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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喝豆奶的狼)


可余景不听。
他已经成年了,以他的成绩和能力,兼职供自己念完大学绰绰有余。
而后来也的确是这样。
十八岁的第一年,他和家里断了联系。
说不想父母那不可能,余景几乎每天每夜都在愧对自己的父母。
于是第二年,他鼓足勇气回到家里,却知道了自己妈妈怀孕了的事情。
大概是有了新的希望,与其说是跟余景和解,更多的是慢慢放弃。
原本的房间被挪出来给弟弟用,父母的疼爱也逐渐偏移到理所当然。
余景的确如愿以偿和祁炎在一起了,可是他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了更多。
作为曾经的独子、在父母的爱中长大的孩子,他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被放弃或许是十几年前某一瞬间的事。
又或许是这十几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
鲸吞蚕食只是一种方式,而事实却早已成为定局,只能回想,不能回去。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余景去了对门连珩家里。
两家关系好,连珩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双方父母都是高兴的。
余母小时候就疼连珩,自然是要过去看看。
本以为就是邻居间的寒暄问候,余景去不去都无所谓。
只是真进了房间,他才错愕地发现沙发上坐着的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人。
“余老师?!”坐在正中的姑娘站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余景微愣:“纪老师?”
他快速扫视了一下左右,几位大姨大妈的目光都定格在自己身上。
其中一人偏头问道:“小记,你们认识?”
连珩妈妈也好奇:“小景,你们认识?”
自然是认识的,这位“小记姑娘”和余景是一个办公室的老师。
而事到如今,余景看着对方周围坐着的“七大姑八大姨”,以及整张脸都在求救的连珩,还有脸色犯难的小记,大概就已经明白了现在在是个什么情况。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相亲相到家里了。
“呃……”余景脚步一转,“我去拿点水果。”
“余老师!”小记一个箭步冲到余景身边,“您上次给我的课件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就在众人都还懵逼的间隙,连珩他妈一记铁砂掌拍在自家儿子的后背,迫使堂堂刑警队长轻咳一声站起了身,也追上几步走到余景身边。
两个按头相亲的人隔着余景尴尬一笑。
余景:“……”
等等,关他什么事啊!
就在余景左右为难之际,好在小记姑娘行动迅速,一出房门就按了电梯窜进去:“谢谢余老师。连队,我们有缘再见!”
连珩微笑着目送电梯门缓缓关上:“一路顺风。”
余景:“……”
他偏头看了看连珩。
连珩无奈地耸了下肩:“我不知情。”
余景心虚地往屋里看过去一眼。
只是这一眼都还没看全乎,就被连珩握着小臂拽去了另一个电梯。
看着锐减的楼层数,余景无语:“我毁了你的相亲,我妈回去有的说我。”
“毁了吗?”连珩勾起一边唇角,“分明是你怕我们相亲紧张,特地做中间人和我们一起出去约会。”
余景:“……”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只是对上连珩笑着的眼,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这么为难?”连珩笑意收敛了一些,“怎么?出什么事了?”
余景收回目光,静了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
“视线躲闪,说话虚浮,教科书上走下来的撒谎。”
余景觉得好笑,重新抬眸看向他:“都审到我头上了?”
连珩微愣,随即笑了出来:“你就说我审的对不对吧!”
大概出于职业原因,连珩每天都在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对于感知情绪变化还是比较敏锐的。
昨天见面时他就隐约觉得余景状态不怎么对,今天更是加深了这一看法。
“你和祁炎怎么了?”连珩试探着问。
“没怎么。”余景回答得非常干脆。
话已至此,本不应继续追问。
小两口有矛盾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吵,吵翻了天也轮不到外人插嘴。
只是连珩莫名觉得恼火,也没压着自己的脾气:“从昨天开始你兴致就不高,他没回家?不然你一大早怎么会来这里?”
“叮——”
到达一楼,电梯门开。
余景本来还想随便敷衍几句过去,却没想到下一秒就看见电梯门外的人影。
祁炎的脸上永远带着那抹吊儿郎当的笑,在看向连珩时微微抑了下唇角,轻挑眉梢:“回来了?”
“嗯,”连珩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刚回。”
祁炎走进电梯,手臂环在余景肩膀,握住他的那边肩头,微微垂眸,亲昵地问:“宝贝去哪?”
连珩偏了偏脸。
有第三个人在,余景也不好不给祁炎面子:“正要出去。”
“大早上的出哪儿去?”祁炎手臂一伸,拦在连珩身前按下相应的楼层,“我刚给咱爸送了几罐好茶叶,陪我上去唠唠?”
