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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枝(冬天的柳叶)


要照顾发热的她,还弄来了鱼,摘了野果,制成竹筒接了水。
“别担心,我身体受得住。以前出京办差,风餐露宿是常事。”
辛柚安静下来,头靠在贺清宵肩上,悄悄看汗珠从他额头滑落,顺着脖颈隐没于衣衫中。
出事时的记忆一点点恢复。
“多谢贺大人相救。”
“职责所在,辛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便是职责所在,贺大人也不该直接随我跳下,万一你也出事怎么办?”辛柚想到他毫不犹豫纵身跳下的画面,心头就沉甸甸的。
“辛姑娘放心,我有分寸。”
辛柚抿了抿唇。
若不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听着他平淡的语气,还真会被他瞒过去。
是的,她想起来了。
他说,他也喜欢阿柚。
辛柚闭上双目,听自己的心跳声。
她那些胡话,他都给了回应。

第298章 走出深山
流河村是个小村子,统共只有十多户人家。村边就是一条河,一直蜿蜒到群山深处。
这日小村庄的平静被打破,来了一群人。
这些人中有穿官服的,有穿常服的,几乎都是青壮年。
“把你们里长叫来。”黄诚冷着脸道。
他本来是个笑面虎,可三日过去还没找到大人与辛公子,让他彻底没了耐心。
被问的村民何曾见过这种大场面,连话都不敢说,拔腿就去找里长。
不一会儿,一位瞧着过了花甲之年的老汉过来了。
“小老儿见过大老爷们。”老汉对着黄诚这些人连连作揖。
黄诚看了刘捕头一眼。
刘捕头操着一口当地口音,亮明身份:“我等是县衙来的。三日前救助受灾百姓,有两位大人意外坠落山坡,可能落入了河中被冲到这边。你们可救过什么人?或是什么发现?若有线索,定有重谢。”
“没有。”里长不假思索道。
“你问问村民。”
里长小心翼翼道:“我们只有十几户人家,谁家的母鸡新下了个蛋全村人都能晓得”
刘捕头看向黄诚。
黄诚脸色沉沉,心头烦躁。
真是出邪了。
山坡下就是一条河,坡底没有大人和辛公子的踪影,那必然是顺着水流往这边来了。可找了这么久,就是生不见人——
后面的话黄诚不愿再想下去。
“如果有发现,一定去县衙报信。”刘捕头交代里长。
里长忙应了,等黄诚这些人一走,派了个灵光的小年轻去县城打听情况。
寻找辛柚与贺清宵的除了自己人和官府的人,还有上河村、下河村两个村子自发组织的青壮。
不像面对官府中人的唯唯诺诺,对上这些人,就都敢问了。
“寻什么人?寻我们两个村的救命恩人啊!”
“要是没有辛公子,我们上河村的人就被洪水冲了。”
“你们就是上河村的?听说那边发了山洪呢,整个村子都被淹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多亏了辛公子啊!那日县老爷把下河村的人安置到我们村,辛公子让我们立刻撤离,说洪水马上来了。我们本来还不愿意走,结果走出去没多远,洪水真的来了!”
“辛公子怎么知道洪水会来?”
“我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要到处传。”
听的人齐齐点头。
“辛公子啊,是仙人转世”
仙人转世,救百姓于水火。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离奇故事总是为人津津乐道,传播迅速。
辛柚出事的消息加急报到了兴元帝面前。
兴元帝正与重臣商议各地赈灾事宜,接到消息后打翻了茶杯,任由茶水把奏疏打湿。
“人还没找到?”
“回禀陛下,消息送出时还没有。”
“贺清宵是怎么做事的!”兴元帝黑着脸埋怨一句,没再说下去。
急报上提了,贺清宵当时就跳下去救人了,还能说什么?
只怪那孩子太心善,一心为民,却让自己遇了险。
议事是议不下去了,兴元帝绷着脸看了看几位大臣,沉声道:“朕要亲自南下,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几个大臣纷纷跪下:“陛下,万万不可啊。南边正闹水患,您乃万金之躯,怎可涉险?”
