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颓正了正被打偏的身子,擦去嘴角的污血,带着上位者的轻蔑笑意望着傅致琛:“江以说你太疯太粗鲁,他不喜欢你,所以在你门前站了一会后决定跟我走了。他没有选你,是你自己的原因,与我何干?”
顾玉颓甚至把自己的另外半边脸也送了上去,“你打吧,他就在里面听着,你都敢这样随意与我动手,江以恐怕更加不敢和你走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争吵,很明显傅致琛是说不过顾玉颓的,很快就落了下风。
不过很快,江以就感觉到不对劲。
前一秒明明两个人还争得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怎么下一秒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江以匆匆套上一件外套走了出去,他才在玄关柜边露出半张脸,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江以的视线向地上瞥了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拿着带血的刀的傅致琛身上,平静地说:“你醋劲这么大的吗?”
傅致琛的瞳孔猛地一颤,他刚想说话,又突然让话轱辘在嘴里转了一圈,阴阳怪气文绉绉地说:
“吃醋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我们刚才是谈得不错、聊得有缘,君子之交,谈何破防,我也只不过刚刚一时失礼,把你的朋友一刀捅了。”
第35章 .我不是京圈太子爷,我是京圈太子的爷!
“比吊还硬的嘴。”江以咧嘴一笑,完全不关心顾玉颓的死活。
反正这刀又不是他捅的,死了人也是顾玉颓下葬,傅致琛下狱,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我没有嘴硬。”
“哦。”江以抱臂靠着玄关柜,没再回应傅致琛。
江以一旦开始冷落傅致琛,傅致琛就急眼,绕过顾玉颓的身体,踩着满脚的血渍冲到江以面前,气得抓着江以的腰,上看下看。
“他和你都做了什么?”
江以把外套拉链往下一扯,把身上所有的痕迹都不遮掩的暴露给傅致琛看,“如你所见,什么都做了什么。”
傅致琛看完后,江以又重新把拉链拉上。
他从顾玉颓口袋里翻出手机替顾玉颓打了120,然后从柜子里的药箱掏出纱布一股脑全塞进了顾玉颓肚子上的洞口里,强行给他止了血。
傅致琛则全程跟在江以身后,肉眼可见整个人都被气的像个烤鸭,气急败坏又据理力争地试图在江以那找回点自己的存在过。
等救护车的时间里,江以忽然发现傅致琛嘴硬的模样很好玩,于是不论傅致琛说什么,他都会回应,但每一句话都会让傅致琛更加气急败坏,
“你、你你你明明是想找我的,是他强行把他裹到这来的对不对?”
江以回答:“不是,我自愿过来的。”
“那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现在站在我门前,然后才来这里。”
“路过。”江以一笔带过。
“可你也不关心他的死活,你还一脸平静的在这里和我说话。”
江以还想说话,却被傅致琛一把掐住,“我不管,我觉得我在你心里是大于他的。”
江以抬头,猛地瞪了一眼傅致琛:“我心里人可多了,那就算你是个倒数第二,满意吗?”
傅致琛终于急红了眼,他不跟宋南山一样,着急了就哭,他是着急了就发疯。
傅致琛的手上还带着血,他用力掐紧了江以的脖子,又强迫江以与他接吻。
江以的身上还残留着顾玉颓的气息,于是让傅致琛更加发了疯的往江以那索取更多。
可是不论怎么汲取,江以身上的痕迹都抹不掉,甚至因为江以染上了顾玉颓的血液,让江以更加像个被顾玉颓标记的幼兽,而非他傅致琛的池中之物。
傅致琛不理智的举起了刀。
江以眉头一皱,“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傅致琛给了自己手掌心一刀,刺穿伤。
傅致琛发了疯、着了魔,把自己手掌上淌出来的血全都抹到了江以身上。
“我说了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江以呆滞在那,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到了地狱,看着眼前一片猩红。
他身边围绕着的是个无恶不作的恶魔,一个他完全玩不过且疯的彻底的Devil。
恍神的时间里,顾玉颓和傅致琛都被带去了医院,警察对他问了一些话后就放他走了。
江以站在大街上,荒谬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家在哪,他只知道他在中心医院的住院部的VIP病房里有张床。
江以在晚上逃走,早上又回来了,刚躺上床赶巧江舟行就带着早餐来了。
“怎么睁不开眼?”
