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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见月明(阿相)


小鹂疼得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谢晋玄拿起室内浇炭的冷水,兜头泼在她身上。
他打了半天,气喘吁吁,还有些脾气:“你这不受教的东西,枉我平日里一番苦心,我是留不得你了,你是被我打死,还是我喊外头那些龟公们来,以后随了他们,你选吧。”
小鹂疼得一时答不上话来,他气不过,翘起指头来,嗓音尖利:“小蹄子,你可听懂了?”
两条路都是必死的,小鹂只得滚到他脚边,抱着他的腿,哀求他饶恕自己一命。
谢晋玄嫌她又是泥又是血,还敢上来沾边,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软鞭挥得更用力。
他赤着脚,十根脚趾头上都淬了金红的粉,他一脚将小鹂踹离老远:“哎呀呀,你还敢碰我?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小鹂昏了头了,一下想不起是犯了他的忌讳,被抽得在地上蜷成一团,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
“她要被打死了,还不停手!”叶璟明在上头看得怒火中烧,“一个男人,敢这么打一个女子!枉为人了!”
唐云峥来不及拦他,他纵身一跃,赤手空拳便直向屋子中央的谢晋玄扑去,两人一齐在地上滚了两滚,叶璟明掐着他的脖子,牢牢压在他身上,挥拳便揍。
叶璟明没用上什么技巧,倒有些泄愤的意思,拳风里带了十足的内力,狠狠朝他身上招呼。
他招式落下,拳拳到肉:“你看不见吗,她要被你打死了,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谢晋玄猝不及防,也不知从哪天降的煞星,兜头就梆梆给了他两拳,他来不及尖叫,只晓得捂脸挣扎道:“你敢打我的脸,敢打我的脸!”
唐云峥也落了地,他看一眼门外,掩紧了门,上前将叶璟明拉开。
自家媳妇衣裳不整地骑在衣不蔽体的陌生男子身上,瞧在眼里总不那么舒服。
他往谢晋玄嘴里塞了一团碎布,随手拿过地上的软鞭,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谢晋玄嗷嗷叫唤起来,叫声却被堵在嗓子眼里。
他身份一下调换,受了方才施加在小鹂身上的苦,唐云峥又一鞭子过去,他身上本就轻薄若无的纱衣完全绽裂开来,黢黑的粗大的臂膀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在地上吃疼地打滚,滚着滚着,脚趾突然蜷起,嘴里哼唧两声,两颊泛晕,眼眸雾蒙蒙地看向唐云峥,调儿都变了。
唐云峥皱眉,觉得有些恶心,遂停手扔了鞭子,对叶璟明道:“你下次绝对不许来这种地方了,事多,人也怪。”
叶璟明只觉揍得不解气,他弯腰想捡那只鞭子,恨不能在谢晋玄身上再抽上几鞭,唐云峥拦着不许他碰。
事已至此,若不能杀了红狐灭口,便只能摊开明说,叶璟明叮嘱小鹂万万不能将此事外泄,安置好受惊的姑娘后,与五花大绑的谢晋玄相对坐着,面面相觑。
唐云峥两指抵着他的咽喉,取下他口中碎布:“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叫唤得快,还是我送你上路的动作快。”
谢晋玄被按得动弹不得,委屈吸了口气,幽怨地剜了对面叶璟明一眼。
叶璟明被一个男人这般瞧着,只觉得一阵恶寒。
他清咳一声,尴尬问道:“你就是红狐,谢晋玄?你如今可是与剑盟在做交易?”
谢晋玄翻个白眼:“知道还问。”
叶璟明:“你与剑盟交易有多长的日子了,替剑盟给六王爷引荐姜荼和姜靡,也是你的手笔吗?”
谢晋玄未想他二人是为这个而来,话里又已探到这一层,急忙道:“姜荼和姜靡杀人可不关我的事啊,当初剑盟找我要个能打的,我就送上去了,他们和六王爷后面有哪些交易,可不归我管,怪不得我头上。”
确是怪不到他身上,难怪官府定案,总也扯不出红狐来,叶璟明未再深究:“你如今和剑盟还做着哪些买卖,我听你方才的意思,你直接对接了剑盟周恒?”
谢晋玄眼珠一转:“哎呀,我这种人还能与剑盟做什么买卖,自然是为周盟主送去美人了。”
叶璟明扫他一眼:“听你方才的意思,思归楼每月都要为剑盟送去十数美人?”
