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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离婚前途光明(醋缸子)


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动用,如果能用其他的办法解决是最好的。
不过离婚的事也算有保障了,许声寒心里压着的石头放下了不少,心情自然就好了。
他和向半安碰了一下杯,两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
许声寒放在身侧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看见屏幕上“段勋”两个字皱了一下眉,“喂?”
“许声寒,”段勋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喘,像是在匆匆赶路,“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两句话,弄得许声寒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生病的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认真,许声寒能听出他话里的愧疚。
但是……现才来说对不起,真的已经迟了。
他下定决心离婚的时候,段勋没想起这一句对不起,只是反复的说他因为一点小事胡闹。
段勋想不到许声寒躺在床上一遍遍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到底有多心冷绝望。
也想象不到,他差点死在医院里丈夫却在陪别人旅游的时候,许声寒是什么感受。
这一句对不起,许声寒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段勋轻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声寒。”
许声寒:“……”
“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许声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声道,“那就同意离婚吧,开庭的时间太久,我不想等了。”
电话那头陡然一静,好半晌,他才听见段勋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许声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段勋站在空旷的机场大厅,手里的机票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
他原本正打算去找许声寒,满心愧疚的打电话道歉,却只换来了一句“离婚”。

段勋沉声道:“你现在后悔了是吗?就因为向半安?”
许声寒皱紧了眉头,冷声道:“这件事和向半安无关。”
“无关?”段勋的声音没有拔高,却带着明显的怒火,“你敢说你不是和他在一起?”
许声寒:“你……咳咳!”
他刚说出一个字,突然弯腰咳嗽起来,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抓住胸口的衣物,因为痛苦紧紧的蜷缩着。
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手机滑落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
向半安脸色骤然大变,连忙站起身走到许声寒身旁,“小寒?”
许声寒的手捂着嘴唇,闷重的一声一声咳嗽,单薄的身体都像是要被这样剧烈的咳嗽折断。
他咳的太严重连话都说不出,向半安脸色发白,六神无主的轻拍许声寒的后背,“怎么样?小寒?”
许声寒咳嗽渐渐缓了下来,轻轻的挥了挥手,虚弱道:“我没事。”
他说完好一会不见向半安回答,许声寒疑惑的回头就看见向半安怔怔的看着他的手指。
见到他回头,向半安慌忙的站起身,“对了,我去给你拿药!你看我都忘了。”
一句话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包厢。
许声寒垂眸看向手掌。
白皙的指缝间一片殷红,鲜血溢出指缝沾染上了手背。
许声寒低低的叹了口气,拿着桌上的餐巾纸擦拭掌心,指纹间的血迹怎么也擦不干净,掌心都搓红了那刺眼的红色还在。
他看着掌心发了一会呆才扔掉餐巾纸,站起身去洗手间。
许声寒洗完手回来才看见掉在地上的手机,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才走过去捡起手机。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断了。
或许是手机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又或许是段勋挂断的。
许声寒回想了一下他和向半安之前的对话,确定没说什么和“病”有关的话,这才放下心。
这件事一旦被段勋知道,免不了又是一番麻烦。
他从来都没打算告诉段勋。
向半安回来的时候,许声寒已经整理好了,脸上是仿若什么也没发生的笑容。
“药。”向半安把白色的药瓶放在桌面上。
许声寒没动。
这不是他最近吃的药,他吃的是一种止痛药,抑制病情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向半安拿来的这一瓶,却是专门针对肺癌的特效药物。
“吃一点吧,小寒。”向半安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祈求。
许声寒指尖下意识的颤了一下,拿起药瓶倒出两片吃了下去。
“老向,”许声寒的指腹轻轻的摩擦着药瓶,“我想吃鱼羹。”
说完冲着向半安笑了一下。
向半安眼圈红了,偏开头笑骂道:“让你吃个药把你委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投毒呢。”
“我就是突然想吃了。”
他们两个走遍了整个城市,终于找到了一家南方的餐馆售卖鱼羹。
味道一点都不正宗,但是许声寒吃的很开心。
一回到酒店,许声寒就说有点困,回房间睡觉了。
房门刚刚关上,许声寒脸上轻松的笑意就消失了,他满脸苍白的捂着腹部缓缓的坐在地上。
特效药,药效强往往代表着对身体的负担也大。
一个多小时之前药效就上来了,许声寒就隐隐的感觉腹痛,还有种恶心的感觉。
他怕向半安担心,一直装成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
许声寒额角全是冷汗,艰难的站起身躺在床上。
生病本就痛苦,为什么还要吃这些要人命的药?
