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半安脾气爆,许声寒怕他真的忍不住动手打人,就催着向半安赶紧走。
“好。”向半安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当先一步向外走。
段勋为了这一趟出行忙的一周加起来只睡了二十几个小时,见了许声寒连话都没说上两句,亲眼看着许声寒和向半安说说笑笑的并肩离开,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许声寒,你就这么喜欢他?”
“你没玩了是吧?”向半安彻底火了,猛地转过身阔步走了回来,“段勋,这么纠缠不休的不觉得难看吗?你好歹也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板,要点脸!”
他满心的火气,这话都已经是压着火气说的了。
从前许声寒那么喜欢他,段勋是怎么对许声寒的?现在开始装深情了?早忙着吃屎去了?
“老向!”许声寒拽了向半安没拽住,只能跟着又走回来,对着段勋满脸的不耐烦道:“段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喜欢谁也轮不到你管。”
“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许声寒说完也不管段勋的脸色,又说了一句:“请你以后都别再出现了,好吗?”
说完俩人就走了。
段勋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携手离去,眼神说不出的阴沉。
一旁的老板娘偶然看见,心里一阵发寒。
那边许声寒和向半安已经到了机场,检完票在候机室等着登机。
许声寒早上起得太早了,临近中午就有点犯困,靠在椅子上假寐,向半安坐在旁边满脸的烦躁拿着笔记本电脑劈里啪啦的打字,手机消息不断。
许声寒:“工作上的事忙你就回去吧。”
向半安摆了摆手,“没事,你不用操心。”
许声寒现在这个状况,身边又只有向半安一个人,他怎么可能走,留许声寒一个人?
生病本来就难受,身边再没有人照料,更会感觉委屈难过。
“没事,”许声寒笑道,“你先去处理一下,早点回来就好了。”
毕竟是突然扔下工作的,向半安是个做IT行业的,他写的程序别人来真不一定能看懂,不交接工作说走就走是行业大忌。
许声寒隐约听见两回他和上司对骂的声音了。
也亏得老板和向半安关系好,不然就不是骂这么简单了。
向半安不为所动道:“都说了你别操心,我们电话沟通就够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人照顾的。”
许声寒说的是聘个保姆,一个不够可以请一个团来。
反正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向半安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以为许声寒说的是段勋。
昨天段勋亲许声寒他几乎是围观了全程,他不知道许声寒当时是半梦半醒,只看到了许声寒柔顺乖巧、半点没有反抗的意思。
今天一大早又看见许声寒和段勋坐在大厅里,身上还披着段勋的毯子。
段勋这人有洁癖,出门从来不用酒店的东西,都是自己带床上三件套,毯子更是他用惯了的,价格不低,酒店里根本就没有那种样式。
就算许声寒一直没怎么理段勋,向半安也隐隐叹息。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外人实在是不好过多掺和,万一两人只是闹闹别扭,日后又和好如初了怎么办?
更何况许声寒有多喜欢段勋,向半安是亲眼目睹的。
为了段勋,许声寒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离开,和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绝交。
许声寒现在说不喜欢段勋了,换谁都不可能全信。
向半安来了这么久,在许声寒面前很少说段勋的不是,他心直口快又对段勋满心不爽,让他肆意的说,向半安能连着骂上三天。
到底是害怕许声寒还是喜欢段勋,说多了不高兴。
向半安想着,叹了一口气,“那我就回去两天,你自己千万注意,我联系人给你雇几个保镖。”
许声寒忍不住笑出声,道:“我又不是大人物,还用得着雇保镖?”
“小祖宗,你现在可值钱的很,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这话,许声寒心里其实并不在意,但是怕向半安担心还是点头答应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凉风裹着细雨打在手臂上。
许声寒冷得微微发抖,嘴唇抿了几回还是没忍住掩着嘴唇轻咳了几声。
机场的工作人员要给他拿一把伞,许声寒谢绝了。
反正出了门就上出租车,其实用不着这把伞。
到酒店门口时,细雨还绵绵的下着,阴天最适合睡觉,许声寒回了房间就躺下睡了。
等他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许声寒打着呵欠从床上走进客厅,懒声道:“是谁啊?”
“是向先生叫我来的。”
哦,对,向半安说要给他安排一个保镖的。
许声寒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阳光可爱的男生站在门口,看见他明亮的大眼睛弯了弯,“许先生晚上好。”
他的声音干净,不知带着点哪里的方言,尾音绵软,听起来有点奶还有点……甜。
“你……”这形象是在和许声寒想象的保镖相差太远,他迟疑道,“你成年了吗?”
