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以为……你不会来了。”少年嗓音低沉,哑得令人惊心。
高浓度的乾君信香下,谢让浑身逐渐失去了力气,呼吸也愈发困难:“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嗯,老师对我真好……”
谢让咬着牙。
他很想说,这种时候就别叫老师了,但又没脸开这个口。
也不知少年是不是故意,平日里哄着他叫老师的时候,总是喜欢逃避,要喊也只会正正经经地喊太傅,好像老师是个多么叫人难为情的称呼。
偏偏这种时候,喊得倒是顺畅。
少年的坚持似乎到了极限,他没再说话,也没像前一回那样磨蹭太久,很快咬了上来。
信香注入的同时,谢让周身的温度也跟着逐渐升高。他在这奇妙的感受中再次体验到了那种令人飘飘然的快乐,谢让喟叹一声,浑身却陡然一僵。
身后……
那是什么?
他下意识挣扎起来,原先缓和的氛围骤然变得紧张,身上的乾君却好似被这个动作激怒一般,更加用力地钳制住他。
宇文越近来武艺见长,谢让那点抵抗的力气在他眼里跟小猫轻挠没有区别。少年轻而易举便将怀中人紧紧按住,血液中破坏与征服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叫嚣着。
“宇文越——!”谢让哑声呵斥。
少年动作一顿,缓慢抬起头来。
他依旧紧紧攥着谢让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将谢让灼伤。
“……我难受。”许久,少年才轻声开口。
这药香是专为繁衍研制,并非简单的临时标记能够解决。他在那药香中侵染了太久,久到身体的渴望逐渐占领了理智。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
宇文越附到谢让耳边,声音带上了几分哀求:“老师,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好不好?”
谢让额头抵着身下柔软的床铺,一动不动。
身后的人还在一声声唤着,声音又轻又软,听上去很是委屈。
他咬牙:“这种事,你自己解决不就好了?”
“……我不会。”少年道,“老师,我不会,你教教我吧。”
要是谢让的思维还清醒,必然不会相信对方那几乎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
可他仿佛是被那无色无味的信香诱导,又被少年轻浅的话语蛊惑,失去了思考能力。
谢让脑中一片混乱,浑身烫得厉害,他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少年通红的双眼。
理智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翌日,谢让醒来时,宇文越还睡着。
少年昨晚当真吃了不少苦头,在那药香的作用下,临时标记似乎彻底失去了效用。前前后后,就连临时标记都做了三回,一点作用都没有。
谢让别无他法,又不忍心看着他难受,只能帮他纾解。
折腾到后半夜,他手上一点力气也不剩,又被少年牵着手一道……
这小兔崽子昨晚说他不会,果真是假的。
马上就十八了,没自己弄过,骗鬼呢。
不过,幸好没进行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谢让按了按酸胀的眉心,叹了口气。
虽说他和宇文越只是名义上的老师与学生,但有这层关系在,他实在无法接受,不对,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也……
他又不是畜生。
谢让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就想坐起身来。
少年昨晚被易感期折磨了大半宿,这会儿本该睡得正熟,可谢让刚动了动,对方便迷迷糊糊醒来。
“你去哪儿……”宇文越嗓音低哑,眼睛都睁不开,手臂却伸过来,将谢让重新搂进了怀中。
谢让挣扎一下,没挣得开。
谢让:“……”
他真的不能继承点原主的身体底子,然后练练武吗?
这力量差距也太离谱了!
“时辰不早了,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这么爱赖床。”谢让拍了拍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但话说完又心软,温声道,“你再睡会儿吧,等睡醒之后,让太医来瞧瞧。”
宇文越还是不放手:“我这就醒……”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还闭着。
谢让被对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
他笑声很轻,但瞒不过近在咫尺的少年,宇文越睁开眼,搂着他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
“老师……”
谢让:“……”
这小兔崽子叫上瘾了?
“老师……老师……”
少年还在坚持不懈地叫着,谢让抬起手就想给他脑袋来一巴掌,可还没用力,就感觉从手臂到指尖都是一阵发麻,轻轻“嘶”了声。
“手疼?”少年注意到他的异样,伸出一只手握住,从掌根开始轻轻揉捏,“是昨晚……”
谢让:“闭嘴。”
他绝不会承认是因为昨晚弄得太久。
而且,弄这种事弄到手疼,这也太离谱了……
“都怨我。”少年口中道着歉,眼底却满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神情,他帮谢让一点点按捏着酸软的手臂,又道,“下回,我也帮老师……”
“?”谢让忙道,“我不需要!”
“可是昨晚……”
昨晚,他明明感觉到谢让也……
“闭嘴!”谢让低斥一声,用力把手抽出来。
他一个生理功能完全正常的大男人,又因为那莫名其妙的信香设定被弄得心浮气躁,在那种情境下,有点反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奇怪吧!
谢让耳根隐隐发烫,气恼地在宇文越肩上锤了一拳:“不想睡就起来,今天不是森*晚*整*理还有正事要办吗?”
