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摩斯如他所言,联系了婚姻登记所的军虫,询问路非阁下的飞行舰是否有抵达,却收到否认的消息。
直到足足半个小时之后,依旧是否认的答案。
以为是错查,凌墨特意去了现场,也没能看到。
最后伽摩斯收到来自斐斯的短信:少将,我很好,别担心。
伽摩斯告诉凌墨,不用再找了,路非压根就是在耍他们玩,压根就没有带斐斯去婚姻登记所。
凌墨在那边脸色有些微妙:“事急从权,这倒也是误打误撞了。”
三次蜕变有雄虫愿意帮忙,这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伽摩斯一时也无话可说,在看到斐斯的信息之后,也算是半放下了这件事。
三次蜕变......
如果路非愿意全力帮忙的话,以斐斯的资质,跨级到2S级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到时候再归来时,斐斯就不再是他的副官,甚至不会再在第一军团,而是在亚科德上将的阵营里。
伽摩斯叹了一口气,给斐斯回了一条消息:祝安好。
第43章 奇怪的纸条
晚上回到家,凌墨没在鞋柜处看到伽摩斯的鞋,眉头一皱,给伽摩斯打通讯,也接不通。
凌墨今天处理了一下外派任务,没有和伽摩斯一起回家。
这个点,一般伽摩斯都回来了。
但是今天......
凌墨一个一个房间的找,同时也给同事打通讯,询问伽摩斯下班后的去向。
都没有问到答案,凌墨也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伽摩斯,于是换上鞋,打算出门找。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伽摩斯。
彼此都被吓到了。
伽摩斯没想到凌墨会这么惊慌失措的冲出门,下意识伸出手去接对方。
凌墨没想到伽摩斯会这么偶然又突然地出现在门后,被吓得定在原地。
最后伽摩斯张开手,等着凌墨撞过去。
凌墨眨眨眼,向前走了几步,拥抱住伽摩斯。
alpha松了一口气:“你今天回来的有点晚。”
伽摩斯拥着凌墨进门,把路上买的小零食放在桌上:
“有点事耽搁了,没来得及和你说。”
小零食是一些饼干、糖果之类的,还有一些小孩子会喜欢的纸折飞机、纸折蜻蜓之类的。
凌墨对那些小朋友喜欢的东西感到好奇:
“这都是你买的吗?”
伽摩斯坐下来,把纸折玩具都拆开,一张张皱纸平铺在桌面上。
凌墨凑过来,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白纸。
伽摩斯:“需要烤一下。”
顿了顿,伽摩斯又说,却是笑了:“今天他们学的新知识,一起送过来说要考考我。”
凌墨找到蜡烛,点燃之后,拿起纸小心地烘烤着,期间从纸上闻到一点酸酸的味道。
没多久,纸上的字都显示了出来。
凌墨一张张看过去,都是些歪歪扭扭的字迹:“你就是因为这些耽误回家的?”
纸上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童趣的发言,比如说希望伽摩斯明天再来玩,有的说超级喜欢少将送的玩具。
凌墨:“你去幼儿园了?”
虫族没有幼儿园这种说法,伽摩斯轻笑着,指尖擦过那些稚嫩的笔记,说:
“是幼雌收留所,我以前也是那里出来的。”
凌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种故事:“幼雌收留所?”
伽摩斯点点头,把纸张都细致地重新叠好,想到凌墨并不怎么了解那段往事,于是解释:
“在我小时候,被现在的雄父雌父收留了,然后一回去就和塔唯定下了娃娃亲......”
凌墨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个不太好的想法。
伽摩斯风轻云淡地说着:“塔唯家族想联姻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势力,但是当时的亚科德正处于事业关键期,并不乐意,于是家族就收养了我,并和当时同为幼崽的塔唯定下了娃娃亲。”
凌墨瞳孔微缩:“亚科德?是那个上将?”
伽摩斯点点头:“也算是我的兄长。”
关系有点乱,凌墨欲言又止。
看样子,伽摩斯和亚科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
没打算多问,凌墨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纸条,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起来了:
“伽摩斯,这些孩子平时喜欢恶作剧吗?”
