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贩卖的话,肯定也不是简单的小事。
首先就是要调研,上到八十老太,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解她们这个层次的需求,男子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其次就是不同的产品面向不同的客户群体,层次也有所不一。
就像他们之前在广兴县卖玻璃,卖牙膏和香皂,只需要稍稍给他包装得有内涵有文化,愿意挥舞着银票为文化价值来买单的大有人在。
除了这些他肯定就要找一个好一点的铺子,将店面打造得精致得体,愿意让那些客户群体进来尝试、光顾。
还得找些聪明机灵、口齿伶俐且乖巧听话的小姑娘来专门卖这些,这里提一句,在大黎朝就是女子自己开店也是常有的事。
当街卖垆酒的、卖成衣和胭脂水粉的,多半都是以女子为主。
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白谨差点没忙疯。
常常一出院子,就想到另外一件事,赶紧揉着眉心回去拿纸笔记下,免得之后给忘了。
幸好左安礼还会帮他分担一二,他自己修缮的宅邸那边有管家监工,对方经验十足且精益求精,交给他白谨很放心。
店员那边自有左夫人帮他安排,产品的外包装设计和贩卖的说辞就由左安礼帮他解决。
但是买店铺这是白谨就得亲自出面了,不是不放心别人,而是他打算弄出一种偏现代风格的格局,到时候选出的铺子不合适还挺麻烦的。
这就得跟着牙行跑上跑下了,毕竟偌大的京城,铺子虽然不少,可出租出售的也不大呀。
酒香也怕巷子深,没选出一个恰当的位置,光靠白谨一个人又不能出去结交贵妇和深闺小姐,到时候他又能卖给谁?
思前想后,白谨最终将铺子定在东街的十字路口处,那里靠近达官贵人、世家大户的居所,再往西走两条街,就是京城有名的花楼街巷,那儿可是一群庞大的客户群体。
终于财大气粗地将那间铺子买下来,白谨一天之内跑了那么多个地方,回来的时候才恍然发觉,他得腿简直酸得不行,整个人更是挪一下都嫌累得慌。
左安礼下学归家就看见白谨半死不活、摊成一团泥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青奴在他面前是没什么形象的,也压根不在乎面子问题,见他过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哼哼两声就够了。
他无法,只好将厨娘做的饭菜端过来,亲自喂给对方。
白谨惊住,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连躺都不敢躺了。
自己就是再脸皮厚也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左安礼跟娘亲一样亲自喂食呀!这也太羞耻了吧!
而对方的表情居然还有些遗憾,白谨瞬间脸红得爆表,赶紧迅速且潦草地炫完饭,唯恐对方想不开真的要给我喂饭。
丫鬟过来收走了饭碗,就有小厮提着热水和木桶过来。
左安礼解释道:“今日走了一天,你也该泡脚放松一下了。”
他挥手,小厮自觉离开。
白谨没觉得在他面前脱下罗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裤腿一撩开,腿上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两只脚都生得白皙可爱,形状也特别漂亮,透白的脚背上蜿蜒着青色脉络,宛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细看连脚指头都是粉润小巧的,像是刚开的花苞。
左安礼知道最君子的做法应该是挪开视线,然后弯腰行礼告退,可是他的想法和身体却不一致。
竟然脱口而出:“让我给你洗脚吧。”
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在这话说完之后就直接崩断,左安礼也干脆自暴自弃,随手拿了跟小马扎过来坐在木桶旁。
白谨刚想探进水中的脚都僵在了原地,被左安礼不容拒绝地给按了下去。
他之前试过水温了,恰到好处。
白谨的羞耻心也彻底崩塌,他双手抓紧了被褥,节操就此离他远去。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这么想唱出“随他吧,随他吧”的歌词。
以免继续尴尬,白谨就主动挑起话题,尽力忽视热水浇在他小腿,存在感、热度极强的双手握过他脚踝的感受。
“你觉得我会成功么?”
