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无意识哼唧一声：“嗯？”
“走，咱们去床上睡。”
林笙得亏是练过，换作旁人，压根抱不起肌肉紧实，长手长脚，身量高大的陆康。
他揽腰将人轻轻抱起，缓缓朝卧室里送。
在往床上放的时候，担心仰面躺着，硌到他的伤口。
林笙便先躺下，让他伏在自己身上，打算再慢慢抽离。
不料，刚抱着人躺下，陆康就猝然睁开眼。
他恍惚中，发现自己将林笙压在身下。
林笙刚洗完澡，浑身赤裸，只有一条浴巾裹住关键部位。
或许是洗澡补水的缘故，他头发湿漉漉，连漂亮的眼尾里都是雾气。
脸也白嫩嫩，粉嘟嘟，像隔了一层滤镜，好看的很。
陆康越看越爱看，他觉得自己又在做梦，胆子大了很多。
他伸出手，在林笙的脸上挑逗似的摩挲着，嘴里念念有词：
“小五啊。哥哥对不起你，哥哥真是禽兽不如……”
林笙不明所以，瞪着眼睛看着他，问：“你哪里……对不起我？”
陆康叹了口气，手指渐渐下滑，抚在林笙红润的唇上。
“我梦里对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啊。”
林笙心跳加速，他竭力遏制住欣喜，佯装镇定的问：
“你，你做了什么？”
陆康抬起眼睛，痴痴盯着他看了一会。
忽然坏笑着牵牵嘴角，扯掉碍眼、碍事的浴巾。
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腰，往自己身上贴紧。
另外一只手，勾起林笙的下巴，俯首毫无征兆的吻上那片令他心神驰往的唇……。
既然是做梦，反正没人知道，有便宜白不占。
空气凝滞，时间仿佛静止。
只有彼此心跳和喘息声，揉杂在暧昧的昏光里。将气氛渲染得更加旖旎，危险。
林笙被亲懵，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圆眼睛，四肢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曾经幻想过，梦到过的无数场景。没料到，竟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现了。
他欣喜若狂之际，却也感到紧张惶恐。
动动嘴皮子撩撩还行，真到了这个份上，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应对的好了。
待反应过来，林笙颤抖着双手，捧住陆康的脸，挪开他，止不住激动的问：
“哥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陆康梦游似的半眯着眼，神情慵懒魅惑。闻言，手不正经的在他嫩滑的腰间捏了一把，很流氓的说：
“当然！哥哥要疼疼你……。”
“这可是……你招惹我的！”
林笙深吸一口气，再也压抑不住，将他的脸用力压下，狠狠亲上去。
他的吻不似陆康那么轻柔克制，而是像许久未见血腥的小狼崽子，终于逮住鲜肉，迫不及待索取着，饥渴凶猛。
“唔……嗯……”
陆康被他亲的七荤八素，脑子也渐渐被攻城略地的舌头，搅的清明许多。
他意识到不对劲，上个梦，明明都是自己占主导。
这次，怎么成了被动者呢？
而且，身体的触感还那么真实。
他猛然一个激灵，不祥涌上心头：该不会，压根就不是做梦吧！
陆康挣扎好一阵子，总算在狼崽子疯狂的亲吻中逃脱。
他喘着粗气，双手支撑在床上，身体离开些。战战兢兢看着身下眼睛通红，像要吸血的林笙。
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小五，你掐一下哥哥耳朵。”
但愿，不过是场梦而已。
林笙神情复杂的看着陆康，眼神里有瞬间的失落。
但，他可是刚尝过鲜肉味的狼崽子。芝麻粒大小的机会，都不可能让落地上。
林笙挑挑眉，头颅仰起，凑到陆康的脸颊，张口将他的耳垂含住。
不轻不重的撕咬了两下。
“嘶！”疼的。
他娘的，是疼的！
我靠！不是梦啊！
陆康霎时慌了神，他第一反应，是赶紧从人家身上爬起来，能逃多远是多远。
“哥哥，你怕什么？刚才不是说要疼疼我的嘛？”
林笙哪容他落荒而逃，长腿一盘，箍住了他的腰，将人禁锢在床上。