伽摩斯摇头:“他们大多都很懂事,不会闹出什么乌龙。”
凌墨把纸条给伽摩斯看:“那你或许可以看看这个。”
伽摩斯接过纸条,上面赫然是一封求助信:大哥哥,求求你劝劝大叔叔吧。
纸条瞬间皱起来,伽摩斯脸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疑惑。
这还是第一次幼雌收留所的幼虫向他寻求帮助。
大叔叔......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所谓的大叔叔应该就是偶尔也会去幼雌收留所的亚科德上将。
劝什么?亚科德做了什么事让幼雌如此紧张担忧?
伽摩斯思虑着,要如何才能够不动声色地试探亚科德,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很难。
亚科德脾气急躁火爆,对雄虫也是嗤之以鼻的态度,生性多疑敏感,属于那种动不动就容易打起来的那种。
这种脾气,直到当了上将后才有所改善。
前些年亚科德和一向风流成性的路非登记结婚,很多同事都大为吃惊,至交问过几句,却也没得到实际的答案。
凌墨在旁边弹着纸条,问道:“明天好像难得有半天假,下午两三点左右,有空吗?”
伽摩斯这边还在想亚科德的事情,想着明天再去一趟幼雌收留所,找到给纸条的小朋友,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伽摩斯下意识拒绝:“没空。”
凌墨是伽摩斯的副官,手上自然有伽摩斯的日程表,他看了看:
“可我看,你好像是有空的。”
伽摩斯抬头看了一眼日程表,确实是空的,他张口想要说话,却被凌墨拦住。
凌墨晃了晃手指,眼里闪着预料一切的得意光芒:
“让我猜猜,我们明天去幼雌收留所看看到底是哪位小朋友给的纸条怎么样?备用方案我都想好了,如果找不到小朋友,我们就再玩一次这个纸条游戏,让小朋友能够有机会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凌墨说的十分直爽,说完之后还把桌上的小零食收好,最后一张纸条折回原样: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要想明天下午早一点过去,上午我们可有的忙呢。”
说到睡觉,虽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是同住一栋房子,但是一直都是分开睡的。
alpha是秉持着要先领证的观念,而军雌是嘴上笨拙不会说的性格。
无论如何伽摩斯也说不出那种类似于“邀请”的话语,而恰好凌墨又是那种过于“守规矩”的,于是彼此除了亲亲抱抱,并没有过多的亲昵行为。
不太像情侣对吧。
伽摩斯捏捏眉心:总感觉和凌墨在一起之后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每天多出来几个亲吻而已。
说到亲吻......
伽摩斯下意识抿住下嘴唇,待在自己卧室门口没有进去。
凌墨收到暗示,笑眯眯地迎上去,轻盈地落下一个亲吻,很温柔,像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凌墨又亲了伽摩斯的鼻尖:“我以为你今天心情不好,不会想做亲近的行为。”
伽摩斯抱了一下凌墨,一天的心情在这时候得到整理释放,他呼出一口气,疲惫地贴着凌墨的侧脸:
“没有。有时候多贴一下,我会心情好一些。”
陪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会让烦躁忧伤的情绪渐渐平息。
凌墨瞅了一眼时间,推着伽摩斯进了卧室:
“我给你说个睡前故事吧,哄你睡觉?”
这倒是个新鲜事情。
伽摩斯没有这种体验,也不对,是有的,不过是很小的时候,在幼雌收留所,园长给他们讲故事,因为太过枯燥而困倒一大片。
园长讲故事没有任何抑扬顿挫,细水流长的平白铺陈,腔调也很催眠。
嗯......
