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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小皇帝总想标记我(池翎)


“那就好。”谢让点点头,转眼却见少年眉宇低垂,仿佛耳朵尾巴都耷拉下来,顿时又气又好笑,“陛下,顺利解了毒,你该开心才是。”
宇文越抬眼与他对视,唇角弯了弯,皮笑肉不笑:“嗯,朕很开心。”
谢让:“……”
谢让懒得搭理他,亲自将冯森*晚*整*理太医送出寝宫。
可刚出寝宫,冯太医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欲言又止片刻,谢让道:“太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冯太医:“敢问谢大人,为陛下解毒的……是何人?”
“……”谢让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淡然,“这很重要吗?”
“自然是重要的!”冯太医道,“谢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时日老臣仔细研究过那催情香,比起使得乾君动情,其促进繁衍能力的效用亦是不凡。”
“若是处理不当,多半能使中庸也受孕啊!”
谢让:“???”
他过于震惊,连话音都不自觉发颤:“可、可中庸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吗,如果是个男人,那怎么可能……”
“大人有所不知,中庸不过是人体相关部位未曾发育,并不是没有……”
也就是说,就算是发育不完整的男性中庸,也完全有生育的可能。
只是可能性非常微小。
而那催情香,则恰好增加了这一可能性。
谢让神情恍惚,缓慢低下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不……不可能吧?

“谢大人, 谢大人?”老太医在身旁唤他。
谢让恍然回神,便听对方又道:“老臣也是为皇家考虑,若替陛下解毒那位……如今尚在宫外,未免皇嗣流落民间, 还是尽早接回来, 仔细检查一番为好。”
帝师带着圣上出宫, 又一夜未归之事,在宫中不是秘密。旁人不知情, 但冯太医自然明白,二人这是出宫解毒去了。
解了毒, 却没带人回来,必定就是将人留在了宫外。
平日里没什么, 但有这药香在前, 着实不可大意。
谢让按了按眉心, 又开始头疼了。
他思索片刻, 低声道:“有没有那种……预防的药。”
冯太医一怔。
这是不想给陛下留下子嗣啊……
冯太医心下骇然, 犹豫着没有回答, 谢让却是皱眉:“没有吗?”
“有、有是有的。”冯太医嗫嚅一下,道,“不过……老臣得回去准备准备。”
谢让想了想,又叮嘱道:“还有, 尽量不要会伤身的。”
听说古代的避孕手法都很简单粗暴, 他可不想为了这种事吃苦头。
冯太医不疑有他:“这是自然。”
送走冯太医,谢让回到寝殿, 宇文越还在看奏折。小皇帝前几日被那催情香折磨, 没精力处理政务,不得不多花时间赶工。
他原本还看得专心致志, 听见谢让进来,立即抬起头来。
“怎么了?”宇文越问。
谢让若无其事:“没事,为什么这么问?”
“都写在脸上了。”宇文越放下奏折,道,“是不是冯太医与你说了什么?”
这个人,实在过于敏锐了……
谢让轻咳一声,开始睁眼说瞎话:“他说,让我这几日别离开你太远,担心你体内余毒未清,信香又难以控制。”
“……他倒是对你挺尽心。”
“冯太医的确医者仁心。”宇文越没有怀疑,点点头,“当初我母妃重病,太医院谁都不愿去冷宫替她医治,只有他肯去。”
现在也是如此。
冯太医显然仍是有些畏惧谢让的,但就算这样,每次仍要顶着压力替宇文越说话,可见其一片赤诚。
也幸好今日他多提醒了一句,不然……
想到方才冯太医说的话,谢让心中又是一阵愤愤。
要早知道中庸的身体也有这种隐患,那小兔崽子就算活活憋死,他也不掺和。
堂堂一个大男人,若真……那什么了,像什么样子?
谢让越想越气,甚至迁怒到了少年身上。他懒得再与宇文越多言,撂下一句“我先去沐浴”,便转头出了寝殿。
宇文越偏了偏头,眉宇微蹙。
老师怎么……好像生气了?