不依不饶的说：“怎么？做了就想不认账？”
陆康生无可恋，脸红到脖子根。
他哪能想到自己不过是累得躺到沙发里睡了一觉，被林笙好心抱到床上。
竟然色迷心窍，当成做梦，做出这等糗事。
“那个，小五……，哥哥错了……。哥哥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你就饶了哥哥吧。”
他又羞又囧，语无伦次的道着歉。
林笙就非要逗逗他，将腿猛然收紧。陆康整个人撑不住，往下一趴，下半身结实实压在光洁裸露的肌肤上。
他脸涨的更红了。
因为，能清晰的感触到，身下滚烫张扬的欲望，在一寸寸唤醒着自己的内心。
“小五，你快放开！”陆康怕失控，佯装生气，板起脸凶巴巴道。
林笙捧着他的脸，凝视良久，最后轻轻啄了啄他的唇，恋恋不舍的将腿松开。
陆康一解放，也顾不得后背的伤，火烧屁股的窜下床。
见林笙还赤裸着躺那里发呆，担心他着凉，便捂着眼睛将地上的浴巾捡起，轻轻递过去。
“那个，小五，你听哥哥狡辩……，不，听哥哥辩解。男人嘛，都会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应该就是，睡迷糊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林笙裹上浴巾，神情淡薄，对他的解释，一点反应都没有。
闷闷不乐的往外走，背影显得颓然伤感。
陆康觉得很愧疚，还有一种酸酸涩涩的心疼，蔓延来开。
他愣在原地，傻傻发了一阵子呆。
看到林笙房间的灯熄灭之后，才浑浑噩噩的趴到床上。
又注定是个辗转反侧，难眠之夜啊。
第二日。
林笙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做好早饭。
陆康顶着双黑眼圈磨磨蹭蹭走出卧室，见他跟没事人一样，正给自己的面包片里放煎蛋。
“哥哥，早上好。”林笙冲他明媚的笑。
好似，昨天发生的那些真是自己做梦，他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陆康心虚又尴尬的应了句：“早啊。”
然后，就一头钻进卫生间，将门反锁，拧开冷水管，凉凉的洗了把脸。
饭吃一半的时候，林笙突然故作轻松的说：
“哥哥，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其实吧，我也梦到过。这样算算，咱们扯平了。”
陆康从豆浆杯里抬起脸，诧异的看向他，问出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你也梦到？梦到过什么呀？”
林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敢讲，怕脏了哥哥的耳朵。”
陆康的好奇心被吊起，不以为意：“有什么，我昨天都那么丢脸了，还有啥不能听的？”
林笙：“你确定要听？”
陆康想，反正两人关系都这么微妙，来点其他的，缓和缓和气氛也不错。
便点点头，鼓励他：“讲吧。”
林笙停顿一会，继而慢条斯理的说：“我也做有哥哥的春梦。且，不止一次，基本上每个月有个十几回吧。”
“啥？！”陆康震惊的差点将豆浆都吐出来。
“所以，咱们扯平了。”
林笙一点都不觉得害臊，他反而有些洋洋得意：
“不过，哥哥算下来还是吃亏的。因为梦里你出镜的频率和尺度……。”
“快点吃，要迟到了！”
陆康听不下去他在那里回味似的，细细描述，气得将豆浆咕咚咕咚全喝完，嘴都顾得不抹，就离开餐桌。
“我送你！”
林笙笑着喊他等等自己，忙将桌子简单的收拾一下，也紧随其后出了门。
上班高峰期，电梯里都是人。
两人站在角落里，林笙后背对着外面，将陆康圈在怀里。
这样就能避免拥挤，导致他撞到后背伤口。
“你总盯着我看干嘛？”陆康被近在咫尺的他，盯得脸发烫。
示意他注意点分寸，周围全是人，且都是同一个系统的，没准都有人认识呢。
林笙手撑在电梯壁上，原本想点点唇角，告诉他嘴上还有豆浆渍没擦。
电梯忽然晃动一下，紧接着，黑了。
林笙想都没想，凑上去，将他唇角那抹奶白，轻柔的舔干净。
陆康：“……”
电梯黑了三秒，很快又恢复亮光。
