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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交朋友吗(咸仁儿国王)


“变态的传统......”
吴非白不置可否,“我都说了,闵庄人不正常”

夜已完全黑了。山风凌冽,吹的人骨头都冷。
长长的队伍分了两列,都套着大白的粗布外罩。一路走一路扬着通纸钱,被风卷的四散,在空中来回折腾,有的呼扇到脸上。忙的不行。
前面头阵的是村长,还有几个村里说的上话的人,是郁雾那天在侗楼见得几个彪形大汉。魏河居然没排上前位。
外头还有几个敲锣打鼓的,嘴里唱的邪祟,完全听不懂。
郁雾几人就跟在队伍后面混,白外罩还是借的。不过郁雾还是没想到,闵庄的丧事用品如此齐全,仿佛都是回家随手一淘就是一整套。日常程度堪比洗漱用具了。
路也不好走,脚底下你也看不清是个土包还是土坑,全靠脚运。这么长一个队伍也不许照灯的。天正阴着,月亮也不肯出来照亮,基本全靠白衣服的反光。
不难想象从远处看,他们这支欢送队会有多渗人。
直到郁雾几人能看见远处有一排星星点点的亮。能确定是到了地方了。
前头停下来。后头的队伍自觉往旁边散,纸钱撒的更气派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反正快结束了,赶紧撒完赶紧回家的意思。纸钱留着也不能过年。
郁雾几人趁这机会往前凑。终于看见了谷垚说的灯笼。像古时候的磨坊,排排挂的帐布似的。白色的纸灯笼就那么挂了好几排,看不见尽头。
单调的白光垂下来,影子交叠。被夜风灌地没有支点不停摇摆,四面相撞,灯影斑驳。
锣鼓的声音变快,重重砸了几声才歇。耳朵里还留着回音的时候,村长开口了。
“阿邱,哥几个属你最稳重,咱年轻时候还说着护好闵庄呢,一个一个都走了,就剩我这么个老顽固。太端正的话我不想说,你的心意村里人都知道,相信我们的的心你也明白。我们来送你了。”
声音虽不算铿锵有力但也算中气有余,这就怪了,昨日见还是一副残烛之像。睡一觉醒了竟然回春了?
郁雾心中暗暗纳罕。
转头和谷垚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郁雾一怔,随即示意村长的方位。谷垚看了一眼,又回头朝郁雾眨了一下眼睛,憋了坏的样子。十之八成有戏看。
“闵庄列祖列宗在此,庇佑我村人,长存繁茂!今邱长老归坐于此,请示祖宗!”
这是送人的流程。象征性对着几排灯笼问一嘴,可不可以把这个新灯笼挂在这里呀,不说话当答应了。
当然,一般情况是说不了话的。
但也有极个例老祖宗会调皮一下,就比如今天。郁雾可是个走到哪鬼来哪的黄金旷工,村长想破脑袋也考虑不着这么一个可移动变量。
就在村长誓言都噼里啪啦讲好了,灯笼也点着了,准备最后一步,把灯笼挂好就收工的时候。
飓风起。
不知道哪来的风呼地一下拍到队伍中,人们没防备受着惯性后退好几步,规整的队伍一下子就散了。
还没等站稳,又一面风涌过来,刚落地消停没一会儿的纸钱又被卷着湿土吹起来、打着漩的转。
眼睛被糊住,根本看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祖宗怒了?”
人群里不知道哪冒出来一句,顿时吓着一片。
“怎么办?”
“难道邱长老不受祖宗认可”
话被风冲散了,还得更大声吼,嘴巴长大风就钻进来了,顺带送一嘴纸钱。
钱没送出去,全被嘴吃回来了。
“把灯笼挂上!”
是村长喊的。
正被几个大汉搀扶着,脸部都皱到一起,夹生核桃似的。
刚才点着的邱长老的灯笼没被接住,轱辘一地。后面人往前够,灯笼接着往前跑。就是抓不到。
这可不是好迹象。
“完了!全完了!祖宗怒了!不会再保佑我们了!”
“快把灯笼拿回来!”
