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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标记(甜麦子)


真是可怕的牙印,冒出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透出些红色,是猎物从捕猎者尖牙底下死里逃生而留下的被虐待过的伤口。
黑亮的眼珠子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秦段突然凑过去,亲了那附带着牙印的腺体一下。
温热的嘴唇一触即离。
萧越自然感受到了,睫毛眨了眨,出声说:“段段。”
“我发现你易感期胆子大了很多。”
事后的餍足使他从易感期的莽撞与不清醒中抽离出来,身侧巨大一面的窗户外是城市夜景,渐渐的,秦段耳朵浮上一点点红,他没说话,拨开药剂的盖子,针尖抵在经历过两股信息素角逐的腺体旁。
一管药剂推入血管,针管抽出时带出几滴药水,皮肤被扎出个眼,往外冒出点血,他用指腹抹去那点血,指甲不小心刮到了一旁的腺体。
萧越肩膀抖了下,扶在桌面上的手指攥成拳。
“还是很痛?”秦段愣了,有点不解地问。
萧越没应,抬手捂住眼睛,轻轻呼出口气,半晌,将手拿下来,攥成拳的僵硬五指摊开,搓了搓脸颊。
“痒。”他说。
秦段哦了声,嘴唇紧绷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再次问:“还痛吗?”
萧越摸了摸脖子:“还好。”
随即反问:“我咬你的时候你不痛?”
“痛啊,”秦段说,“简直想和你打架。”
萧越笑了,伸手指指他:“对,我刚刚也是这种感觉。”
“幸亏我能忍,”体内霸道的陌生信息素在药剂作用下逐渐稳定下来,他说,“要不然能和你当场打起来。”
“我就没忍过么?”秦段坐在椅子上,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一滑,将萧越的手指托在手心。
声音很小,像是随口说的,没指望他听到。
不知道是因为被人拉住手还是因为对方小声的话,萧越顿了下,似乎有点感同身受一样恍悟。
金贵的萧少爷从来都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状态去理解别人,这种理解包含着固步自封的高高在上,看似包容实则敷衍,只有当他和对方处在同一种境况下他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
“之前辛苦你了,”他勾住秦段的手指,喊了他一声,“段段。”
不过是发牢骚,秦段哪里是想听他说这种话。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动静都消失了,一切回归沉寂。
秦段走回客厅,客厅灯仍然黑着,唯一的光源来自硕大的悬浮屏。
没等走近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愣了下,视线转向屏幕。
屏幕上赫然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就在不久前他刚和这张脸的主人进行了亲密交流。
不同的是屏幕里的脸要稚嫩上许多,表情也不像是会蛊惑人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萧越,你们认识我吗?你认识我吗?”屏幕里的萧越拍了拍身旁一个小兄弟的肩,问。
小兄弟懵了下,看了看他,摇摇头。
“哦?不认识?不认识没关系。”萧越说着,将脸正对镜头,同时把镜头角度抬高,将狭窄电梯里的所有景象都照了进去。
他开始了,既像念台词又像真的如此骄傲,他大声地喊:“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我知道我最大的优点就是长得帅。”
他摸了摸脸:“我这张帅脸简直百看不厌,我真的好帅,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帅醒,一站到镜子前镜子都裂开了,你问镜子为什么会裂?”
“那是被我帅裂的。”
“我好帅我好帅我好帅我好帅……”
电梯里的人以一种惶恐的眼神齐看向他。
“……”
客厅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所有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那小兄弟都要原地社恐了哈哈哈……”
“萧越我真服了,社交恐怖分子,给社会带来危害的那种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我受不了了。”
秦段站在单人沙发旁边,扶着沙发背狂笑:“哈哈哈哈。”
萧越一出门就看到自己曾经的黑历史被公放了,他喂了声:“没完了是吧,每回都要拿出来鞭尸?”
秦段笑得不行:“哈哈哈。”
他持续抗议:“电影看着看着就看到这上面去了?”
没人理他,甚至许锐兴致勃勃地问李砚岩:“还有没有其他黑历史?你们之前那个幸运大转盘不是玩了很多丢人的任务么?”
