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安抬眼望过去,恰好和白谨的目光相接触,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转移了目光。
“下来做什么?家里没什么事要忙的。”陈随安开口问道。
“听说大哥明天要去打猎了,我和哥哥下来帮大哥收拾一下行李和准备明天要带的干粮。”白泽接过了话头。
白谨也点点头,“哥哥,我们来帮你吧。”
陈随安微笑着点头,“那行吧,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只用带两件厚一些的外衫,一个水囊,再用一个小物件装一些盐方便在山上烤猎物,最后再把我的箭囊和砍刀带上就好了。明天的干粮可以明早起来在做也不迟。”
“大哥,我们现在可以做什么?”白谨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随安想了一下,想起来之前买的猪肉还剩了些许,被他用盐和香料腌起来了,这几天应该都入味了吧。
“我们先把前几天腌起来的猪肉从储藏室搬出来,我去找找我之前拿回来的麻绳,然后在厨房里面挂上两根竹竿,用来熏腊肉。阿泽,你去外面,把放在院子里那两根竹竿拿进来,阿谨,你和我去储物室,你来找麻绳,我负责把肉搬出来。”
“是,大哥!”白泽说完,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好。”白谨回复道。
他跟在陈随安身后一起进了储物室,外面天色明亮,储物室光线也很好,白谨很轻易的找到了一小团捆起来被收纳好的麻绳。
他发现这是陈随安的一个习惯,任何东西,都在它该在的位置整整齐齐的安置着,家里很整洁,同平常的农家家里混乱如斯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很有规划,他很喜欢这里,也喜欢这里的人。
陈随安走到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掀开一个大土缸,里面立刻散发出一股香料夹杂肉腥的味道。看来腌制的还不错。
他撸了一下袖子,双手用力,将那一坛分量并不轻松的腌肉一点一点挪到了厨房去。
白谨找好了麻绳也跟着出来了。白泽已经屁颠屁颠的跟在陈随安身后了。
“阿泽,去把桌子下面那个木盆拿过来。阿谨,你过来,这样,用麻绳,沿着猪肉上我割好的这个洞,穿过去,打个结。麻绳不要太长,大约这么长就好了。阿泽,过来帮你哥。我先把那两根竹竿用绳子绑在房梁上去。”
“好的,哥哥。”白谨乖乖回答,手上动作也做的认真。
陈随安于是站上灶台,手里拿着工具,把两根粗壮的竹竿固定在房梁上,灶下火塘里还有一些燃烧着的木炭。站在灶台上,有些熏眼睛。
几个人通力合作,很快把腌好的猪肉全部挂上去了。之前家里办事时,买的猪肉多了一些,陈随安想着,反正这些猪肉一下也吃不完,干脆又买了一百斤猪肉回来,用他空间里的香料,把猪肉切块腌了起来。每一块猪肉都切割成小臂大小粗细的肉条,腌起来,全部挂上灶台上去,看起来有一种颇为满足的感觉。
“哇,这么多肉,可以吃到明年过年啦。”白泽欢呼道。
“是呀,这么多肉,够吃好久了。”白谨也感叹道。他以前的家里,特别穷,一块腌腊肉从年初吃到年尾,还只是伤了一点皮毛。
自从来到哥哥家里,他们就再也没有发愁过吃穿,他虽然不知道陈随安是做什么的,但他能感觉到,陈随安和那些普通农家人不一样。他的身上永远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挂完猪肉,陈随安才开始收拾起要进山的东西来。
厚外衫,山里晚上冷,晚上睡觉的时候穿,一小竹筒盐,一个箭囊,里面有二十只箭,一把弓箭,一个水囊。
准备好这些后,陈随安发了一盆面,打算明早起来做一些饼子带着去。他虽然有空间,不愁吃,但有些东西还是要过一下明路。
准备好一切,陈随安开始准备晚饭了,外面天色逐渐暗沉下来,陈随安用三个小砂锅,依次摆放着碳火之上,砂锅里放着大白米,没过米的水以及腌好的五花肉,一些绿叶菜,香菇等。用火慢慢熬,等到米饭煮熟后加入特制的酱料,沿着边一圈淋上去,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白泽使劲嗅了嗅这股香味,眼神亮亮的,好香啊,大哥做的饭一直都很好吃,今天的这个饭做法新颖,是他从未见过的,闻起来也好香啊。