宇文越神情稍敛。
的确,昨晚那贼人尚未处置,现在还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虽说宇文越昨晚可以确定,那贼人与奚家有关,可就是这样才麻烦。事关太后,不是谁的一面之词就能轻易定罪的。
若非如此,当年的帝师谢让,也不会仅仅只是将人软禁在行宫那么简单。
宇文越想了想,不再与自家太傅腻歪,拉着人起了床。
谢让手臂酸得连穿衣都费劲,宇文越不愿叫宫人进来伺候他,便自己亲身上阵。当今圣上难得伺候旁人,却做得万分细致,腻得谢让整个人都不自在。
他别过头去,刻意忽视落在自己腰间那双手,问:“昨晚那人,陛下打算怎么办?”
宇文越早有打算:“先押进刑部大牢,让刑部的人去查。”
与他所料不差。
谢让是昨晚才想起来,这件事,书里其实有过类似的情节。
但书里并没有乾君和坤君,也就没有催情香这回事。事件的发生,也不是在除夕宴上,而是在帝师谢让被处死之后。
太后派刺客入宫行刺,却没能得手,刺客同样被关入刑部大牢审讯。
至于最终的结果么……
谢让思索起来,宇文越问:“你觉得刑部不合适?”
那可太不合适了。
谢让犹豫一下,还是提醒道:“奚无琰,以前可就是刑部出身。”
帝师在扳倒了奚无琰后,已将刑部上下清洗过一回,可仍有不少势力潜藏其中。要将那刺客关进刑部,没多久多半就会死在里头,什么也审不出。
宇文越只是点点头:“嗯,我知道。”
“那你还……”
“有些事任由其发展,未必不是件好事。”宇文越轻笑一下,“这不是老师你教我的吗?”
没有这件事,那群势力依旧会潜藏在水面之下。既然如此,倒不如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现身。
谢让抬眼与他对视,明白过来,点点头:“如果是这样,臣倒是有个建议。”
宇文越:“愿闻其详。”
谢让:“可让刑部负责此事,再由都察院全程监察。”
刑部内部有太后一脉的残存势力,而都察院那位左都御史段景尧,却是原主的人。
段景尧是个趋炎附势之徒,谢让并不打算继续重用他,但暂时没有理由对付他。既然宇文越有心让刑部负责此事,正好可以利用他,让二者相互制衡。
能顺利查出东西来自然最好,就算最终什么也没查到,也能借故敲打敲打。
谢让在心里琢磨着,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宇文越:“怎么?”
谢让无奈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了,成天想着算计人。”
宇文越敛下眼,帮他理了理衣衫前襟:“朕看你倒是得心应手。”
“怎么可能!”谢让立即否认,“我以前好歹是遵纪守法、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一定是继承了帝师这脑子之后,染上了坏习惯。”
宇文越默然片刻,最终没与他争辩,只是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考虑这些就是。”
谢让眉梢微扬:“不是你要利用我帮你处理政务,扫平阻碍的时候了?”
宇文越:“……”
不等宇文越再说什么,谢让又悠悠叹气:“无妨,谁让你老师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呢。”
他转头朝外走去,道:“快梳洗换衣服,我去让人传膳,饿死了……”
今日正当除夕,朝中休沐,宇文越便没大费周章将官员召进宫来。用过早膳,他拟了两道圣旨,分别叫人送去刑部尚书以及左都御史家中。
打发走了传圣旨的人,宇文越坐在桌案边,端起桌上冷透的茶水灌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昨夜那药香还没完全散去,他刚醒来时还好,此刻身体又隐隐有些不适。
……昨晚还是不该任性的。
为了引那人心疼,为了找机会与那人亲近,他有意没让人去请太医,结果倒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
宇文越垂下眼,忽然又想起昨夜,想起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是如何抚上他,又是如何在他的牵引下缓缓动作。
那双手那么软,力气又那么小,才弄了没多久就说没劲了。
真不知道他平日里都是怎么弄的。
还是说,难道他以往都不自己做这种事?
不会憋坏吗?
宇文越轻轻吸气,被自己的幻想激得浑身发热,觉得就是再来这么一遭,也值得了。
谢让走进来时,一眼就看见少年满脸通红地坐在原地。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谢让连忙走上前来,伸手往少年额头上摸。
就是昨晚用来帮他的那只手。
宇文越眉心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下:“我没事,歇会儿就好。”
“中毒可大可小,不是说没事就能没事的。”谢让道,“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就到。”
他顿了下,又教训道:“你也是,昨晚那种情况,直接请太医来不就好了,偏要等我……你真以为你老师是万能的?”
少年心虚似的低着头,没有回答。
冯太医很快被人搀着来到寝宫,给宇文越诊脉。
老太医坐在桌边,摸着当今圣上的脉搏,许久没有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
看得谢让在边上都紧张起来。
半晌,冯太医收回手,唉声叹气:“陛下这毒,不好办啊。”
谢让忙问:“什么意思?”
冯太医道:“这毒似乎并不能自行消解,陛下现在看似缓解,实则是因为这药香日轻夜重的特性,等到了夜里,还会卷土重来。”
谢让皱起眉:“就没有解毒的法子?”