谢晋玄暧昧笑起来:“周盟主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每月需要十几位娇软美人,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叶璟明不懂权贵们那些个肮脏的玩法,只觉得他们白白践踏了好姑娘,恼道:“那他还真是不闲着!”
谢晋玄颇有些骄傲:“我手里调教出来的姑娘,哪能便宜了凡夫俗子,若是两位肯放了我,我也既往不咎,从手里拨几个顶尖的货色,陪两位侠客玩上个三天三夜如何?”
唐云峥恐谢晋玄三言两语两语带歪了叶璟明去,他手上一紧:“我不管你给剑盟送过多少女人,我只问一句,她们目前都还活着吗?”
唐云峥又道:“我听闻周恒近几年来闭关不出,是为修炼双修邪法,每逢月圆便要用贞洁女子的血沐浴,可有此事?”
谢晋玄和叶璟明俱是一惊,叶璟明想想:“确实,你给剑盟送姜荼和姜靡,是为了让他们杀人,用完后就抛弃他们,如今你送给他们这么多美人,她们可都安好吗?难不成真是供给周恒修炼邪法用?”
谢晋玄颈上冒出冷汗,故作镇静冷笑:“古来交易,银货两讫,我手哪能伸得那么长,周盟主手底下那么多得意弟子,那些姑娘许是许给他们嫁了个好人家,也非是不可能,你们又没有证据,私自揣测什么,说些诋毁诽谤的话,也不怕叫官府知道了捉了你们下大狱!”
唐云峥听出他虚张声势,不耐烦地扣住他的下巴,突然往下重重一掰:“你太聒噪了,我不想听虚的,那在下大狱之前,你先搭上一条命在前头铺路吧。”
谢晋玄听得嘎嘣一声,以为人头分家了,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剧烈挣扎后发觉脑袋还在,只是下巴脱臼了,他惊得流出鼻涕和涎水来,两眼翻白,直瞪着唐云峥。
唐云峥歪过头看了一会儿:“能好好说话了吗?”
谢晋玄连连点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唐云峥两手用力一合,给他接上。
他拿过软帕拭手,扯过椅子来,翘腿坐在一旁:“那就说点我爱听的。”
谢晋玄下颌骨酸疼不已,止不住口水直流,嗔怨地瞅着他,下一刻好像要嗲出声来。
唐云峥看得心烦:“你再说一句让我觉得不中听的,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球踢。”
谢晋玄鼻头红红,好不委屈:“你,你真坏……”
檀木圈椅的把手碎成两截,唐云峥后牙咬得咯一声响,谢晋玄见势不妙,赶紧接上一句:“再过三日的这个时候,剑盟里会来人和我交易,看一看我手里这批姑娘的身貌,那人是周恒如今的枕边人,晓得剑盟许多秘辛,我愿意引见给二位认识。”
叶璟明和唐云峥相视一眼,觉得也许可行。

第82章 芍宁
这几日来大雪不断,枝上积雪又压了一层,夜风一过,银屑压弯了枝,簌簌落在雪地里,寂寂无声。
屋外银装素裹,冷月如钩,呼啸的风声顶开些窗洞,都要叫寒意欺进骨头里,叶璟明早早便熄灯闭门,蜷着身子缩做一团,少顷,听见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抬腿摸上了榻,被子下很快拱起一团来,褥子起起伏伏,抖得不成形了,半天没消停。
唐云峥抓着身下人光洁的脚踝,欺身上来:“做什么这两天躲着我,屋也不许我进了?”