不止邱长老的灯笼,连原本挂在上面不知道多少年的灯笼也一股脑的往下掉。扑乱一团,手忙脚乱不知先捡哪个好,好不容易捡起来一个,另一个又被刮飞。捡灯笼的又各自撞成一团,哭哭嚷嚷,好不热闹。
谷垚和郁雾手疾眼快,在第一阵风来时就捞了吴非白和管宋卧倒在一个小土包后面。然后齐刷刷冒出四双眼睛,看着前面人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我感觉像是有阴物要来”吴非白说。
“咳咳咳”说完被风呛了嘴,赶忙闭嘴。
“闵庄真要完了……”管宋很小声的念叨,把自己窝的更深,像个没有保护的雏鸟。
郁雾拍了拍吴非白,又指了指东侧。
吴非白捂着嘴探头。
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含糊道:“还真来了!”
就在摔了一地的灯笼不过百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不能说人。
正是郁雾此前看到的,站在邱长老背后,不知善恶的鬼。
宽大的汗衫不为风动,惨白的比丧服还白的脸正俯瞰那些忙乱又滑稽的灯笼和人。只静立的站着,不往前一步,也不开口打断。
显然,不止郁雾能看见。
“你、你……!”
“啊啊啊——”
管宋听见声音赶紧往外瞧,风已经停了。
所有人都尴尬的站在原地,保持着一边挡风一边捡灯笼的姿势。
在大概两秒的停顿后,才赫然向后逃,尖叫起来。
“邱……邱端。”管宋说。
郁雾三人一齐看过来。
管宋干咽一下,补充道:“邱、邱长老的儿子。前年死于痨病。”
咚咚咚……
村长将自己的拄拐往地上的铜锣上敲。
大气不喘道:“是阿端,来接父亲了。今日无月,能见异象,正常不过”
不亏是当村长的人,郁雾暗道,编瞎话的能力果然超群。
“阿端,好孩子,接了父亲就回吧”
“回吧……”
“回吧,孩子”
没成想村长的话真被那鬼听去了,面色骤变,咯咯两声便霎然消失了。
几个村民硬是使劲蹭了几下眼睛,瞪大了往那方向看,果真没了踪影,这才稍稳了一晚上折腾不停的心脏。
风也没再起。
连他们刚来时的山风也熄了。安静的诡异。
郁雾几人面面相觑。
没弄出个所以然来。有一人除外。
郁雾默默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谷垚,还静静的趴着,面容闲适。
转头朝郁雾比了个“嘘”,眉目笑颜。
“快把灯笼捡起来吧,今日大家辛苦”村长又道。
魏河带着头,将灯笼一个个捡起又挂好。
队伍又站的整齐。
敲着鼓锣,悄悄然走回灯火的村庄。
有两人暗自落后。直到队伍的尾巴消失在山丘。
郁雾脱了一身丧服,掏出手机照明。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感觉阴气繁重,最后却只现身一个邱端”郁雾说。
谷垚也脱了那一身白,拿过郁雾脱下的一起搭在手臂上,“估计是想引咱们过去”
郁雾的手电筒照不到远处,两人现在的位置除了近处的一点手电的光,四周都是黑茫茫的。
“那天,也是故意要我看见的?”郁雾问。手上不敢放松,仔细照着谷垚的脚下。
“还记得我们在南山时遇到的那些鬼嘛,都是主动找你的”谷垚说,“邱端应该和他们一样,被你身上某种力量吸引过来,希望得到某种帮助”
郁雾陷入思考,曾经那些鬼无一例外都对他趋之若鹜。尽管他依旧不清楚自己身上所谓的某种力量所为何。甚至在自己并未修道时还与珠光大厦的受难者做了约定。
而那个约定他并不清楚是好是坏。
与师父提起时,魏闲只哈哈一乐,淡然道:“缘到自然到,缘散自然散,破局未然处”
似懂非懂。
问及谷垚,也得来一句“时机到了,就明白了”
全是一股子天机不可泄露的味道。
耳边传过来谷垚的一声轻笑。
“用不用我抱着你走?”
郁雾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紧贴着谷垚,左手臂被挤到对方身后,心口正对着谷垚的手臂跳动。
只要抬手轻轻一拢,就能将谷垚搂进怀里。
郁雾眼皮一跳,蓦地收回自己跃跃欲试的手,拉开半步的距离。
干巴巴补上一句:“怕你害怕”
谷垚很轻的“嗯”了一声,又道:“现在不担心我害怕了?”
