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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金枝(冬天的柳叶)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辛待诏此行有利姻缘。
难不成会带个媳妇回来?
可辛待诏是去迎先皇后灵柩回京的,真要如此岂不荒唐?可偏偏卦象显示,辛待诏此行将会获得丰厚名望。
与画待诏对辛柚实打实的亲近不同,占卜待诏对这位身份特殊的新同僚秉着不亲近不得罪的心态,一些令人不快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罢了罢了,等辛待诏回京,谜团就能解开了。
辛柚走出衙门,早就等着的长公主府管事便迎上来:“辛公子,长公主殿下在前边茶楼等您。”
辛柚点点头,随管事去了茶楼。
“见过姑母。”
昭阳长公主听到辛柚这么喊就高兴,可一想这孩子明日要出门,又不免担忧:“本宫才知道你明日出京,不知你下衙后有没有安排,干脆来这里看看你。”
“让您担心了。”
昭阳长公主叹气:“我确实担心,可你要做的事也不能拦。听皇兄说这次陪你出行的是长乐侯,长乐侯虽年轻,却是个稳妥有能力的,你可多听他的建议。”
对昭阳长公主的殷殷叮嘱,辛柚不断点头。
“早去早回,一切以安全为重,京城有许多人等你平安回来。”
“小侄明白,请姑母放心。”
昭阳长公主扫守在门口的管事一眼,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二人皆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眼神炯炯。
“见过长公主殿下。”两个年轻人齐齐行礼。
昭阳长公主道:“这二人是长公主府的护卫,身手高强,忠心耿耿,这次出门就让他们陪在你身边吧。”
辛柚看得出来,说是护卫,应是把生死抛开的那种。
她犹豫了一下,接受了昭阳长公主一片心意:“多谢姑母。”
“辛公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主人,见礼吧。”昭阳长公主看着两名年轻人,淡淡道。
二人单膝跪下:“见过公子。”
“二位不必多礼。不知如何称呼?”
二人齐声道:“请公子赐名。”
辛柚不由看了昭阳长公主一眼。
昭阳长公主笑道:“他们两个是从一众护卫中选出来的,之前只以代号相称,你就给他们起个名字吧。”
辛柚不是纠结的性子,略一思索道:“左边叫千风,右边叫平安。”
听到另一人叫“平安”,昭阳长公主立刻领会了“千风”的寓意。
“定知一日帆,使得千里风。一帆风顺,一路平安,好名字。”
“多谢公子赐名。”两名年轻人下跪道谢。
如此,等辛柚回住处时,身边就多了两个护卫。
转日一早,辛柚与贺清宵一同进宫,向兴元帝辞别。
兴元帝再次叮嘱:“清宵,辛木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出了皇宫,随行人马早已准备好。
贺清宵这边从锦麟卫精挑细选了十人,辛柚这边则是长公主送的两名护卫。
见贺清宵扫向二人,辛柚介绍道:“是长公主送我的,千风与平安。”
贺清宵一听,也猜到名字寓意,与辛柚骑马并行时说道:“今年南方水患较多,此行我们以陆路为主,就是会辛苦些。”
辛柚牵着缰绳一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去年此时,骤失至亲的她孤身一人一路从宛阳到京城都过来了,如今有同伴有良驹,哪里称得上辛苦。
待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一行人速度快起来,一时间马蹄疾奔,尘土飞扬,令行人纷纷侧目。
皇宫中,兴元帝把奏疏看了大半,思绪一时飘远了。
木儿这时,要到驿站了吧?
“今日是不是比前两日热一些?”
孙岩忙道:“是热一些,奴婢让人添一个冰盆?”
“不必了。”兴元帝起身走了一圈,吩咐道:“传画待诏进宫。”
孙岩面上没有变化,心中恍然:皇上这是惦记辛待诏了!