里面的人虚惊一场，纷纷开始抱怨，这电梯质量真差，时不时的闹一出，怪吓人的。
但，角落里的两人始终没说话。
陆康可耻的想：怎么有种刺激，还甜蜜的感觉呢？
就等盛成宇的货到，给他一网打尽。
陆康也马不停蹄的安排人，将赵明义以周沫沫死亡有疑点的名头，控制起来。
刑侦支队谁是内鬼，他虽然心里大致有数。
为保险起见，还是屏退其他人，拽了侯元政一起参与审讯。
没曾想，小矮子赵明义往椅子里一坐，不待两人开口问，就主动交代了事情经过。
“警官，我说实话。周沫沫的死，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是盛成宇逼死的！”
陆康和侯元政面面相觑。他们将录音笔打开，示意外面关闭监听设备。
虽然，在此之前，陆康和秦锋都分析过，周沫沫的死，很大一部分应该与华诺大酒店有关系。
再加上有周沫沫偷拍的视频，盛成宇嫌疑很大。
只是，他们还未开始采用任何心理战术套话，狡猾奸诈的赵明义，竟然就反咬了。
这倒是令陆康很出乎意料。
真相，比他想象中得到的太过于轻松了吧？
“说说看，是怎么逼死周沫沫的？”侯元政敲敲笔，面色阴冷的看向赵明义。
赵明义不敢隐瞒，就将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给两位警官叙述了一遍。
当然，是真是假，只有死去的周沫沫，还有他与盛成宇这两位当事人知道了。
周沫沫被发现藏身在展示柜后面，且不小心碰坏了一个摆件。
盛成宇大怒，将她拎出来，狠狠打了一巴掌。
赵明义还没玩到美人，自然不舍得让他再打。忙怜香惜玉的将周沫沫护在身后，为她求情。
盛成宇这个人疑心很重，坚持认为周沫沫鬼鬼祟祟出现这里，肯定是在偷听。
说不定还在偷拍，便要扒她的衣服搜身。
赵明义再次出面，劝阻了他粗暴要扒周沫沫衣服的行为。
并贴心的替周沫沫做担保，相信她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盛成宇当着赵明义的面子，虽暂时放过了周沫沫。
但，却在耳边恶狠狠警告：不说出是谁指使的，等出了别墅的大门，也让她尝尝“欲仙丸”的滋味。
“欲仙丸？”陆康神情微震。
他想起曾看到的视频中，那名充当棋子，服用某种药物妖艳女子。
明明还有气，却被当成死狗一样，扔进垃圾桶。
赵明义点点头，出奇的配合，什么都不打算隐瞒，痛痛快快交代清楚：
“欲仙丸是一种新型的催情药。但，里面也加入了些，致幻和致瘾的成分……”
“那就是毒品！”侯元政憋不住，黑着脸问：“这个东西从哪里来的？”
赵明义老老实实回答：“是盛总搞到的。据说，我也是听传言，说是他自己的秘密工厂，生产的。”
陆康与侯元政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下意见：看样子，盛成宇涉毒，没跑了。
“所以，你觉得周沫沫害怕被强制喂“欲仙丸”，才选择跳泳池自杀的？”
陆康对赵明义给出的缘由，明显持怀疑态度。
赵明义不知道他看过视频，那个在他身上死去的女人，吃的就是所谓的“欲仙丸”。
周沫沫亲眼所见，自然是害怕的。
他便解释起了“欲仙丸”究竟为何物：
“两位警官有所不知。这东西吧，说起来挺缺德的。姓盛的那人财迷心窍，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配方，研制出来让人吃了，就会失去心智，只想着疯狂做爱的玩意儿……。”
赵明义竟端着副仁义君子的做派，将盛成宇唾骂了一顿。
侯元政听得耳根有些发烫，不自在的瞅了眼陆康，难以置信的嘀咕道：
“这种东西，我以为只能在电影上看到，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真的有啊？”
赵明义听到他的嘀咕，讨好似的说：
“当然有啊！你们都是体面人，不知道一些阴暗的角落。用这缺德玩意儿的地方，多了去了。”
陆康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赵总是不是也亲自体验过？”
赵明义自以为他们对自己那点腌臜事，毫不知情。忙摆摆手，假惺惺的说：
“我可不敢！那东西都算得上是毒品了，咱是好公民，怎么能干违法的事情呢。”
