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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夫郎有点甜(小阿锦)


在古代,哪怕是靠近柳城这样繁华的大城镇,也依旧少不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左安礼在晚上特地提着零嘴来看望白谨,明明柳城至造纸坊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回不说半天,一两个时辰也是要的,
可偏偏真就有人这般不辞辛苦,从千里外过来,就只是为了送白谨爱吃的小点心。
小哥儿抬眸,就见身姿挺拔,面容清俊的小公子手上提着食盒,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青奴,过来。”疏风朗月的小公子这么喊他。
白谨脸上不禁一热,差点没因为这句话走不动道。
他将手上的东西一抛,就赶紧迎了上去,脚尖在地上自顾自地打转,声音都乖甜了几个度:“你怎么来了呀。”
太子手上的书卷嘭地从手中掉了下来,难以置信楠漨白谨这就跟换了个人的态度。
眼不见为净!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书卷,瞪了那边的狗男男一眼,转过身气冲冲地离开。
这会儿也没人管他了,白谨和左安礼都沉浸在难得的会面中。
这儿离柳城住所太远,白谨就把衣服被褥搬了过来,平时吃住就在这里,先把造纸坊给办好,等它正式开始运作后就全权交给太子,自己才能功成身退。
有句话叫做小别更胜新婚。
尽管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可是用来形容两人目前的状态竟然毫不违和。
两人站在一起说了好半天的话,被路过的人打量几眼才知道他们现在的模样有多傻,两人脸都微微红了。
双眸对视,又飞快挪开。
白谨就赶紧把人带去自己的房间,互相问了对方一天的经历。
明明分开也不久,可就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恐怕是这几年来他们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青梅竹马从不分离,早就像是藤蔓一般蔓延占据对方生活的每一角。
从未有过青梅竹马的人恐怕会非常不理解这样的相处方式,这样挤占对方的生活空间,难道不会窒息么?
可其实两人早已习惯,旁人无法插足到他们之间来。他们是无意间被对方吸引,四目相对时会小鹿乱撞,对初生的情愫怯怯不安又满怀期待。
他们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有无限的试错成本。
以两人的聪明,恐怕已经知晓对方的情意。可偏生聪明人在感情当中也是犹豫不安,怕走错一步就满盘皆输。
只敢顺其自然,互相试探。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各位小美人儿!
晚上还有一更,么么哒。

造纸坊的成绩无疑是喜人的, 将纸造出来不说,还大大降低了成本。
一开始的纸张粗黄软绵,没法作为书写用的纸, 拿来当厕纸倒是非常不错。
再到后来逐渐改善,慢慢地就由厕纸变成了能够书写的纸, 而且这纸不会晕墨透墨, 光滑洁白, 竟是比市面上流通的纸张好了千百倍。
最关键的是他价格便宜啊!