只是让他多留在自己身边罢了,有这么值得生气?
谢让这气直到晚上都没消,甚至连床都不让宇文越上了。
小皇帝如临大敌,据理力争:“你夜里会冷的。”
“这几日我都是自己睡的,不也没什么问题?”谢让道,“我还让人多灌了几个汤婆子,暖和得很。”
宇文越:“可你不是说觉得那东西很硬,抱着不舒服吗?”
谢让微微一笑,从被窝里掏出一个汤婆子。
汤婆子上不知何时裹了一层厚厚的毛绒面料,摸上去温暖又软和。
这些天,宇文越受那药香困扰,都没敢与他一起睡,谢让自然得自己想办法。
他又不是娇养的菟丝花,离了这人就不行。
当今圣上抗争失败,于是,前一天夜里刚抱得美人归的少年,不得不又一次独守空闺,就连翌日醒来时都分外幽怨。
翌日,宇文越恢复以往的日程安排,一大早就被飞鸢拉着练了一个时辰武。
墨衣侍卫不知为何今日下手极重,原本有来有回的比武,很快变成了单方面殴打,看得谢让心惊肉跳,好几回想喊停。
但少年并无停下的意思,反倒兴致盎然,习武的时辰到了都还意犹未尽。
“还想打,不疼吗?”谢让适时将人拦住,给他递去干净的布巾。
许是怕被人瞧见当今圣上脸上挂彩,飞鸢刻意没碰那张俊脸,但除此之外的地方,就没那么好运。
尤其手臂胳膊和双腿,没少挨揍。
宇文越原本想摇头,余光瞥见仍静立在旁的墨衣侍卫,立即改了口:“……疼。”
那声音刻意放得极软,谢让忙问:“哪里疼?给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宇文越默不作声,解开紧束的袖口,撩起衣袖。
少年修长紧致的小臂上,已经赫然出现了好几块红肿,若再不处理,恐怕还得淤青。
“嘶,好像是挺严重的。”谢让这么说着,但也没怨飞鸢下手重,只是宽慰道,“习武嘛,就是这样,受伤免不了的。不这样,你怎么练得好?”
宇文越抬眼望他,眼神可怜兮兮。
“……”谢让转头吩咐候在边上的小太监,“去拿药酒来。”
宇文越眼眸敛下,空气中,少年天子的乾君信香悄然占了上风。
他这回在谢让身上留下的味道更重,进得也更深,整整两日都没有消散。
那混合了木质香气的梅香无知无觉弥漫在他周围,就算旁人闻不到他身上的梅香,也能闻到独属于宇文越的味道。
那味道,足以令其他乾君发疯。
尤其是……本就带着嫉妒心的乾君。
“还在发什么呆?”谢让回过头来,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快去沐浴换身衣服,一会儿回来擦药。”
小狗顿时又换做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想让他们碰我。”
谢让:“……”
谢让:“成,我亲自给你涂。”
当今圣上心满意足地走了,谢让这才走到飞鸢面前,问:“你没伤着吧?”
墨衣侍卫原本情绪都有些低沉,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道:“属下没事,谢公子关心。”
“嗯,那就好。”谢让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下回,下手还是轻一些。”
飞鸢:“……”
“我可不是溺爱学生,只是……”谢让轻咳一声,正色道,“圣上这年纪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总是受到打击,容易伤了自尊。”
那信香又浓又烈,兴奋得跟喝多了似的。
受到打击?
谢让叮嘱完,放心回了屋,留墨衣侍卫独自在院子里,满脸的难以置信。
没过多久,宇文越沐浴更衣完毕,回到了寝宫。
谢让往掌心倒了药酒焐热,纤瘦修长的指尖轻轻贴上了少年的手臂。
宇文越这些年从未荒废锻炼,近来又格外用功,身体比过去结实了不少。他身形瘦而不弱,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那修长有力的手臂上,仅仅摸上去便觉力量感十足。
谢让用指腹推开药酒,不疾不徐揉捏起伤处。
刚揉了一下,宇文越便轻“嘶”一声,想往后缩。
“躲什么?”谢让用空闲的手拉住他的手腕,瞥他一眼,“方才不还挺能逞强吗?”