余景只好转向连珩那边:“小珩,我还是先上去。”
“好,”连珩轻点了下头,“那再说。”
他走出电梯。
电梯门重新关闭,轻微的超重感从脚底传来。
祁炎的手从余景肩头上移,捏住他的耳垂,轻柔地把玩。
“要去哪?”懒懒散散的腔调,刚起床似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余景沉着脸,也没再顾及其他:“手拿开。”

余景的父母并不喜欢祁炎,接受他也就是看最近几年他的事业有所起色,人似乎也靠谱了不少在,再加上木已成舟回不了头,这才勉为其难不得不承认下来。
对于余景的父母,祁炎向来是尊敬的。
以前没钱,豁出命赚的那三瓜两枣全都交到余景手里。
余景也舍不得花,除了给自己父母买了东西,用祁炎的名义送过去,剩下的都攒起来。
一开始,那些东西怎么送过去就被怎么扔出来。
余景一向乖巧,第一次和父母产生矛盾就是现象级的。
狠话说了个遍,也不愿意妥协,倒是隔壁家的连珩妈妈心疼孩子,把东西一个一个再捡回去,倚着和余景父母有点交情,平日里都小心劝着。
这样的持久战打了近十年,终于在余安长大一些后有所缓和。
小孩嘴甜,哄得爸妈高兴。
余父余母心一宽,也懒得去及计较余景那些看不上眼的破事。
妥协一旦开了个头,后面就顺利了不少。
直到如今,祁炎都已经能带着东西进屋坐上一会儿,虽然依旧不被余父待见,但也算是不往外赶了。
小心翼翼陪了半天笑脸,战战兢兢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余景父母没有继续留他们的意思,余景便跟祁炎一起回去。
一出家门,祁炎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来。
可能是余景父母的不认可,十几年下来已经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按着平常,余景高低都会安慰上一两句,只是今天他不想说话,也顾不上去照顾谁的情绪。
沉默蔓延一路,和余景一起被关进封闭的车厢。
地下车库,祁炎拉起手刹:“你早上想聊什么?”
聊什么?
余景想了一下。
聊他怎么突然在外面洗衣服?
聊他为什么忘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聊他最近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情况?
还是直接聊我觉得你不对劲你是不是出轨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余景脑子里胡乱闪过,这么多的东西也就一秒钟的考量。
他偏头看向祁炎,对方靠坐在椅子上,左手搭着方向盘,右手握着手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长得英俊,侧脸线条无可挑剔。
眉骨、鼻梁、下颚,每一处转折都恰到好处,勾勒出男人挺拔的样貌。
余景的视线摩挲过这张无比熟悉的侧脸,他记得祁炎皮肤上每一处细小的伤和淡淡的痣。
他们曾亲密无间,也曾争锋相对。
余景在家里受到的委屈无人发泄,亲情的流失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那段不见日光的一段路,是祁炎陪在他的身边,纵容他的乖戾任性,包容他的无理取闹,搀扶着他一点一点走过去。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余景慢慢的察觉到了双方在感情中并不对等的地位。
他学着用同的方式去包容祁炎,去理解他的艰辛与不易。
只是不巧,在余景摸索着学习时,祁炎却已经偏离预设的轨道,只剩下他一人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发现了问题,却连往哪儿使劲都不知道。
如往常一般直接问出来?
余景甚至可以预想到结果,除了让祁炎一点就着的情绪更加糟糕、以及给他们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继续添堵,没有一点别的用处。
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无一不在暴露着他们之间产生的问题,可真要追根究底,却又拿不出一个准确且有针对性的证据。
这样的揣测猜忌比直截了当的争吵更让余景心慌,他不知道自己和祁炎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已经变成这样貌合神离。
余景叹了口气,摇摇头:“先回家吧。”
垂眸握住车门把手,打开却发现已经落锁。
祁炎指尖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转过脸看向余景,语气中略微有些烦躁:“我睡觉的时候你非要聊聊,我不睡了,你又不聊了。”
余景诧异道:“我没说不聊。”
矛盾总要解决,他只是在想一个合适的方法和祁炎有效沟通。
而当前的环境明显不适合促膝长谈。
然而,祁炎的态度越发暴躁:“那就聊!”
余景皱了眉:“开门。”
祁炎不为所动。
余景重复一遍:“开门。”
他有些愠怒,对于祁炎这段时间的异常。
分明满肚子委屈,却好像自己才是犯了错的人。
车门打开,余景先一步回了家。
祁炎跟在后面,及时按下即将关闭的电梯按钮。
封闭狭小的空间内更容易感知对方细微的动作,余景几乎能听见祁炎略微急促的喘息,从整面落地镜里看见风衣下起伏的胸口。
他不明白祁炎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不仅仅是今天。
这小半年内,祁炎就像一个随时随地都会爆炸的炮仗,有时余景无意间的一句话,就能让对方不分青红皂白跟上一大段语气不佳的质问。
好似所有事情都是余景的错,他不该怀疑不该质问,更不该干涉他的工作,打扰他的生活。
可他们分明是一体。
到了家,房门落锁。
余景脱了大衣,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祁炎从身后抱住他,一声不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很大?”余景抽了片洗脸巾,把指尖的水渍擦干净。
祁炎“嗯”了一下,声音闷在厚厚的毛衣中。
余景抬手揉揉对方蓬松的头发,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到底是自己多疑。
“都年底了,休息休息。”
“就是年底,才不太平,”祁炎双臂箍紧了些,鼻尖拱进耳廓,含住那一小块微凉的耳垂,“宝贝,别想太多。”
低沉的声音如砂纸般磋磨着耳膜,余景耳后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他崴了下身子,祁炎的手撩开衣摆,掐住他的侧腰,温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祁炎对付余景向来有自己的方法,说理说不过,做一顿就好了。
只是这次,余景并没有顺着祁炎的意思下去。他按住对方的手腕,后仰着身体,结束了这个气喘吁吁的吻。
“阿炎,”余景抵住他的额头,“昨晚你怎么没接电话?”
