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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芦花浅水)


那王媒婆才不甘心地离开。
等她走后,阿井一脸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哥!她在外面听说我是秀才弟弟,追着我就跑,吓得我赶紧躲回家。幸好你把她给拒了。”
晏庭卓取笑他:“这么不想找人家?万一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阿井支支吾吾的,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晏庭卓没有当回事,但不知道王媒婆在外面说了什么,转天就有人开始过来打听他中意的人是谁,长啥样,姑娘还是双儿,家住何处,父母兄弟是谁。
搞得他烦不胜烦,连地里都不想去了。他家也不种冬小麦,最近是农闲,他干脆带着阿井去了县城。
那家新开的杂货铺果然与众不同,或者说,这个面积根本不能称之为杂货铺了,它俨然是一个大超市!
超市的外墙上嵌的是玻璃,不知是为了方便运输,还是这时代还没有那么高的工艺,这玻璃一块只有一平方的大小,中间用精美的木框连接。
好家伙,玻璃啊!
晏庭卓此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觉得意外,又觉得这情理之中。
穿越前辈的事业搞到这里来了!
他不是没怀疑过杨县令,但打过几次交道之后他就看出来,那人是个典型的古代原装纨绔子弟。穿越前辈的能量应该是远远高于县令这个级别,至少也要是一方要员。
所有经过超市的人都忍不住看上几眼,但许多人被它的外观所震撼,根本不敢进来。
晏庭卓没有这个顾虑,他甚至还有几分怀念。
这里面东西品类够杂,但摆放却十分规整。
在“农副产品区”,他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辣椒,品类还不止一种。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刘兄,这次咱们就以辣椒为题,做一首辣椒咏,如何?”
晏庭卓一抬头,见是县学的一众学子款款而来,说话的正是前些天见过的瘦书生。
唐子帧站在他们中间,好像一群大猫中间窝了一只小奶猫,还是最漂亮可爱的一只。
晏庭卓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唐子帧看到他却微微低下了头。
这是不愿见他的意思?难道是被他察觉了?还是说,自己曾有过什么冒犯之处?
晏庭卓此时才突然想起来,他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躲一下呢,如今看来,人家也在躲他啊!
想到这里,他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心塞,但很快随风而逝。
还是避着些吧。
但县城就这么大,怎么躲得开呢?
带着这种心情,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各自逛各自的去了。
不远处,有伙计在玻璃窗前自豪地介绍:“我们这么大块的玻璃,可是公子爷从郡城运过来的,满县城也找不出第二个!”
晏庭卓想道:“干脆带阿井去郡城玩玩,散散心,看看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还能躲开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阿井最近也着实因为婚事被烦的够呛。仿佛所有人突然间意识到家里有两个适龄的青年人,纷纷开始把家里、亲戚家里的适婚青年男女介绍过来。
此刻,晏庭卓提起郡城,他立刻答应了。
唐子帧随着众学生走了一圈,再一扭头,已经看不到那兄弟二人。他脸上淡淡的,心里却有些后悔。
上次生辰时,那人眼神太炽热,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今天这不是好好的吗?人家也十分有君子风度,怎么就不敢抬头看了呢!
唐子帧啊唐子帧,你堂堂男子,扭捏什么?!
下次一定要看回去!
刘书生路过听到了“堂堂男子”,顺手捏了捏他单薄的肩膀,笑着道:“你这个小身板,还堂堂男子,哈哈哈哈!这话等你分化成人再说吧!”
唐子帧怒目而视,却无言以对。
他不想么?他也急啊!
前两天还悄悄地问过大夫,为什么他年纪到了,还是这个孩子样?
大夫说,他胎里不足,已经差了一重,如今又营养不足,能长好才怪。
唐子帧忽然想起去年某人说的守孝论——“要是我的子孙这样,我死了也要托梦告诉他多吃点!”
现在想来,虽然促狭,仿佛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唉,可是守孝难道是守错了吗?
晏庭卓不知道这些少年心事,他回去收拾了钱物,第二天就带着阿井马不停蹄地去了郡城。
到了郡城,已经快要到宵禁,晏庭卓直奔上次住宿的那家客栈。
那客栈老板还记得他。虽然他这次并没有花钱租那个清静但很贵的院子,只是找了间普通的房间,但客栈老板依然对他十分地礼遇。
本来兄弟俩可以住一屋,但阿井现在在他心里已经成了妹妹,是需要避嫌的人了,于是便订了两间。
白天赶车累得不轻,晏庭卓晚上洗漱完倒头就睡。
这次,他难得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梦里他不再像前世那般一头埋在课业和兼职中,而是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追逐着那个影子,就死活看不清那人的脸。
醒来之后,所有的记忆像潮水一般褪去,但梦中的魂牵梦萦还残留了一丝,这让他有些怅然若失。
但随着早饭的到来,那微末残留的怅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在店里吃完早饭,他便带着阿井出去逛了起来。
郡城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距离他们上次过来只不过月余,这里却已经多了许多铺子。最为显眼的就是玻璃窗铺子。
应该也是杨县令家的产业。
晏庭卓去问了问价格。
越大的越贵,他买不起。最小的是那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粗糙玻璃,带着点绿,很像前世七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种玻璃质感。
伙计热情地介绍道:“我们家这个玻璃,最适宜客官您这样的读书人。就您看的这种这么大的,也只要三十文一片,您买几片镶到那书房的窗户上,比那纸糊的窗子亮堂多了。到了冬天,这玻璃还挡风,屋里暖暖和和,岂不美哉?”