叶璟明如瀑的乌发在榻上散开,锦锻似的叠在身前,他别过眼神,露出一截纤白的颈项,唐云峥手探过去,指头逗猫儿似的搔着他的下巴。
叶璟明有些痒,抬腿要踢,偏偏脚踝也拿在别人手里,他左右拗不过,于是怄气道:“冷,你要是再胡闹,你就到外头去,拿刀同我打一架。”
唐云峥:“祖宗,你不如先在这里和我打上一架吧。”
他说着,被子一扬,便兜头兜脑地将二人都罩在下边了。叶璟明这下不冷了,只是叫他缠得不自在,两人打闹,不知何时变了姿势,唐云峥贴着他,隔着衣料揽着他肩头。
叶璟明被他撩得气息浊重,急道:“你就是总想着这些事,我才躲你。”
唐云峥贴着他的耳朵,眸光幽沉,嘴里含糊说道:“这何罪之有啊。”
“不,不好……”叶璟明左右说不上来如何不好,唐云峥缠得越发紧了,被逼急了,他脱口道,“你太……了,普鲁人都这样么,每回开始都叫我难受……”
他说完便眼前一昏,窘得恨不得躲地里去,唐云峥怔了一下,随后磨了磨后槽牙,轻轻地亲在他发红的耳背上。
唐云峥:“你要再说些叫我发疯的话,我可不饶你了。”
叶璟明后颈一阵酥麻,被子下方漆黑一片,两人气息缠在一块,叶璟明呼吸不上来,被亲得迷迷糊糊的,索性两眼一闭,心想横竖都是一死,那便、那便再惯他一回吧,下次不许了。
待唐云峥餍足,他早便软成一滩水了,唐云峥拉过被子给他盖在肩上,轻轻捂实了,问他还冷不冷。
叶璟明烦他,连抬眼都懒得,翻个身腰肢都觉得一阵疼,心里头更郁闷了。
唐云峥捋过他一截长发,搁在掌心里仔细顺着,发丝那么细软,挠得唐云峥心痒。风雪叩窗门,屋里炙热的浪潮一阵一阵。
他眼神落在叶璟明身上,片刻都是移不开的,只想着下回怎么哄得人更开心些,屋外有些动静,有人要来吵他,他心情自然说不上好。
他取了披风罩上,吱呀一声拉开门,很快闭上,不叫风雪漏进门里,他问来人:“怎么晚来找我何事。”
谢晋玄穿着一身氅衣,肩头已落了一层薄雪,显然来了有些时候了,他看唐云峥时,目光说不上来的复杂,其中促狭之意浓重。
唐云峥顿了一下:“你下回来时再敢听些不该听的,我便割下你一只耳朵。”
谢晋玄忙道:“我能来做什么,自是向唐公子讨药来了,我也不是不识眼色的,若身上这药性能解了,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们。”
谢晋玄当初,开出了引见叶璟明与周恒那边的人认识的条件,唐云峥不肯轻易放他,就用药拿住他,说三日若不在他手里取得解药,谢晋玄必会肝肠寸断七窍流血而亡。
谢晋玄开始时还有些将信将疑,打算先松了口,后头再要找他二人的麻烦,唐云峥手起刀落,当即就剁下他一根指头,他嗷一声惨叫,恨毒了唐云峥,唐云峥接着拿了些黏稠绵软的东西抹在他伤口上,那根指头竟是肉眼可见地重新长出来了。
他惊悚又惧怕,唐云峥道,若他敢食言或是动别的心思,就叫他肚破肠流后眼睁睁看着肠子再生出来,再给他塞回肚子里去。
因此谢晋玄这几日好吃好喝伺候着这两人,到了时候就准点来找唐云峥拿药,他想这普鲁人指不定是有什么邪术在身上的。
唐云峥掏出一支药瓶,随手取了两颗给他,谢晋玄讷讷接过,立马服食后,眼睛一瞟屋里。
受制于人总不是长久之计,他意识到屋里二人是那一层关系,便讨好说道:“或许,唐公子还用得上我这里一些玉脂和膏药,我手里最不缺这些,我可以取些上等的来,必能叫屋里那位得趣。”
唐云峥本来走了,一听停下步子来,冷声道:“你这是听了多久?”
谢晋玄谄笑:“不久不久。”
唐云峥脸色微沉:“怎么他得趣还得用上你手里的东西?”
