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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顾兰亭)


黎元:“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猜测,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欸,找到了!”他从架子上拿出一册卷宗,侧面写着——‘二二七玫瑰花流血事件’。
程韶皱了皱眉:“这个案子……是那个上头下了封口令的那个连环凶杀案吗?”
黎元奇道:“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知道?从哪听来的?”
程韶压低声音:“魏局不是有一个很宝贝的笔记本吗?我偶然有一次撞见他拿着笔记本缅怀过去,就悄咪咪的瞟了几眼。”
黎元抬手锤了下他的肩:“行啊你,都学会偷看了。”
程韶:“彼此彼此,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等俩人用相机将卷宗拍下来后,黎元拿出封袋和封条,熟练地装好还原。
程韶竖起大拇指:“准备得够充分啊!”
黎元得意一笑,推着他往外走。
等暗门打开,俩人脸色猛地一变,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眉眼凌厉,站姿挺拔,发中已有星星点点的斑白。
这一看就是领导在守株待兔!
黎元有些尴尬地笑:“哈哈……魏局,好巧啊。”饶是他脸皮再厚,这被抓个现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魏启洲皮笑肉不笑:“不巧,我就是来等你的。”他说着,伸出手,“拿出来吧。”
黎元老老实实地把钥匙双手奉上,魏启洲接过放在兜里,又伸出手:“还有呢?”
黎元装傻充愣:“还有什么?老天保证,我可什么都没拿!”
魏启洲眉毛一挑:“是吗?臭小子再不交出来,我就打电话问你妈要了啊。”
黎元一哽:“靠!老魏,都多大人了还玩告家长那一套。”
魏启洲接过他丢过来的相机:“不管怎样,有用就行。”
黎元小声逼逼:“堂堂市局局长,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竟然还跑来蹲我的点……”
魏启洲一张一张翻看相机上的相片,越看面色越难看,连带着黎元的神色也正经下来微微皱了皱眉:“魏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魏启洲将相机扔给程韶:“你们两个,确定卷宗拍全了?”
俩人对视一眼,齐声道:“确定!”
魏启洲皱眉,却只是对二人招呼一声:“跟我走。”
俩人一脑门问号地跟着魏启洲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程韶落在后头关门的时候还被嘱咐了一句:“锁门。”
程韶顿了顿,照做了。
等他锁好门再转身时,黎元已经坐在了魏启洲对面的转椅上,还翘起个二郎腿,好似他才是办公室的主人。
程韶无语了一瞬,心中叹了一句,某人到底是有多嚣张,竟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一点也没有被领导抓包的心虚。
魏启洲呵斥了一句:“坐没坐相的,像什么话?!”
黎元才收敛了一点,勉强像样了,程韶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家伙就是作!
程韶在黎元旁边落座,与某人比起来,乖巧听话多了。
魏启洲瞟了他一眼,心道:这俩人都是一个样,某人看着乖巧,叛逆起来,跟姓黎的那是半斤对八两!都不让人省心。
毕竟他们可是如果一个敢杀人,另一个就敢递刀的关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黎元他们开始严肃的教育,那边祁玉听到谢林答应,不但没有欣喜,反而更加担忧。
祁玉:“你对林宣,是不是过于上心了?”
谢林浅浅地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地说:“老师,我的病人中,你记得几个人的名字?”
祁玉一怔,看向谢林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谢林:“所以说,对林宣过于上心的不是我,而是老师您。”
祁玉的手抖了一下,良久,他叹了一口气:“从第一次见到林宣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
谢林:“为什么?”
祁玉:“你还记得她是怎么跟你描述她的病情的吗?”
谢林的记性很好,祁玉一说,他的脑海里就立马浮现当时的场景。
女孩端坐在位置上,手指轻抚桌面上的一盆绿萝,神色十分郑重。
她说:“你玩过游戏吗?假设我们现在身处的世界是一个游戏,你就是其中的一个NPC,而我,是玩游戏的任务者,这样说,你明白吗?”
