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布约里突然告诉他,Z星有他感兴趣的玩意儿,有一种可以改变虫族命运的东西,需要慕恒这种天才去完善。
慕恒耳根子软,年轻气盛的,二话不说拎着药包就从主星来到了Z星。
虽然收获颇多,但是有性命威胁,慕恒还是害怕得要紧。
几分钟后,特区医院的备用通信恢复,慕恒的光脑瞬间接通,布约里的神情稍有愠色:
“为什么挂断通信?”
慕恒正把凌墨的血液样本收进保险箱里,被这个通讯吓了一跳,不过看到布约里到底还是喜大于惊的:
“谁敢挂断你的通信!是这边暴乱了,我要死在这里了!你满意了?!”
布约里神色稍变:“不会的,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特区医院的军力把手都是布约里亲自挑选的,会尽全力保护慕恒的安全。更何况经过方才的协商交流,厄清栀也答应了帮助他们完成实验,不会再干涉他们的行动。
地方军部的叛乱估计也只是被逼急了,很快就会被“绯色”和伽摩斯他们镇压下去。
布约里安慰着慕恒:“你安心待在特区医院,那里最安全,我会联系伽摩斯他们处理这些事,你别出去。”
眼前的这只小雄虫毕竟算是自己的雄主,布约里还是哄了几句:
“上次的事算我错了,这次回来之后,别闹脾气了。”
布约里和慕恒的纠葛有些复杂,他们年龄相差太大,按理来说是无论如何也凑不到一起的。
可是小雄虫从小就有慕强心理,偶然见过布约里一面之后,深深入迷到无法自拔,最后发出来匹配邀请。
布约里当时看到匹配邀请那一栏的粉色框框时,正在批文件的手一抖,旁边的咖啡被碰倒,深色的咖啡污渍铺满了整张桌子——
从没有雄虫敢触及高级雌虫的威严,不要主动冒犯SSS级上将的威严,只需要等待被选择,这几乎成为了雄虫们的共识。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涩涩苦味。
布约里当然拒绝了。
之后就是一个礼拜的冷却期,七天时间一过,那个粉色框框重新出现在布约里的光脑里。
布约里:......
最后布约里和慕恒见了一面,本以为会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又是一只自取其辱的傻逼雄虫,却没想到见了面,看到的是一只像芭比娃娃一样精致的未成年。
布约里试图为对方辩解:“小朋友,你是不是有一位兄长今天要来这里赴约?他没空来,所以让你来托话?”
慕恒穿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稳重衣服,身材太过细小,撑不起那宽大的西装,他踩着裤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没有,我是家里最大的,我没有哥哥,但有个弟弟。”
布约里心都凉了半截,随即皱眉:该死的雄虫保护协会,未成年的雄虫也可以匹配申请,明天就去整顿!
慕恒好奇地歪头,然后伸出爪子,高兴地询问布约里:
“你约我见面,是不是愿意答应我的匹配邀请了?虽然我只有A级,但是我还没有经过二次蜕变,等我二次蜕变之后有90%的可能性到S级呢!”
布约里不是小孩子,也不会陪小孩子玩游戏,他说:
“那就等你到S级再说,我没必要花费时间去赌一个可能性,S级的雄虫虽然少,但真要找几只,还是有的。”
当时布约里说话的语气十分轻蔑,明明是他们给了雄虫在虫族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但他们却将雄虫视为可以随意操控的蝼蚁玩具。
慕恒着急了:“我喜欢你!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小屁孩一个,说的话也是这么稚嫩。
布约里蹲下来,摸摸慕恒的头:“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喜欢’这种东西,在这里是最没用最不值钱的事物。”
到底还是孩子,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又一直活在美好之中,也一直非常宝贵珍视自己的感情,结果被贬的一文不值。
小慕恒一下就哭了。
哇哇哭,捂着眼睛哭,哭得两眼通红,像兔子一样。
布约里:......