想到纸张, 白谨就念起了印刷术。
这两者往往都是配套出现, 印刷术也尤其重要,在他那个世界所处的华国, 更是作为四大发明之一而面世, 其价值可想而知, 甚至还为欧洲的革..命奠定了基础。
他夜以继日地读书, 从系统那儿换来了方子,从没有过黑眼圈的他眼下都青紫了。
左安礼来看望他时, 无论如何都要他去睡一觉,手头的事再急也没有他的身体重要。他往那儿一坐,势必要盯着人睡下才离开。
白谨张了张嘴,原本不想睡的, 可是面对左安礼忽如其来的威严他还是露了怯, 钻入温暖的床榻阖上了眸子。
奇怪的是, 明明他并不觉得困倦, 可是一旦沾了床, 眼皮就好似有千斤重, 黏在一起就扯不开了, 自然而然就睡得格外香甜。
他眼睛一闭就不管外面洪水滔天, 哪里又能知道床边的小公子托着腮,眼神缱绻缠绵地看了他许久。
工匠经过他的提点后,对印刷术的制作就更有心得体会,研究进程蹭蹭地往上涨。
刘玄度只当那是白谨之前老老实实看书,从书上领略的法子,那些书太多太杂,反正他是没那么多精力去挨着挨着看的。
哪怕白谨是吃透了书之后才能把它想出来,却也相当厉害了。
不论怎么说,他们此举都是在世家大族心头剜血。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仇恨绝对是不共戴天的。所以从纸张和印刷术造出来后,白谨就全权放手给刘玄度了。
除了工匠以外他没和任何人接触过,这里又在深山老林,等书籍彻底面世后恐怕也有一年时间了,到时候世家大族反应过来也晚了。
不知不觉间就摸到了夏天的尾巴,白谨还没想到时间居然能过得这么快,好像一眨眼他就从厚实温暖的春装换成了轻薄的夏衫,又要重新换回暖和的秋衣。
好不容易结束了沉重忙碌的工作,白谨回去后不睡到日上三竿是决计不会起床的。
褚成他们也许久没见到白谨了,一个两个甚是想念。
众人于是便在一起聚了聚,就在隔壁的院子里一块吃烧烤。
“你此次去探亲也太久了点吧,外祖父母家就那么远么?”褚成免不了叹息与好奇。
白谨面不改色地撒谎:“是呀,毕竟难得一见嘛,除了路途上花费的时间,我也要替我母亲敬一敬孝道。”
褚成也就随口一说,听完他的回答也觉得是。
倒是左安礼频频看来,多望了几眼小书童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模样,心里也有了思量。
烤架和果炭都制备好了,旁边的肉还是他们在自己出门游猎时打的。
书院是期望他们成为君子六艺皆全的人才,就按照这个方向培养,骑射自然也安排在里面。
“如果楚天直在,他应该能猎得一只鹿来吧。”董贞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久别的故人许久未见,众人免不了会伤感。
董贞也就是忽地想起便感慨了一句,主要还是他们猎来的都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比起楚天直那强悍的骑射是要差远了。
“那就只能吃好喝好,再喝点果子酒来纪念他了。”白谨笑嘻嘻地说道。
毕竟楚天直最向往的就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去了军营后,想必他是没那么自由了。
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若是真想念他的话,咱们可以写信过去,若是他看到了,想必是会回信的。”一旁默不作声的关原倏地出声提醒。
董贞摇头晃脑:“去了军营后他就不用写字了,指不定怎么窃喜呢。如今我们去信,他还得重新执笔回信,心里不定埋怨我们呢。”
“那你还给不给他写信了?”白谨道。
董贞狡黠一笑:“当然要写咯,让楚天直痛苦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参与其中呢?”
空气中满是快活的气息,远在边疆训练的楚天直蓦地打了个喷嚏,还被上官大力地拍了拍肩膀:“你小子可别是得了风寒吧,再怎么拼了命地训练也要注意身体。”
楚天直扯了扯嘴角,怏怏道:“是。”
左安礼认真地处理着手中的肉串,撒上白谨喜欢吃的芝麻、茱萸,再刷点热油、蜂蜜以及之前就调好的料汁,放在烤架上认认真真地烤。
在他们聊得火热时,一股浓烈逼人的香气来势汹汹地钻入几人的鼻腔,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撩拨他们的味蕾。
几人的视野更是被金黄的烤肉所占据,听着耳边滋滋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他们对视一眼,知道左安礼的烤肉必然不是为了自己,全都扑上去手忙脚乱地开始丰衣足食。
白谨也参与其中,等他想伸手拿一根烤串自己烤时,烤得焦香酥脆、极为诱人的肉串就塞进了他的手中。
耳边还有少年清朗干净的声音:“小馋猫,吃吧。”
实在太犯规了。
红潮爬满了白谨的脖子和脸颊,他低着头,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的窘境,羞羞答答地说了句:“好。”
话脱口而出,白谨就因为自己那柔软得能滴出水的声音而心惊,恨不得给自己邦邦两拳,能不能不要那么丢人!