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话茬都出了,郁雾硬着头皮往下接:“你怕吗?”
“……”
郁雾:“哦,那别怕”
谷垚明显还想添油加醋说点什么,被这么一句弄得哭笑不得。
只是看着郁雾梗着脖子的呆样就手痒的厉害。想呼噜两下呆毛的手到底是抑制住了,专心走起坑坑包包的路来。
郁雾被他笑的,刚才那么点担忧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随风散了。奇怪又合理。
排排站的白纸灯笼静谧的亮着,似乎对于他俩的再次来访并不意外,也不关心。
像刚才还嚎啕大哭的孩子转瞬就沉沉睡去,管你五六七八的杂心事,通通无关。
郁雾收了手机,借着灯火看向谷垚。
“直接进去吗?”
郁雾指的是这里的届,自来时他就感觉出来了,只是没想到邱端会跑出来闹一通。又不知道怎地又回去了。
看反应也不是甘愿回去的。
可这之间有别的力量能将他打回去吗?
“你还想敲个门?”
郁雾瞧着他,憋笑道“我只是在问,刚才将邱端逼回去的力量不会干涉我们吗?”
谷垚半蹲着,将几个短竹竿插进土里,又迁出一根红绳系到自己身上,“能有那种力量的东西,要么同样是鬼,但比他力量强,要么你我一样的修道士。不管哪一样,我们都得进去才知道”
“好”郁雾手腕上的红线窜出缠到几根竹竿上。
还是这片山丘。
不过时间是傍晚。也就闵庄人收割彼岸花的时间。
这时间不会有人在这偏碍的地方才对。
两人对视一眼,继续等下去。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喊叫:“别……!”
“别……救命!!”
“阿爸!!阿爸就我!”
“别抓我回去……求你们了……”
声音由远及近。
直到那人跑到跟前土坡,被绊倒,结实的摔在地上。
脸沾了沙子,浑身狼狈。
这才看清脸。准确来说郁雾是看他的衣服才认出来。
是邱端。
身体还壮实着,衣服也合身。并不像刚才见他的幻像时那样虚弱消瘦。
脸部蜡黄的,眼底一片青色。嘴角干裂,正剧烈颤抖着。
身后是追赶他的人。
一群剃着平头的男人。
邱端摔到湿土上已经爬不起来了,只能用力踢蹬着,手脚并用的极力往后逃着。
郁雾觉得他的虚弱程度有点像三天没吃饭。跟管宋所说痨病关系不大。
“救……救命……放过……我……”
邱端手指伸出去的方向,被一个平头挡住了。
绝望的嘶吼,哭泣。
“啊啊……你们放过我吧……”
“我不想回去”
“我父亲是长老,我带你们去见他”
“……我错了”
一个平头睁开袋子,另几个抓住邱端的脚,一点一点,干脆利落的将人塞了进去。
邱端濒临力竭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叫唤,求救,求饶。
郁雾在那几人要将邱瑞塞进袋子里的时候,将要冲过去。又收回了脚步。
这是届,是已经发生过的,无法改变的事实。
从始至终,那些平头哥们一句话没说。恐吓,威胁都没有。只是平静的将一个偷跑出牢笼的小白鼠,捏捏手指一样抓回去。

场景又变。
像是个地下室,没有窗户,目光尽处都是墙壁,只中央有几盏蜡烛,火光微弱,整个空间阴暗又憋闷。
呻吟声时大时小,伴随着铁链磕在地上哒哒地声音。
两人寻着声音,往光亮处走。
刚转到这个场景的一瞬,谷垚就不适的蹙起眉头——血腥味。
“啊嗬……!”
随着一声惨叫,两人终于看见了源头。
邱端双手双脚被碗口粗的铁锁扣着,侧头呈大字趴在一个圆台上,足有十米宽。四条锁链嵌入地面,正不断的嗦动。
“呃……啊……!!”
圆台四周充斥着大量浊气,正一股一股冲向邱端。可他连颤抖的力气也没了。头发被汗水打湿,眼睛空洞着没有焦距。看来这种肆虐已持续很长时间了。
时间长到让人失去求生的欲望。
郁雾走上圆台,浊气混重,几乎是立刻就拥上了他。
下一刻又轰然散去。
谷垚跟着站上来。
浊气是在邱端的记忆里的形态,而对于郁雾两人来说,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鬼潮。
且属于只能融在一起显现,单拎出是十分脆弱的散鬼,根本无法离开届以外的地方。
问题是,是谁强留这些弱到维持基本形态都做不到的散鬼在这种地方。再要这群弱鬼持续不断的攻击邱端的身体。
目的是什么?