魏芸冬掰着手指数:“比如和狗结拜为兄弟,穿着玩偶服在商场里原地转十圈然后找一名路人鞠躬并说欢迎光临~”
“又比如,”许锐说,“和猫结拜为姐妹,抱着商场巨型娃娃的腿大喊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萧越叹为观止,没想到他们当真记得一清二楚,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你们……”
秦段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及时补了句刀:“还有穿着裙子去路边跳舞,让路人评分。”
萧越卒。
他指着笑得正欢的李砚岩:“你不要脸是吧。”
对方一堆黑历史存放在他这,他滑出终端,没过几秒,大屏幕上出现某个给脸不要脸的人。
李砚岩那会儿的脸也比现在稚嫩,他正扯着嗓子唱爱情买卖,站在一旁的被抢了麦的街头歌手,也就是黄秀,正表情复杂地凝视着嘶声干嚎的人。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
“谢谢大家,”他鞠了一躬,“鄙人难听的歌声实在是污染了大家的耳朵。现在播报一则征婚启事,我,李砚岩,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但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体贴温柔懂疼人,是个优质的潜力股,有需求的漂亮OmegaBeta可以找我提前预定,即订即回本,未来一定物超所值……”
视频里黄秀的眼睛瞪大了,似乎是在对他表示惊叹与赞赏。
“我受不了了哈哈,这征婚词是谁给写的。”许锐笑得打滚。
萧越举手:“是我。”
许锐:“哈哈哈。”
过了这么久再回看这个视频,黄秀仍然记得当时看神经病的心情。
她笑着感叹:“我当时真觉得你俩脑子不太正常。”
李砚岩拉过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表情挺尴尬的,还有点无奈:“行了,别笑了。”
夜深了,繁华的城市夜景也显得寥落,室内暖融融的,笑声快意齐飞,与寥落毫不相干。
一群人闹到半夜三点多才各自回房洗漱睡觉。
夜晚不是那么的漫长,很快城市与天空的交界处就升起了白光。
易感期觉少,总是睡得不好,好不容易放假了秦段也没能睡个好觉,自生物钟醒来后,逼迫自己在床上合眼躺了一会儿,最终也没再次入睡。
他放弃了。
简单刷了个牙,洗了把脸,走出来到客厅饮水机旁,水流咕咚着向下,涌入杯中。
一杯水刚下肚,就看到坐在飘窗上的萧越。
这情景很眼熟,他们刚熟悉起来做朋友那会儿也有个类似的清晨。
萧越又在抽烟,看样子是刚到飘窗坐下没多久,手指正将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动作利落地咬进嘴里,打火机一扬,烟尾巴的火光持续地亮了起来。
抬头看到他了,轻轻呼出口烟气,嘴巴边冒烟边说:“起这么早?”
秦段在宽敞的飘窗上坐下,就坐在他旁边。
看不惯他抽烟,到底也没说什么指责的话:“你起得比我还早,昨天不是熬夜了很困?怎么不多睡点。”
萧越喉咙吞咽了下,貌似是在配合着呼吸的节奏,他手指夹着烟,偏头看了眼初醒的城市。
“睡不着,你的信息素太烦了。”
秦段被他说得一怔。
他伸手拢住脖子,指腹用力地摁了摁腺体:“这个里面都是你的信息素,又苦又呛。”
药剂能一定程度上帮助安抚来自另一个Alpha强制注入的信息素,但作用有限,只能起缓解作用,主要还是依靠机体自然代谢。
秦段哑然,默默拉过他的手,握住。
萧越发现他易感期变得黏人了很多,这种场景以前可不多见。
低垂的毛糙糙的脑袋安静乖巧,真像个什么兽类的脑袋。
萧越觉得他像豹子,身后长了一条轻易出卖心情的尾巴。
这么想着,手有点痒,没说什么,缓慢地把烟抽到剩下半支。
秦段玩了一会儿他细长的手,突然拎住他的手腕,指腹在上面蹭了一圈。
“绳子呢?”
“嗯?”
他把问题讲清楚了点:“你手上那根绳去哪了。没戴了?”
萧越抽烟的动作停了,深棕色的眼珠子看过去,盯了他一会儿,伸出手点在他衣领上,指尖一挑,指腹碾在他锁骨的吻痕上。
前几个小时咬的,明晃晃的吻痕倒映在他瞳孔里,格外鲜艳且夺人注目。
“想知道?”
秦段嗯了声,抓下他乱动的手。
萧越又看了他好半天,然后才说:“绳子断了。”
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秦段追问:“怎么会……断了?”
他笑了声,指间夹着的烟慢吞吞地燃烧着,仿佛在配合着他漫不经心的语调:“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这绳子是用来挡灾的?”
“嗯,所以?”
“挡的是桃花劫,”他说,“我没诓你。”
秦段有点不信他的话了。
“很扯是吧,”萧越继续说,“净体寺的师父在我十二岁那年说我以后一辈子烂桃花不断,事实确实如此,那之后我碰上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秦段大脑反应慢半拍:“所以范嘉承也是……烂桃花?”