所以说布约里真的特别讨厌孩子。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对方哄好,买了好几份甜品把对方哄回家。
慕恒哭啼啼地:“是不是等我成年了,变成S级了,你就会答应和我好了。”
布约里一言不发,一股脑地给对方投喂,试图用这种办法得到片刻安宁。
他方才已经通知慕恒的家虫了,估计再过一会就能到。
可怜慕恒一口气吃不下那么多,又不想拒绝这难得的投喂,结果就差点被噎死。
布约里又不会照顾小朋友,拍背太用力,把小慕恒肋骨拍断一根。
布约里:......
马不停蹄地送去医院,一阵兵荒马乱的,这件事过去好久,同事都还会偶尔笑他“欺负小孩子”。
隔天雄虫保护协会就被立刻整顿,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有关雄虫教育这方面的被抓得格外严格,尤其是“未成年”这方面的情爱性科普。
又过了一个星期的冷静期,布约里的光脑又冒出一条粉色框框。
因为整改,未成年已经不可以发生匹配邀请了,但是可以发生预匹配申请,只要双方同意,那么在雄虫成年之后,婚姻关系立即成立。
于是慕恒就发送了预匹配邀请。
布约里:......
第33章 你想回去吗
Z星地方军部的突然叛乱很快被平定,看似来势汹汹的暴乱,实际却像一盘散沙,一击就碎。
这其中还多亏了“绯色”的情报,让伽摩斯他们更加轻易地突破防线,轻而易举就擒拿了肇事首领。
伽摩斯的动作快到出残影,一声令下,在火力掩护中将雄虫救了下来。
洁白的双翅滴着鲜艳的血,低频率地抖动着,随时警惕着,预防不测。
这是最后一批雄虫,任务结束后伽摩斯并没有放松警惕,他让斐斯把雄虫先送医院,自己则是就带着队员收拾余下的残骸。
伽摩斯找到了有关“绯色”和地方军部勾结的文件档案,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看来他们勾结已久,还是全军部上下都心知肚明的。
另一边凌墨也找到了来自主星的文件报告,明确警告地方军部全力配合伽摩斯少将的各项调查。
随着伽摩斯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Z星的地方军部怕自己也被捅出来,又加上联系不到“绯色”,这才自乱阵脚,想把所有消息都阻隔,毁尸灭迹。
如果这次来的不是伽摩斯,而是别的什么少将,恐怕还真就着了道。
到时候地方军部随便给个名头,说“绯色”做的也好,别的什么暴徒份子也好,在Z星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凌墨劝伽摩斯别管这些事情:“‘绯色’和地方军部勾结已久,布约里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两颗钉子不能一起拔,否则他们会联合在一起。二选一,这场争斗很明显,是‘绯色’赢了。”
伽摩斯把那些文件全部收集之后就封存了,他自然也懂得这些权利周旋:不是不惩罚,是时候未到。
“绯色”做过的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忙活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有些疲惫的。
伽摩斯还要汇报总结战果,没那么多时间休息,于是凌墨只顺路约了个饭。
外面的餐馆还陷在残骸中,没办法正常营业。
军部食堂倒是24小时正常供餐,就是味道一般,不过主要还不是为了吃饭,凌墨有别的事情找伽摩斯。
少将级别是有包间的,凌墨顺路带了些甜点和水果,都整齐地摆放在伽摩斯那边,他喝着肉沫汤:
“今天一切顺利,对吗?”
伽摩斯薄唇微动:“你想问什么就问,不用拐弯抹角。”
凌墨用筷子挑出汤水里的一根头发,抿着嘴角:“看来这个食堂的卫生条件不太好,需要整改了。”
伽摩斯不太喜欢听这种暗喻,他默默吃着东西,不说话。
凌墨凑过来:“我说我那份里面有头发,这食堂不干净,你怎么还吃得下去?”