谢林:“你描述的很清楚,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林宣:“您说。”
谢林:“这个游戏你玩得很不开心吗?”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似乎有些困难,林宣皱着眉组织了很久的语言。
谢林没有出声催促,而是很耐心地等待。
整个空间安静下来,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绿萝的叶子轻轻晃了晃,墙上的时针旁若无人地滴答走着,没有人能够阻碍它的旅程。
林宣说:“你知道的,玩游戏需要做任务,但不是所有任务都是符合心意的,有一些是无法接受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开心。”
谢林:“我见过玩游戏玩得无法自拔的,但从来没见过有谁像你这样,玩得身不由己的。”
林宣笑了笑:“身不由己……这个词很适合。”
谢林:“那你有想过不玩这个游戏吗?”
林宣摇头:“我说过,这个世界就是游戏,是虚拟的,退出游戏的方法就是自杀,可我害怕。”
这是一场战役,一场除非生命消亡,绝不停止的战役。
祁玉:“她说这个世界是虚拟的,这种情况是因为什么,三年了,你找到答案了吗?”
谢林:“人的血肉、思想、价值观念,很大程度上是由外界塑造的,这就像雏鸟睁开眼时看见的那个生物,会被自动认成母亲。”
“同理可以判断,林宣对这个世界的第一认知就是——她是一个外来者,而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很明显,“环境”塑造了林宣一个‘外来者’的身份,因此她游离在外,一旦与这个世界产生情感联系,从外来者变为参与者,她会因为恐惧,陷入思想拉扯的战争。”
祁玉点头:“这是很合理的推断,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她说她来这个世界是需要完成任务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来找你,不是为了所谓的任务呢?”
谢林抬头审视着祁玉,他觉得今天的老师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将一些隐秘告诉自己。
谢林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只要人心足够坚韧,是能够打破环境的囚牢,重新塑造血肉的。”
祁玉的目光带着悲悯:“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他比任何人都要坚韧,他跟我说,有些东西是你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比如玫瑰长刺,比如人心软弱。”
谢林:“那您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吗?”
祁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你知道‘227玫瑰花流血事件’吗?在这起事件里,我就是最真实的案例……”
同一时间,市局
魏启洲将桌上倒扣的相框翻过来,相片是七个年轻人的合照,相片里的人笑得很美好,很温暖。
他用拇指一一抚过每个人的脸,眸子中缓缓流出怀念,似乎跨过二十年的光景,回到了那个夏天。
“二十年,第一场审判发生,我们接到线报的时候,被害人还活着,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这样的开场白,黎元一听就知道,这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催促程韶赶快把第一起案子的信息翻出来。
其实根本不用黎元催促,程韶早在无聊的时候,就已经把信息按时间先后顺序分好了类。
魏启洲开始讲时,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跟上进度。
程韶是个强迫症,这一个毛病直接奠定了他“老妈子副队”的地位,相比起来,黎元像极了不负责任,放养孩子的酒鬼爸爸,虽然黎元不酗酒。
刘洋,男,36岁,曾经有偷窃,以及家暴的案底,现处于离异状态,于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左右死亡,死因——割喉。
刘洋的死亡现场留下了凶手的记号——一支红玫瑰,重叠的花瓣里还夹了一张写着“审判”的纸片,字是印刷体,无法进行笔记鉴定。
而那支玫瑰,是插在刘洋左眼球里的。
魏启洲:“刘洋案发现场上的那朵红玫瑰,其实是一朵被鲜血染红的……白玫瑰。”
程韶皱眉:“红玫瑰的花语是——真挚热烈的爱恋,白玫瑰的花语是——纯洁无瑕的爱情,难不成,凶手和被害人有情感纠葛?”