可惜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用。
白谨只能闷头吃肉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成想左安礼那边也是差不多的状况,不过对方却是欢喜而羞涩。
落在旁人眼中,简直要为这对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狗男男给叹服了,那气氛融洽得完全不容他们插.入,几人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明晃晃的大油灯。
在说说笑笑中,一场烧烤的盛宴拉下帷幕。
秋去冬来,书院也要放节假,十几天的时间足够一些学子们回乡走亲访戚,探望友人了。
白谨等人将近半年都未曾归家,到了游人如云的广兴县城门口,还有些近乡情怯。
左县令他们几天前就收到了来信——从柳城到广兴县来往的商人顺便就给带来了。
他嘱托下人不要忘了告诉白谨的娘亲,是以长辈们早早地就在城门口等着了,现在正伸长了脖子看他们何时才到。
倦鸟归巢,鲸落回海。
离家的游子在见到亲人的那一刻,就是再多的彷徨与不安也不惧了。
董贞他们还像个孩子似的扑进家人的怀里,许久未见自己孩子的县尉夫人更是扯着幼子从头看到尾,生怕对方缺胳膊少腿。
白谨和左安礼则是慢慢悠悠,不疾不徐地回了各自的家中,离开前还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左县令同左夫人见了这一幕,眸光微闪,夫妻心有灵犀,同时发现了端倪。
白谨是哥儿这件事早就在之前来信时写在里面,左家自然是清楚的。以往还不觉得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现在端上放大镜一瞧,竟是发现处处都有破绽。
他们甚至掩都不掩饰一下!
张氏全身心都关注在白谨身上,不像左家夫妇那么敏锐,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她一把抱住白谨,情绪难免激动。
白谨哥儿的身份恢复,她就去了县衙处将他的真实性别给改了回来,幸好左县令一家都是良善人,不曾为难与她。
“回来就好,咱们先回去吧。”大舅娘走了过来,劝道。
他们在这站着哭哭啼啼确实不像样,几家人就此行礼互相别过。
走前白谨和左安礼还互相对视了一眼,而这一切都被火眼金睛的左家夫妇尽收眼底。
回去后就是两家互相盘问孩子的时候到了。
左家三堂会审,左氏夫妇在高堂上各坐一边,左二郎顺便找了个位置,像模像样地看着自家兄长。
左安礼就站在中间,对于他们即将到来的问话了然于心,即便心里头清楚他们会问的事,可他难免还是会害羞,脸颊已经随心地开始微微泛红。
左氏夫妇一直把左安礼带在身边养大的,他们家大郎从小性子沉稳冷静,遇见大事也毫不慌乱,何曾露出过这样的小儿女情态。
两人对视一眼,直觉有戏。
左夫人开门见山道:“你可是喜欢白谨?”
左安礼为母亲的直白一惊,随后便毫不闪避地回答:“是,儿子确实喜欢他。”
左二郎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身体不由坐直,比读书时认真多了,竖着耳朵听着,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左氏夫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左县令面色严肃地问:“你只是区区十三岁,可能分得清喜欢的边界,可曾真的想清楚。”
左安礼直视父亲的眼睛,连一点畏惧和慌乱都不曾有,一字一句地答:“儿清楚!”
“儿子对白谨的情谊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也绝对不会现在就冲动表明一切,儿子可以等时机成熟再坦白。父亲,母亲,请为我拒绝任何姻亲的请求,儿心里只有他一人。”
他堂堂正正地喜欢,哪怕别人说他年纪小,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又如何。谁说现在的喜欢就是做不得数的,直白地说出来又有何难?
“你现在当以学业为重,若是没考上国子监,可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左县令冷哼一声,不满答道。
左安礼眉目都染上喜色,躬身道:“多谢父亲!儿必然不会让你失望!”