人就是如此,一旦在意一个人,就不由留意与这人相关的人。
翰林院待诏厅中,东厅的人各司其职,西厅的人闲得发霉。
“之前宫里时不时来人,虽然不是传咱们,多少也觉得新鲜,现在又开始数蚂蚁喽。”
词待诏刚感叹完不久,每次来传辛待诏进宫的内侍就到了。
“传画待诏华安福进宫觐见。”
口谕一出,众人都傻了。
“咳咳。”内侍咳嗽一声提醒。
画待诏忙跪下谢恩,对着内侍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词待诏几人亦是露出差不多的神色。
内侍也乐得卖个人情,笑道:“是辛待诏先前对今上提起画待诏擅画人物不知画待诏的甜糕在哪家点心铺买的?”
见画待诏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内侍催促:“画待诏快些吧,今上还等着呢。”
眼望着画待诏随内侍走远,词待诏喃喃:“居然是那块甜糕——”

素来少言的棋待诏突然说了一句:“不是因为那块甜糕。”
词待诏反驳:“怎么不是?刚刚那位公公的意思,不就是因为画兄送了辛待诏甜糕,辛待诏在今上面前提了他。”
棋待诏摇摇头:“非也。甜糕本不值一提,是辛待诏愿意提起。”
词待诏一怔,明白了棋待诏的意思。
一块小小甜糕算什么,画待诏能有得见天颜的机会,是辛待诏心善,对他人点滴好意也珍而重之。
占卜待诏则生出一个猜测:莫非画待诏的贵人便是辛待诏?
若是如此,画待诏与辛待诏的结缘恐怕要在那块甜糕之前。
而无论如何,辛待诏那样的身份会与他们这种落魄小官吏结交,足见其心性。
画待诏进了宫,被领到兴元帝面前,紧张得手心冒汗。
兴元帝却比他想得要温和:“不必多礼,朕传你来是听说你擅画人物,想让你画一副肖像。”
“是。”画待诏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心中万分期待。
能光明正大看看皇上长什么样了。
“嗯,就画一张辛待诏的画像吧,正好你们熟悉。”
画待诏一愣,很快应了。
笔墨纸砚铺开,画待诏提了笔,好一阵没落笔。
负手站在旁边的兴元帝疑惑:“怎么不画?”
画待诏紧了紧手中笔。
他也想画啊,这么大一个皇上站旁边,他紧张!
然而再紧张也不能干呆着,画待诏暗暗吸一口气,落了笔。
画待诏擅画人物不是吹嘘,落了笔后紧张、忐忑种种情绪顿时抛之脑后,眼里只有画卷。
少年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浮现,行云流水,很快一个俊秀的少年郎跃然纸上。
“微臣画好了。”画待诏搁了笔,往一旁退了退。
兴元帝兴趣十足欣赏,微一挑眉:“眉眼好像有点不像——”
这话一出,画待诏冷汗立刻流下来,忙去看他一气呵成画成的人物。
这一看,就傻了。
以他的画功别说整日相处的少年,就是一面之缘的人也能画个差不多,可眼前画像不是皇上挑剔,是真的与辛待诏有些出入。
“微臣无能,请陛下赐罪。”画待诏立刻跪下请罪,脸色惨白。
本以为是机会,没想到是大难。
他不怪为他创造机会的辛待诏,只怪他刚刚鬼迷心窍。
“什么赐罪?”兴元帝不觉咧开嘴角,“画得好!赐画待诏湖笔一对,银百两”
听了一连串赏赐,画待诏更傻了。
这一次不是害怕,而是惊喜与困惑。
为何画得不像还有重赏?
“画待诏,还不谢恩。”大太监孙岩提醒。
画待诏回过神来,重重磕头:“谢陛下赏赐,陛下万岁。”
画待诏离开后,兴元帝又拿起画像欣赏一番:“画得真不错。孙岩,安排人装裱好。”
他就说,木儿和他肯定有像的地方,这不就被画师看出来了!
而画待诏在晕乎乎回翰林院的路上,猛地停下来。
他不是鬼迷心窍,而是进入忘我状态之后笔随心而动,才画出了那样的辛待诏。
他画人善于观察一个人的骨相,早就觉得以辛待诏的骨相应是一副更俊美的样子。
这么说,辛待诏很可能易容了,而他的本来模样像皇上!
