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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作精怀崽后死遁了(慵不语)


话音一落,这些楚人更是兴奋。
“这是雍国女人给陛下诞下的小公主?”
“虽说雍楚联盟,但咱们楚国因地处南方,武力上又稍逊一筹,便总被那些雍国兵士看不起,还有人说……有人说咱们楚人秀丽,倒适合给雍人联姻,如今陛下带了雍国人生的小公主前来!也真是打了这些人的脸!想起来便觉得扬眉吐气!”
楚稚沉稳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但那神色却透着淡淡的自矜骄傲,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说不定……孩子的母亲在雍国,还是个地位尊崇之人呢。
孟守笑道:“臣先给国君贺喜,不知什么时候给小公主上封号?”
楚稚道:“封号倒也不急,这几日让礼部请个小师傅,好让小公主早日学些东西。”
楚国向来重视教育,很小很小的孩子已经开始了启蒙教导。
楚稚又来自现代,觉得小暑和小枸都甚是聪明,不能耽搁了,便一到楚国就想着给她张罗一个师傅。
因小暑年龄太小,女师傅也只是给她玩一些小彩板或者小娃娃,教她辨认不同的身体部位等等。
上课时,也需要有人照料,楚稚不愿将女儿交给旁人,总会抽出时间陪小暑去。
这日上课,正巧师傅讲到了和家人有关的称呼,给公主陪读的皆是勋贵家的孩子,已经六七岁了,闻言便开始讲爹爹娘亲的日常。
小暑扑闪着眼睛听着,忽然就转向楚稚咿咿呀呀道:“父……父亲呢?”
楚稚一怔。
小孩子向来敏锐,虽然总叫自己爹爹,但是她仍能感觉到了自己少了一位亲人,一岁多的孩子,已经知晓朝他要父亲了。
楚稚心里一酸,却不愿小暑恨涂曜,只是抱着她轻声道:“你的另一个爹爹为人很好,他会打仗,骑马的样子很风光,以后也会很爱很爱小暑。”
小暑迷茫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奶声奶气道:“在……在哪儿呀?”
那一双眼眸好像再问,既然那位这么好,为何还会丢下他们不管呢。
“那位爹爹没有不管,只是还不知道小暑的存在。”楚稚忍下心头酸楚,耐心道:“以后若是知道了小暑的身份,定然会用心疼爱的。”
楚稚忽觉得胳膊被人碰了碰,只见小暑拉了拉他的衣角,将一个小小的毛笔递给了他。
还拉着他的衣角往书桌旁走去:“画……画画……”
楚稚恍然。
小暑这是想让他把“那位”画出来。
也好让她看看那个爹爹究竟是什么模样。
楚稚压下心酸,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雍国,臣子们都晓得因了楚国国君的离去,陛下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因此格外小心,上朝时都是低着头夹着脑袋,唯恐得罪了涂曜。
谁知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国却又抛出了橄榄枝,说愿和涂曜和谈归顺事宜。
而今日,便是郑国来送雍国大礼的日子。
郑国使者捧着匣子,倒是一脸虔诚。
涂曜此时没心思理会郑国:“他是真的想和朕和谈?”
“没错,我们陛下说是姜泠前一段冒犯了您,他特意备下礼物,让下臣亲手交予您赔罪。”
涂曜冷冷注视那匣子,语气倨傲:“匣子里的东西是姜泠的人头吗?”
那使臣没适应涂曜的说话风格,一时间呆了一瞬:“……非也。”
“郑国只有此人,还有些兴趣。”涂曜随即放下那匣子,淡淡道:“既然不是,那就拿下去吧。”
“此物定然比地盘划分还让陛下感兴趣。”那使臣硬着头皮道:“军师说,这东西定然能让陛下想明白许久萦绕的心事。”
萦绕的心事?
自己都理不清,又怎么会指望别人呢。
涂曜挑眉,打开那匣子。
见到实物前,一阵异香扑鼻。
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和宝华翻云覆雨的那个夏夜,便是被这味道环绕。
这是萦绕在宝华身上的味道,又为何会在此处?