他们离得近,睫毛就要戳在一起。
头顶亮着灯,往眸中投进一点光亮。
祁炎睫毛轻颤,羽扇般轻轻扑了一下,眼中的光暗了些许,像晕开一滴浓稠的墨。
他放开余景,重新直起身子:“在忙。”
祁炎大学时期白手起家,和一帮同学一起不过十几年的时间,能把公司夸大成现在横跨餐饮、娱乐、休闲几大区域的规模,背后的艰难辛酸不可估量。
初期资金紧张,余景一个理工科专业,硬生生考了金融会计等一堆证件,在祁炎公司里身兼数职。
后来公司慢慢有了起色,祁炎舍不得余景那样累,歇了小半年后干脆考了个教师资格证,一举入编,当起了高中老师。
至于其中原因,都是后话。
想起祁炎在外打拼不易,余景抿了抿唇,也不想和对方继续计较:“下次回我一条信息。”
他侧开身子,祁炎打开水龙头洗手。
“我在忙,怎么回信息?”
余景不解:“有这么忙吗?”
水流戛然而止。
“不然呢?”祁炎从镜子里看向他,“年底了,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冒出来,我在公司里恨不得一个人劈八瓣用,回家了还得因为不接电话被你盘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背着你出去乱搞?昨天我在公司呆了一夜,你要不信就去调监控。”
余景压住心里的怒火:“我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说不明白就闭嘴,在这含沙射影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余景闭了嘴。
两人静了片刻,大概是祁炎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便主动开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余景扭头就走。
“只许你这样不许我这样?”祁炎紧跟其后,“余景,你别太霸道!”
“我霸道?”余景也有点火气上头,“发条信息的时间都空不出来吗?你以前也不是这样!”
“我以前挣多少现在挣多少?你当那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公司现在正是上升期,我早就说过了事业起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你以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没关系,事业重要。可现在呢?就因为我没回你信息?你就夜不归宿,跟我闹一天的脾气。”
祁炎这段话处处有毛病,余景每一个字都想反驳。
然而他只是动了动唇,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竟突然觉得陌生。
根本就不是一条信息的事。
祁炎根本就不明白他在意的点。
“我不可能特别完美的平衡事业和家庭,两者之间总要有所舍弃,我以为你会理解,可你并不能如我所愿。”
余景皱了眉。
“你不信任我,”祁炎继续说,“你怎么变成这样?”
余景怒极反笑。
“祁炎,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事失去了我的信任,而不是在这里责备我没有无条件信任你。怎么?就因为我爱你?别想用爱情来道德绑架我,你刚才那些话对我又有丝毫尊重可言?”
“你要查监控,我们就查,我倒是真想看看你昨天干了些什么,能忙到一晚上都摸不着手机,就缺那一两秒时间敲给我几个字!”

余景一较真,祁炎立刻就收了自己的那点脾气。
只是还有些恼羞成怒,扣住余景小臂吻过去,被对方偏头躲开。
祁炎微微皱了皱眉,再拉扯走去卧室。
被褥柔软,躺下便陷了进去。
论嘴上功夫,祁炎根本不是余景的对手。
吵不过余景,也冷不过余景,干脆就直接动手。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查监控是不可能查监控的,即便当晚人在办公室,也一定是随时保持信息畅通,什么“来不及看手机”这种借口也就嘴上说说,真要较起真来根本不能细想。
再说,调办公室的监控还得走公司流程,要是工作人员嘴上没个把门的,隔天指不定八卦满天飞。
他们这一对在公司里已经挺出名的,也不用再引人注目。
灼热的吻落在眼角,衣料摩擦发出簌簌轻响。
微凉的指尖划过耳后,按着发根插进发里。
祁炎的动作温柔,余景也没再继续追究。
只是当袖口扫过他的侧脸,呼吸间能闻到淡淡的香——是洗衣液的味道。
余景皱了眉。
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抵触。
手肘拄着身体,挣开祁炎的桎梏,猛地把人推开。
祁炎猝不及防跌坐在床边,愣在原地。
余景很少有这样直接的拒绝,干脆利落。
而他自己似乎也有些许的愣神,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放下按在自己身侧。
“我们冷静一下。”
说罢他起身离开,带走方寸间氤氲着的暧昧,和那一缕熟悉的淡香。
余景不知道是出于直觉,又或者是单纯矫情,家里用的分明就是一款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洗衣液,也能从中想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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