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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见月明(阿相)


叶璟眀倒真没闲着,红狐早不领姑娘出来接客了,他同高官富贾做买卖,手底下的姑娘各个都是养得最出挑的,他形迹不定,许久不曾在楼里露面,叶璟眀也就迟迟逮不到他。
叶璟眀心烦气躁,只能借机与楼里最出色的花魁搭上话,这几日聊了接一个,倒是问出些“行踪”来,但不免遭人背地里指摘“桃娘房里那个,可是个十足的色胚”。
这些叶璟眀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今日得到消息,红狐领回一群普鲁的少女,要在秘密的厢房里特殊调教,他闻声便寻过去了。
秘密厢房可不好找,他一间接一间找过去,挑着眉骨高耸异族面相的女子便打量一遍,不知不觉,他一个人进了一间厢房,厢房里头雪白的绒毛垫子铺了满地,一只偌大金盆里烧着火红的炭火,屋内香烟袅袅,烟雾缭绕中全是光裸着脚穿着轻薄的普鲁女子,她们灵巧的足尖踩在细垫上,与身旁的客人击鼓相合,一群人又笑又闹,载歌载舞。
叶璟眀方才露出身影,一群普鲁的女子相视一眼,便纷纷围了上来,丰腴的胳膊上金铃摇转,轻薄的纱裙随之旋转飘摇,她们邀叶璟眀共舞。
叶璟眀还未回过神,一下便陷进人堆里去,这些高挑明艳的女子踩着鼓点,将他簇拥在屋子中央,很快有人送上酒杯来,与他劝酒。
叶璟眀左顾右盼,觉得这里实在不像是红狐所在的厢房,他挣扎着便想脱身,柔媚又热情的女人们哪里依他。
她们嘴里喃着叶璟眀听不懂的话,水润的红唇上各咬着一枚金杯,仰头就往叶璟眀唇边送,叶璟眀两只胳膊,一边一只,都被旁的女子牵扯着,他一时动弹不得,只得摇头说不要,金杯里的酒在挣扎中溅了他满身满脸。
女子嬉笑起来,越拥越紧,叶璟眀喘不上气,感到有什么柔软的雪白的东西贴到了胸上来。
他面色大躁,步子都稳不住,险把自己匡了一跤,隐约中见有人换了只杯子来,普鲁女子用生涩的中原话逗他。
“你不肯和我们玩,那你必须喝了这杯酒,我们才准你走。”
叶璟眀脑子一嗡,想也没想便接过对方嘴里的酒,仰头一口便灌了进去。
一群人惊讶地笑出声来,倒真放开了他,叶璟眀摔落了金杯,挤出人堆去,连滚带爬,走得十分狼狈。
他走了不消百步,便直觉身子不对劲起来,骨头缝里都是痒意,这股瘙痒很快便爬满了全身,再走十步,他只觉头重脚轻,目眩神迷,那杯酒进了肚,就像身子里落进一把软毛钩子,把他从里到外挠得又痒又热。
他不知所措,往胸口胡乱抓些什么,怀中一支烟花掉了出来,他揉着眼,费力凝视了许久,往空中释放了它。
这是唐云峥给他,邀约的信号,但是彼此相隔千山,没有人会回应他。
叶璟眀无比绝望。
唐云峥就在城外,见着城内促然绽放的烟花,惊讶不已,他没多想,策马便奔进城去。
唐云峥三日前收到朝安城内探子的密保,信上的内容叫他心头火起,扔下重伤的孙闻斐不审,连夜便赶过来了。
他自不会放心叶璟眀一个人进思归楼的,他原先在中原各地都布有眼线,他手中所训传信的红隼,一日可飞行千里,叶璟眀一入了朝安城里头,他便叫人紧紧盯着了。
不想叶璟眀去了思归楼就罢,还连夜宿在过气的花魁房里,还要叫“花魁三日三夜叫唤个不停”,在楼里落了个重色的名头。
唐云峥心头一口血险些没呕出来,两地相隔五日的路程,他硬生生花了两天一夜给跑到了。
叶璟眀远远瞧见唐云峥的影子,他也无暇思及唐云峥怎会在此,便忙不迭下楼朝他跑去,他与朝上涌来的人群撞在一块,下巴上的胡子都擦落半边。
唐云峥久未与他逢面,来时路上又惊又怒,一颗心也是高高悬起。他眼见叶璟眀大老远朝他奔来,心里略感欣慰,却从未见过叶璟眀这般惊惶,是青煞山中命悬一线时都未有过的事。
他急忙上前接住了他。叶璟眀一把撞进他怀里,叫他一时五味杂陈。
这人指尖颤颤巍巍抠上他衣襟时,他方才觉出不对,只见叶璟眀发髻歪斜,面同火烧,雪白的罩衣湿了大片,松松拢着,已落了一半在手肘边上。
叶璟眀仰头拽着他,模样甚是无助:“怎么你们普鲁的女子,爱拿只着片缕的胸脯压人,嘴里还咬着杯酒,不对嘴喝就不让走的……”
唐云峥美人在怀,心里头本舒坦了一些,越听脸色越沉。
他眉头冷厉一挑:“她们不让走,你就喝啦?”