白谨也闻到了香味,但他的注意力不在美食上,他看着认真烹饪的陈随安,心里不知是什么感受器,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他就一直可以做一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哥儿。原来他也可以这样被人照顾着。
天色黑了下来,几人吃了一顿十分不错的晚饭,白泽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了,被烫到了还不断感叹“好次好次。”
白谨好笑的给他倒一杯温水,温柔劝他:“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白泽点头如捣蒜。但手下动作却不停。
白谨无奈,他用筷子吃起面前的米饭,入口香浓,五花肉汁水溢出,酥爽弹牙,香菇脆嫩,酱香浓郁,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陈随安看着吃的很香的白谨,微微一笑,把自已碗里的肉夹了两块到他的小砂锅里,白谨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肉,猛的抬头看向陈随安,陈随安只是笑笑,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补补。”
白谨低下头,扒着碗里的米饭,脸却又悄悄红了,他声音小小的,“嗯……谢谢哥哥。”
陈随安这才吃起饭来。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微亮,空气中氤氲着雾气,陈随安起床来到楼下,扒出灶膛里的火炭,点燃了柴火,热了一下锅。
接着,他开始揉醒发好的面团,做一些干粮饼子带上。
饼子做好后,他用剩下的面团,做了一些包子,白菜肉沫馅的,他吃了几个包子,把剩下的包子装起来,锅里加水,温着包子。这样等到白谨和白泽他们起来的时候,就还能吃上热乎的包子。
他拿好所有的东西,听见楼上有动静,转头看向楼梯,刚好看见白谨披着一件外衣,从楼上走下来。
四目相对,白谨开口问:“哥哥,这么早就走么?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陈随安点点头:“是,得去早一点,争取今天下午进入深山里面去,早日猎得猎物回来。早上也没有什么事,你多睡一会儿。我不在家里这几天,你和阿泽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好,哥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好,再见。”
陈随安走出院门,关上了大门。白谨目送着陈随安远去,眼里含着担忧。
他走进厨房,看见塘下的微弱火光,打开灶上大锅里的盖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几个白胖的包子。
白谨垂下头,目光温柔的扫过那些包子,哥哥果然,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第32章 围猎
陈随安来到和陈东约定好的地方,看见陈东和两个老猎户正在侃侃而谈,旁边站着六个青年人,陈随安认出其中一个青年人,正是陈东的大儿子,陈伟。
另外五个年轻人,从陈随安的记忆来看,有两个人是一对兄弟,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哥儿弟弟,才几岁。另外三个人陈随安不是很熟,大概也是村中小姓人家。两个老猎户大约四十来岁,是本家人,是个打猎的好手。
几人相约碰面,一行十个人就往深山里走去了。
路途遥远,几人在林中停留下来,吃着带来的干饼子。太阳从头顶的枝叶缝隙中露出来,斑斑点点的撒在地上。
“这次来努力打个大家伙回去,今年好过一个肥年。”
“哈哈哈,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还得看看你的身手,还有没有以前灵活了?”