“您放心,成年了。”他说完又笑了笑,“没成年怎么会干这一行呀。”
这倒也是。
仔细看看,这个男生长得可爱个子却相当高,比许声寒高出一个头,身形也并不单薄,能看出衣服下的肌肉线条。
“你叫什么?”许声寒一边问,一边让开门口。
“您叫我小高就行。”
短短半个晚上,许声寒就感受到了小高润物细无声的照顾,就连椅子都替他拉开,却半点不让人觉得唐突,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自然的仿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好多年。
恍惚之间感觉向半安不是给他找了个保镖,是找了个执事。
许声寒有点发烧,小高立刻就察觉到了,拿来了换洗的睡衣让他早点睡,又拿冷毛巾给他降温。
小高声音轻缓的在他耳边低语,说的是一些安慰的话,许声寒一开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但是这环境太让人犯困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段勋的飞机比许声寒晚几个小时,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回房间了。
他走到前台问:“我先生许声寒先到了,他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我们这里没有这位先生。”
段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查的清清楚楚许声寒入住了这家酒店,怎么说没有?
他身上的气势太强,前台垂着头也不敢说话,脸上的表情明显心虚。
段勋也不想为难一个前台,就说:“那给我开一间房。”
前天顿时有些慌乱,“啊,这个……我们这里客满了。”
她这种反应更加古怪,这么大个酒店非年非节的,怎么可能客满?
可一个前台骗他干什么?
段勋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远拨了一个电话,“查一下许声寒和谁一起来的。”
没过一会电话打了回来,“向半安的机票改签了,现在人在L市,但是……他给许声寒叫了一个牛郎。”
“你说什么?!”段勋的脸色陡然阴沉。
那边小心翼翼的道:“是人气很高的一个,好像叫小高,向半安来圈子里问,哪个性格好会讨人欢心,最后找了他。”
向半安家里只是普通家境,接触不到纨绔圈子,他是联系会所的负责人问的。
这个圈子通工就那么大,负责人知道了基本就传遍了。
更何况当红小帅哥被不知名的富豪包走一个月,也算是件新闻。
段勋额角的青筋直跳,脸色隐隐发青,咬牙切齿道:“查,他们在哪个房间!”、
那边连忙答应了一声,火烧眉毛似的挂了电话。
他现在才算明白前台为什么那么紧张,原来是把段勋当成来捉奸的了。
不到三分钟房间号发到了他手机上,段勋冷着脸阔步往楼上走,前台的表情万分纠结,良心备受煎熬,最后一闭眼直接装没看见了。
段勋咚咚的敲门,小高怕吵醒许声寒连忙跑过来压着声音问道:“谁啊?”
他刚一开门就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小高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脸色苍白的斥道:“你要干什么?”
段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小高身在这一行最有眼色,立刻闭上了嘴。
“小高,怎么了?”
这么大的动静,许声寒也被吵醒了,他烧的人还有点晕,再加上卧室只开了一盏小灯,也看不清来的是谁。
“小高?”
一个极其阴戾的声音传来。
许声寒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宽大的手掌已经握在了他脖子上,按着他用力的压进了被褥间。
“许声寒,你就这么饥不可耐吗?!”
段勋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许声寒睁大了眼睛,在暗淡的灯光下看见了段勋阴霾的神情。
段勋压在他身上,浑身的戾气重的像是要活活掐死他,可他脖颈间的手掌握的并不紧,许声寒能感觉到段勋的手掌用力的发抖,他在竭力克制自己的动作。
“你发什么疯?”
到底是被人压着脖颈,许声寒呼吸有些困难,“放开我!”
段勋阴冷道:“我说你为什么要离婚,原来是因为饥渴。”
他说完放开了手,许声寒顿时呛咳了两声,哑声道:“你胡说什么?!”
“我满足你。”
男人声音平静,许声寒却更加害怕,他眼睫乱颤,试图推开身上的男人,“段勋!”
许声寒那点力气实在不够看,段勋捏着许声寒睡衣衣领,用力一撕,“崩崩”几声扣子绷断,四散飞出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音。
一整片白的几乎反光的肌肤暴露在段勋的手下,
男人滚烫的手掌用力的搓揉过细嫩的皮肤,许声寒腰背一绷,轻哼了一声。
段勋冷笑了一声。
“段勋!”许声寒恼火不已,“你犯什么病,滚开!!!”
他这副模样实在难堪,气得单薄的胸膛不住的起伏。
段勋一言不发,手已经从后腰探进了裤子里。
许声寒细白的手指抓着段勋的手腕,用力的指腹通红,却根本撼动不了男人的动作。
“你不是缺男人吗?!”
离婚才不过几天,一个向半安还不够,竟然还招起牛郎来了!
就这么缺男人?!
许声寒刚刚发完烧,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按着欺辱,段勋还嫌不够,反复的言语侮辱。
许声寒气得胸口闷痛,呼吸越来越短促,眼前突然一黑。
怀里的人陡然软倒,段勋心头一紧,“许声寒?”
许声寒毫无反应的躺在他怀里,段勋浑身僵硬的低声道:“许声寒?”