涂曜心里蓦然一动,沉沉道:“这是什么?”
“这是松子草,多生在楚地,若长期使用此熏香,能……”那使臣顿了顿道:“能让男子受孕,同时掩盖男子特质。”
“所以不少人都会用此当熏香调节身子。”
男子受孕……
男子……受孕……
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话,但涂曜心跳登时加快,望向那匣子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幽暗。
那个夏夜,是自己记忆里最为美好而不染纤尘的夜晚。
那脉脉幽香,撩人心魄。
他一直不晓得那究竟是什么香料,直到今日,才晓得那竟是从未听闻过的松子草。
男子助孕,遮掩体态……
只是……这松子草的味道会出现在宝华身上呢……
作者有话说:
好像有些小可爱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见~这本书大纲早就有了也很清晰,都是按节奏走的,可能有些情节处理得不完善但作者也尽力了,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感谢在2022-06-30 23:21:50~2022-07-03 00:07: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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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诡异的发现如同一个巧妙的开关,让涂曜心头咯噔一声。
楚宝华早已不在人世,和自己定情的宝华也不是楚国公主。
这些他都已知晓。
但这能让男人受孕的松子草,却奇妙的和宝华联系了起来……
这是男子用来受孕的东西,宝华身上怎会出现它的味道?
也许顺着想,便能发现问题所在。
但不知为何,涂曜的思绪刚刚触碰到某个自己也说不清的点,他便立刻收回了思路。
他阴沉着脸,转头看向刚刚请来的太医:“松子草只能作男子怀孕之用吗?它定然有旁的用处吧?!”
谁说宝华身上出现松子草的味道,就和松子草的功效有关。
相似的味道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太医被涂曜冷飕飕的眼神一看,吓得双腿发软:“臣不解陛下之意,但也许……也许还有别的用处只是臣尚未发现……”
松子草的确是作为男子助孕用啊,而且以往这草是在楚国境内的田间,但自从有人发现他的功效以后,这草便身价倍增,又怎会拿它暴殄天物,用作他途呢?
但他看涂曜一脸“这草绝对还有别的用处”的表情,只能附和着勉强这么一说。
涂曜神色僵了一下,随即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就不说别的用处,也有人会只喜欢这味道……”
那太医望着那松子草,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看看涂曜,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人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涂曜乃一国之君,自己多嘴了恐怕性命难保。
等到太医和那使臣都下去。
涂曜才大步朝殿门走去,缓缓咬牙道:“陆徽,带上你的人,随朕一同去宝华的寝宫彻查。”
当着旁人,他自然不能流露出什么。
但是那松子草,却让他对宝华所有的信任都摇摇欲坠了。
陆徽一怔,忙拱手道:“是……”
草木深深,小桥流水。
景色如昔,但宝华在雍的宅邸,涂曜已经很久未曾踏足了。
最开始时,是怕触景伤情,难抑悲伤,便下意识地想要永久封存。
再后来,便是和楚稚日夜相处,楚稚和宝华那么相似,却又那么独特,逐渐地,似乎把曾经的宝华覆盖了。
但再踏入这居所,望着从前自己偷偷爬过的窗,望着二人拥吻的门扉……
密密匝匝的心痛袭来,涂曜才晓得,那个身影从未走远。
涂曜缓缓闭眸,再睁开时,眸底已涌上冷意。
但此刻,他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他来此地,不是追忆旧情,而是有更重要之事要勘察。
