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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倒计时45天(一棵水杉)


“别听他们瞎扯,”白深温润地笑道,“依据我的知识结构以及实践经验,我倒是觉得,林沉岩在车内对你直接催眠的可能性不大,那些画面可能来自你的潜意识。如果要短时间内直捣黄龙,不用努力证明你相信他,因为他可能会发现这是假装出来的。你可以先试一试,林沉岩是不是真的信任你。”
“换句话讲,就像他自己亲口说的那样,”白深看向我,柔和的目光迎上了坚定,“你可以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和林渡舟共同在爱你。”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的猫正心无旁骛地舔毛,直到我走进玄关,小朋友才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大声地喵喵叫,斥责我的晚归。
我把它抱起来,轻笑道:“你早就想我了吧,干嘛故意装作不在乎。”
当晚我抱着小朋友窝在被子里,睡意昏沉时,我梦见了好早之前的情景,许许多多个镜头拼接在一起,一帧一帧地闪过去。
我和林渡舟初次会面的天台,他手里拿着小提琴;十年之后的林渡舟告诉我,他和林沉岩通过琴音相见。
我们初次谈话的那天,乐团和舞团的人聚餐,林渡舟坐在我身边,说他非常感谢舅舅教会他拉琴,因为这样我们才得以相遇;十年后的林渡舟说,在遇见舅舅的那一天,林沉岩的人格第一次出现。
曾经我拿自己的奖学金带林渡舟去逛街,说要给他买一件活泼又朝气蓬勃的外衣,他却挑了一件深色的大衣,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成熟;而十年之后的林沉岩,依旧穿着这样的款式。
我们分享过同一杯冒着水汽的青梅汁,依偎着看过许多温馨而浪漫的电影;穿着厚厚的冲锋衣一起去雪山,顶着寒风看朝阳如何在阔大的苍穹中升起……
记忆中的少年站在风中,看我说话,笑得眉眼弯弯;狂风过境,他抱着我的身体,垂眸,眼中是沉着的情绪,怎么看也不像来自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然后我又梦到前几天的雷雨天,我说我要见小黄豆,因为只有他才让人抱。在瓢泼的宣泄中,林渡舟倾身在床前,凝视着我的双眼,低声呢喃了一句我没听清的话。
他说过,他关门了,小黄豆听不见。
但他没说,林沉岩听得见。
于是梦中的林沉岩代替林渡舟倾身靠近,浑身裹着冷气,像月光中一座清冷的孤岛。
这一次我听见了他的话,林沉岩垂着眼,微微抿着唇,依旧稳重、充满掌控力,但他的语调是软的,柔柔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他说:“怎么不抱抱我呢。”
惊雷将梦撕散,我睁开眼,窗外晨光熹微,猫趴在我肩上,钻出轻微的呼噜。
难道从一开始,和我相遇的人,从来就不止是林渡舟。

第35章 【31天】唯一、完整。
“我知道要跳什么了,”我郑重地搭上了小庄的肩,“我们重新编排。”
庄临意嘴里正在咬灌汤包,一口下去,汤汁溅了我一脸,一时间没分辨出来应该先管哪档子事,只顾手忙脚乱,“对不起师哥,瞧我这猪脑子。”
我把他的手扒拉下去,把脸擦干净,义正辞严,“我要让林渡舟来给我们伴奏。”
庄临意在空中不知道忙活什么的手一顿,站直了看着我,愣了片刻,抱着我就一通摇晃,“太好了师哥,你终于想通了,”
“但他不是主角,我也不是,”我看着呆愣愣拿着灌汤包的庄临意,斩钉截铁,“你才是。”
他一紧张就手抖,捏得汤汁从指缝里流出来,滴了一地,要是我那个从东北举家迁来的发小纪南看见了,高低得骂他一句“埋了吧汰的”。
我啧的一声,“赶紧两口吃完。”
庄临意全塞嘴里,把地上擦干净了,笑嘻嘻的,“真的,师哥?我是主角?”