止痛药明明就够了。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从小到大都这么任性。
也就向半安肯这样惯着他,换了他父母估计早就押着他去医院了。
向半安连让他吃药都要哄着。
许声寒不吃药,向半安心疼,许声寒吃了,向半安也心疼。
总归是从一个痛苦里跳进另一个痛苦了。
许声寒痛的忍不住一直吸气,为了转移注意力胡思乱想。
他咳血似乎是有些太频繁了。
也难怪向半安担心。
许声寒的身体他自己清楚,病情恶化的似乎是有点快了。
医生一开始说他不接受治疗只有半年左右的生命。
现在的情况,还能……坚持半年吗?
许声寒眉头皱紧,坐起身拿起手机联系他的理财师,麻烦对方把他要出售股份的消息放出去。
理财师非常震惊,“DL的股份吗?DL最近正在上升期,现在出售股份是非常不明智……”
“我知道,”许声寒直接打断道,“卖了吧。”
他说完这两句话缓了一会,又换了个姿势试图压下那股疼痛,“如果是段勋要买,让他联系我的律师。”
理财师并不知道他和段勋结婚了,只知道两人的关系非常亲近,听见这句嘱托立刻明白过来,许声寒是想低价把自己的股份转给段勋。
他忍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许先生,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您这么多年,里外里已经帮了段总太多了,说句难听的,您又不欠他的!36%的股份不是小数目,您三思啊。”
许声寒:“……谁说我不欠的?”
理财师:“啊?”
许声寒:“这次就彻底两清了。”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勉强睡着。
许声寒睡得安稳,DL公司却一片震荡。
公司最大的股东公开表示要出售股份,这是什么样的大地震?
短短一个下午,DL的股份跌破历史最低价,市值不知道蒸发了多少个亿。
段勋忙的焦头烂额,打许声寒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今天上午两人正争执着,许声寒突然咳嗽起来,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段勋正在气头上也没有打过去。
反正许声寒身边有向半安陪着,接了他的电话估计又是一句“离婚”。
他打许声寒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许声寒的理财师。
理财师接的倒是快,只是公事公办的道:“许先生让您联系他的律师。”
段勋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直接打电话联系了许声寒的律师。
律师像是早就恭候多时,沉稳道:“段先生,许先生确实要出售手下的全部股份,这也是他的个人自由。”
“但是许先生顾念两位之间的感情,愿意以市价的一半将这些股份出售给您。”
段勋沉默了半晌,“就算离婚,也不必连股份都卖掉吧。”
他从来没想过许声寒会连股份都不肯留下。
一定要这样和他分的干干净净吗?
律师:“这个我也不清楚,不如您问问许先生?”
段勋:“……”
他如果能联系上许声寒,何必辗转打到律师这里?
律师接着道:“许先生还有一个小条件。”
段勋的脸色陡然一沉。
除了离婚,许声寒还能有什么条件?
律师淡声道:“许先生希望您能答应离婚。”
段勋冷嘲道:“他为了跟我离婚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律师到底是个局外人,对这两人的事不好多说,只是心想:连朝夕相处的爱人得了绝症都不知道,也难怪人家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跟你离婚。
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毫不在意,又何必强行挽留呢?

许声寒没有关注段勋的情况,他人在外地,那些想收购DL的人也联系不上他。
搅起了一阵风波的“罪魁祸首”正舒服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向半安拎着一瓶防晒慢悠悠的走过来,“涂上点,你那细皮嫩肉的小心晒伤了。”
许声寒乖乖的接过瓶子在身上涂抹起来,“咱们明天回去吧。”
他的律师刚刚联系他说段勋同意离婚了。
许声寒接到电话就松了口气。
明天会是个离婚的好日子。
向半安笑了笑,“好啊,正好海鲜也吃腻了。”
他并不询问许声寒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只是默默的支持许声寒的决定。
最近许声寒听他的话再吃靶向治疗的药,向半安有时候夜里能隐隐约约听见他呕吐的声音。
向半安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弟弟要吃这种苦?
明明是治病的药,怎么反倒让人瘦的更厉害了?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许声寒好受一点,只能对许声寒好一点、再好一点。
许声寒本来就怕向半安知道了他吃药后反应很剧烈,一直在向半安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却不知道早就已经被向半安发现了。
他们第二天一早买了机票回国,吃早餐的时候许声寒咳嗽了几声。
向半安眉心皱了起来。
许声寒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嗓子有点不舒服。”
他说完没事,上了飞机就向空姐要了毯子补眠。
苍白的脸半埋进毯子里,只露出温润精致的眉眼,没过一会就睡熟了,脸颊上泛起了一点红晕。
向半安坐在他旁边,越看越觉得他像某种贪睡的小动物。
许声寒几乎是睡了一路,下飞机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晕头转向的差点摔倒,向半安扶了一下,他才站稳。
“你发烧了,”向半安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许声寒眨了眨眼睛,“正常现象啊。”
向半安的脸色更加难看,一言不发的带着他直奔了医院。
到他这个阶段发烧非常普遍,许声寒经常会低烧,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今天早晨一醒来身上就有些发冷,原本以为是早餐天气凉,上了飞机反而更冷了,才意识到是发烧了。
许声寒本来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没想到反而更严重了。
他现在吃着靶向药,有很多药都不能吃,去了医院一测温度37.9,医生建议物理降温,又给开了点清热的中药。
向半安一路上都很沉默。
无力又绝望。
他的弟弟生了病,可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治好他。
许声寒轻声叹了口气,“老向,别担心,会好的。”
向半安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嗓音沙哑道:“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
他身上的烧退了不少,脸颊上多的那一抹红晕也散尽了。
折腾了这么一通,已经错过了一开始和段勋约的时间。
段勋打电话过来询问,“不急了?”
