一合计,不如将基金更名,独立出来,由邵禹来亲自打理,陆野放心。而多一个资金雄厚的出资人,对于基金本身来说,也更加积极稳妥。陆野第一时间给远在欧洲出差的许清荎打了电话征求意见,自然是水到渠成。
后续涉及改名、增项等一系列手续,有一些能够代办,但绕不过许清荎签字。考虑到邵禹归心似箭的迫切心情,陆总家的许摄影师压缩了行程,明天赶回来。
“辛苦是有点儿辛苦,不过我也希望他早点儿回来。”陆野噙着笑,“你说说,咱们俩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跟憋屈的小媳妇似的。”
邵禹侧首睨他一眼,“就算是小媳妇,您也是名正言顺的,我还差得远呢。”
“啧,”陆野牙疼,“邵总,咱不至于吧,这是典型的怨妇口气啊。”
“嗬,”邵禹低头,也被自己整无奈了,他哂笑两声,“人生艰难,还不让人发泄两句?”
“怎么着,不会是打退堂鼓了吧?”陆野逗他。
“怎么可能。”邵禹长吐一口气,“这辈子就算要吊死,我也认准了他这一棵树。人家要是横竖不领情,大不了孤独终老呗。”
陆野审视他,“没把握还要孤注一掷,不像你的作风。”
邵禹叹息,目光飘远,“感情这玩意不是做生意,我既没经验,又绕了很多弯路。现在,除了一根筋地走下去,我找不到别的途径。我不敢停顿,这是条单向的路,只要我松了一口气,我怕就连人家的影子也抓不住了。”
陆野认同地点头,“既然认准了,就不要犹豫。别像我,冲动赌气,错过的时光,这辈子都没办法挽回。”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都三十岁了,我们也没有你们之间的感情基础,经不起折腾。”邵禹略显迷茫,“我不怀疑自己的决心,下半辈子都赌进去了。我只是看不清出口,他身上罩着的壳子太沉重,我又总是在横冲直撞,我们两个都很累。”
陆野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只见过南医生一次,貌似没什么发言权。不过,我还是多说一句,我们现在都这个年龄了,过往经历所打下的烙印是刻在骨子里的。如果找不到症结所在,打不开缺口的话,大不了豁出去钻进去,跟他一起扛。”陆野又自己小酌了一口,扫了一眼邵禹不离视线的手机,“我的经验是,只要脸皮够厚,南医生那样性格温和的人,大约跟我家小许差不多,早晚得落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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