“我只在中间部分出场,林渡舟站在舞台侧边拉琴,你就得把节目给撑起来。”我坐在刚铺两天的新地毯上,掏出手机,看着通讯录,深吸了一口气。
庄临意挨着我坐下来,“师哥,你说你要不就不买地毯,要不就从舞团带到电视塔,人家都说这个叫做恋物情结。”
一块地毯带来的是林渡舟的温度,我觉得此时,应该是林渡舟和我共同在面对,我们面前站着的是从他身体中分化出来的另一个人。我们彼此依赖、对抗,终于决定在这一次全盘托出、赤裸相对。
我搭上了小庄的肩,无意识地捏捏他的肩膀,拨通了电话。
铃声从听筒穿出来,空气里只剩孤零零的音乐声,我深吸一口气,听见音乐声戛然而止,空气回归寂静,停顿片刻,那头钻出了带着细小电流音的低沉人声,“师哥。”
“我有件事拜托你。”我说。
“可以。”林渡舟应下声来。
我挂断电话,庄临意在旁边探头,眼睛眨巴眨巴,“你们刚刚根本什么也没说啊。”
“他答应了,”我起身,拉着庄临意往外走,“去市场,我们需要一辆适合你身形的自行车。”
“……啊?”小庄一头雾水,直到跟我来到商场里还是懵的,看到赛车倒是两眼放光了,嘿嘿笑道,“师哥,这车座高,还能展示我的长腿。”
“你看看那大车轮子比你腿都粗,咱们是个舞蹈节目,骑舞台上好看么?”我兜了一圈,选中一辆老头儿老太太买菜专用车,前边儿还带个车兜,“这个吧。”
我们骑着车回到电视塔的时候,林渡舟已经拿着小提琴坐在练舞室里。
一推开门,他就朝我看过来,我觉得他懂得我所有的心思,也会理解我一切的行为,哪怕林沉岩切切实实地存在他的身体里,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奔向我这一边。
小庄推着自行车进了门,呵呵笑着朝他问好,林渡舟神色淡淡的,一点头,接着看向我站起来,乖乖走到我面前,“师哥。”
我走近了,将手悄悄伸到他的腰后,轻轻揉了揉,压低了声音,“过来这么快。今天不忙吗?”
小庄在一边不知道鼓捣什么,把自行车看了又看估计还觉得多余,很识相地出去了,“师哥,林医生,我倒水去。”
门又被关上,林渡舟更近一步,抓住了我的手,“今天不忙,预约的患者改了日期,我没事情做了。”
我仰头抬眼,凝视着他的双眸,总觉得他在撒谎。按林医生恋爱脑的德性,我估计让他把工作辞了都能答应,告诉我大不了再找。
对于我,他总是很擅长妥协。
林渡舟理直气壮,扬了扬手里的小提琴,“需要我拉什么曲子?”
我没有犹疑,答道:“《月光》。”
他没有反应,直直地看着我,我于是晃了两下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明明练舞室里头只有我们两个人,却还是轻言细语,像“夜半无人私语时”的隐秘时刻,“可以吗,弟弟?”
恋爱脑弟弟能卖房,能推工作,对于这件事倒变得很谨慎,他皱眉道:“师哥,你决定好了吗?”
“嗯,”我松开手,适时使出他不能拒绝的计谋,倾身一靠,就将他抱在怀中,贴在他肩上,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这是舅舅教给你的曲子,舅舅是林沉岩救上来的……我说过,会和你一起面对,让他来吧。”
林渡舟搂着我的腰身,没有应声,小提琴在我的背后,我贴着它的轮廓,我知道他不会拒绝。
小庄回来的时候,很是识趣的在门口就大喊,说摄制组来安镜头了。我和林渡舟分开,我捋平他的衬衫,到了门口。
一屋子摄像头安好了,小庄明显有些紧张,东看西看手足无措的,仿佛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下话也不敢讲了,看着我一个劲儿使眼色。
“你这么挤眉弄眼的,播出去人家以为你在这儿暗送秋波呢。”我笑道,给林渡舟找好了点位,钻到窗帘后头去换练功服,还没钻进去,就听见一声颇具警告意味的轻咳,只好放下窗帘,往外去找更衣室了。
庄临意见我往外去,巴不得附在我身上一块儿走了,眼色使得更勤,我回头一看,揶揄道:“你要是干眼症,要不去买个眼药水呢?”