宇文越轻轻磨了下牙,从头到脚都紧绷起来。
谢让的力气和习武之人没法比,虽是按在伤处,但一点也不疼。
可此情此景,宇文越宁愿他按得疼些,好过现在这样,小猫轻挠似的,只能叫人心生绮念。
宇文越咬牙忍着,只觉得那柔软微凉的手指仿佛变得格外火热,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滚烫。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后,谢让忽然松了手。
“按不动了,自己来。”谢让道,“手酸。”
对方放下药酒,若无其事抽身离开。宇文越不由松了口气,又皱眉:“早让你每日晨起与我去活动活动,也能强身健体。”
“饶了我吧,陛下。”谢让去内室洗手,话音淡淡,“我可不像你,年纪大了,折腾不动。”
“你年纪哪里大了……”宇文越小声念叨着,低头自己擦起药酒。
谢让隔着屏风悄然看他一眼,闭了闭眼,过快的心跳尚未平复。
真是昏了头了,帮人擦个药都能胡思乱想。
又是那破信香留下的影响?
那可是他的学生。
谢让在心里默念这句话,将手浸进冷水里,竭力摒弃脑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擦过药酒,宇文越唤人传了早膳。
谢让还是没什么胃口,挑挑拣拣刚喝了小半碗粥,刑部忽然传来了消息。
先前闯入乾清宫,试图谋害圣上的刺客,昨晚死在了狱中。
是晚上看守的两名狱卒喝多了酒,不小心砸碎了一个酒坛。酒坛的碎瓷片被那刺客捡去,就这么生生刺破了自己的咽喉。
传信的小太监哆哆嗦嗦说完了消息,谢让放下粥碗,悠悠叹了口气:“段景尧果然是个废物。”
书中那刺客其实也是死在了刑部大牢,不过死得比现在早很多。
书里那场刺杀,宇文越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对方的身份,因而对刑部也没有防备。那刺客被关进刑部大牢的第二晚,就在牢中“自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这回,他让都察院与刑部联合办案,本是想互相牵制。
虽然不见得能查出多少东西,但至少那刺客还活着,也算起了点作用。
谁知道,到底还是没防得住。
宇文越问:“昨晚的狱卒呢?”
“已经关入牢中,由都察院亲自看守。”小太监答道,“那两名狱卒本想以死谢罪,幸好段大人到得及时,将人拦下了。”
宇文越点点头:“也不算太蠢。”
牢中有这么重要的犯人,狱卒怎么敢在看守时饮酒,还恰好打碎一个酒坛让人捡去。
就算不是有意为之,也是有人特意准备的替罪羊。
要是真让那两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
段景尧显然是看出了这些,才会立刻将人关押。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做……
宇文越转头看向谢让。
后者正试图将宇文越刚给他夹的一块清炖鸭肉扔到宇文越碗里,触及对方视线,悻悻收回了筷子。
谢让清了清嗓子,俨然正色:“此事事关重大,刑部上下需要彻查。”
少年从鼻腔中轻笑一声,没理会对方这幼稚行径,又对那小太监道:“告诉段景尧,这事要是查不出个结果,他这左都御史的位置,就坐到头了。”
“……是!”
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宇文越收回目光,谢让还在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夹进碗里的菜一口没吃。
他叹了口气:“吃不下就算了。”
谢让忙不迭把碗放下。
倒不是怕宇文越,只是每次不顺着这人的意,对方不是可怜兮兮看着他,就是止不住念叨。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操心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果然,宇文越那边很快又念叨起来:“你成天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谢让强调,“我这是天生的,和吃饭没关系。”
“那是你以前看的大夫医术不够高明。”宇文越道,“太医说了,只要好好吃药,肯定能调理好。”
谢让欲言又止。
他从小到大看过那么多医生,不可能各个医术都不好,可所有人得出的结论几乎都是这样。
不过,也说不准。
古代医学其实并不比现代差多少,只是许多医术没有传承下来,才稍显弱势。现在他来到了这里,说不定真能有办法?