辛待诏像皇上——想到这里,画待诏倒抽一口冷气。
“画待诏怎么不走了?”内侍问。
画待诏一个激灵回神:“没,没什么。”
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画待诏一步三晃,回了待诏厅。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几人围过来。
“画兄,你这是怎么了?”词待诏问。
莫非是言行失当,惹了皇上不快?
画待诏看着几位一脸好奇的同僚,缓缓神:“今上赏赐我了,太高兴了,跟做梦似的还没回过神。”
辛待诏是嫡皇子!
一想到这个猜测,画待诏就想尖叫。
“赏了什么?”词待诏不由抬高声音问。
既然是好事,画待诏怎么这个模样?
那东厅的人听到动静忍不住频频张望,对西厅几个闲人的际遇感到眼热。
“赏了一对湖笔,一百两银”
词待诏几人听得眼都直了。
一百两银!能当传家宝的御赐毛笔!
“那天早上我吃的胡饼比甜糕好吃多了”词待诏喃喃,后悔不迭。
占卜待诏则暗暗点头。
画待诏的贵人是辛待诏无疑了。
不提待诏厅众人心思的微妙变化,辛柚一行人快马疾奔,在天黑前赶到了驿站。
一行人穿着便衣,亮明身份后驿长忙安排房间饭菜。
“麻烦把这脆皮鸭加热一下送过来。”贺清宵亲自去交代驿夫。
开饭时,辛柚与贺清宵独坐一桌,见到端来的脆皮鸭,不免看了贺清宵一眼。
“是我府上一位长辈亲手做的,要我带着路上吃,辛公子尝尝。”当着其他人的面,贺清宵不便提二人约好吃脆皮鸭的事。
“多谢贺大人。”辛柚没想到贺清宵还记着之前的约定,唇角不由扬起,“贺大人有如此关心你的长辈真好。”
贺清宵想到桂姨板着脸把脆皮鸭塞给他的情景,一时对这话有些没自信。
桂姨看起来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桂姨听说我护送辛公子出行,还说等辛公子回来请到侯府,她亲自下厨招待。”
“那等回来,贺大人可别忘了。”
另一桌的锦麟卫听着自家大人与辛公子谈笑风生,暗暗纳罕。
大人平时不是这么热络的人啊。
至于长风与平安,快速扒完饭后就默默站到辛柚身后,眼里只有这位新主。
多两个忠心耿耿的人保护辛柚,贺清宵乐见其成,直到这二人坚决要与辛柚同睡一屋。
“我们打地铺就好,不会影响公子休息。”长风保证道。
辛柚头大:“我不习惯与人同屋睡觉。知道有人在,就算不发出声音也睡不着。”
“那小人与长风等公子入睡再进屋?”
“不行。”辛柚与贺清宵异口同声拒绝。
二人说完对视,眼里皆是无奈。
长风与平安则对贺清宵的反应感到不解。
这位贺大人是怎么回事,这么不把公子的安危放在心上吗?

以前女扮男装只觉便利,从来没有过这种体会。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梳洗用饭,一行人继续骑马赶路。
骑马可以算是最快的出行方式,但也最辛苦。
贺清宵虽知辛柚有功夫在身,能吃得下苦,却还是忍不住投去深藏关切的目光。
“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策马靠近。
辛柚闻言摇头:“我还好。贺大人要休息一下吗?”