他还是前后脚地跟出来,着急忙慌地抓着自己的练功服,“师哥,我没法跟林医生待一块儿。”
“为什么?”我问,“他吃人啊。”
“这倒是没亲眼见过,”小庄一愣,把话扯回来,“不是,我的意思是里面摄像头都拍着,我没话说,而且林医生也不太爱跟我说话的样子。”
我一笑,庄临意接着补充,“再说了,朋友妻不可欺,我要保持距离的。”
我的笑容僵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好孩子。”
舞蹈重新编排,我定了一个新的主题。就像小庄曾经问我怎么想到在吻里融化的雪花,这回他也瞪着眼,问我怎么想到这个意境的。
我要他表演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舞台上的布景只需要一盏路灯,当他骑着车从路灯下飞驰而过,他的影子在光影里变幻,当路灯后退,影子消失,他再次拥有了自己唯一的灵魂。
“怪不得你说你只在中间那段出现呢,师哥,”庄临意恍然大悟,“你要饰演我的影子吗?”
“嗯,”我点头,看向林渡舟,“音乐配合一下就好。”
庄临意挠挠脑袋,“可是那支曲子不是叫《月光》吗?就算路灯过去了,月光底下也会有朦胧的影子。”
“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月光实际上也参与了我们的叙述,但在我们的表演里,灯光通过路灯来表现,月光则不需要一轮月亮。但月光下的人影就是长久存在,不会消失,正因为影子,人们会意识到,月光是存在的……我要饰演两个性格不同的影子。”
庄临意一脸懵,咬着吸管,把水喝得滋啦响,“听起来我的角色好像有那个人格分裂。”
“可以这么想,通过不同的影子,观众会意识到,在这个场景里,不仅仅有一个光源,”我轻笑起来,“在某种程度上,光也是依附于影子而存在的。我不是说生命的存在需要感谢那些苦痛和阴霾,我的意思是,光因为影显现出它的形状,更真实、更具象。”
“哦,好复杂,”庄临意把瓶子一扔,“那最后路灯下的影子不在了,月光下的影子也淡化了,只剩下我,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是应该在个什么样的情绪里?”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林渡舟竟然开了口,“自洽。”
“对,”我看向林渡舟,与他四目相对,“两个影子并没有消失,他们永远属于你,但他们依附于你而存在,你自己拥有唯一的、完整的灵魂,你是自洽的。”
“哦……”庄临意恍然大悟,忙不迭掏出手机,打开了汉语词典,“自洽是什么。”
当天我忙着编排大概的动作,林渡舟在一旁拉曲子,我嘱咐小庄要好好把车技练一练,不然到时候一翻车,我们会一尸两命的。
庄临意如临大敌,把着车头颤颤巍巍,我看那架势,真担心自己活不过这几天。
晚上林渡舟开车带我们去吃饭,庄临意在后座呼呼大睡,车在红灯前停下,我清了下嗓子,林渡舟看向我。
目光交汇,他倾身靠近,我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低声耳语,“今天有点累。”
林渡舟兜着我的后脑勺,宽大的手掌握着我的脖颈,我快要在这样的惬意温度里闭上眼睛了。然后吻落在眼角,我听见他的声音,“晚上给你按摩一下身体。”
“这样不好,”我睁开眼,气息和他交缠在一处,“弟弟,你明明有更好的放松方式。”
林渡舟勾起嘴角,露出个浅浅的笑容,车窗外五光十色,满城霓虹映着他的侧脸,这一次我没再看见那些让人头疼的画面,只有他挺拔的身形,“确定吗?我怕你累。”
“那就想办法,温柔一点,更怜爱我一点,”我轻轻勾着他的衣领,舔了舔他的嘴角,“绿灯了,林医生请通行。”
这是个一路畅通的夜晚,从他的长驱直入开始,我为他点亮了绿灯。
被子捂着热气,我们的喘息绕在一起,他拥抱着我,两个人耳鬓厮磨,林渡舟低沉而带哑的嗓音落在我耳畔,灼热又滚烫。
“看到那辆自行车,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的夜晚。”他说。
我也呼吸急促,满身是汗,挽着他的脖颈,痴痴地笑道:“那时候你天天骑自行车到舞团门口来接我,我最期待的就是看见你等我的身影。我想我要是能做你的影子就好了,不管你到哪儿,我都一直跟着你……弟弟,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怎么、怎么我们就需要重新相爱了……”
“我一直爱你,”林渡舟情到深处,终于放下矜持,开始说起一句又一句深重的情话,在融合时泄出呢喃和低吟,“宝贝,我一直都爱你。”
情事只过了一回,林渡舟就让我早些睡觉。我意犹未尽,躺在床上,松开了紧攥着被单的手,指尖还泛着红。
我歪着脑袋看他,轻声嗫嚅,“哎……还是年轻那会儿好。”
林渡舟回头看我,将言未语,到了床边,俯身将我抱起来,温存道:“师哥,今天辛苦了,洗一洗,睡吧。”
我又想起当年的事,于是泡在浴缸里还在问他,“当年你骑着车来接我的时候,他们会陪你吗?”