伽摩斯避无可避,只好回答:
“一份或许是偶然,下次让他们注意就好,你如果不满意,我就去整改。但再如何干净,也总有疏忽的时候,任何事都没办法做到绝对的。”
凌墨见伽摩斯如此配合自己,倒也是开心:
“你也说了,任何事都无法做到绝对。Z星这么大一个贸易交流中心,如果‘绯色’和地方军部一下都瘫痪了,必然是不行的,要留一个。”
凌墨见伽摩斯吃得差不多了,便递过纸巾,并且把切成小块的水果也递了过去:
“尝尝这个,可甜了。”
伽摩斯:“不用把我当傻子对待,我也不会情绪用事,你担心的太多了。”
凌墨摇头,眼里流露出心疼: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伽摩斯,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军人,你前途无量。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些制衡之术而感到‘心死’,我是你的副官,你不想做的,都可以交给我。”
每次见到这些制衡周旋,伽摩斯总是会感到深深的无力。
那种迫切的想要把罪恶绳之以法,但此时此刻又不得不依靠对方的力量维持平衡的一种无力感。
伽摩斯叹了一口气,吃进嘴里的水果酸酸甜甜的,连带着低沉的心情也逐渐轻巧起来:
“凌墨,你真的很会察言观色。”
凌墨眨眨眼:“如果这能够成为我追你的优势之一,那么我愿意承认,是的,我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对你。”
无论是谁听到“被察言观色”,都会有些怪怪的。
伽摩斯抬头看向凌墨,微微皱眉:“察言观色对我做什么,我又......”
察言观色,要么就是单纯地为了讨得对方开心,要么就是为了保全自己节节高升。
凌墨显然是属于前者,他微微笑:“讨你开心呀。”
alpha总是这么热情而直白。
好在伽摩斯并不反感,他叹了一口气,耳朵又红了。
冷紫色的眸子微微意动,军雌开口道:“等这次回去主星,很快就是第五次远征了,你上次说你来自20万光年以外的星系,要不要借着这次远征,出去看看?”
凌墨一下愣住了。
alpha半天没回答,伽摩斯以为这件事戳到了对方的心窝子,便放缓了声音:
“我们的星际跳跃最远可以出去10万光年,如果你的种族也在找你的话,说不定刚好可以碰见他们,虽然在整个宇宙中能够遇见的概率极其低下,但还是有概率的......你要不要一试?”
凌墨在这里追了半天,结果对方一直在想着怎么送他回去?!
凌墨半天没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伽摩斯感到奇怪:“你难道不想回去吗?一直待在外族......应该会很思家才对。”
凌墨叉起一块水果,投喂给伽摩斯。
面对送上口的水果,伽摩斯感到有些彷徨,他喉结微动,偏开了头,一副拒绝的模样。
凌墨转头自己咬下水果,一连塞了许多,腮帮子鼓鼓的。
出于好心,伽摩斯提醒:“别噎着。”
凌墨眼圈红红的,他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相处,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就让伽摩斯生出了想要送他回去的想法,最后沮丧地出声:
“伽摩斯,你如果觉得我太烦,你可以直接说,不用这么伤我的心,我难过死了。我也是第一次,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我真的很抱歉......我......我......”
第34章 我猜你喜欢我
一向骄傲自信的alpha难得露出了脆弱自责的一面,他微微垂着头,一声不响地用叉子把水果叉得七零八落,然后又赌气地一口吃掉。
嘴里的甜品突然就失去了味道,变得苦涩起来。
伽摩斯放下了餐具,自从他说服自己把凌墨当做雄虫来对待之后,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和对方保持距离。
这是没办法克服的下意识反应。
多年形成的,潜意识会去做的,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伽摩斯平静地陈述事实:“凌墨,你不属于这里,你总是要回去的。假使我们真的在一起,你也总有回去的那天,到了那个时候,我不希望你为难。”
凌墨眸色微动,他喉结滚动:“假使我不回去呢?”
伽摩斯瞳孔骤缩,封闭的包间里突然多了一股橘子味,酸酸甜甜的,军雌只是吸入了一点,四肢就开始逐渐无力。
伽摩斯撑起身子,紫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慌乱,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怀疑凌墨,而是把目光转向外面:
“好像有雄虫在散发信息素......”
