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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诱饵(鸦无渡)


邵揽余走近几步,开口道:“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还是说有哪里受伤了?”
费慎云淡风轻:“小孩学了点皮毛,喜欢在人面前卖弄,别听他瞎说。”
邵揽余侧目看他一眼,眼神淡淡,瞧不出好坏。
从下车那会儿他就感觉出来了,对方在有意避着自己,不论是肢体接触还是语言交流,都明显比往常少了许多。
就连刚刚看望何潭谢掩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的,费慎单独站外面等着。
邵揽余不是计较这些细节的人,可费慎从来不会在意外界的眼光,也一贯不遮掩自己的性向,现在突然想起要避嫌,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邵揽余收回视线,态度举重若轻:“沉瑱,我希望我们之间,是一直坦诚相待的。”
费慎背靠墙边,侧过头,注视身旁不远不近的人。
“你只需要记得,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但愿如此。”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两人之间的氛围,萦绕着说不上来的怪异。
从不喜欢强求的邵揽余,此刻心底竟有种踩不到实处的患得患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飘过,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费慎把他送去安排的住处,当看见自己的房间时,邵揽余隐忍不发的怀疑,瞬间达到了一个顶峰。
费慎不打算和他住在一块儿,并且两人房间离得非常远。
如此反常的行径,让邵揽余有了种不太好的猜测,等到费慎离开,他立即拨了通讯给秦一舟。
然而不等他问出自己的问题,对面先扔来了一个重磅炸弹。
秦一舟说:“遥迦偷了通行证,私自跑出柏苏城区,我们的人找了快一天一夜,就在刚刚……他们在郁南镇附近,发现了她的尸体。”
经过一夜的大雨洗礼,土壤变得非常松软,泥土里散发着某种奇怪的味道。
像花草的清香,更像鲜血的腥味。
少女躺在浑浊泥地里,身体和雨水一样冰冷,凌乱的发丝,满是脏污的衣服,额头上骇人的血洞,以及那双至死不肯闭合的眼睛。
她就那样躺着,孤零零躺了一夜,身边只有一盏破花灯。
邵揽余伫立在废墟之中,目光久久落在遥迦身上,风平浪静的眼神,不见半点波动。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他没什么感情问。
手下回答:“忏摩的人。”
半晌过去,邵揽余双腿缓缓蹲下,手心盖住遥迦的脸,替她合上了双眼。
“累了这么久,好好睡一觉。”
他弯腰,没有半分嫌弃的表现,臂弯穿过遥迦后背,将人稳稳抱了起来。
一张照片倏然从口袋掉落,有风从眼前吹过,照片摇摆着飘向远方,上面的小女孩似乎正在哭泣。
邵揽余凝望照片吹远的方向,怀里抱着遥迦没有温度的尸体,一步步走出泥地。
那天遥迦向他坦白了一切,最后流着眼泪懊悔问道,如果以后她死了,能不能将她葬在郁南镇里,她想和奶奶阿景待在一起。
少女短暂的一生,悲欢离合的十几年时光,几乎大半时间都在渴望自由。
她做错过也付出过,得到后又失去了,兜兜转转耗尽一切,到头来求却是倦鸟知返,叶落归根。
就如同世上大部分人一样,每个人都在寻找归宿,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倦鸟。

未开灯的房间暗得发灰,一男一女相对而站,男人问话的语气毫无波澜。
“擅自违背了您的命令,苏典甘愿受罚。”
女人的反应则更为平静,不解释不辩驳,嘴上说着认错,可看她的神态,即便再给一次机会,她恐怕依旧会如此。
身影往前挪动几步,没入窗外投射进来的一小束光线里,照亮了席未渊神色不明的脸。
“现在这种时候,贸然动作对我们不利,仅此一次,没有第二回。”
苏典颔首,不卑不亢:“明白,多谢先生。”
席未渊没有再说话,看表情似乎陷入了深思。
苏典静立一旁,等待须臾,提议道:“姚睿忘恩负义,带着北图塔叛出忏摩,此人必须铲除,否则其他人跟着效仿就麻烦了。”