“嗯,”林渡舟在水中握着我的手,指腹在手背上细细摩挲,“小黄豆一直都会在。有一次穿过马路,一辆转弯的卡车从我旁边擦身过去,我不记得怎么躲开的,只知道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舞团楼下了。”
“怎么没跟我讲过?”我根本没办法想起来是哪一天发生的事情,好像在舞团外等待着我的那个少年,一直都是那样,坚定不移,意气风发,又温柔沉静,记忆里等在那里的少年,只余下这个模样。
我说:“林沉岩倒是不鸣则已,该他的时候却从来不缺席,他只干救命的大事儿是吧?”
林渡舟握着我的腰,轻声笑起来,罢了沉声呢喃,“他会来的。”
“他何止会来,他一直都在,”我撑着他的肩,坐起身来,“他说了,我们俩的那档子事情,他清楚得很呢。”
看着他微微眯起的双眼,就知道刚才还理直气壮催我睡觉的林渡舟,此刻被撩拨得不知天地。他的声音钻进我耳中,带着露骨的吸引,吻落在我的锁骨上,话语变得模糊不清,“我不介意邀请他再了解一次。”

第36章 【30天】灵魂的碎片。
“你打算怎么做?”两只大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女孩正和混血交替玩滑板,坐在对面的白深轻轻转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气定神闲地问我。
我说:“每当他拉小提琴的时候,通过琴音的呼唤,林沉岩就会出现。所以我让他来参演了我们的舞蹈节目,到时候,我会试探他的。”
白深正转着戒指的手一顿,“在节目上吗?”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不会拿我们的前途来做实验,到真表演节目的时候,我不会让他上台的。只要在彩排的时候就好了。”
看着白深疑惑的神情,我解释道:“林渡舟的站位在舞台的右前方,旁边有一个楼梯和舞台的暗角,那里看不清楚,容易摔倒。我当时又会站在自行车上,很容易站不稳的。”
白深皱了下眉,抬眼看向我,“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用自己来试探他?”
“对,”我下意识地又开始捏自己的手指,从食指到小拇指,再返回到食指,循环往复,“那时候林沉岩是醒着的,他随时都可以以林沉岩的身份占据林渡舟的身体。他们都知道我曾经在国外表演摔下过高台,林渡舟也问过我是不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果林沉岩真的在乎我,他会出现的。”
“可你的爱人毕竟是林渡舟,”白深提醒道,“可能在你摔倒的时刻,林渡舟先反应过来呢?”
“也许会,但我觉得林沉岩出现的可能性更大,”我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接着说道,“毕竟他曾经在紧急的时刻救过林渡舟的舅舅,也救过林渡舟,也许……还有许多时刻,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也能够意识到,你受伤会给林渡舟的心理带来重复伤害,所以不仅为了保护你,也为了保护林渡舟,林沉岩会在紧急的时候出现,屏蔽掉林渡舟的记忆,并且救下你,”白深轻叹一声,郑重地看向我,“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是一名舞者,身体状况应当会非常重要。”
我思忖片刻,又把当年的英勇事迹拿出来显摆,笑道:“白医生,我手术后三个月就回到了舞台,当年摔下来的高台,可比那个暗角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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