叶璟眀慌张摇头,又犹豫片刻,迟缓点了一点。
唐云峥眼皮直跳,捞过他的手探了探脉搏,见眼前人目光迷离,唇色艳红,吐息烫得怕人,再碰一下都是要站不住的模样。
他冷着脸将叶璟眀往怀里一按,扯下毛领的披风将人连头带脚裹紧实了,拦腰抱起,一下跃上楼去。他带起阵风,惹得人群片刻惊慌,花楼的女子依偎着梁柱瞧见了,一边惊艳一边羡妒,打趣说些荤话,猜是哪位美娇娘新入了那位爷的帐房。
叶璟眀有些昏沉,直觉这样不对,便在他怀中挣动了一下,唐云峥抱着他挨个踹开楼上闭起的厢房门,房中客人骂骂咧咧,叶璟眀又挣了一下,唐云峥低头斥说,还动,还要让女人雪白的胸脯压一遍是不是。
叶璟眀就老实了,不动了。
唐云峥终于寻到个干净无人的屋子,方才将叶璟眀放在榻上。叶璟眀喟叹一声,扯着他袖摆不叫他走,又捡起些神志,道这于理不合,于是收紧了又放。
明明禁欲,偏要贪欢。
唐云峥被他磨得不行,他又不安分起来,两腿交并,蜷着身子在披风上厮磨了一会儿,滚了几滚,眼看要摔下床去。
唐云峥牙关咬紧,把床头被褥枕席,画集文玩,通通扫落在地,他跨坐上去,床榻猛然陷落,滚烫的气息也随之紧紧压下。
叶璟眀已彻底丢了魂,握着他那只大手不放,但不得其法,好似幼兽一般逮到个活物就不撒手,却不会舔食,左右吃不进嘴里。
唐云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连掐带捻半天,牙齿都用上了,将自己手指骨咬得生痛,却迟迟得不到疏解,最终双目沾着水光,雾蒙蒙看向自己。
被药性磨得狠了,这么高傲一人,如今要哭不哭的。
唐云峥脸色黑沉,喉结咽得发疼,手上却吝啬动作,直到叶璟眀终于握着他的手,死死抱在怀里,他眼神狂乱起来。
他一只手掌住叶璟眀作乱的两只胳膊,按在头顶。
唐云峥面上却异常痛苦,他紧紧闭起眼,颈上不住滚下汗来,他说叶璟眀,你要了我的命了。

“你清醒些了吗。”唐云峥问,“不清醒的话,我们就再来一次。”
强悍热切的气息随之压上,他白森森的牙齿磨着叶璟眀红得滴血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像一股一股的沸水,将叶璟眀的骨头都化在了里面。
叶璟眀闭着眼,一阵战栗,他听见唐云峥沙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我现在很生气,璟眀。”
“你最好能听懂我的话,想清楚了好好回答我。”
唐云峥停了一下,低垂着眼,喉结往下重重咽了一咽。
“回答我,叶璟眀。”
太过强势的侵略和压迫感令人窒息,叶璟眀的手紧攥着塌上皱作一团的稠布,瘦白的手背显出隆起的青筋来,暴露他的焦灼不安。
他别过头:“你想问什么?”
“从哪里问起为好呢,”唐云峥一口咬在他颈上,“跑来妓院和别人睡了三天三夜,别人叫唤了三个晚上四处夸你本事了得,以及现在……”
“服下了让人动情的药物的你……”
“都叫我刮目相看。”
叶璟眀闷哼一声:“放,放手!”