见这样劝不住,众臣换了方向:“陛下,南边有水患,北边边境有摩擦,各地灾情处理,朝中这么多事,都离不开您啊。”
“是啊,陛下。万千百姓都是您的子民,离不开您的庇护啊。”
兴元帝想要南下的消息传开,秀王闻讯求见。
“你有什么事?”望着跪地行礼的长子,兴元帝淡淡问。
“儿子愿替父皇南下,搜救辛待诏。”
“你去?”兴元帝皱眉,有些意外。
“请父皇放心,儿子定会全力以赴。”
众臣见状,纷纷替秀王说话。
大皇子去,总比皇上亲自去要好。
兴元帝思虑良久,点了头。
秀王很快动身赶往白云县,带的人除了少量秀王府侍卫,大多是锦麟卫与京营亲军。
率领这些亲军的人选出乎许多人意料,是白将军之女白英。
白将军也是主动请缨,要南下寻找辛待诏,因身体不好由女儿替她前往。
尽管一些大臣对此有异议,却动摇不了兴元帝的决定。
想想白将军与辛皇后的关系,众臣越发意识到皇上对辛待诏的重视。
辛待诏亲自去接先皇后灵柩进京,剿山匪,灭叛军,救灾民,民间声望不可估量。若能平安归来,朝中格局恐怕要大变了。
与外面的沸沸扬扬不同,贺清宵背着辛柚走了三日才走出连绵群山,幸运发现一家猎户,在猎户家又休息了几日,辛柚退了烧能下地了,这才准备离开。
“这几日叨扰大哥、大娘了。”
猎户家只有母子二人。本来猎户大哥有媳妇,前几年生孩子时难产,大人孩子都没保住。穷苦人家讨媳妇困难,就剩了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贺清宵知道这些,全赖特别能说的猎户大娘。
这时大娘就拉着辛柚的手,叮嘱贺清宵:“你媳妇就是太瘦了才身子骨弱,等回了家可要好好补一补。”
“是。”尽管听了好多次了,每次听到“媳妇”两个字,贺清宵还是不由脸热。
但他对慈爱的长辈向来有耐心,哪怕大娘差不多意思的话翻来覆去说几遍,依然耐心听着。
“娘,您别啰嗦了,听得人耳朵都长茧了。”
大娘白儿子一眼:“你看看人家小贺,多好的脾气,难怪有这么俊俏的媳妇。”
猎户大哥不服气,小声嘀咕:“那不是因为人家小贺也长得俊嘛。”
“你说啥?”大娘抬高了声音。
“我说您说得对。”
辛柚莞尔:“大娘,大哥,多谢你们收留。等我回了家养好了,再来看你们。”
“不用不用,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大娘看着金童玉女般的一对俊俏人,忍不住叮嘱,“小贺呀,你媳妇还小,不急着生娃娃啊”
贺清宵俊脸微红,面对大娘的殷殷叮嘱又不好不理会:“大娘放心,我们不急着生娃娃。”
辛柚微微低了头。

临别前,贺清宵厚脸皮问:“大哥,能不能借斗笠给内子遮挡一下?”
猎户大哥爽快从墙上抓下两个斗笠,对上贺清宵微微疑惑的眼神,笑道:“你们一人一个。”
小贺长这么俊,也要注意啊。
“大娘,我们走了。”辛柚与贺清宵向大娘行礼。
“儿啊,你送送小贺和小贺媳妇儿。”
对猎户大哥的热情相送,二人没有推辞。走在路上贺清宵问:“大哥可知道白云县怎么走?”
“白云县?”猎户大哥脚下一顿,“那可远了。”
辛柚与贺清宵对视一眼。
“咱们这儿最近的县城是灵山县。我好多年前去过一次白云县,坐车也要个几日呢。”
贺清宵压下诧异,不动声色问:“那灵山县怎么走?”