“嘿,你这个老家伙,我身体好着呢,你身体才不如以前灵活,去去去去,一边去。”
几个人相互调侃着,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几人各自拿出自已的干粮和水来,就着壶里的温水,一口饼子一口水的填饱肚子。陈随安看见,那两兄弟共同分食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黑的杂粮饼子,看起来都噎得慌。但两兄弟却是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
其他人拿出的干粮,不是杂粮饼子就是黑面饼子,好一些的也不过是掺杂了一些白面的饼子。
陈随安看着自已从空间拿出来的白面饼子默默地走远了一些,吃着热乎乎的白面饼子,里面还夹着香喷喷的肉馅,水壶里装着的是温热的灵泉水。
他有条件,才不会委屈自已去啃那干巴巴的杂粮饼子。
吃完了美美的一餐,几人继续上路。
走了大半天后,终于走到了深山里面,这里的树木葱郁,林间还有着深深浅浅的小水洼。小水洼旁边有着乱七八糟小动物的脚印。还有着一些动物粪便。
一个老猎户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地上的足迹。
半晌,老猎户笑了开来。“是野猪的脚印,不止一只,脚印很深,也很新鲜。看来这次真的是好运气了。”
“真的?看来这次真的有好运气了,一来就遇到了一些大家伙。”
“哈哈哈,对,好运气。”
老猎户站起身来,寻着足迹的方向找到一条动物经常行走的道路,几人预备在这里挖一个陷阱,在坑底放上竹片,猎杀动物。挖好坑后,在坑上放上树叶遮掩,再放上一些野猪爱吃的植物。
做完这些,天色也不早了,几人打算离开去附近找一个山洞过夜。陈随安借口要小解,让几人先去找山洞,他很快跟上来。
陈东嘱咐他快点跟上队伍,在这种深山里,一个人不安全。虽然陈随安一个人打到过大家伙,但一个人在深山还是得注意安全。
陈随安答应了。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陈随安回到陷阱处,看着略显简陋的陷阱,在陷阱周围撒上了一圈灵泉水,又往中间多撒了一些灵泉水。
他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吸引到小动物,但,何妨一试。
陈随安做完后,脚步迅速的跟上了几人的小队伍。
几个人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背风的小山洞,生了火堆,还在附近发现了活水沟,用来饮用。几人找来干草铺在地上,又围坐在一起,吃了晚饭,侃了半天,就安排好守夜的人,盖上自已带来的外衫,睡下了。
第一晚他们留了两个年轻人守夜,前半夜一个人先守夜,后半夜再叫另一个人起来守夜。安排的恰好是那两个亲兄弟。
守夜的职责就是保持体力,维护火堆不熄灭,以及警戒周围。
山里的温度很低,陈随安把两件外衫盖在身上,睡在火堆的外围,火堆内围睡着几个老猎户。
有凉风呼呼的从外面吹进来,陈随安觉得后背有些寒冷,他起身到外面偷偷的贴了好几个暖身贴。
后背热起来了,身后暖和了,陈随安即使躺在有些硌人的草堆上,困意来袭,他闭上眼,进入梦乡。
后半夜,陈随安是被热醒的,身上的暖身贴散发着无尽的热力,浑身都暖乎乎的。他睁开眼睛,看见火堆仍然燃烧着,只是守夜的人不见了,他坐起身看了一下,火红的火光照亮周围一小片,大家都蜷缩着身体睡着。
“一二三,四……八。”
只有八个人,守夜的那两兄弟去哪儿了?
陈随安心下疑惑,正打算起身查看的时候,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他连忙躺下,偷偷的抬眼看进来的人,正是那两兄弟。
他们拿着火把,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躺在了草堆上,一个人坐在火堆旁,伸手拨弄着火堆。
太奇怪了,这两兄弟去干什么了?
陈随安思考不出结果,看着外面天色还黑着,他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
第二日,天色微亮,大家都已经起来了,陈随安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理了理头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顿时神清气爽,再大的困意都醒过来了。
他没把昨晚看到的事和任何人说。只是在路上的时候会注意一下那两兄弟的动静,但一路看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能昨晚只是两兄弟相约去小解?算了,既然没什么事,他也就暂时不再关注两兄弟了。
今天几个人是要去查看昨天设置的陷阱,等几人走到陷阱附近的时候,就听见了前方传来的野猪哀嚎的声音。
这声音?有野猪掉进陷阱了?几人面色一喜,手里拿着工具,快速的逼近陷阱,等看到被触发的陷阱中,躺着两只肥硕的大野猪后,几人的面上都挂上了大大的笑容,但又不敢大笑出声,生怕周围有还未远去的大型野物。
陈东嘴角咧到后耳根,“不错不错,一来就打了一个大家伙,还没有花费什么大力气,这回看来是来对了。”
陈伟也跟着附和:“对对对,爹说得对,这回可真是来对了。再打几天猎物,这回全村人都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哈哈哈哈哈,好!”