他溢出泪来,无暇去辩解唐云峥控诉他的一道道罪状,他细白的颈项朝上高高仰起,像只被凶兽叼入嘴里的濒死的鹤,扑腾着羽毛妄图做最后的无用的挣扎。
唐云峥好像更生气了,牙齿慢慢收紧,湿润的舌头像蛇猩红的芯子,舔过叶璟眀脖子上一寸寸肌肤,这种阴森的潮湿感勾得叶璟眀头皮一阵发麻。
他开始用力挣扎。
“你不回答我,你在反抗我,你想跑吗,你想跑到哪里去?”唐云峥落下一连串话,微微松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试图摆脱他的人,“你甚至都不敢张开眼睛看我一眼。”
他红着一双眼睛:“你就这样对我啊,叶璟眀。”
他的气息明明这样滚烫而急躁,叶璟眀却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
他本能地觉得羞耻和惭愧,才不敢抬眼直视于他,如今也只敢隔着指缝,偷偷觑他一眼。
唐云峥的表情很难看,眼下浓重的乌青和下巴上结出的青茬,都在述说着他这几日来的疲态和累意。
他往日翠绿明亮的眼瞳里这时装了很多东西,情欲,愤怒,难过,失望,好像什么都有。
他跨坐在叶璟眀身上,钳压着叶璟眀不断挣扎的两只手,叶璟眀明明受制于人,却能轻易看穿唐云峥眼里的脆弱和无力。
他看似这样强大,又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叶璟眀安静下来,他的神志逐渐清醒和回笼,他轻轻道:“云峥……”
唐云峥的眼睛好像更红了一些。
“我没有和其他人做越矩的事情,我今日打探消息时,误入了一处厢房,里头的人大约是想看我出丑,往酒里加了些东西。”
他想了想,又道:“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唐云峥不答这个,只是反问:“倘若我今日不在这里,你又该当如何?”
“我会……”叶璟眀一想今日发生种种,脸上愈加羞愤,“我会丢人现眼。”
唐云峥冷声道:“你会与其他人睡觉,做刚才的那种事情。”
叶璟眀打断他,着急反驳:“我不会!我只是一下手足无措,我慌了神了,总之那种事情绝无发生的可能!”
他垂下眼:“……我和除你以外的人,没有其他可能。”
唐云峥轻嗤一声,没有说话,叶璟眀腰间一松,全然没了束缚,唐云峥放开了他,捞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随意罩上,走下了榻。
“云峥!”叶璟眀不明所以,但看他落寞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发闷,“你去哪里,你不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我……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说……”
“晚些再说吧,我去隔壁开一间房住着,你就待在这里吧。”唐云峥背对着他,话里夹着淡淡的嘲讽,“或者说你想回到原来住的地方,也可以。”
“你别说这样的话。”叶璟眀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紧,四下揉捏着,他难受极了,“是我一时不察,喝下别人下了药的酒,倘若那杯酒里有毒,我现在已经死于非命了。”
“我已知道错了,日后定不会再犯。”
“你知道个屁。”
唐云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叶璟眀一下愣住。
“算了。”唐云峥话里透着浓浓的疲惫,“那酒没毒,我见你神志清眀,状况也算不错,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也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你睡吧。”
他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气氛一下冷淡下来,只空气里还散着一丝残余的暧昧,叶璟眀坐在榻上,目光呆呆愣愣,好长时间没回过神来。
他拉起皱得不成样子里裳和外裳,重又紧拢在身上,他无力地将头深埋在掌心里,比之方才被下药的羞耻,不知为何,唐云峥的话会令他这样难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根本无心睡眠,于是走下床榻,理好了衣着,在房里来来回回踱步。
他想去找唐云峥,又恐唐云峥还在气头上,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桌上有酒,叶璟眀郁闷地一把捞过,突然想起些什么,又仿佛棘手般一下摔开。
铜制雕花的酒樽不慎落在地上,滚了两滚,发出一声声闷响,叶璟眀弯腰去捡。