猎户大哥伸手一指:“顺着那条路一直走,遇上岔路口选平整的路走就是,约莫走上两个时辰就到了。”
“多谢大哥。大哥请回吧。”
告别了猎户大哥,走在去灵山县的路上,辛柚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群山。
“我们是从河底被冲入了山洞中的那个深潭,走出来后应该在群山的另一侧了,回白云县要绕过群山,是不会近。”贺清宵推测道。
南边多山,若没有开辟出路来,短短距离不知要绕出多远。
“等回去后,送些钱粮给大娘和猎户大哥吧。”辛柚想到猎户大哥家明明很拮据,却省出肉食来给她补身体,心里很过意不去。
奈何落水后随身的荷包被冲走,藏在怀中的小章虽还在,荒郊野岭可变不出钱来。
贺清宵和她一样丢了钱袋子,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走了半个多时辰后,贺清宵递过水囊。
辛柚喝了几口,递回去:“你也喝一点。”
水囊也是猎户大哥好心送的,沉甸甸灌满了水。
贺清宵接过水囊,没有碰。
辛柚瞧在眼里,抿唇道:“非常之时,贺大人不必拘泥这些。”
真要守那些俗礼,她亲他的时候就该拜堂成亲了。
“我还不渴。”贺清宵收好水囊,微微俯身,“你还没恢复,走太久身体受不住,我背你走一会儿。”
辛柚淡淡拒绝:“不用,我还不累。”
贺清宵默了默,拿起水囊大口喝水。
水珠顺着他冒出青茬的下巴滑过,顺着喉结没入衣领。
辛柚微微移开视线,脸一点点热起来。
她可能是疯了,处在这么艰难的境况,无比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却忍不住想些有的没的。
“我背你。”喝完水,贺清宵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喙。
辛柚没再拒绝,双手环上他肩膀。
山野通往县城的路并不好走,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了水的小泥坑。贺清宵却走得很稳当,背上的少女精神不足,不知不觉睡着了。
辛柚再醒来,摇摇晃晃,发现在一辆牛车上。她没有开口,用眼神表达疑问。
“遇到赶车的老伯。老伯心善,见我背着你赶路辛苦,愿意载我们一程。”
坐在板车前头的老汉听到说话声,笑呵呵问:“睡醒了?小后生,你的兄长可真不错,背了你一路汗流浃背的。”
二人还是穿着先前的衣裳,已经在猎户大哥家清洗过,加上戴着斗笠,老汉便以为赶路的是两兄弟。
“多谢老伯带我们一脚。”辛柚开口道谢,换成男装示人时的声音。
老汉望着前方的路,抖了抖拉牛的缰绳:“顺路的事,老汉进城就是给儿子送东西的,我那小子和你们差不多大。喏,县城到了。”
这种偏远地区的小城盘查十分松散,二人随着老汉顺利进了城,道过谢后与老汉分别。
临近晌午,街上人来人往,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勾人馋虫。
辛柚还算淡定:“去找一下宝安钱庄吧。”
宝安钱庄算是官方钱庄,开遍全国各地,有小章在手不用愁。
问了几个人后,灵山县没有宝安钱庄。辛柚语气复杂:“大哥,没有本钱的情况下你知道什么法子来钱快吗?”
她当初进京也收拾了细软,从没体会过身无分文的感觉。
几个路过的人听见这话,走得飞快。
贺清宵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一般有两种,一个是打劫,一个是乞讨。”
辛柚认真思考起来。
打劫是不能打劫的,乞讨的话——她默默看向带着斗笠的男人。
要是贺大人取下斗笠,或许可行?
贺清宵微妙领会了辛柚的想法,无奈看她一眼。
“大哥——”
贺清宵果断开口,以免听到让他出卖色相乞讨的话:“但我们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辛柚好奇问。
赚钱的法子她其实有不少,但都不能解燃眉之急。贺大人说得这么轻松,手头却一直不怎么宽裕
贺清宵把一物塞入辛柚手中。
辛柚低头一看,赫然是代表他身份的令牌。
“这个没丢,去县衙表明身份,让他们安排车马送我们去白云县就是了。”
辛柚:“”
一刻钟后,二人被狂奔出来的灵山县知县迎进去。
“下官见过贺大人,见过辛公子。”灵山县知县姓朱,隔壁白云县的事碍于交通不便虽还没在灵山县这边传开,他们官府中人已通过文书往来知晓了。
贺大人是锦麟卫北镇抚使不能得罪自不必说,这位辛公子真是传奇啊。
朱知县眼神热切看着辛柚,心道怎么都进屋了,辛公子还戴着斗笠?