涂曜定定神,等到思绪平复,才抬步走入内殿。
陆徽忙要跟上去,涂曜却一抬手,示意他暂留在外。
事到如今,宝华的居所,他仍不愿让旁人踏足。
随即,涂曜便独自走进了曾经最魂牵梦萦的内室。
因此地被自己尘封,所以内室的一切摆设如常,只是香炉和名贵的桌案上都落了一层淡淡的尘土,之前他便是在这里嬉闹宝华,逗得她脸颊透粉……耀眼华贵的床帐如往常一般低低垂着,似乎一个转神,就能看到宝华似笑似嗔地看向他……
涂曜鼻子一酸,忙移开目光,专心寻觅线索。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书案最下层的抽屉,他记得有一次,他曾粘着宝华问过说她身上为何如此好闻,还作势要去看那香炉中的香,可宝华却似乎显出一丝惊慌,还忙让姝儿换了一种香料……
涂曜那时只觉得是女子家的俏皮,如今想来,却大有可疑。
他记得当时姝儿换香料时,便是在此处摸索。
涂曜蹲下身子,微一用力,书案的小抽屉便打开了,有些女孩儿家用的胭脂香水儿,应该是宝华走得时候较急,没来得及收拾。
这看起来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但涂曜却微微眯了眯眸子。
虽然有腌制水粉的遮挡,但这抽屉还是有隐隐的松子草味道,涂曜拿起胭脂细看,这些胭脂香水儿都未曾用过,却都敞开着放置,浓郁的花香味盈满了整个抽屉,像是在遮掩什么。
涂曜面色微微一沉。
他想起太医说得放置过松子草的地方,那气味会经久不散,这敞开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故意遮松子草的味道?
涂曜手伸进那抽屉缓缓摸索着,随即眉毛一挑。
他摸到书案抽屉里的暗格。
涂曜微微用力,那暗格便悄然打开。
这一间他熟悉的内室,却有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隐藏着最为隐秘的秘密。
涂曜拂过那暗格,指尖捡起了几个形如春茶,细若微针的东西。
他知道,这就是那所谓的松子草。
这暗格被人着重收拾过,但这玩意儿难收拢,难免还会留下痕迹。
涂曜捧着松子草的手不知何时开始微微颤抖。
松子草……真的在宝华里。
她背着自己悄悄用,离开之时,还想着藏起来,毁了去。
若真只是喜欢味道,又怎会如此见不得人?!
男子受孕才用松子草,宝华一直在悄悄用松子草熏香……
这证明什么?
涂曜大脑一片空白。
他持剑都很稳的手,突然觉得经受不住这草的重量……
陆徽在门外已经等得略略有些焦灼,正想前去叩门时,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涂曜步履沉稳的走出来,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
陆徽迎上去忍不住道:“陛下,您看这……属下是否要叫几个锦衣卫来彻查这住处……”
之前因了宝华公主是陛下的心爱之人,他们查宝华的死因,一直都在旁人身上下功夫,去事发之地仔细查探。
谁都不会想起……这处内室竟然可能会有宝华为何“离世”的关键线索……
涂曜沉声道:“不必了,该查的你们都已经查过了,此事之所以扑朔迷离,不再你们查案,而在审问。”
陆徽一怔:“审问?”
“查的事太多,审的人太少。”涂曜阴恻恻道:“你去——顺着当日大婚时山石坠崖之处再去查,看看方圆五里的人家,有没有收留过什么人!”
陆徽一怔,忙拱手道:“臣明白了,之前总是想着公主可能出事或是直接被楚国带走,并未查过周遭……”
“不审人怎么查案?”涂曜眯眸,语气已经透出势在必得:“有些事,只有活着的人才知道。”
有些事,这些人可以告诉他。
有些事,想必要亲自去审楚稚,才能问个分明。
涂曜望着远方的山麓,眸色如寒潭般冰冷。
哥哥,朕不会再对你纵容,也不会再心存希冀,让你将朕如同傻子一般欺骗戏耍了。
哪怕真相是一把伤他至深的利刃,这一次,他也不会再闪躲。
陆徽顺着涂曜给的线索去查,果然很快查到了那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一家三口颤颤巍巍的跪下道:“当时是……是有三个人,在我们家里住了大半个月,刚来时好像……好像他们还有伤……”
涂曜冷冷开口:“三人?可有女子?”
“有,是两男一女……”
涂曜眯眸:“那女子长得是何模样,是否人间绝色?”