盯着她被汗打湿的发,贺清宵默了默,点头:“嗯,我想休息一下。”
辛柚立刻一拉缰绳,翻身下马。
“都休息一下。”喊话的锦麟卫叫黄诚,是这十人的领头。考虑到出行事杂,贺清宵特意从几名出色的亲信中选了个机灵能言的。
路边就是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把马一拴,正适合炎炎夏日休息。
每个人都是汗湿透了衣裳,一下马就大口大口灌着水。
贺清宵把一个皮囊递过去:“我让驿夫装了盐水,辛公子喝一点水囊是新的。”
辛柚看他特意解释一句,忍不住笑:“不是新的也无妨,出门在外没这么讲究。”
她说着把水囊接过,大口喝水。
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情景,贺清宵却莫名脸一热,想到她刚刚的话:不是新的也无妨吗?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贺清宵收敛浮动的心思望过去,就见一队车队驶来。
那是一支商队,数辆马车装满了货物,数十人走在马车旁。
他们看起来也要停下来休息,往这边望了望,见辛柚这边十来个年轻人,一人配一匹骏马不像好招惹的,离着远了些才停下歇脚。
这二三十人中做主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身穿长袍,面相和善,一坐下就与一名少年说起话来。那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与中年男子有几分相像,不是父子便是叔侄之类血脉亲人。
辛柚定定望着这一行人,眼睛不眨。
“怎么了?”贺清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收回视线,看着贺清宵低声道:“这些人印堂发黑,死期将至。”
特别是那对父子模样的人,画面里中年男子把少年护在身下,背后乱刀砍下,少年使尽全力翻过身,承受了那淌着血的长刀。这一对父子都想护着对方,最终却谁都没能活。
这个商队应是遭到了山匪。
辛柚回忆着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处略窄的路,两侧山壁高起,树木茂盛,当有人路过时只需要躲在高处推大石滚落,就能死伤一片。
埋伏在那处的山匪大概十来人,占着地形的优势,劫杀这一支二三十人的队伍轻而易举。
“这么多人同时遇险,又是赶路中的商队,我猜测他们是遇到了劫匪。”
亲身经历过辛柚相术的灵验,贺清宵对她的话完全没有怀疑,望向那些人低声问:“都死了么?”
“嗯,都死了。”
二人面上不露声色,说着令人心惊的话。
商队中的少年往这边望了一眼,轻轻一拉中年男子衣角:“爹,那边的人总往我们这边看,该不会打咱们货物的主意吧?”
“那些人一看就是有事赶路的。”中年男子以经验分析,谨慎起见还是吩咐下去,“等那些人骑马走了我们再动身。”
贺清宵耳力好,听见这话对辛柚道:“他们是父子,那少年还在担心我们会打劫商队。”
辛柚沉默了一会儿,有了决定:“既然遇上了,我们救一救吧。”
贺清宵却没立刻答应:“我先派人去前方探一探情况。”
没有她在,他不介意随手相助,可他此次出京的任务是护她安全。于公于私,他只会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她是他的任务,亦是他的心上人。若是她有事,失职失爱,他无颜苟活。
辛柚不能明说山匪的人数,何况画面不代表全部,对贺清宵的谨慎很认同。
她想救人不假,却没想把自己人搭上。
贺清宵很快安排一名擅侦查的锦麟卫先行一步,剩下的人又休息了两刻钟才准备动身。
这时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冲贺清宵拱拱手:“这位小兄弟,刚刚我看一名贵手下先行离开,是有什么不妥吗?”
他这种时常在外跑的商人,最怕的就是遇到劫匪,任何风吹草动都由不得他不小心。
贺清宵有心救人,便道:“我们本来走另一条官道,奈何积水受阻,才换了这条路走。因不熟悉,就让侍从先探探路。”
中年男子见贺清宵态度和气,放松不少,叹道:“我们也是因为这样改了路。小兄弟的侍从若有什么发现,能否告知一二?”
贺清宵微微颔首。
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反倒让中年男子更放心,转身回去一趟,提来一个油纸包:“家里婆娘做的肉干,很耐放,小兄弟不嫌弃的话吃着解闷。”
“多谢。”贺清宵接过,交给手下。
贺清宵收下礼物的举动令中年男子露出了笑容,识趣没再攀谈。
不多时,马蹄声急急传来,那名探路的锦麟卫策马回返。
“大公子,前边是岔路口,左行的路较宽,积了水不方便车马行走,右边那条路窄一些,但能畅通无阻”
听着锦麟卫探来的情况,辛柚敛眉沉思。
画面中的父子二人并不是死于乱石之下,而是死在奔逃的路上,他们视线的前方似乎就是岔路口——也就是说,匪患就在眼前。
得出这个结论后,辛柚立刻去看己方一行人。
从贺清宵一直看到长风,没人有异常。
倘若己方与商队同行,山匪会放弃这次行动吗?
画面中乱石从高处而降令人避无可避的惨象让辛柚否定了这个推测,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山匪见己方一行人轻装出行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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