魏启洲摇头:“他的前妻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刘洋没有固定的恋爱关系,大多时候是去夜店来一场一夜情。在感情方面,还真不太可能有谁对这个穷屌丝念念不忘的。”
黎元:“所以,第一场案子的线索就断在这儿了?”
闻言,魏启洲又摇头:“两天后,第二起案子发生了。”
程韶抿唇:“衔接得太紧,案发得太快。”
第二次的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23岁,叫罗春琳,师范大学生,死亡原因——割喉。
死亡时间在下午2点到3点之间,死亡地点在东龙大街的4号巷子,处女膜完整,无挣扎痕迹,排除奸杀,可能是熟人作案。
罗春琳的死亡现场同样有凶手的记号,只是这次玫瑰是插在她的右眼球,花瓣里纸片的字样依然是“审判”。
警方试着调查了她的生平,发现罗春琳有一个曾用名,叫罗绮。

自那以后,罗绮成为了罗春琳。
黎元挑眉:“哟,这个义务警察还挺有原则,专挑犯过事的来开刀。”
“臭小子,别打岔!”魏启洲瞪了他一眼。
黎元笑呵呵地举手投降,程韶在一边绷着脸,有些没眼看。
魏启洲:“结合这两起案子,根据你们的经验,你们会怎样给凶手画像?”
黎元和程韶对视一眼。
黎元先说:“凶手有极强的表现欲和掌控欲,行事果决狠辣,应该会是一位雷厉风行的管理者。”
程韶补充:“案发现场都处理得十分干净,伤口是十分利落的一刀,可看出凶手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很了解警察的调查流程,个人特征鲜明,这绝不仅仅是一位普通的管理者。”
魏启洲笑了笑,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
二十年前,祁玉作为警方的心理学顾问,在这两起案子中也给出了他的画像:“凶手是一个极擅长隐藏的人,他内心孤寂觉得无人理解,他会表现得温和有礼融入群体,却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上位者。”
黎元和程韶只说“管理者”,而祁玉却信誓旦旦说“上位者”,仅仅是这三个字说出,直接定义了这个案子牵扯的范围到底有多广。
好一点是上阳市的上流社会动荡,坏一点还会牵扯到京都,乃至全国的经济体系。
连环杀人案,最磨人的就是“连环”二字,既要你头脑风暴寻找破绽,又要你奔来走去保护可能的受害者,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此,连环杀人案只要已经确认,立马就能享受到资源倾斜。
第二起案子案发后,市里火速成立了专案组,集结了各领域的高端尖人才。
刑侦口三大牛人:陈嘉宥、徐渭川、魏启洲
法医:楚谚
心理顾问:祁玉
后来第三起案发后又加入了缉毒口的段承意和姜礼。
他们七人在当时被人笑称是七大核心,是真的各方面的核心人物都扑在这个案子上了。
这起连环杀人案轰轰烈烈地发生了6起,玫瑰花分别插入双眼、双手、双脚,除前两起是白玫瑰外,剩余的都是纯正红玫瑰。
思阳小区4栋3号,东龙大街4号,凌光大厦,八一四大道71号,双子塔,情人镜公园。
不同的地方,不同身份的人物,同样的死法,以及带有强烈个人情感的红玫瑰。
所有的一切在第六起案子戛然而止。
………………
谢林:“当初市局能够火速成立专案组,足可见这个案子有多受重视,为什么你们一直都没有进展?”
祁玉:“那个时候,全组的人都在根据我的画像找人,你应该知道跟那些上位者交涉有多难,我们花费了很多精力才挖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谢林:“受害者有一个共同点,都曾有过犯罪行为或不良作风,所以你们理所当然地放弃了他们,是吗?”