他的宝华风姿无双,若真是宝华,想必这些人定然有印象。
“那个女子?长得倒是清秀,似乎……似乎是一个丫鬟?”
那妇人回忆着:“要真说到绝色,还是她伺候的那位公子,一举一动都跟画上走下来的神仙公子似的,那模样让人一生难忘……”
说着说着,这妇人似乎已经沉浸在了那公子的美貌之中,开始不住追忆。
涂曜的面色却越来越沉。
荒山野岭,怎么可能突然出现什么神仙公子?
这一行人,八成就有宝华。
只是这唯一的女子却是丫鬟,那宝华是……
涂曜心思烦乱,将楚姝的画像给那人看:“你看是这个女子吗?”
那户人家只抬头看了一眼,忙不迭的不住点头:“是他,好像都叫她姝儿……”
众人听罢,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姝儿是宝华的贴身侍女,按理应和宝华形影不离。
那两名男子之中,想必就有一个,是和陛下有了婚约,却死在半途的“宝华”……
陆徽和小武脸色发白:“陛下,那……那宝华公主……”
结合之前的松子草,不会不是女子,是个神仙一样的公子吧?!
小武都快哭了,再神仙的公子也是公子啊,好好的公主怎么就成了……
涂曜面色倒还算镇定道:“急什么?大概是山间危险,宝华为了稳妥,才特意女扮男装。”
但是无论如何,宝华真的不曾离开。
涂曜定下心思,问那妇人:“那神仙一样的……公子……”
一说起公子,涂曜便觉得莫名有些别扭,缓了缓继续道:“她当时可曾有些什么话对你们说?可曾说过婚配之事?或者……要去找谁……”
不管宝华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哪怕退一万十万步,宝华也许……就是个男子,那也是受楚稚楚国之命,才身不由己做下了这些事……
她当时在山间,会不会也是想回雍国的?
只是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呢?
那妇人一怔道:“好像真的说过……民妇问那神仙公子可曾有亲事,那公子却透出几分悲伤,说曾也是有婚约的,却和那人有缘无份,唉,民妇能看出他定然极喜欢那和他定下婚约之人,但不知为何却说二人绝无可能了,唉,他也很是喜欢孩子,和九月玩得很好,但他却说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番话如刀割一般,缓缓划着涂曜的心。
过往的种种忽然都不再重要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宝华“离世”后的消息。
原来,宝华对他的那些情谊真的不是作假,她也不是没有心,听凭楚国差遣的工具人……
原来,她也曾那样想着他,念着他,说不定,还盼着自己去救他……
可自己却不曾……
错过了那个时机,想必宝华就身不由己了……
她在何处呢?
如今可还好?可曾还盼着和自己生养儿女,一生一世?
涂曜强压心酸,看向那孩子:“那位哥哥……都曾和你一起玩了什么呀?”
九月已经长大了两岁,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了。
闻言眨了眨睫毛,才悄悄把手掌心打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用泥巴做的小羊。
“哥哥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只有雕小羊时眼睛才会亮亮的,哥哥应该很喜欢小羊吧,他雕了好多小羊给九月玩……”
九月的声音渐渐飘远。
一切的声音都飘远了。
万籁俱寂之下,只有九月掌心的泥巴小羊,撞入了涂曜的心扉。
他轻轻拿起那小羊,缓缓合拢掌心。
劫后余生的宝华,还在谷底念着他,想着他,盼着他。
可自己呢?
在查出真正的楚宝华有可能早夭,宝华有可能被楚国带走藏匿的情况下,竟然只是派遣了几个属下去查。
他被楚稚迷了眼,骗了心。
一个满嘴谎言的,怀了孩子还瞒着他的大骗子。
为了让大骗子好好养胎,好好坐月子。
他担心他的身子,没有第一时间挑明,威逼他立刻交出宝华。
涂曜闭眸。
他承认,知道宝华有可能是假公主的那一瞬,自己的确是有怨气和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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