“有是有……”冯太医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此物是专为交.合研制,只要顺其道而行,应当可以迎刃而解。”
谢让:“……”
宇文越:“……”
冯太医担心自己说得太隐晦,生生憋红了一张脸,解释:“就是找个坤君……”
“朕听得懂。”宇文越打断他。
听自然是能听懂的,就是该怎么应对……
少年眸光闪动,偏头朝谢让看去。
冯太医也跟着偏过头,看向了谢让。
谢让:“…………”
都看他干嘛啊!
冯太医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心中暗自叹息。
这段时间外头都在议论,说帝师的性情变了许多, 说圣上与帝师的关系改善, 师生和睦, 是个好兆头。但只有他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圣上不敢再忤逆帝师罢了。
易感期失控不是件小事, 如今的圣上,可以说就连性命都掌控在了帝师手里。
平日里要依赖他的信香作为安抚也就罢了, 眼下就连中了毒,想找个人解毒, 都要寻求帝师的同意。
真是太可怜了。
冯太医这么想着, 望向谢让的视线带上了几分哀求。
谢让:“……”
不是, 你们大梁民风都这么开放吗, 他名义上可还是小皇帝的老师!
谢让万分头疼, 挥了挥手让冯太医先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与宇文越两人。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 视线落在面前的桌案上,看上去分外可怜。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毒下得太狠了。
宇文越身为一国之君,愿意帮他解毒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按照他本人的意愿, 多半……不对, 是肯定不会愿意。
而且,这药还有另一个效用。
有助于坤君孕育子嗣。
他怎么可能让宇文越随便找一个坤君解毒, 还让对方怀上子嗣。
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但既不会怀孕, 又有坤君的特征,能够以信香安抚对方的……那不就只剩他了?
谢让眼前阵阵发黑。
没人告诉他当帝师还要负责这种问题啊???
谢让久久没有说话, 却听宇文越忽然开口:“老师不必担忧。”
他愣了下,宇文越继续道:“昨夜从那刺客身上收缴来的那荷包还没送去刑部,太医院医术高超,送去让他们研究几日,应该能找到解药。”
谢让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问:“那你这几日……”
“既然昨晚能顺利熬过去,这几日,应该也能。”宇文越道。
他说着,站起身来:“今夜多半不能陪老师守岁了,你昨天没去游园,趁着时辰还早,我陪你去逛逛?”
春节将至,宫中张灯结彩,但谢让畏冷,的确还没好好逛过。宇文越陪着谢让游了园,用过晚膳,身体就开始难受起来。
谢让带他进屋,让他又做了一回临时标记。
被乾君信香治好不久的腺体再次被咬破,谢让被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拥住,忽然意识到那具身躯似乎比初遇时结实了许多。
除了这日复一日的练功,分化带来的二次发育,也在不知不觉让他蜕变。
蜕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一认知让谢让没来由地有些心慌,甚至后知后觉产生了一丝危机感,他垂在床榻上的手紧了紧,还没说什么,身后的人便轻轻放开了他。
温热的身躯毫不犹豫抽身而出,谢让坐起来:“你去哪里?”
宇文越:“偏殿。”
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谢让前一天夜里没休息好,便也没有守岁,早早梳洗睡下。
还没睡多久,就被冻醒了。
屋内的地龙烧得很暖,被窝里的汤婆子也还是热的,但谢让就是不可避免的手脚发凉,冷得身上都有些难受。
谢让望着头顶上方的横梁,忽然觉得好笑。
这些天夜里睡觉都有宇文越帮他暖床,今夜轮到他一个人睡,他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习惯果然是件可怕的东西。
窗外隐约传来人声,谢让披了件衣服起身,推开窗户。
一道烟火恰在此时升空,在夜幕之上绽放开来。
没人敢在帝师休息的时候吵闹,偌大的庭院内,风雪寂寂,宫灯晦暗,一丝人烟也看不见。
可一墙之隔的外面,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子时已过,众人在欢庆新年。
冬日的寒风灌进屋里,谢让拢了拢衣服,重新将窗户合上。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冷清的一个春节了。
之后又过了几日,太医院那边还是没有进展。
这催情香本质并不是毒,而是激发了乾君繁衍与交.合的欲望,既然不是毒,解药也就无从谈起。
太医院一连忙碌了好几日,翻遍医书无数,还是没找出解法。
谢让挥退前来回禀的小太监,悄然进了屋。
宇文越正在休息。
这些天,他每天夜里都去偏殿的浴池。太医院给他开了些抑息安神的药材,内服配合药浴,以此勉强压抑毒性。
但收效甚微。
谢让在床边坐下。
少年明显比前些天疲惫了不少,哪怕是睡着时,眉依旧微微拧着,睡得不太安稳。
“……让你那晚故意拖着不让太医来,现在吃苦头了吧。”谢让低声叹息,伸手将少年额前的碎发拂到耳后。
他刚要收回手,却被人抓住了。
那只手顺着他手腕缓缓下移,握住了他的手指:“原来你都知道……”
谢让抿了抿唇。
他好歹比这人多活了几年,这点小伎俩,怎么会看不出。
他没说话,宇文越也没睁眼,握着他的手指轻轻揉捏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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