郁雾盯着躲到另一边的鬼潮,没有头绪。他总觉这鬼潮味道熟悉,却想不起在哪碰到过。
“得先知道这是哪”郁雾说。
谷垚:“好”
两人分各一边摸索去了。
郁雾取下其中一个蜡烛举在手里,往黑暗的边缘处走,步步留神。
刚走下圆台,郁雾就觉出脚下湿湿黏黏的。蹲下身蜡烛照过来,是泥。
这里阴湿。水积在这混成泥了。
再往稍远处照去,泥面凹凸不平,不是自然形成的波纹,而是人的脚印踩出来的。看样子人还不少,或者人来的次数多。
比如绑架邱端那一群小平头。
只是无论他如何仔细调动自己的记忆,都想不起那帮平头的模样。他在邱端被绑走时明明刻意记下了,几个特征,眼睛窄……宽?鼻子……什么来着?
头发是平……平头?还是……什么。
竟完全不记得。
郁雾豁然想起火车上的阿氓。都是一样的不能被记住的脸。
把脚拔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纵深处走。
吧嗒吧嗒……
滴水声。
刚才被隐在邱端的哀嚎下,现在走的近了倒是能听见了。
双手往前一伸,触到了冰凉的墙壁。墙面沟壑粗糙且湿哒哒的,是水在沿着墙壁向下流。
将蜡烛再凑近些,分辨出墙上的粗砺是刻痕,人为故意刻上去的。郁雾沿着墙壁一直走,走了大概五十几步到了死角。
整一面墙壁的图案是连贯的,壁画。
画的是人,许多的小人手里高举着什么东西,排着长队,面容虔诚,朝同一侧进发。
一直到墙壁的尽头没有画出小人的目的地。
郁雾喃喃:“是在朝圣吗……”
“郁雾”
谷垚的声音传来,带着回音。
郁雾回头,除了还趴在原地的邱端看不见其他。谷垚离开的地方黑漆漆一片,只能依稀辨出点点蜡烛的光亮。
“在!”
郁雾费了大力喊的声音传到另一边也稀释的差不多,回音叠的扰人。
“我找到一个机关,连着一个豁口”谷垚说。
郁雾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朝那一点光亮走,只要不是他眼花。
不过这泥地怎么都让他快不起来,像是会吸人似的,只能耐着性子一步一步走。
感觉走了快五分钟,才看清蹲在墙角的谷垚。谷垚也只安静的等着,没出声催促。
郁雾:“在哪?”
谷垚将手里的蜡烛往前够,便于让郁雾看见。
郁雾首一眼看见的是墙上的花纹,和刚才的不一样。然后是墙边一个突兀的灯柱,原本应该是摆蜡烛用的。
谷垚转动了一下灯柱。紧接着墙角处的地面咔哒一声开出一个正方形的黑洞,大致一米宽,只够一人通行。
郁雾也蹲下来就着谷垚的蜡烛一齐往下探,能看见一道梯子,再往下就看不见是什么样子了。
“我先下去”郁雾说。
谷垚又看了一眼下面,点点头,“小心”
库隆一声。
并不发自眼前的黑洞,而是身后的邱端方向的声音。
谷垚眼疾手快,迅速将灯柱转回去。
心照不宣的一同朝邱端方向走。
是上次在侗楼拿着棒槌追着他们打的壮汉,郁雾是依靠他的穿着认出来的,和村长一个门别的款式。
有点像民族服饰。
只是具体哪个民族,他还没有那么博学多识。
壮汉站在邱端脑袋的地方,毫无尊重可言。扒开已经宽肥的衣服查看里面,又解开裤子,全身一通检查,再一笔一笔记录在手里的本子上面。
本子很厚,前面的页数应该记录的是同样的东西。邱端对此毫无反应,任由他对自己像挑菜一样扒拉来扒拉去。连男儿尊严的物什也被左右记录一遍,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像是享受这片刻没有那些鬼潮攻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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