这人一开口就是嘲讽,许声寒身上没什么力气,提不起劲跟他针锋相对,软声道:“下午吧。”
电话那头段勋沉默了一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他约了下午两点。
他们一开始约的是早上10点,段勋10点到了之后等了一个小时,不仅人没等来,连一个改时间的电话都没有。
许声寒还以为他会生气,接了段勋的电话又觉得他不像在生气。
他发着烧有点嗜睡,想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下午去办理离婚的时候,段勋已经先到了。
他身形高大,长相又俊朗,在哪里都非常醒目。
大概是最近关于股份的事太忙,段勋看起来明显有些疲惫憔悴。
许声寒一进来他的视线就扫了过来,直直的看着许声寒。
向半安不满的上前半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段勋冷冷的看了向半安一眼,面无表情的偏开了头。
许声寒慢吞吞的走过去,低声道:“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段勋拿出了一份文件,“快点吧,我下午还有事。”
今天来办理离婚的人不多,不用怎么排队就轮到了他们。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和证件,看了一眼两人。
他们两个颜值高,两个风格不同的帅哥来办离婚本就让人惋惜。
更别说俩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憔悴。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彼此毫无感情的模样。
工作人员苦口婆心的劝了半个小时,许声寒烧刚退,像是刚刚被霜打了的小白菜,蔫巴巴的听着。
奇怪的是段勋明明有事要忙,却也没有开口阻止。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听了半个小时。
工作人员:“……”
她说了半天,这俩人根本不为所动,只能给他们办了离婚手续。
收走结婚证的时候,段勋眉心皱了一下,手指无意识的收紧了。
他们拍结婚证的时候,许声寒笑得特别漂亮,段勋的眉目也是难得的温和。
那张证件照看起来非常的美好。
离婚的程序走的很快,离婚证很快发了下来。
段勋站起身准备离开,许声寒出声叫住了他,“结婚的戒指,可以还给我吗?”
这话一出,场面陡然安静,连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了许声寒一眼。
他们结婚的时候戒指是许声寒亲自挑选的,也是他出钱买的。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很穷,只买得起很便宜的戒指。
许声寒当时想,以后有钱了换更好的。
后来有钱了,却想不起去换了。
许声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段先生留着也没什么用,还给我吧。”
段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垂眸看着许声寒,许声寒淡然的抬眸和他对视,平静道:“你丢了吗?”
这戒指他没有见过段勋戴过,大概是因为太便宜,配不上段总的身份地位。
又或者是早就弄丢了。
他走的时候只有这枚戒指没有找到,没能带走。
段勋的脸色沉的可怕,许声寒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阴沉的脸色。
只是要一个戒指,何必这样生气?
“连这个你也要拿走?”
许声寒愣了一下,还没等说话,段勋又道:“丢了。”
他的语气有些冲,胸膛上下起伏着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说完这句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作者有话说】:昨天不小心睡着了的>︿<,早上一醒立刻就爬起来码字了呜呜呜,对叭起!!!今天双更给大家补偿!!!

办理离婚的房间只允许夫妻两人进去,向半安就在大厅等许声寒。
没一会儿,段勋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的笔直从他身边经过。
向半安冷哼了一声。
许声寒:“咱们回去吧。”
他像是有点走神,眉心微微皱着。
向半安:“怎么了?”
“没什么。”
他只是有点……不忍心。
段勋衣着整洁却难掩疲惫,恐怕是正在为股份的事奔波。
毕竟二十几个亿不是什么小数目,谁也不可能一口气拿出来。
更何况DL公司的股份大头一直在许声寒手上,段勋的收入要比许声寒低得多。
许声寒虽然不关注DL的具体事务,大致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公司最近正在开拓新的业务方向,段勋几乎是把所有身家都砸了进去。
段勋既要忙着稳住其他股东又要推进新项目,还要筹钱收购股份。
可想而知究竟有多忙。
这种时候,他又让段勋空等了一个多小时。
许声寒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
到底是在一起多年,怎么也要顾念几分旧情。
他自己觉得几天之内逼段勋拿出二十几个亿来太强人所难,哪怕对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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