谢晋玄是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他忙道:“滋润那方面的道具,我也不是没有啊。”
唐云峥看了看他,突然笑了:“你隔五天再来取药吧,先疼一会儿,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人。”
“别呀。”谢晋玄慌神了,急道,“唐公子天赋异禀,不需要借助外力,我不送了还不行么。”
谢晋玄送的东西,唐云峥当然是不会用在叶璟明身上的,他一扫谢晋玄急于讨好的样子:“你明日送些画簿过来吧。”
谢晋玄“哎”了一声,连连答应,临走贼眉鼠眼地偷偷瞄过唐云峥的裆部。
他暗想,叶璟明那厮生得眉清目朗一脸正派的,原来是个好男色的,还和这种人搅在一起,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璟明倒不知道他们两方各有各的心思,他一早吃早膳时还和唐云峥说起即将见到的周恒的心腹。
他道:“谢晋玄说是个女子,以前是从他手底下出来的,能爬到如今这种地位,手段和能力都是了得,我们今日就能见到她。”
唐云峥的眼睛用了些药剂,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眼神看着更深邃一些:“其实你见到她又如何,你打算从她手里打探出来什么消息,周恒从谢晋玄手里买断了楼里姑娘们的性命,她们是生是死,只在周恒一念之间,奴隶而已,是没有主宰自己性命的权利的。”
叶璟明紧了紧拳头,片刻又茫然松开:“是啊,普天之下就没有替奴隶站出来说话的律法,我就算知道周恒草芥人命,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唐云峥察觉他神色低落,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顶:“先去会一会吧,说不定能打听到点别的,要叫我说,杀进剑盟直取他的人头是最痛快的。”
叶璟明不说话了,唐云峥看他一会儿,接着道:“我这样想,是因为我对所谓公道不抱有任何期待,我心里的公道只能是我给我自己的,或许你还对你们的官府,或者说对你们中原皇帝,还抱有一丝希望。”
叶璟明抬头对他道:“也许我势单力薄,一时撼动不了剑盟,我可以先陪你回普鲁,查清当年真相,替多吉报仇。”
唐云峥走过来抱他,冬天早晨呵出的白气呼在他耳朵上,叶璟明觉得耳边有些热痒。
“不急。”唐云峥说,“先做完你心里认为正确的事。”
叶璟明顿了一下:“我师傅也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哦?”唐云峥不以为意,叶璟明今早说的话,怎么都动听,他轻轻亲吻叶璟明的颈,埋怨道,“怎么还遮起来了。”
叶璟明最后脖子上还是缠了一圈狐毛的披帛,他易容了,穿了一身杏黄底团花锦衣,下巴藏在绒绒的狐狸毛里,五官柔和不少,很有些贵气的样子。唐云峥穿玄色阔袖的素面夹袍,取了炉鼎来给他温酒,扮演他的小厮。
李芍宁进来的时候,看见二人愣了一下,落了座对待昔日的主子谢晋玄也不客气。
“早知道红狐今日这么忙,一人要陪两头的客人,我们的事就择日再议罢。”
谢晋玄硬着头皮道:“实在是一下抽不开身,两边都是贵客,这位谭公子有想认识李姑娘的意思,我就顺手推舟,做个人情罢了。”
两方的眼神一碰,李芍宁神色淡淡:“想认识我?认识我做什么,抢我手里的货么?”
叶璟明昨夜对好了词,借坡下驴:“确有请姑娘抬爱的意思。”
李芍宁转头看一看谢晋玄:“你如今连这点分配上的事都处理不好了么?”
她声音不大,冷下去几个调,谢晋玄苦哈哈地抽出帕子装模作样擦泪:“毕竟手里这批姑娘个顶个的出挑,刚好叫这位公子瞧上眼了,让我与你说一说,你手里怕也不差这一个。”
叶璟明喝一口唐云峥递过来的茶,顺势道:“若是李姑娘实在为难,我也不强求,只是我与那位姑娘有缘,实在不忍她下嫁,我既然与李姑娘相识一场,便想冒昧拜访府上,待我确认了她的安危,心事了了,自然不会打扰了。”
李芍宁看他一眼,突然问:“你觉得剑盟有哪里不安全吗?”
叶璟明笑笑,不置可否。
李芍宁遣退了谢晋玄:“我要单独与这位客人聊聊。”
谢晋玄退下后,李芍宁抬手啜一口杯中茶水,隔着杯沿瞥他:“公子是位多情的人。”
“因挂念心底姑娘的周全,便提出要拜访剑盟。”
“谭公子这样风流多情,也不知谭公子的身边人心中作何感想啊!”
李芍宁锐利扫过身旁的唐云峥一眼,手上倏然发力,飞鸟掐金丝的琉璃茶盏弹向叶璟明面门,叶璟明袖下一枚铜板起手,茶盏炸开在半空,碎屑却将叶璟明颈上的狐毛披帛割下一截来。
叶璟明砸碎了她突袭之物,笔直坐起,眉峰不动,冷冷看她。
李芍宁却一笑,她本就生得明艳动人,眉如新月,琼鼻朱唇,来时高傲端着仪态,这下缓缓笑开,花魁的妩媚撩人就完全施展开来。
李芍宁重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在二人虎视眈眈的目光里平静道:“叶璟明,幸会。”

第83章 蚍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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