尽管在晋山台诛杀了科谟军几千人,收回了维冈那五座城,但目前的形势对于忏摩来说,并不如先前那般主动,情况变得有些棘手。
北图塔的叛变,直接破除了原先的孤立战术,让边境线有了缺口。
而科谟政府那边,费兆兴玩的一手金蝉脱壳,最终反败为胜更是在意料之外,以致失去了摁死费慎的最佳机会,这对忏摩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但好在论起双方战力,目前忏摩仍是处于上风。
为今之计,需得立刻拿下九江城,重新建立封闭边境线的同时,也如苏典所说,必须铲除姚睿那个见风使舵的叛徒,以儆效尤。
席未渊的神情在那一刻,突然变得极为狠厉,眼底的野心毫不掩饰。
“告诉孔泰和霍之洋,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拖住科谟,传令下去,维冈全军进攻九江城,两天之内,我要看见姚睿人头落地。”
军营帐帘唰地挥开,刚刚历经一场恶战的孔泰,带着满身血腥气风风火火走进来,一把捞过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灌进喉咙。
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霍之洋,戏谑的眼神瞥向他,嘴里直冒风凉话。
“哟孔城主,该不会又被打退了吧?看来白焰这些年风头太盛,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啊。”
听着对方的讥讽,孔泰脸色冷肃,将身上挂着的突击枪一把拍在桌上,不予理睬。
霍之洋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两人原本在自己的地盘上各自为王,互不干涉,如今迫不得已需要合作,可惜对于战术的理解和想法却大相径庭。
一个喜欢正面突进硬刚,一个尊崇兵不厌诈的道理,还没开打就已吵了好几回,谁也不愿意退让。
争到最后干脆放弃合作,自己忙活自己的。
只是霍之洋这人睚眦必报,碰面少不了要出言讽刺几句。
白焰又一次正面进攻失败,霍之洋想起席未渊的吩咐,发了点善心,准备再劝劝那位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
岂料话刚到嘴边,一个侦察兵匆忙跑进来,面色慌张地向霍之洋报告。
“不好了城主,我们刚派出去的那队人马,中途让科谟军给截了!”
霍之洋唰地站起,震怒的同时还不忘留意了一下旁边的孔泰,毕竟他刚刚才奚落了对方,这么快就打脸,属实有些丢人。
不过孔泰在忙自己的事,并未将注意力分散过来。
霍之洋丢了手里的监听耳机,连忙朝营账外走,沉声吩咐:“叫副城主和指挥官来见我,赶快。”
几场恶战下来,不少人员伤亡,白焰和伏罗党的进攻却并不顺利。
科谟兵力充足,又有着丰富的守城经验,叛乱军几乎刚碰到边就会想方设法被逼退。
而每当叛乱军士气懈怠,科谟又会借机露出一点破绽,让他们产生能够进攻的希望。
就好像故意在拖延战争进度,维持这种进退两难的僵持状态。
只是当局者迷,孔泰和霍之洋两位头领,每天焦头烂额忙于应付各种插曲,尚未及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就在科谟军再一次露出破绽,白焰和伏罗党终于放弃敌对,选择合作。
双方抓紧机会大力攻城时,一直盘据在九江城的北图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凌晨,全军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边境。
与此同时,维冈军出兵九江城的计划,正式开启了第一环。
席未渊混迹边境多年,又曾统领过北图塔一段时日,对边境地形了解有着先天优势。
知己知彼的前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娄曲这座小城。
而当他命手下的军队进一步攻打九江城,席未渊恍然发觉,九江城的防守似乎比以前松了许多,有些地方形同虚设,甚至不堪一击。
他原以为是对方的阴谋诡计,叫了几个忏摩的人伪装成普通百姓,摸进城区内暗中打探。
这才知道,原来北图塔已经离开九江城,去往科谟前线了。
而此时九江城里的兵力,大概率不足五千人。
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席未渊立刻颁下军令状,半天内拿不下九江城,全军及指挥官统统受重罚。