祁玉面色一肃:“我们没有,誓言犹在耳,我们一直竭尽全力,只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谢林敛眸:“据我所知,‘玫瑰花流血事件’警方只调查了三个月,而那六起案子前前后后,加起来刚好是三个月,也就是说,在第六起案子发生后,你们就停止了一切调查。”
祁玉眸一暗:“当时我们查到这个案子与一个功勋卧底有关,我私下里去找过他,就在我走后的当天下午,他跳楼自杀了。”
从此,功勋卧底江海成了凶手,用命挣来的满身荣光烟消云散,英雄一朝之间变为畏罪自杀的杀人狂魔。
谢林:“……”
这又是缉毒,又是卧底的,玩儿得可真花。
谢林将手放进上衣口袋里,目光平静,语气平淡:“所以,跟你说那句话的人,是江海?”
“是……”
祁玉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救回江海,二十年,他始终相信凶手不是江海。
………………
魏启洲:“第六起案子案发后,凶手自己出现畏罪自杀了。”
这典型的高开低走的例子,黎元听了不禁皱眉:“这既不是悬案死案,又不是涉及高密人物它是怎么被归入绝密档案的?”
魏启洲:“因为凶手的身份,是一个功勋卧底。”
黎元:“……”
妈的,这案子的成分也太不对劲了吧。
黎元和程韶肩并肩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黎元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那老东西说的,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程韶:“七分真,三分假吧。”
黎元把手搭在程韶的肩上,懒洋洋地开口:“哪三分?”
程韶挑眉:“这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怕隔墙有耳?”
黎元:“怕什么你说的又不全对……”
程韶抬脚踢了他一脚:“臭小子!拐弯抹角地说谁呢?你可别忘了,上次死亡时间你可是猜错了的。”
黎元:“靠!就那一分钟的时间差也值得你拿出来说事?这都是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
程韶:“不久,三年前,还热乎着呢。”
这么点儿东西,值得你记整整三年!
黎元:“记得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程韶一巴掌呼了过去:“你找抽是不是?我这是为了时刻提醒你,做人不要太嚣张,容易阴沟里翻船。”
黎元灵巧地躲过,手又攀上程韶的肩膀,却又被对方拍了下去。
黎元不依不饶地就要搭,程韶可不惯着他,俩人边走边过起了招,路过的人目不斜视,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直到……
沈乔安叫住了黎元:“唉!黎队,正好遇到你了,你的包裹来拿一下。”
两人停下了打闹,又恢复了正经警察样子。
黎元看着沈乔安手上一个堆一个的包裹,问:“哪个是我的?”
沈乔安:“最上面的那个。”
黎元依言拿走,状似不在意地问:“怎么你一个人拿这么多?”
沈乔安笑得见牙不见眼:“因为这些快递都是我的!”
黎元:“……”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们女孩子买快递都必须要亲手拿、亲手拆,难道拆快递的感觉特别爽吗?

第25章 谢林的秘密还很多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警队里的那些臭小子欺负人,好在试探了一句,不然就要闹笑话了。
待沈乔安抱着她的快递离开,程韶凑到黎元身边,好奇地问:“买的什么东西?怎么还给寄到市局里了?”
黎元:“没买东西,这可能是文件吧,等会儿拆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黎元晃了晃包裹,不甚在意,程韶眼一瞄,瞬间就愣住了,他伸手抓住黎元的手,只见包裹上寄件人的名字上写着:林宣
办公室里,黎元和程韶相对坐着,桌面上放着那个包裹,还没拆封,两人就这么盯着,好像能靠眼神将它拆开一样。
程韶:“你看出什么了吗?”
黎元摇头:“寄件地址和号码都是错误的,确保了这件包裹不会被退回,除了林宣这个名字外,没有任何研究价值。”
程韶长呼出一口气,掏出手套:“开箱吧。”
黎元点头,拿出照相机,先将包裹每个角度都拍了一遍,程韶才开始开箱,黎元全程录像。
包裹不大,A4纸大小,目测有6厘米的厚度。
外表面的黑色的塑料皮褪下后,露出褐色的纸盒,打开纸盒,里面是一本画册和一个干花标本,那是一朵红色玫瑰花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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