“真好!”
几人都笑着,陈随安看着躺在坑底哼哼唧唧的大野猪,看样子腿被摔折了,野猪还被竹片刺伤了,却伸着脑袋去啃落在嘴边的植物叶子。陈随安看出来那叶子是自已之前撒过灵泉水的叶子。看来,这灵泉水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十个人合作搭手把野猪弄了上来,抬到山洞里,把野猪捆绑的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
大家围坐的坐在火堆旁边,谈着对此次打猎的信心。休息足够了,陈东将队伍十个人分成了四个小队伍,山洞留一个人来看守猎物,剩下的三个人一组,负责去打猎,不管有没有打到猎物,在天黑前必须回山洞汇合。
陈随安和那两亲兄弟分在了一组,陈东和陈伟,以及一个青年为一组,剩下两个老猎户和一个青年一组,一个强壮的青年留守在了山洞。
三个小队伍分开行动,陈随安和那两兄弟往一处小山谷走去,陈随安手里拿着弓箭,一只箭矢搭在弓箭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两兄弟背靠背走在前面开路,陈随安走在后面观察。
这里是密林,林深草密,要时刻关注周围动静,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沦为猛兽口中食。
突然,陈随安放轻了呼吸,眼神专注的看着一处发出嚓嚓动静的枯草丛。
拉弓搭箭,精神紧绷。在紧张的几个喘息后,草丛后面跳出来了一只灰扑扑的肥硕兔子。
“咻”箭破空而出,射中灰兔子的脖子,那只灰兔子都没来得及挣扎两下,睁着一双红色眼睛,咽了气。
陈随安直起身,走过去把死去的兔子捡起来。兔子很大,约摸有五六斤的样子,野外兔子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在手里颠一下,还是挺有分量的。
走在前面的两兄弟回过头来看见陈随安猎中了一只肥硕的灰兔子,眼神中流露出羡慕。
“陈家小子,好生厉害!”开口的是两兄弟中的弟弟,叫胡二虎。大哥叫胡大虎。
“过奖了,这小东西好打的很,跳出来,看见人也不跑,只需搭弓射箭瞄准就能打到了。”陈随安传授经验。
“那也得手上功夫和眼上功夫过硬才行,陈家小子,确实厉害。”胡大虎也开了口,看起来比较沉稳。
“过誉了。”
几人继续向前。
走过一个山谷,到了一个比较平缓的地方,胡二虎看见了一只梅花鹿。他拍了拍他哥的手腕,胡大虎转过身来,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梅花鹿,他搭起弓,用力拉紧了弦。
“咻!”“咻!”
两声破空声发出,两只箭矢刚好射中梅花鹿,梅花鹿中了箭,受了伤,奋力奔跑起来。
“追!”胡大虎发出口令,三人一起追赶上去。
在树林深处追了几里路,梅花鹿终于力竭,被三人围住。几个人都气喘吁吁的,看着梅花鹿倒下,胡大虎走上前,用绳子把梅花鹿的四肢捆起来,找来一根粗壮的木棍,穿过捆绑的绳子。
三人也累得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陈随安抬袖擦去脸上滚落的汗水,心想,这不是自已给自已找罪受吗,好好待在家里,有美食吃着,有美人看着,生活过得乐呵呵的,岂不美哉?
想是这样想,休息够了,他站起来,帮着胡大虎和胡二虎把梅花鹿扛在肩上,回去了,这里距离山洞有好几里,等赶回去天色也差不多了。
几人就往回赶,在路上,陈随安还猎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三人满载而归。
等到他们回到山洞门口的时候,陈东他们这一组,以及另外一组的人恰好进入了山洞口,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扛着几只小猎物。
两个老猎户那一组,也打到了一只梅花鹿,甚至还提着两条个头不小的鱼。看样子是遇到了一条不小的溪流。
看见陈随安他们回来,几个人都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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