他不敢用力,轻轻的晃了晃许声寒,见许声寒还是没反应彻底慌了,连忙抱起许声寒下楼,下床的险些摔倒,勉强稳了稳心神。
走到客厅才想起来许声寒还光着上身,又折回去找了个毯子裹在他身上。
第二十三章
许声寒为了游玩挑的地方都是环境好的小城镇,小城镇的医疗条件都不怎么发达,附近只有一家中医诊所。
人生地不熟一时找不到更大的医院,段勋不敢耽误太久时间,只能带着人进了诊所。
诊所里只坐着一位老医生,带着一副老花镜捧着一本医书,听见开门声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
看他这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段勋差点转身就走。
“带过来。”老大夫看着段勋怀里的许声寒道,“这么远怎么看?”
段勋勉强压着焦躁,抱着人走过去,尽量平静的叙述了病情。
老医生一边听着段勋描述,一边给许声寒号脉,本就布满褶皱的额间皱起了一个大疙瘩,“气急攻心,肝火大动。”
段勋薄唇微抿,低声道:“要怎么治?”
“不能治,”老大夫摇了摇头,“虽然他是因为气火大昏过去的,但是病灶不在这。”
说完扶着椅子艰难的站起身道:“我先给你开一副药吃一个月后再来。”
段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是什么病?”
老人家一愣,晃晃悠悠的转身困惑地看着他,“你是他身边人,你不知道?”
这话听着古怪,像是许声寒有什么顽疾缠身,而他不知道一样。
段勋:“到底是什么病?”
他心里焦急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许声寒微微一动,像是被他的声音吵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段勋眉头一松,“醒了?”
许声寒刚一醒,也不管自己浑身无力,强撑着从段勋怀里挣扎下来。
段勋不敢硬拦着他,只能任由他从怀里离开,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你生了什么病?”
“小高呢?”许声寒根本不理会他说的话,自顾自的问道。
小高早跑了,人家是为了赚钱来的,碰上段勋这么个煞星被一脚踢伤,怎么可能还留下。
段勋满心焦急的带他四处寻医,许声寒醒过来第一件事却是问那个牛郎。
他脸色一沉,“我问你是什么病!”
一醒来就问那个牛郎,段勋在许声寒眼里竟然连一个牛郎都比不过。
他又想起那个牛郎年轻可爱的模样,满满的少年感。
绝不是他这种三十多岁的老大叔能比得了的。
许声寒见他不回答也不再问,直接向门外走。
外面是浓稠的化不开的夜色,他一个人又没带钱包手机,要怎么回去?
段勋几步追上许声寒,冷声道:“许声寒,你又要拿自己的身体胡闹是吗?”
许声寒好不容易过两天的清净日子,段勋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打扰。
他一共还剩多少时日,段勋非要搅得他最后的日子都鸡犬不宁不可吗!?
不过是年少妄为,一步踏错,就非要一生都蒙上段勋的阴影,连离婚都甩不掉吗?!
许声寒气得苍白的唇瓣一阵阵颤抖,怒道:“没有你我哪都好!”
“段勋,”许声寒一字一句道,“能不能麻烦你滚远点!”
他和向半安旅游这么久以来半点事没有,段勋出现不过短短半小时,许声寒就被气得昏厥。
段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许声寒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开心心的,一见到段勋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
连一个卖的都能得到许声寒的好脸色,他却不行。
凭什么?
段勋想补偿许声寒,得到的只有许声寒的冷漠拒绝。
现在他明白了,许声寒不想要补偿,只想要他消失。
夫妻这么多年,就连一点情意都没有吗?
许声寒愿意花钱雇一个牛郎和他一起旅游,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主动上门的段勋。
夜色昏暗,许声寒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段勋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阔步走到许声寒身旁。
许声寒折腾这么一趟,刚刚退下去的烧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身形摇摇晃晃的,段勋伸手要扶,被他躲开了。
“不敢劳烦段先生。”许声寒冷漠道。
段勋吸了一口气,硬压了压脾气,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段勋,我就算是死在路上,也与你无关。”
他这话说的又狠又绝,段勋心口一窒,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许声寒浑身不适,只想快点回到酒店,根本没有管段勋如何,努力的在漆黑的夜色里辨别方向。
好在酒店就是他自己定的,周边的标志性建筑也记得,转悠了大半个小时到底是找到了。
段勋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许声寒后面,许声寒权当看不见。
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他发着烧总感觉冷,裹着被子却不见暖和,越睡越冷。
整个人仿佛慢慢的坠入冰冷无间的深海。
许声寒本能的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竭尽全力的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想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正难受无力之间,一双大手把他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温凉的湿毛巾擦走了他身上的冷汗,有人帮他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睡衣,又给他敷上了冷毛巾。
许声寒意识昏沉之间以为是向半安回来了,放心的睡沉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的烧已经退了,身上一片干净清爽。
手机上好几通向半安的未接电话。
许声寒害怕他担心连忙给他打了过去。
向半安:“你可算是回电话了,我差点就报警了!”
“刚刚睡醒,”许声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给我打电话?”
说到这事向半安也有点尴尬,“小高打电话跟我说,你丈夫找上门了。”
许声寒:“?”
他有点奇怪,“就算找上门了也和他一个保镖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