江以眯起眼睛,口无遮拦道:“晚上跑去约男人了,你等会就能看到新闻。”
江舟行一哽,把早餐放在一边,“又去惹火,你也不怕烧死。”
“死过了。”江以迷迷糊糊地回道。
等江以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了。
江以好奇为什么突然出门,但江以嘴比吊硬,死活不问。
于是他就被江舟行丢到了谢青梧的公司门口,然后江舟行开车离去。
隐约间,江以听到江舟行给他嘱咐了什么,江以没听清但他也嘴硬不过问。
江以刚想转身离去,就被人喊住了。
“谢总在办公室等你。”
江以眉头一皱,妈的,肯定是江舟行把他卖给谢青梧了。这俩坏东西就喜欢把他卖来卖去。
江以嘴巴里“不去”俩字还没吐出来,就听见许柏的声音骂骂咧咧地从某个角落炸响。
“谢总凭什么不见我?他江以自己跳楼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剧被下线整改是因为江以坏事做尽被封杀,这件事你们都知道,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换上我的脸?还不是因为上头不允许江以出现在荧幕上。”
许柏的助理在一旁不停劝他:“算了,咱不是还有大把的一番主演的本子吗?为什么非得和这个剧过不去?”
还能是为什么?因为许柏明白他是踩着江以上位的,他非得把江以踩死这颗心虚的心才放的下来。
许柏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一顿,他发现了站在门口蹑手蹑脚打算跑路的江以。
“你站住!”许柏指着江以大喝。
江以站定。
“管你是死是活!你知不知道这部剧因为你前几天在发布会发疯,好不容易要上映现在又被打回去重修,大家的努力都要因为你白费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许柏是指着江以的鼻子骂的,但他平时塑造的人设是善解人意小白花,所以助理也在一旁扯着他,让他冷静下来。
江以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所说的努力就是指把我的脸换成你的脸吗?”
“你——!”许柏的声音陡然拔高,强行把理找了回来:“因为你被封杀了,你不能露脸了!”
余光中,许柏瞥见有镜头出现。
许柏一把抱住了江以,看似嘘寒问暖,实则压低声音警告:“赶紧滚吧,谢总找你不是想跟你再续前缘,他是想找你要违约金。”
因为你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整部剧延期的误工费和加班费都算在你的违约金里,你这辈子都还不起。”
“你松开他。”谢青梧的斥责从许柏的背后响起,江以被迫与谢青梧对视。
江舟行这个时候也从江以背后出现,把他从窒息里捞了回来,一边帮他打理衣服一边说:“怎么这么乱?我去停车了,让你在楼下等我是没有听见吗?”
江以摇头,表示没听见。
江舟行发现江以还在跟他犟,只得叹气软声道歉:“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外面了。”
见谢青梧打算接近江以,江舟行瞪了回去:“贵司连停车的保安都不配备,有些太过草台班子了吧。”
谢青梧嗤了一声,“你是故意让他被为难,然后你想英雄救美,对不对?”
这时,又有车停到了公司门口,西装革履的几个人下车后聚到了江以身边。
谢青梧和江舟行的声音瞬间小了,毕恭毕敬的向江以身边的人恭维。
而被恭维的人,又对江以礼貌行礼,自我介绍:“江少爷,我们是您父母为您聘请的基金会的理事,您在用钱方面的事情我们会全权负责。”
江以缕清了这里的地位等级。
我江以不是京圈太子爷,我应该是京圈太子的爷吧。
就在所有人都拥护江以带他上楼的时候,江以停下来忽然指着许柏,所有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去。
于是江舟行脚步停住,打趣道:“不是说以后不跟我说话了吗?”