千军万马扛起长枪短炮,气势恢宏地摧残着九江城的防守线,里面的科谟军拼死抵挡,却也不过才坚持了两个小时。
上午十点,第一道防线被突破,维冈部队长驱直入。
只是没想到,科谟军意志异常坚定,在他们进城期间,竟还抽空设了个陷阱,用出其不意的方式,成功剿杀维冈一支小前锋。
此举伤害性不足,却带着极强的挑衅意味,席未渊敏锐地嗅出,一定是费慎的手笔,心中顿时激起了勃勃兴致。
他叫来苏典,安排道:“派一队我们的人,十分钟后跟我过江,你继续在这边守着,有任何异动立刻通知方牧喜支援。”
苏典应了声是,随即面露几分犹疑,考虑是否劝席未渊不要以身涉险。
然而对方已经大步离开,并远远吩咐了一句,如果不能活捉费慎,那就把他脑袋割下来送给邵揽余。
出发去九江城的忏摩军队,一共约五百人左右,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
他们跟随席未渊,驾驶三辆重型坦克,井然有序地驶上横江大桥。
横江大桥全长1.3千米,外观建得恢宏磅礴,几百人逐一通过大约需要十五分钟。
就在他们刚进入桥头没多久,浑浊的江水下几个穿着全黑作战服的人,悄然从江岸边冒了头。
利落爬上岸,几人迅速朝江边的越野车走去。
有人低声询问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中校,这座桥全长有1.3千米,我们带的东西不多,能达到预期中的效果吗?”
费慎神色平淡,语气倒是笃定又从容。
“你不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相信邵家的技术。”
几人分别乘上敞篷越野,带着一身湿气,逐渐隐入了崎岖复杂的地形中。
五分钟过去,桥上最前面的队伍到达对岸,位于最后的三架坦克也行至了大桥正中位置。
席未渊夹在队伍中间,眼看着终点近在咫尺,即将下桥时,队伍末尾毫无防备响起一道剧烈的爆炸音。
尖锐耳鸣骤起,世界仿佛安静了一刹那,旋即,整座大桥猝不及防从中间轰然断裂。
断裂的宽度足足有上百米,三架坦克包括数辆车和人在内,接二连三从高空坠落,摔进汹涌的江河之中。
画面霎时间定格,嘈杂在半秒内恢复,有人高声嘶喊:“有埋伏!警戒四周立刻下桥,保护城主!”
这一句喊得属实晚了点,爆炸存在于一瞬间,大桥却因为连续效应还在不断开裂。
有几辆处在边缘位置的军用车,摇摇欲坠片刻,仍是坚持不住掉了下去。
五百士兵转眼只剩下一半,席未渊还算幸运,所乘车辆本就靠近桥尾了,再加上爆炸产生的气流,往前面那么一推,顺利抵达对岸。
只是命虽然保住了,脸色却止不住地难看。
“费、慎……”
席未渊咬牙切齿念着这个名字,颇为不敢置信,都到这种时候了,对方居然用一种亡命徒的姿态,想跟他来个硬碰硬。
席未渊面色阴冷至极,一声令下:“出发,我倒要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幸存的队伍继续前进,然而令席未渊始料未及的是,在与维冈军汇合之前,苏典突然传来了一条平地惊雷的消息。
就在费慎带人炸横江大桥时,维冈后屁股着火,柏苏没有预兆地出兵了。
苏维边境线,此刻正是一片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柏苏突然发难,来势汹汹,军队如潮水一样涌入维冈边界。
尽管维冈边城也有一定的防守力量,可大部分军队都被席未渊调走,用于攻打九江城和对付科谟去了。
两军交战,实力不完全对等,加上维冈先前侵犯柏苏的旧怨,柏苏士兵们心中憋着口气,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拼上誓死的决心,要将之前失去的场子找回来。
反观维冈军,由于近日接二连三的争端,士兵们的状态都撑到了极限。
对上养精蓄锐的柏苏军,如同疲态满满的笼中困兽,一举一动都是艰难,倒真是风水轮流转,世事难料。
经过两轮空中轰炸,维冈边城防线溃不成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轰炸机离场,成千上万的武装士兵涌入城内,甚至不给敌人们投降的机会,见一个维冈军杀一个。
程悬也在军队之列,十几发子弹连打出去,三个维冈士兵壮烈牺牲。
余光飞快掠过一个残影,他反手丢出去一把军刺,军刺插中残影肩膀,那人身形迟钝须臾,被一梭子弹干脆了结性命。
士兵倒下,身前站了一个人,是差点遭遇偷袭的施灼。