顺着酒樽,他才发现唐云峥的披风被甩在了地上,他的腰饰,小刀,和一些随身财物,也被一同落在了这里。
叶璟眀突然就想到了去找他的由头,他蹲在地上仔细收拾起来,摸着摸着,指尖碰着了一封厚重的信笺。
叶璟眀本无意去看,偏偏信面上清楚写着,叶璟眀亲启。
唐云峥的字粗犷而散漫,实在称不上好看。
叶璟眀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拆开了它。
上边是唐云峥写给他的话。
“中原也没有这么好,我坐在这里,酒是苦的,菜是冷的,天上月亮总不能圆,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可若是你在身边,一切就不同了。你明明将我的胸膛刨开,连根带肉挖去我的心收入囊中,却又丢弃它,叫它滚进泥里,奄奄一息,我恨死你了。”
“我写了这许多,都没有收到回信,也是,中原的马跑得太慢,去朝安城的路途又过分险阻,这不能怪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他的字迹很乱,中原和普鲁的文字夹在一块,还写了许多许多,布满好几张纸,多一个字都要溢出来。
叶璟眀眼眶突然一酸。他起身去找他。
唐云峥离得不远,他房里还未着灯,漆黑一片,房门是虚虚掩着的。
叶璟眀轻轻叩门,唤他的名字,但无人回应。
叶璟眀只得跨进门里,闭上门,带出吱呀一阵响动。
里头的人许是听见了动静,冷冷呵斥:“滚出去。”
声音沙哑又冷酷。
“云峥,是我。”
叶璟眀点燃了烛台,轻声走过去,借着昏黄烛色往里瞧了一眼。
他脚步一顿,呆在原地。
唐云峥的身影掩在朦胧的飞舞的纱帐下边,他褪下了半身衣物,裸着精实的后背,两手微颤。
他修长的后颈仰起,雄浑有力的腰背紧紧崩直,整个人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强悍的弓。
他听见叶璟眀的声音,仿佛一怔,微微别过头去。
他薄唇抿作条线,艰涩说道:“你出去,不要看我。”
叶璟眀张目结舌,唐云峥颊上生晕,长睫颤动,一双碧眼欲望深重,化为一口摄人心魄的深潭,眸中又隐隐夹了些羞恼,浓丽的深邃的五官此刻性感得近乎妖异。
像个勾魂的强大妖物。
原来唐云峥动情,是这个样子的。
叶璟眀鬼使神差走上前,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珠。
他烧红了脸,轻轻说道:“我帮你吧。”
唐云峥深深吸了口气,抖着唇道:“你走吧,我不要。”
“不情不愿的感情,我不要。”
叶璟眀上前一步,低下身去。
“情愿的。”他怕他听不懂似的,重又说了一遍,“我情愿的。”

一只瘦白的手紧攥着帐幔,手背淡青的筋脉隆起到极致,帐下的人嘴里忍不住溢出声来,断续说了些什么,散乱又破碎,话不成篇,另一只滚烫的大手很快覆盖住了它,慢慢收拢,直到将人彻底吞噬殆尽。
叶璟眀曲起颈,几乎濒死。漫长苦痛中又夹着不可言说的羞耻的欢愉,情潮里一个接一个的浪头打过来,叫他无从招架,丢盔弃甲。
来人气势汹汹,夹着一丝恨与欲,不叫他好过,昏昏沉沉中他觉得有些委屈,鼻腔里轻轻发出难过的哼声,他的眼睛也许湿了,唐云峥静了一下,嘴唇覆上他的眉眼,姿态温柔又虔诚。
“我错了。”唐云峥说。
他错在哪里啊?叶璟眀迷迷糊糊地想,他想不太明白,但唐云峥应当已经不怪他了。
他感觉不到恨了,欲却还在,更多的还是爱意,绵绵不绝,生生不息,一阵又一阵得,直到完全吞没掉他。
唐云峥哄他说了好多难以启齿的话,他好像被架在火上翻来覆去煎烤,虽像是被胁迫的,他扪心自问,说出来的倒也全是真话。
“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
“怎么个心甘情愿法?”
“……任由处置。”
唐云峥低低哼笑:“这可不像情愿的样子啊。”
叶璟眀鼻头委屈地一红:“不要戏弄我了。”
唐云峥嘴唇贴上去,与他长久地接吻。
“你喜欢我吗?”
“……”
“你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吗?”
“……”
“算了,不怪你,大概是我的心还太急。”
叶璟眀抬起手,摸了摸他碧绿深邃的眼睛:“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他掌住唐云峥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叶璟眀:“我对你的心情,和你对我的,大抵是一样的,我不知道怎么来界定这种关系,夫妻吗,可是,可是谁是夫啊,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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