左二郎都能听出冷清兄长语气里的欢喜,可见对方是多么激动。
他背着手摇摇头,只觉得爱情真像一味神药,竟是能随随便便地改变别人的性子,他以后可不要像自己的兄长一样喜欢上别人,那可太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哪怕小说里写得多么动人,学生时代喜欢的人我也早给忘了(
想起小学时青涩的喜欢,竟然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

白谨这边则是面临大型催婚现场。
张氏还有大舅一家都找好了位置坐下, 白谨几乎是被围在中间,他冷汗如雨。
“娘亲,你们这是……”白谨颇为忐忑不安。
大舅娘一把抓住他的手, 语重心长道:“青奴啊,这年关过去, 你就十七了吧。”
现在只有十五的白谨愣住了, “可是舅娘, 明年我也才十六吧?”
“才十六?!”舅娘拔高了嗓音, “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哥儿, 你现在都是一个孩子的爹了。”
张氏在一旁帮腔:“你舅娘算的是虚岁,不过青奴啊, 你这年龄确实不小了。原来我们是想着你的身份恢复了, 左家那里会有不满, 但是现在看他们家并不在乎这个, 你也得早早就定下来了。”
她软硬兼施,抹着眼泪道:“娘亲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 就是为了今天。你若是不把这亲给定下来,你说娘亲该怎么去见你那早死的爹呀。”
白谨不是特别愿意面对这样的话题,可他是个心软的人,一时间也无措起来。
大舅娘乘势加了一把火:“你爹就你这么一滴血脉, 难不成还想要你爹断了根吗?”
白谨一直都知道古人非常重视传承, 本来他是不以为意的, 等事情落在自己头上, 他才知道头疼。
幸而他们也知道见好就收, 估摸着白谨听进去之后就散了。
“我给你找几个人家相看, 如何?”张氏在晚膳用过后, 前来找白谨。
她其实知道自家孩子主意挺大, 一般人想必是配不上他的,可是不定亲成婚又是不可能的,嫁人也好召婿也罢,总得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吧。
而且张氏坚信白谨是不会吃亏的,成亲后也定然会把他人拿捏在手中,她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白谨也不知为何,听了后特别抗拒。
与其说是厌恶相亲这个事本身,倒不如说是讨厌那个所谓的陌生相看对象。
不论对方是谁,又有多优秀,他都莫名地不喜欢。
白谨还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有了这个念头,最后跟张氏约法三章,肯定会在三年后找到中意人,与他定亲。
若是找不到,自己就接受张氏的安排。
对方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紧,思索片刻也答应了白谨小小的要求,哪怕三年后白谨已经十八岁了,也还是能够接受的。
大年初一白谨穿成一颗小圆球,鼓着腮帮将这事抱怨给左安礼听。
原本淡然笑着的少年脸色微变,表情也不对劲,心中颇为苦涩。
未有功名在身,又怎敢表明心意。
可不表明心意,心上人又会离他远去。
今晚的夜空晴朗,天上像是黑紫色的幕布繁星点点组成了鎏金般闪动的银河。
他们站在广兴县的最高处,冷风鼓动着往袖袍里钻,俯瞰而下,万家灯火尽收眼中。
左安礼余光瞥着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这个刚起的新年,许诺下自己的誓言。
若是考上了国子监,他必然会将自己的爱意剖白。
他们本就互相中意,合该由有所成就的他踏出这一步。
届时他会继续往前走,才配得上如此耀眼的白谨。
春去秋来,转眼即是三年过去,白谨他们在柳城也待了整整几个秋。
正是一年当中的上元节,左安礼邀白谨同游。
比起初到柳城时,他们现在要成熟得多。
而大黎朝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主要遭受波及的是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钟鸣鼎食之家,同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没多大关系。
在大黎这个王朝冉冉升起,欣欣向荣之际,世家的抗争也是没有硝烟的,他们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所做的也无非就是刺杀、下毒暗害帝王,然而他们也不过是在螳臂当车,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历史的滚滚车轮。
讽刺的是,与世家大族呜呼哀哉落下帷幕相反,寒门子弟的身影越来越频繁。
纸张价格的骤降对于垄断的世家来说是沉重打击,而对于一些贫困人家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
正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有出息,多读点书出去能够当官,哪怕最差也要当个账房先生,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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