美确实是挺美的,就是钱不太凑手。
他自家一扇窗户上大约要镶八片这么大的玻璃,双开合的就要十六片。家里也不是只有一扇窗户,零零总总加起来,够买他们村里的两亩地了。
看来还是得赚钱啊!
他看了半天不买,伙计也不恼,还递过来一份折叠好的纸页,热情地道:“也不用着急订,我们家的玻璃还要慢慢生产的。您要是想好了,可以来本店订下。若是来此地不方便,也可以去这纸上写的店里预订。”
晏庭卓接过来一看,这不是传单又是什么……上面写了好几个县的店铺地址,这下连经销商都有了。
他离开了玻璃铺子,往那种种子杂货店走去。有的调料买来太贵了,他想自己种。
阿井突然看到什么东西,惊奇地拉了拉晏庭卓,问道:“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晏庭卓扭头一看,还没等他说话,那边“砰”的一声,什么东西花一样地散开,
吓得阿井往他背后一躲。
“爆米花啊……“晏庭卓喃喃道。

晏庭卓颇为怀念地拉着阿井走了过去,要了一份。
这炉子里爆的还是玉米,玉米是朝廷新推广的庄稼,满打满算也就种了一季。
郡城人民是真的很会与时俱进,享受生活。
他对这里起了好奇心,再往前走,拐到一条街上,突然人多了许多。这条街不知道什么时候专门的美食街。
食品种类之丰富,已经可以跟现代商业街的小吃一条街媲美。
是他低估了古代人民的创造能力和消费水准。
两人就这么逛着吃着走了一路。
晏庭卓本来是为了躲人,顺便散散心。这一下可算是找到了旅游的感觉,他直接开启了在郡城的游玩之旅。
阿井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痛快地玩过。
两个人疯玩了十来天,才踏上回程之旅。
晏庭卓这一趟算是收拾好了心情,他还在机缘巧合之下买到两本农书,也算收获颇丰。
两人驾着驴车往回赶,却在一段人迹罕至的路上遇到了劫匪。
晏庭卓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但阿井却脸色苍白。这让他回忆起当初从京城回来之时逃命的日子。
晏庭卓暗自后悔,怎么没有提前给自己准备一把趁手的武器!
但此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把阿井塞进驴车,自己赤手空拳地下了车。
眼前的几个劫匪衣着破破烂烂,但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刀。
为首的人低声笑了笑:“还是个读书人,正好给老子当个垫背的。”接着又对手底下的人说:“驴留着,东西留着,人杀了。”
“那里面还有个小双儿……”
“都杀了。”匪首冷酷地说道。
说完,人便冲上来朝晏庭卓砍去。
晏庭卓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在观察,见人冲上来,不敢硬抗,只得矮身躲过。
他手里没有趁手武器,就起了夺刀的心思。
那为首的人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便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已经冲到了车边,其中一个已经扯到阿井,想将他拖下车。
晏庭卓也退了回来,正好钳住那只手,使劲一拧。
他身强力壮,被他抓住的人却瘦骨嶙峋,根本敌不过。
那人一声惨叫,手断了,人飞了,刀也被顺手夺走。
另一个人离得近的人没有防备,被晏庭卓对准膝盖用力一踢。那人痛呼不已,手里拿刀的力道就松了。晏庭卓顺手也夺了他的刀,扔进了车里。
其他几人没想到这书生竟然有一战之力,没人管车上的阿井了,一起朝他扑过来。
万幸的是他长期吃的好,平时里干的大多是力气活,跟对面的劫匪一比身体情况就是碾压状态,再加上手里有了武器,胆子也壮了,以一敌六竟然暂时没有落下风。
但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他许久没有练武,这几人的围攻差点让他乱了方寸。
稍一疏忽,匪首的刀尖几乎要划过他的脖子,直接让他起了一身白毛汗——他从未离死亡如此近过!
一次不成,匪首的刀再次劈下。
在他凭本能躲避时,一个东西凭空而落,被劫匪的刀砍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一股酒香味扑面而来,原来是阿井从车里掷出的一小坛子酒。
酒液落了匪首满脸,刺激的他惨叫一声,眼睛瞬间睁不开了。
晏庭卓肾上腺素飙升,他对准匪首的脖子,毫不犹豫地劈了上去。
血扑了他一身。
另外几人见状,嘴里喊着“我跟你拼了”,开始疯狂反扑。
晏庭卓满身是血。
他此时已经无暇思考自己刚才是如何亲手杀死了一个人,他满脑子都是防御和反杀,当初在金泉寺学的武艺再次深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自动地带动了他的拳脚。
他刀挥的更加大力,时不时就能听到一声惨叫。
也时不时会有刀刺到他的身体上,然而他的大脑似乎屏蔽了疼痛一般,他看着自己手臂和大腿上的鲜血直流,脸上更加寒气逼人。
他不知道砍中了哪个人,砍到了哪里,只记得血溅上来的声音和味道,让人作呕。
有一个人还想拖着残躯逃跑,被他使劲在后心一踹。
那人被踢的踉跄了几步,便倒下一动不动了。
还有一个人躺着,明显还有呼吸。
他上前一步,沉沉地盯着那人,举起了手中的刀。
那人眼中浮出恐惧,用微弱地声音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阿井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大哥!”