施灼脸上溅着血痕,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神情还算镇定,向程悬道了声谢。
程悬对他有几分印象,前阵子听到不少传闻,说是军营里来了个关系户,好像是中央政府里哪位大人物的亲弟弟。
程悬对此并不关心,只是见这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并非像传闻里那样一无是处,至少敢上阵杀敌这点,说明胆识不错。
“小心点,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轻描淡写提醒一句,程悬抱着枪往前面跑走了。
躲掉不远处的手榴弹,施灼砰砰开了几枪,感觉越发得心应手,面容也神采奕奕起来。
他追随其他人的队伍,快步向前跑去。
【请求支援!太平山请求支援!】
催促的信息一次次发来,通讯不断在震动,方牧喜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却鬼使神差被眼前情景拖住了步伐。
乌宝和尤澄一人一边,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你别走!我不准你走!”尤澄不管不顾大喊。
乌宝也急得不行,跟着说:“牧哥,你别再帮他们做事了,别再帮那些无恶不作的畜生了,我们走吧,我们一起离开这。”
方牧喜隔着一段距离注视他俩,面无表情,眼底阒然生出不易察觉的情绪。
乌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尤澄冲过去抱住了他。
“哥……哥哥!我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别走了,不要再离开我们,我们三个待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我只有你和乌宝了……”
耳边萦绕尤澄的哭腔,方牧喜终是面露不忍,可这份不忍很快消失殆尽。
“我今天回来,只是来给你们送钱的,拿着那些钱离开太平洋洲际,再也别回来。”
干巴巴说完,他用力掰开尤澄的手,推开扑上来的乌宝,仿佛没有半点感情,走得毅然决然。
砰——!
方牧喜脚步刹住,被枪声震得倏然回头,难以置信看着尤澄手里那把自制枪。
她肩膀血流如注,全身止不住地发抖,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决绝。
“方牧喜,你走吧,你走一步,我就对自己开一枪。”

第133章 消亡
“边境线以北,三大叛乱组织正在混战,边境线往南,柏苏维冈打得不可开交,而连接南北的横江大桥断裂,九江城变为了一座真正的孤城,狼入羊窝,席未渊怕是要跟咱们玩命哪,费中校这一步险棋走的……”
混杂着电子感的录音中断,费慎抬手将设备关了,对负责传话的通讯兵说:“你去告诉参谋官,让他没事少咸吃罗卜淡操心,席未渊玩了不命,他不敢拿自己的命赌。”
丢下这句话,费慎戴上头盔,耳麦收音器抵在唇边,低低的嗓音漫不经心。
“郑副官,准备好了吗?”
耳麦里传来副官的回应:“报告中校,人数已清点完毕,时刻待命!”
“行,陪他们玩了这么久,该收点辛苦费了。”
费慎步履生风,走出临时搭建的通讯点,手掌勾住敞篷吉普的防滚架,一跃上车。
吉普车启动,风驰电掣扬起一屁股灰尘,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通讯兵,在原地一筹莫展。
全部退路封死,原本逐渐萎靡不振的维冈军,仿佛瞬间打了鸡血,一个个变得斗志昂扬起来。
他们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誓要将九江城的科谟军屠杀殆尽。
然而科谟军队却突然放弃了正面守城,几千人分成无数支小队,跟他们玩起了游击战。
九江城临山靠水,地形实为崎岖复杂,若要躲起来玩阴的,一时间还真不那么好对付。
不过九江城是北图塔的大本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维冈军一位指挥官赵政,立刻想到擒贼该先擒王,倘若老巢都被一锅端了,他们再玩阴谋诡计也于事无补。
他连忙通知各大部队,集中向北图塔大本营靠近,自己也立即带上一队亲兵,前去围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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