左安礼毫不迟疑道:“当然。从作为你的未婚夫这一立场来看,我自然会无条件地支持你。从无利不起早的商人视角来看,只要做的不错,胭脂水粉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暖橘色的烛光下,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珠都点染了几许亮光,诚挚且真切。
“不管男人女人,都要面临人老珠黄的时候,你之后会嫌弃我吗?”气氛到了,白谨就问出了一个在以往的他看来相当傻兮兮的问题,歪着头的模样异常认真。
左安礼捏着白谨的脚,捏得对方有点痒,不住地往后躲,溅出来的水珠都落在他的衣摆上,洇出一团深色的水花。
他说了句最令白谨心动的话:“届时我们就能一起共赴白头了,青奴,我只在意这一点,哪里顾得上其他。”
他是欢喜的,他们能到那一刻,两人一起慢慢老去,没有病痛与死亡,会一起走向年迈。
白谨脸红透了,慌慌张张道:“那、那个时候我们都老了,谁也别想嫌弃谁!”
左安礼笑:“青奴说的是极。”
作者有话说:
两个崽崽好甜,仓鼠托腮.jpg
说起仓鼠,小可爱们有养过吗?我好想养哦,它们摊成鼠饼的模样太可爱啦!
吴医女很快就从柳城赶来了, 还顺便带来了褚成跟董贞的信。
都是抱怨课业繁重,想在家做个富贵闲散翁的。
按他们的想法,那就是现在府学的课上着就很累了, 国子监岂不是更痛苦。
不过他们这些话也只敢跟白谨他们讲讲了,要是被家中长辈发现了, 不必多说, 直接先把他们腿给打折了, 这不就被迫闲散了么, 还用不着他们东想西想。
白谨扯了信纸来, 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大白话回给他们,大部分还是损友之间的老生常谈和嘲笑: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现在不学好, 小心长大以后娶不着媳妇儿。
写完之后用蜡封好, 就等后面驿站的人来了顺便捎过去。
闲话就此闭, 白谨抻了一个懒腰,就得投入到正事当中去了。
那就是研发护肤品和化妆品。
女人可以精致到什么地步了, 全身上下保养得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放过,就连指甲都要做好养护。
曾经白谨在网上看到过一条视频,说是有名女子给自己的指甲上了保险。好家伙,这也行, 白谨当时就震惊得无以复加。
寻常人应该不至于这样, 但是基本的护肤也是具备的, 白谨知道他们学校有的同学就是从小擦宝宝霜、X宝到大的。
这不就证明了一些护肤品是老少皆宜的么。
他和吴医女一商量, 索性先从眉笔开始做起, 又找来了工匠, 最后做出不伤肤而画到精致满意的眉。
接下来就是唇脂, 也就是口红。不像是特别容易掉色的唇纸, 抿一下嘴唇才能染得殷红,这是从小筒中轻轻旋出来,抹在唇上气色瞬间好了不少。
还有素颜霜,也就是最基本的打底。白谨对化妆的事情也不算特别了解,只能靠着系统给他百度,然后他就拼命学习看书换方子。
古代最不缺的就是人力了,所以在现代来说非常昂贵的胭脂虫做的口红,在这时却是能够稀疏平常地做出来的。
甚至还能解决一部分女子哥儿就业问题,让她们来养殖,还有从事制作等方面,也就是说还要培养一批人才。
果然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他现在只能在京城开展这一项目。
白谨把自己瘫在床上,扭头就可以看见坐在窗前握着一卷书默读的左安礼,几缕细长碎发落在他的胸前,少年的侧颜也清隽高贵。
他抱住被褥,蹭了蹭枕头,好像只单单看了眼左安礼,烦躁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
其实除了研发还有带人需要白谨亲自操心以外,其他的都不用太烦恼。
左安礼乐意陪着他,为他出主意,分担些忙碌的工作,他还会安慰白谨:“我大概就像是吃软饭的男子,靠着夫人努努力,自己再不出力怎么能行呢?”
白谨一把扑过去抱住他,“才不是,没有安礼支持我,我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境遇。”
哪怕古代人力廉价,可要从小培养一个人哪来那么容易?