江以打小报告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被江舟行这句话怼回了肚子里,跟死了似的一跳不跳。
算了,让许柏再多活一会。
许柏的神色紧张,低着头眼睛却忍不住的左看右看,他的手指不停地互相拨弄,肉眼可见他很慌。
谢青梧这时插了进去,“有事会议室说。”
许柏从余光里窥看着江以越走越远,猛地松了一口气。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谢青梧突然停下脚步,冷脸冲许柏命令道:“你也来。”
会议室里,谢青梧和他的人坐一边,江舟行带来的人坐在另一边,而江以抱着江舟行为他准备的保温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热水。
至于许柏,这里没他的位置,只能站在一边听着。
“您的意思是收购?”谢青梧问江家理事。
理事审视着谢青梧,充满了隐晦的攻击性,“全资入股,你依旧拥有实权,我方只负责注资,条件也很简单,江少爷的名声现在不太好,他那些事情你们得想办法摆平,毕竟这一行我方不太方便插手。”
负责人叩了叩桌子,一侧的人都直接看向许柏。
负责人又叩了一下桌子,直接将合同推向了谢青梧,“这不是询问,是命令。”
娱乐圈的圈子太小,权利也太小,江以的父母想整死一家娱乐公司,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谢青梧没有选择,缓缓点头,在律师看完所有的文件确认没问题后,被迫签字画押。
“好,那么青梧文化的实际负责人职务由您转为江以先生,您作为总裁应当辅佐江以先生进行日后的行动,如果没问题的话此次会议到此结束。”
负责人合起所有的合同在桌上整了整,微微躬身颔首向江以示意。
江以还坐在那嘬热水,就被人连椅子带杯子的推上了会议室的主位上,衣服上也被人别上了“江以——青梧文化董事长”的工牌。
江以的嘴角扬起,快要咧到耳后根去,他用渗人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我要你死,我要你的死相和我的一样惨。”
“我先问一下,如果我杀了人——”
江以忽然收起那副诡谲的笑容,看向自家的理事,问出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问题:“以我们家的势力和实力,我能直接给他判个死刑吗?”
理事沉默。
“好吧,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那我换个问题。”江以搓手手,期待地望着理事:“我能无罪释放不?”
理事站了起来,两只手按在桌子上,严肃认真的望着江以,一字一句地数落他:“江少爷,现在是现代文明社会,并不是封建阶级时代,您是没有权利推出去午时问斩的,杀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就想要他死。”江以哦了一声,吊儿郎当地不把人命当命,继续笑嘻嘻盯着许柏说:“当然我现在不急着你死,我怎么死的,你也得经历一次,我要你身败名裂造万人唾骂,最后死于一场查不到的凶手的意外事故。”
江以贴脸开大,绕着许柏说了很多他想好的死亡计划,他的语气给人一种马上就要付诸行动的跃跃欲试。
许柏马上涨红了脸争执,声音越大道理越大:“我什么都没做,是你做的事情本来就招人厌,你的死也和我无关!”
江以不急不恼,悠悠地回道:“我做了什么,和我想让你死,有关系吗?”
“没关系。”谢青梧离江以近,首先帮江以搭了话,做他的靠山。
江以惊喜地看向谢青梧,笑着贴在他耳朵边上暧昧地耳语:“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那么多人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和他们都是假的,和你才是真的。”
江舟行手里的笔在江以嘴唇触碰到谢青梧肌肤的刹那,差点被他折断。
江舟行出声打断他们:“江以和你说了什么?”
谢青梧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江以说他想和我私下讨论一些事情,你也想加入吗?”