伽摩斯躺下的时候还在好奇凌墨到底会说一个什么样的故事,贵气的紫眸充满的好奇,直直看着凌墨。
床铺还是凉的,伽摩斯卷紧了被子,缩了身子,侧躺着看向凌墨。
卧室的大灯熄灭,只留下床头的一小个昏暗的台灯,暖黄色的台灯洒下光亮,凌墨把亮度调低了些,伸手盖上伽摩斯的双眼,温馨提示:
“闭上眼,睡觉。”
眼睫轻轻擦过带茧的手心,伽摩斯闭眼睁眼,缓缓闭上眼。
没了目光的注视,凌墨这才细细思索自己有什么故事可说,东挑西选,在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里选出几件事情,温柔地为伽摩斯拍觉,放松声线,尽量轻慢:
“很久以前,有两只熊猫,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弟弟很挑食,不爱吃胡萝卜,竹笋一定要吃新鲜的、嫩的,喝的水不能太烫了,也不能太凉,喜欢喝牛奶,有一次饲养员给了哥哥和弟弟很多牛奶,但是弟弟全部偷喝了。”
凌墨说着,眼里却隐约闪过泪光。
他吸了一口气,鼻尖有些酸,继续轻拍伽摩斯的背,讲着故事:
“弟弟很调皮,但是哥哥并没有感到任何烦恼。弟弟挑嘴,是因为小时候被绑架,坏蛋绝食虐待他,被灌乱七八糟的药物......而这些,是为了保护当时熟睡在卧室的熊猫哥哥,熊猫弟弟才跑到了客厅,暴露了自己。”
黑夜里,伽摩斯伸手,悄悄地勾住了凌墨的手指。
伽摩斯依旧闭着眼,安静地听着这个故事。
凌墨的指尖有些发抖,但是温柔的拍拍依旧没有停止,他声音平静地没有丝毫起伏,但是伽摩斯却能通过这简单的触碰感受到凌墨心底的波动。
凌墨回勾伽摩斯的手,继续平铺直叙:
“饲养员是大坏蛋,给的饮品里面有对alpha的精神抑制类药物,熊猫弟弟天生嗅觉灵敏,挡下了所有酒。也是因为这次没能得逞,那群坏蛋对alpha陷害和弹劾没能成功,反倒被alpha全部拿下。”
呼吸声很平缓,有规律的起伏。
伽摩斯依旧闭着眼,勾着凌墨的手维持着原样,没有反应。
伽摩斯并没有刻意去伪装睡着的呼吸声,所以凌墨很轻易就能够分辨出来。
凌墨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笑了,这些事情埋在他心里很久,本来没想说的,也觉得这种悲戚故事做不的睡前故事,说了平添压抑。
但是一坐下来,凌墨又只想说这个。
他想和伽摩斯分享自己的过去,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只是可惜,凌墨的过去并没有那么多欢乐,即使担任上将,也是过得一地鸡毛满头包。
虽然到虫族之后也没多少安心日子,但是只要待在伽摩斯身边,心情就平静,也很舒适。
想要靠得更近一点。
就像流离失所的行星终于在宇宙中找到了自己的恒星,互相吸引,围绕,最终稳定。
最后,凌墨俯身,在伽摩斯额头印下一个吻。
“晚安,遇见你是我的幸运,伽摩斯。”
伽摩斯手指微勾,无声表达着自己的安慰,最后松开力度,放凌墨的手离开了。
alpha说得如此不掩盖而坦诚,伽摩斯只需要听过一遍,就能够知道alpha正在说的就是自己的曾经。
至于那个弟弟,应该是对方的亲生弟弟。
伽摩斯微抿嘴角:凌墨说话语气太过平静,没办法从情绪上面猜出对方的弟弟现今如何,也不好多做表达。
凌墨本来都打算起身离开了,最后又想起了什么,停顿脚步,又弯腰下来,柔声解释:
“是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至于他现在如何,都已经过去了,我也都解决了。”
伽摩斯的额头又传来一点温度,之后,微勾的指尖轻颤,被小心勾住。
本来想走的心思突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伽摩斯总是会不经意间做一些小动作,而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往往都会精准狙击凌墨心动的点。
凌墨半跪下来,抓起伽摩斯的手:
“我不想走了,可以留下来吗?”
军雌指尖传来温热,星星点点的,像蝴蝶采撷花蜜,是alpha郑重落下的一个又一个吻。
伽摩斯睁开眼,一双冷紫色的双眸弥漫上雾气,军雌的夜视能力很强,能够完全看清楚现在alpha郑重又虔诚小心的神色,还有那双盛满透明爱意的金眸。
心脏砰砰砰地跳,最后在alpha的注视下愈发猛烈起来。
伽摩斯手腕微翻,把凌墨的手纳入手心,答应:“可以。”
alpha的目光突然就变得灼热而明亮起来。
伽摩斯:“......”