不说这个,就是要保住自己的产业,没有点势力和人脉,在古代谈什么都是空的。现实如此残忍,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在前面困难的阶段是熬过来了,现在就等着试用和推荐了。
今日安国公的老夫人发了请柬,邀各家的夫人和女郎们还有哥儿过来赏花,这次宴会囊括了各家千金。
其实夫人们都知道,这是安国公的孙儿要开始寻一门亲事了,各家有适龄姑娘的也可以带去相看相看。
年轻人在一块嘛,也能出来放松放松。
左夫人家中没有女儿,却也被邀请过去了,左二郎还不大,也可以带过去见见世面,给她那些从前的闺中密友带去玩玩。
听闻此次公主也会前来,不过安国公是小公主的舅舅,人也年幼,就是给他们家一个面子,并于其他含义。
左夫人的目的当然不在于此,她可是得了未来儿媳的的托付呢。
其实,哪怕白谨不特意交代左夫人替他美言几句,那些夫人们看了她的变化,难道还会忍住不问么?
当初她试用了一下那些瓶瓶罐罐,立马就爱不释手,比任何珠宝头面都更令她称心如意。
这么说吧,如果将当年的左县令和化妆品放在左夫人面前让她选,她肯定会毫不迟疑地选择化妆品。
瞧瞧这抹在脸上,按照白谨的脸蛋,她瞬间就像年轻了十几岁似的,毫不夸张地说,站在她家大郎面前,她就像是对方的姐姐一样。
特别是那名为泥膜、精华霜的护肤品,使用几日后,她都感觉自己的皮肤细腻滑嫩了不少。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
几家夫人们原本吴侬软语的笑声瞬间制住,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止声。
正分享得起劲的那位夫人不免疑惑,她顺着几人的目光望去,却也陷入和那群夫人一样的症状。
左夫人步步生莲,笑容温婉贤淑,举止落落大方,一如闺中未出嫁时那般美丽动人。
就像年轻时那么漂亮!
哪位认识她的人不会惊讶呢,眼珠子都快从眶中凸出来了。
有眼尖的夫人能够瞧出她是浓妆淡抹了的,但是这妆容绝对是恰到好处的,一般人只以为左夫人描了眉,涂了口脂,要不就抹了点胭脂,再多的就看不出来了。
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能让人变得年轻的妆容真有那么简单么?
于是好好的为小辈相亲兴致的赏花宴,左夫人却成其中的主角,出现了一个特别怪异的画面——不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过来跟左夫人套近乎,势要问出其中的秘诀来。
今日的主角都被众人忽视了,可对方家中竟是半点都不生气,眼睛熠熠发亮,就等着左夫人分享她这段时日的境遇。
能够焕发青春美貌,谁还顾得上小儿子那门亲事啊,以后又不是找不着了。
那重获新生这种事,万一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该怎么办。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抱着这个想法,竖起耳朵听左夫人分享。
左夫人也不藏着掖着,就把她家大郎定亲的小哥儿白谨开的化妆铺子给和盘托出,尽心为众人讲解。
大家也就了然,原来她是来为自家未来儿媳打广告的。
效果肯定是显著的,因为左夫人今日来还不只是现场展示自己的妆容,给特地给她们带了化妆品来,让她们亲自试用感受一下效果。
所有人都抢着闹着要首先试试,最后还是身份地位都最高的夫人们最先来,左夫人教她们先在手背上擦一擦,看看皮肤有没有不良反应,若是没有就可以尽量上脸。
刚一接触护肤品,也有心理加成的因素在里面,不少夫人都觉得自己容光焕发,好似年轻了四五岁。
哪怕有的人面上云淡风轻,心里也是绞紧了帕子想尝试。
也不要说只有些上了年纪的夫人想要尝试,就算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哥儿也一样蠢蠢欲动,按捺不住双手想去试探一番。
小公主年纪还小,受不了这样的喧嚣和夫人们的狂热,小孩子往往天生丽质,还不到专门会去欣赏美丑的那个时候。
她从宴会上溜了出来,正巧碰见了出来透口气的左二郎。