贺清宵淡淡道:“我们急着赶回白云县,还请朱知县安排一二。”
“下官已经安排人去准备车马。只是临近晌午了,请贺大人与辛公子赏脸用过午饭再走。”
“那就却之不恭了。”
让朱知县感到失望的是,一起用饭的只有贺大人,而辛公子是在客房单独吃的,依然没见到辛公子真容。
“辛公子身体还没恢复,精力不足,还望朱知县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辛公子身体重要。”
饭后,贺清宵起身:“贺某有事出去一趟,回来后动身。”
朱知县很识趣:“下官会叮嘱下头的人不去打扰辛公子休息。”
“多谢朱知县。”贺清宵顿了顿,面不改色问,“朱知县手头宽裕吗?”

明目张胆要好处,还是怀疑他贪污?
他要说不宽裕,会不会把人得罪了?要是说宽裕,多少算宽裕呢?
一百两、两百两贺大人定然看不上,一千两、两千两会不会让贺大人觉得他太宽裕了,最后人进去了?
朱知县为难之际,贺清宵客气问:“我与辛公子遇险,钱袋子丢了。不知朱知县能不能借十两银子周转,等到了白云县便归还。”
“十两?”朱知县震惊。
贺清宵点头。
朱知县一脸复杂。
十两银子真不必用“周转”二字,可吓死他了。
借到了钱,贺清宵离开县衙去逛各个店铺。他要买的是辛柚易容所需之物,东西都不贵,就是比较零碎,如此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把东西买齐。
辛柚熟练易了容,戴好斗笠走出去。
朱知县送二人上车,辛柚取下斗笠向他道谢。
“辛公子太客气了,是下官应当做的。”朱知县恭恭敬敬还礼,心道辛公子可真年轻啊,据说辛公子很可能是嫡皇子,要是以后能记着他这个人就好了。
再一想借出去的十两银子,朱知县一下子灰心了。
当时因为贺大人的身份光顾着害怕了,十两也太少了,怎么也该给二十两的。
马车只安排了一辆,胜在宽敞。车厢中,贺清宵视线落在少年清秀的面庞上,神思有些恍惚。
“贺大人在看什么?”
贺清宵回神,压下心头波动:“虽然见多了,还是忍不住感叹辛待诏一双巧手。”
辛姑娘易容的巧妙之处就是完全顺着脸型五官来,并不会刻意遮掩面部的柔和。这反而让她男装的样子很自然,人们只会觉得清秀得像个小姑娘,但十几岁的少年清秀一些不足为奇。
深山中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境。马车载着他与辛待诏驶向白云县,梦也就醒了。
那个叫阿柚的姑娘,便留在了梦里。
“贺大人。”
“嗯?”
辛柚动了动唇角,满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我睡一下。”
倘若在与害死娘亲的势力斗争中不得不暴露女儿身份,她对贺大人的喜欢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那样贺大人会成为她的软肋。倘若她以“辛公子”的身份成功了,悄悄远走重获自由,也不能带贺大人一起走。便是贺大人愿意放弃身份权势,那个人也不会放任贺大人脱离掌控,深查下去定会发现她的存在。
辛柚慢慢睡着了,到这时,贺清宵才敢静静看着她。
入睡的人眉头紧蹙,似乎有无限心事。
他忍不住伸出手,停在她眉间,最终悄悄放下来。
三日后,马车到了白云县。
“什么,是辛公子和贺大人?”城门口的两个小卒听负责护送的灵山县捕头报出车中人身份,大吃一惊。
他们这一喊,来往的行人都听到了。
“辛公子在哪呢?”
“那是辛公子的马车!”
越来越多的人向马车涌来。
辛柚掀起车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忙放下了。
“好多人。”
“你救下上河村、下河村的事迹定然传开了,白云县的百姓恐怕把你当仙人看了。”便是在车厢中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热烈,贺清宵推测道。
“大家让一让啊。辛公子身体不适,要早点到县衙休息。”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停下的马车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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