军雌目光挪开,突然有些心虚。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凌墨的皮肤很烫,钻进被窝里窜进一股热气,伽摩斯还处于僵硬的状态,就被滚烫的温度热化了。
“刚才就觉得了,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捂捂。”
都缩进被窝里面,凌墨没有做过分的举动,而是握住伽摩斯的手,轻轻的,包在手心里。
alpha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就只是为了暖床来的。
简单的,暖被单。
捂几分钟,伽摩斯的手热了。
凌墨该握为牵:“可以牵着你睡觉吗?”
当身边真的躺下旁者,伽摩斯才知道自己多年形成的应激反应有多么的深入骨髓。
要在清醒的时候完全纵容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而且还要松下所有防备进入睡眠,这对少将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伽摩斯到底还是凑了过去:
“凌墨,信息素。”
凌墨显然也不太睡得着,他睁开眼:“信息素?”
军雌率先释放了信息素,冷松木香淡淡的,渗透入alpha敏感紧绷的神经,一点点瓦解alpha的防备。
困意一下就涌上来了。
凌墨没控制住自己,伸手抱住了伽摩斯,也释放出信息素,喃喃赞叹:
“信息素还有这作用,真好......”
这一夜,相拥而眠。
湿冷的空气透过半开的窗户,扑倒在满室旖旎中。
足足三天的蜕变期,军雌的需求过于强烈,路非没空整理,偶尔喝营养剂补充一下体力,否则就算是S级,恐怕都要被搞死在床上。
斐斯被照顾地很好,完美度过三次蜕变期的他正沉沉地睡在床上,侧脸埋在枕头里,露出的一片锁骨满是红痕。
路非爬起来的动作有些虚脱,精神力几乎透支的他脸色惨白,叫过机器管家送过来营养剂,干了好几管,才勉强缓过气来。
雄虫爱干净,这几天为了雌虫都没有时间好好沐浴过,这会终于得到休息,踉踉跄跄跑去浴室,腿软了一瞬间,一大口鲜血就那么直接呕了出来。
顿时雄虫的脸色更白了,像要死一样。
呼吸困难,他眼角也干透着流泪,酸涩疼痛,不管不顾地打开淋浴,热水哗哗啦啦淋湿全身,血很快被冲干净,雄虫也从濒死的幻觉中缓过气来。
“滴滴。”
机器管理助手接收到雄虫的指令,它什么都不懂,只是机械地从肚子里掏出存储的营养剂给雄虫:
“滴滴。”
路非讽刺地勾起嘴角,他胃不好,消化不了营养剂这种高能量的东西,这几天为了斐斯,却是生生连喝了好几天,胃疼的厉害,估计胃出血了。
简直糟糕透了。
路非现在没力气起身,虚弱地靠在墙边,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沉痛。
打开光脑,上面有不少未阅消息,谁的都有,路非作为“雄虫交际花”,雌虫能够见面认识的,他都多少有些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亚科德是上将,那些3S级军雌都没有和同事共享伴侣的喜好,估计路非没几天也可以把3S级的军雌交往个遍。
路非虚弱地全身都在颤抖,他咳嗽有些止不住,血一点点呛出来,难受得很。
雄虫把乱七八糟的消息都删掉,最后划到亚科德的页面,最新消息还是在两个星期前。
路非胃疼得更厉害了,他点开语音,发了消息:“我要死了。”
说完,路非又剧烈咳嗽几声,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五分钟后,亚科德脸色阴沉一脚踹开浴室门,看到半死不活的雄虫歪倒在一边,淋浴的热水稀里哗啦,把一旁的老式机器管理家浸透了,连续往外吐着营养剂。
“滴滴!滴滴!滴滴!”
“傻瓜蛋玩意儿!”
亚科德到底还是没忍住,臭骂了一句,走过去想给叫个不停地机器一脚,又想到这是雄虫唯一从废星带回来的东西,收住了脚。
亚科德一把抱起湿透的雄虫,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都到了,联系的雄虫紧急救护却还没到,回去就整改!!
出门的时候,亚科德看到了卧室的斐斯,顿了一下,看看斐斯,又看看怀里的路非,不满地“啧”了一声:
“居然被你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