谢让在心中思索。
如果有机会,他自然是想治好的。谁都想能拥有个健康的身体,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能劳累,不能吹风,许多地方都去不了。
“我会治好你的。”宇文越轻声道。
谢让一笑,正想说什么,抬眼对上少年的视线,却又略微失神。
宇文越眸光明亮,神情真挚而热烈,带着不难察觉的温柔。他注视着谢让,忽然伸出手,轻轻将他额前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
两道视线在空中无声纠缠,少年指尖碰到微凉的耳垂,谢让呼吸一紧。
他恍然回过神来,移开视线:“不吃就叫人收拾一下,你该去御书房听学士讲学了。”
说完,他起身想离开,却被宇文越拉住了手腕。
“老师要去哪儿?”少年问他。
谢让:“……我去换身衣服。”
宇文越没松手。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掌下的手腕格外纤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不仅能握住,还能紧紧钳制,叫对方挣脱不开。
只要他想,这个人就是逃不掉,也躲不开的。
宇文越抬眼看向他,慢条斯理地问:“老师,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谢让还是没有回头,话音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急促,“行了,快放开,别耽误时间。”
宇文越掌心一松,柔软的衣料从他掌心滑落。
他偏过头,注视着对方稍显狼狈的背影,眼底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还说没事。
明明耳朵都红了。

谢让陪着宇文越去了御书房。
讲学从辰时一直持续到午时, 临近正午,太医院惯例派人来替谢让诊脉。但这回,来的人又是冯太医。
谢让将人领去旁边的暖阁,后者替他诊了脉, 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里有一枚丹药。
“交合之后, 三日内服下此药, 可避免坤君孕育子嗣。”冯太医顿了下,补充道, “中庸亦然。”
谢让问:“确定不伤身?也没什么副作用?”
“是。”老太医往暖阁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煞有其事道,“老臣还特意添加了些别的药材, 将其伪装成寻常补药, 服用后不会感到任何异样。”
谢让:“……”
真是过于太贴心了啊。
难怪他昨日就觉得, 冯太医听他说起这事时, 态度有些奇怪。看样子, 多半是将他当成了打算棒打鸳鸯、瞒着当今圣上谋害皇嗣的恶人了。
谢让心中无奈, 但也懒得解释。
误会便误会了吧,反正他这恶人形象早深入人心,不缺这一桩事。
送走冯太医,谢让倒了杯茶, 就着茶水服了药。
一口茶水刚咽下去, 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你在吃什么?”
“咳咳——!”谢让被呛了一下,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宇文越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一边顺气, 还一边笑道:“做什么亏心事呢, 青天白日都会被吓到。”
谢让:“……咳咳咳!”
他咳得头晕眼花,好一阵才缓和过来。缓过来后, 就见宇文越已经拿起桌上那空药盒端详起来。
“是冯太医送来的补药。”谢让忙道。
“只有这一枚?”宇文越眉头蹙起,“不是和你说过,入口的东西,都要让人先试一试吗?”
以帝师的招恨程度,谢让被刺杀的可能性甚至比宇文越这个一国之君还要大。因而,以往给他准备的药,通常要备上一模一样的两份,叫人试了毒,才能入口。
但这回,冯太医并不知道这药是谢让自己要服用,因此只准备了这一枚药。
谢让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冯太医又不会害我。”
宇文越欲言又止,但最终没说什么。
谢让又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
“要学的都学完了。”宇文越提起这事模样还有些不满,他瞥了谢让一眼,小声道,“不想让他们教我了。”
这也不是头一次提起。
宇文越天生聪慧,又有谢让在旁指导,进步速度自是不肖多说。以内阁学士那般照本宣科的教法,他们教学的速度,很快就会跟不上宇文越的学习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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