谢青梧看向江以,向他示意。
江以没有表态,既没同意也没拒绝,所以就被谢青梧当成了默许。
不等会议室里其他的人做出反应,更顾不得江舟行骂骂咧咧的状态,谢青梧拉起江以的手,头也不回兀自走了。
谢青梧拽着江以跟私奔似的,不顾旁人一溜烟跑了,赶在被江舟行追上之前,先行把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关门的瞬间,江以被谢青梧反压在门上。
谢青梧凑近了江以面前,熟练地吻着他的唇,碾着江以的舌头在嘴唇里到处跑。
江以的身前是谢青梧的步步紧逼,身后是江舟行把门敲得震耳欲聋。
谢青梧的吻技算五个男人里最温柔的,能把江以亲的一时间不知道天南地北,晕乎乎地仰头靠着门,朦胧地听着门的那边传来的骂声。
谢青梧也不遮敛,紧追着江以说:“我想你了,这办公室里没有你,花都没精打采的。”
就在谢青梧又要吻上来的时候,江以赶忙抬手遮住,嗔怒地瞪着谢青梧,抬手比了比身边道:“你管管门那边的,敲得我后脑勺疼。”
谢青梧放开了江以,指着办公室中间那张深木色的办公桌,“那你去办公椅上坐着,我马上来。”
谢青梧以为江以还是那个非常听话的江以,再下达完命令后没有再看江以的状态,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看到门口只站在谢青梧,江舟行便各种踮脚仰头去瞅谢青梧背后。
谢青梧把门口堵得死死的,没有留下什么大的空挡给江舟行窥看。
谢青梧说:“别敲了,他说敲得他头疼。”
江舟行没听他说话,一拳打在谢青梧的肚子上,接着就是上脚把他踹开。
谢青梧被这猝不及防的肘击给硬生生打退了几米,而江舟行也正好进来了。
进来也罢,抬眼第一个画面就让江舟行的太阳穴框框直跳,脑袋里仿佛有个火星子马上要破壳而出的痛。
江以的确是听话坐着的,只不过是坐在了办公桌的边缘,像是被人抱上去的,上半身衣服已经被脱了一半,裤子也是随意地耷拉在脚踝上。
他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进行到了只脱了一半,但马上就要被脱光的进度,再加上脸上被亲到五迷三道的表情,仿佛在说着:“江舟行你再晚来一步,你弟弟就要被人吃干抹净挤满泡芙了。”
江以双手向后撑着,露出了精瘦嫩白的胸膛,胸口上的两个简单的小耳钉在灯光在照射下冒着金属冷光。
“下来,跟我回去。”江舟行冷喝一声。
江以的下巴上扬,留给江舟行一个挑衅且非常欠*的表情,两条腿悬在桌子边上晃啊晃。
咣当——一个烟灰缸从后面打中了江舟行的后脑勺,当的一下摔在地上碎开。
江舟行捂着后脑勺踉踉跄跄跌到了江以的身边。
江以没有伸手去抚,眼见着江舟行贴着桌子的边一点点滑下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江以抬眸无辜地面对谢青梧斥责不乖的表情,用手指了指地下,张嘴就开始跑火车:“要不你们谁赢了,我就和谁上床?”
下一秒,江舟行的手就冷不丁的握在江以垂在桌边的手,吓了江以一个大激灵。
江舟行缓缓站起来,动手去抱江以,“跟我回家。”
而谢青梧信了江以的话,捡起地上的花瓶碎片,扎进了江舟行的脖子里。
江舟行立马捂住了脖子,发出了血崩的呃呃求救声,整个人像山一样向后倒去。
江以看到这样的情形丝毫没有惊讶,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会死的。”江以说,“你要去坐牢,我就当寡夫了。”
“不会,我捅的锁骨上,他不会怎么样。”谢青梧带着满手的血按在江以雪白的大腿上,接着又去掐江以的下巴,大拇指上的血都蹭到了江以的唇上。
这个吻,是江以和谢青梧的,但唇齿又带了江舟行的血腥气。
吻来的很短暂,谢青梧给江舟行的伤的确不算重,江舟行很快就缓过神来,一边冷静地拨通120的电话递到江以手中,一边掐着谢青梧的脖子带着他往地上撞。
荒诞,是江以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