“哼。”陆康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道，怕是你干的还不少吧。
不过，现在还不是戳穿他的时候。
等盛成宇那条大鱼落网之后，再慢慢的收拾也不迟。
“一个欲仙丸，周沫沫也不至于就自杀吧？”
赵明义赶忙补充下去：
“可别小看这东西。吃的合理的话，可以当催情药。才不管是谁，有几个，恨不能一起上，表现的比妓女还要淫荡。事后，都还会记得一清二楚。”
陆康和侯元政闻言，不寒而栗。
心道，这种神药若是在社会上大范围流传，岂不是要乱套。
女孩子哪还有安全感可言啊？
关键，赵明义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这东西不只是针对女人，男人一样有效用。比如两位警官，倘若你们中的一位吃了欲仙丸。就会对另一位产生那种急切想要，想被那啥的欲望。不管对方是谁，在什么场合，非得脱衣服干……”
“行了行了。”陆康听不下去，拍拍桌子打断赵明义还要继续发挥的话。
再任由着他这么胡说八道，侯元政这位比电线杆子还直的男人，怕是要怀疑人生了。
“倘若，吃过量呢？是不是会丧命？”侯元政脸色很不自然，他岔开话题。
“那倒也不会。倘若发现吃过量，人出现反应，及时送医院洗胃就行了。”
陆康讶异的盯着赵明义看了一会，话里有话的说：“赵总知道的还挺多。”
赵明义闪烁其词，掩饰道：“我与盛成宇有合作关系，平时助理出面洽谈，都是他们闲着没事，八卦来的。”
“所以，小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会把一些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要。她肯定害怕吃了欲仙丸，清白扫地，还被冠上一些不好的名声，才选择自杀的……”
赵明义卯足了劲，将周沫沫的死，往盛成宇身上牵连，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可他，就真的能摘得干净吗？
第77章 有备而来
陆康只是想借周沫沫自杀的案子，套套赵明义与盛成宇合伙，走私贩运毒品原料的事情。
没曾想，竟挖出“欲仙丸”这条重要线索。
他盯着侃侃而谈，恨不得将“我是合法好市民”写在脸上的赵明义，忽然改变主意。
象征性又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后，将人给客客气气放走了。
侯元政很不解：“你不是怀疑他被胁迫，帮盛成宇从国外运毒吗？就这么放了？”
陆康将录音笔揣进兜里，深吸一口气，轻声说：
“侯哥，你有没有觉得，赵明义今天很反常，像是有备而来？”
侯元政拧眉思索片刻，赞同的点点头：“还真像。可为什么啊？他们是合作关系，犯得着故意拉自己的金主下水吗？”
陆康咂咂舌：“金主？说不定还是条金链子呢。”
侯元政云里雾里：“啥意思？”
“走，出去给你慢慢说。”陆康示意两人先离开审讯室。
他虽然一时也猜不透赵明义为何会着急往盛成宇身上泼脏水，哦不。准确的说，是掀开他伪善的面纱。
盛成宇从东南亚走私贩运原料毒品，两人还曾经签订过神秘的协议，想必是约束赵明义的金链子。
而今日，小矮子却丝毫不惧，将盛成宇先抖出。
仿佛，一旦事发，与他没任何关系似的。
更或者说，在他心里早就知晓，压根就不可能会东窗事发。
陆康想到这里，顿感事情不妙。
他掏出手机，给禁毒支队的邢建国发去了条信息：“哥，大概率，网是空的，鱼跑了。”
这边，赵明义心神不宁的走出警局办公大楼。
十月底，江城的天气已经很凉。
他却是像是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后脊背全是汗。
助理很有眼力价的递给他纸巾，赵明义胡乱擦擦明晃晃的额头，小声咒骂着：
“操！想整老子，先他妈的把你送进去！”
路边已经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候着他，赵明义刚坐进车里，还没缓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