晏庭卓这才回过神来,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高高举起的刀也慢慢放下。
此时此刻,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杀了人,酸痛的手臂微微颤抖。
这时,突然有人出声道:“我如果是你,这一刀我必定砍下去。”
晏庭卓眼里带着尚未散尽的寒光,扭头一看,顿了一下:“是你?”
柳英卫骑着马,带着一个小队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他们一行人也是浑身血迹,胡子拉碴,风尘仆仆,但状态显然比晏庭卓两个人好一些。
他打的太专心,竟然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阿井含泪叫了一声“柳大哥!”
柳英卫对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带人先去检查了一下匪首的尸体。
匪首被晏庭卓那下意识的一刀劈成了个血人,早就断了气。
剩下七八个人,还在喘气的有四个,被柳英卫一人一刀都给结果了。
他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晏庭卓道:“我们捣了个匪窝,还有几条漏网之鱼,竟然被你们给碰上了。”
他看了看晏庭卓浑身的血,对身后的人吩咐道:“给他包扎一下吧。”
晏庭卓彻底清醒过来。他扔了刀,被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一激,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柳英卫半点不觉得奇怪,没管他,自己等他吐完,把自己的衣服扒下来扔了,才吩咐人将他扶到车里。
阿井颤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柳英卫骑上马,回了两个字:“郡城。”
他点了一个人去驾着驴车,将尸体分别绑起来拖在马后,就这么往郡城的方向走去。
晏庭卓带着一身伤回到郡城,又因为伤口感染,发起了高烧,不得不留在郡城多呆了几天。
柳英卫又出去了好几趟,但在两人即将出发回去的时候赶了回来,护送晏庭卓和阿井回到了谷泰县。
晏庭卓躺在车里,心中一直在回放当时的情形。
好好的一场散心,差点让他丧命。
前世的他只是个普通人,经过这一遭,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得了心理疾病。
从受伤那日开始,他总是在梦中闻到自己身上血淋淋的味道。
虽然他醒过来之后就将所有当天穿过的衣服鞋子全烧了,将头发再次剃光,但依然摆脱不了那股血腥味。
晚上睡不着时,他便念经。念到清心,才不会做梦。
但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日子还是要照过。
萎靡了两日,他还是去县城找了柳英卫。
柳英卫知道他的来意,却懒得废话,直接说道:“你不杀人,人便杀你。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杀了便杀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现在让你回到那时候,你难道愿意站着让人杀了?”
短短几句话,解开了他的心结。
晏庭卓深施一礼。
柳英卫又叫人拿来一个小箱子递给他,言简意赅地道:“官府给的赏银。”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晏庭卓打开一看,是几个银锭,约莫两百两。
他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庆幸多一些,还是后怕多一些。
但是经过了这件事,他再次意识到,这是乱世方歇的古代,也是一个武力值决定生存能力的世界,但凡出个远门都会有许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匪患无穷无尽,难不成以后都不出门了?
他不能因为暂时的安逸,就将这学到的本事忘到脑后。
随即,他就将练武的事提上了日程。
在郡城的事被他深深埋在心底,但日子还是要照过。
阿井从郡城回来之后,一直心事重重,晏庭卓却没有怎么注意,因为他被方大郎绊住了手脚。
这天,方大郎委委屈屈地来找他告状。
“师傅,他们欺人太甚了!如果是他们的味道好也罢了,可是他们竟然使一些下作手段!”
晏庭卓心一提,问道:“出人命了?”
方大郎一愣:“人命?没有啊,就是咱们的客人都被他们赶走了。”
听方大郎解释了一番,晏庭卓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投毒讹人的手段,就怕出什么人命。现在发现对方只是骚扰赶客,算是普通的恶性竞争。
但方大郎显然咽不下这口气。
晏庭卓仔细一想,确实这个也挺恶心人的,而且实实在在影响生意。
他问方大郎:“这集市的管事你可认识?”
方大郎道:“从前有一位管事,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人,此人最近三天两头过来收钱,说是摊位费涨了……”接着又听他抱怨:“唉,这摊位费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晏庭卓见问他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便让他先回去,自己想办法找了人打听。
综合各家说的情况,还真的打听出不少事来。
晏庭卓这才发现,自家被找茬,还真的有内情。

下午的时候,晏庭卓找了个时间去镇上的集市。
刚到镇上,就听到前面远远地有人提到“秀才”两个字。
晏庭卓现在对这两个字有些敏感,便凝神倾听。
一个人吊儿郎当地说道:“老二,你说的法子也没什么用啊?那穷秀才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找上来呢?不是说他跟方家人关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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