凌墨轻轻抓过伽摩斯的手腕,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伽摩斯却也没有挣开。
凌墨:“不用看了,是我。”
伽摩斯四肢僵硬,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凌墨,嘴里质疑着,身上却是逐渐没了力气,他靠回座位上:
“不可能,你的信息素怎么会这样?以前还是刺痛的,怎么突然......是转化剂?没能彻底恢复吗?”
空气里弥漫的信息素等级过高,军雌轻易就失去了力气,伽摩斯从没感觉到身体失控过,却在这时候,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信息素香甜醉人,伽摩斯快要陷进这错乱中。
伽摩斯呵斥道:“收回去!凌墨!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x
室内的橙子味收敛许多,凌墨把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之后,伽摩斯也逐渐恢复理智,他眼角湿红,指尖还在颤抖,吐出一口气,还感觉半个身子都是麻痹的。
凌墨单膝跪下,靠近,身上还有些残留的橙子味,那双金色眸子是温柔里带着悲伤的弧度,他叹息:
“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留在这里的决心。”
伽摩斯恢复了一点力气,瞪了凌墨一眼:
“什么决心?!你的信息素出了问题应该早点告诉我!而不是和慕恒一起瞒着我!”
凌墨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明也是一个沉稳果断的,却总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格外执拗。
伽摩斯拍上凌墨的肩膀:“你告诉我,转化剂有没有给你的身体带来什么别的副作用?有没有影响到你?除了信息素。”
伽摩斯本以为解毒剂用过之后,凌墨能够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现在看来,并不那么完美。
如果凌墨因此等级下跌,或者健康受到损害,留下什么暗疾,伽摩斯不会原谅自己。
凌墨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不应该为这里的任何事情承担任何责任,并受到任何伤害。
伽摩斯思考着,第五次远征让凌墨以副官的身份跟着,但是绝对不能再给他派任何任务了,不然依照凌墨的个性,绝对会过于全力以赴。
伽摩斯正等着凌墨的回答,却听到冷不丁的一句:“你不生气吗?”
只见凌墨抬起头,神情异常坚定:“你不生气吗?”
伽摩斯下意识反问:“我为什么生气?”
随意释放信息素,如此无礼的行为,换做谁都应该生气。
同样的,凌墨也认为伽摩斯应该生气,他都做好道歉的准备了,却没曾想伽摩斯根本不在乎,甚至转而开始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凌墨似乎懂了什么,他嘴角浮现一抹笑,站起来,弯下腰去,两手撑在扶手旁,凑近,想要亲伽摩斯。
被伽摩斯伸手挡开。
手心挡住凌墨的嘴唇,热气扑打在手心,伽摩斯不太适应地蜷缩手指,却又不小心指尖碰到对方的鼻子,吓得一下绷直了。
伽摩斯空出来的一只手去推凌墨,却不曾想对方身体像磐石一样,硬生生推不动,伽摩斯皱眉不悦:
“你这是做什么!”
凌墨露出小鹿一般清澈无害的眼眸,水光潋滟的,他抓住伽摩斯做抵挡状的手,低声撒娇:
“伽摩斯......我好像易感期到了。”
伽摩斯丝毫没有怀疑,只是眉头更加皱紧:“慕恒不是给了你抑制剂吗?!”
凌墨缓缓摇头,很是无辜:“我没有随身带。”
伽摩斯一时无话可说,他憋了半天,最后伸手去摁光脑:“你放在哪里了?我让斐斯送过来。”
修长带有厚茧的手指在光脑上面飞舞,一下切换到通讯录斐斯的界面。
凌墨低声哭泣:“我现在就难受,伽摩斯,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凌墨凑过来,亲吻伽摩斯的手心,目光缠绵地落在伽摩斯身上,克制地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
伽摩斯的耳尖红透了,暧昧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往上爬,让军雌的眼角都羞红。
伽摩斯想要拒绝,挣扎了半天,理智却逐渐屈服于内心。
好奇怪,明明对方没有释放任何的信息素。
不应该......
面对凌墨的亲近,伽摩斯感到紧张,他伸手想要推开,却依旧被抓住手腕,死死地,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