去年见了兄长坠入爱河之后性情大变的左二郎,原来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别人,然而在今天,他打脸了。
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眨着葡萄似的大眼睛,抿唇一笑。
左二郎:他忽然就能理解兄长了。
安国公府赏花宴发生的事情也传遍了京城,那天人多,还有众多仆役,本就瞒不住事,现在更是大街小巷都在谈论。
全部都围绕着白谨精心研制、众多夫人们追捧的化妆品这一新奇事物在谈。
能让女子皮肤变得娇嫩,人变得更美,只这一句话说出来就足以令人小鹿乱撞,怦然心动,比见了初恋情人还要激动。
听说呀,这化妆品就连宫中的贵人都在用。
而且一些自觉相貌不够周正的男子也在使用,不过他们觉得男子敷粉终究不太体面,便一直是偷偷地私底下用,除了身边的亲密人,都不会叫旁人知晓了。
这基数算下来,使用的人定然不少吧。且这化妆品的价格,就足以令小门小户的人家望而生畏了。
有的人就酸溜溜的想着,那左家不是非常有钱了么,随便娶个乡下的小哥儿,就能大赚一笔,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真正赚大钱的白谨可不像他们想的那样,不仅没待在屋里数银票和金子数得手软,反而还趴在被窝里生闷气。
起因还是在于左安礼。
对方早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然而却迟迟未成婚,一问才得知他早已定了亲,而定亲的对象正是他白谨,可为什么非要等十八才成亲呢。
一群人不免犯起了嘀咕,有人就阴谋论了下,觉得是左家瞧不起他这个小哥儿,又舍不得他财源滚滚,这才故意拖着。
而左安礼本就得京城的贵女追捧,更是有人故意怀着恶心人的想法,来给左安礼说亲!
这段时日里,左安礼已经拒绝了不下十次的姻亲请求,甚至最后冷着脸让左家闭门谢客。
白谨知道此事不应该跟对方计较,而且那些故意说亲的人也不是为了自己儿女好,就是为了占便宜贪图利益,他还是免不了吃味。
除了未婚夫时时刻刻被人惦记,他还要防备其他人对自己的铺子伸出魔爪,实在是被弄得身心俱疲。
“砰砰砰——”轻声敲门的声音传进来,接着就是左安礼温柔到溺水的声音。
“青奴,我能进来吗?”
白谨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手上不停地理着自己的衣服,“等、等一下!”
左安礼听出他语气中的着急,眉头微扬,却耐心地等着。
担心让人在外面等久了不太好,白谨慌慌张张地把门打开,除了披散的头发还算整齐以外,衣衫确实凌乱的。
“你在屋内做什么?”左安礼盯着白谨红扑扑的小脸,眸色微深。
白谨摸了摸发烫的脸蛋,知道对方想歪了,连薄而白润的耳尖一时间都红了不少。
他只好先发制人,委屈巴巴道:“你和我都定亲了,却还有那么多人惦记你,真是蓝颜祸水。”
左安礼又心疼又好笑,捏捏他的鼻子,牵着人进屋,免得他只着一件单衣,在外头吹了冷风着凉。
“旁人的心思又如何是我能控制的,青奴?”
白谨自然清楚,却还是克制不住迁怒的心情,“谁让你老是在外招摇过市,那些贵女可不就逮着你一个人来看了么。”
左安礼苦笑着投降:“青奴是在冤枉我呀,论每日出门,我都是家中与国子监两点一线,还不及青奴出去的时间长。”
白谨咳嗽一声,“这、这样嘛?”
左安礼把人搂在怀里,轻声道:“青奴若是真不放心,咱们就早日成亲,杜绝外面那些牛鬼蛇神的试探。”
白谨蹙眉:“说好了等你十八就是十八,朝令夕改可不好。”
左安礼亲了他红润的小嘴一下,偷香成功,他笑得眉目弯弯,“好,等那时候我金榜题名,就能正大光明地将青奴娶回家了。”
插科打诨一下,他心情也好多了,尤其是在左安礼明晃晃的偏爱下,他确实不用杞人忧天。
“我们的生意做那么大,听太子殿下说,已经有人特地上折子给皇帝讲要改我的户籍了。”白谨心烦意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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