“也许吧,”萧越无所谓道,“谁知道是不是?不过他做出的事确实能被定义为稀奇古怪。”
他晃了晃手:“然后我妈就给我求了一串红绳,从十二岁那年一直戴到现在,哦不对,是前不久。”
“断了……要紧吗?”秦段皱起眉。
“断了不要紧,”萧越凑过去,和他脸颊相对,两人几乎是鼻尖碰鼻尖,差一点就能亲上,“这里头有说法。”
“什么说法?”秦段被他盯到要对眼了,喷出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能闻到萧越身上的烟味,凉的,像一棵孤立在寒风中的树簌簌摇晃着身躯。
还能闻到被木头苦味压下去的酸涩柑橘气味,他着迷地细细品味着。
眼神有些游离了。
萧越亲了他一下。
“大师说,断了就说明我找到命中注定的正向桃花了,劫难都由这个正向桃花替我挡,绳子自然没用了。”
秦段脑子嗡嗡的,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你的……正向桃花?”
“是谁?”他警惕起来,声音也变得急促而坚硬。
“呆,”萧越笑得不行,又亲了他一下,“是你。”
秦段又懵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就是知道,”萧越问,“你不信?”
他噎了下:“我当然……信。”
作为科学科技教育下长大的孩子,挡劫一说太过离谱,可信度不高,可秦段心中不免升起些庆幸与雀跃:幸好萧越的正缘是他,而不是便宜了什么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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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加了个小情节:黄秀和李砚岩还有萧越是中学时候他们玩幸运转盘的时候认识的,李砚岩完成任务去抢的街头歌手的麦,那个街头歌手就是黄秀

第72章 待在一起
既没有坚固的门板,也没有一撩就起的布帘子,房间与房间之间只有空荡荡的门洞,人生活在房子里,无论要往哪儿去,行进路线都畅通无阻。
许锐之前问过为什么要把室内设计成这样,萧越的回答是认为这种设计有趣,他的语气和表情十分理所当然,显然觉得将屋子设计成这样再合适不过了。
他的想法没有考虑屋子的实用性,当屋内的人多起来时,人类的隐私荡然无存,很多背地里蠢蠢欲动的秘密也被大敞的门洞窥视着,而不敢发生。
被散发着清冷气质的云层包裹的太阳逐渐升起,城市也逐渐苏醒,许锐伸着懒腰从房间里出来,双脚迈过形状好看的门洞,准备坐到客厅里醒醒神。
刚走出两步,就看到对面房间门口杵了个人影,他张嘴要说话,人影听到动静,立即朝他抬头。
李砚岩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比划两下,随后摊开手掌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
睡得太少起得又早,许锐眼睛是睁开了脑子却没完全清醒,他满眼困惑地看着对面人。
李砚岩表情复杂,从紧皱的眉头间能看出他的凝重,他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手指越过客厅与水吧之间的拱门。
许锐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两句,伸长脖子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李砚岩就激动起来,拼命摆手让他往回走点,不要被发现了。
“?”许锐疑惑地扬起眉,完全不能理解他在干什么。
试探性地朝将两个分区阻隔开的拱门后走了点,拱门挡住了他的身体,从水吧那看过来,看不见这边有人。
李砚岩放心了,然后又指了指,让他继续看。
许锐遵循着他的指示,小心翼翼地看过去。
一声尖叫差点飙了出来。
下沉式的水吧立于屋子中心,水吧正对过去是一大面飘窗,宽敞的飘窗几乎把整座城市高楼林立的宏伟场景收容进屋子里,而这副宏伟场景之下坐着两个人影,初升的太阳光线冷冰冰地洒在他们身上,他们脸颊凑在一块儿,嘴唇凑在一块儿,吻得难舍难分。
萧越手扶着秦段脖子外侧,从他下颚以及唇边脸颊的动静能看出他在深入另一个人的口腔。
“!!!”
恍惚间,许锐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知道那一定是自己的世界观经历了一场山呼海啸的崩塌。
秦段显然也是愿意的,一只手穿进萧越浓密的头发里,压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摸进了正在亲昵的人的袖子里,能从单薄布料的鼓动中看出他正攥着人的手腕,指腹贴在脉搏上来回摩擦。
许锐嘴唇发着抖,转头看向李砚岩,两人对视,齐齐从对方瞳孔里看出了难以言喻的惊恐以及无法言说的震撼。
不过几步之隔,他们顿时生出种“这世界是假的吧”“我怎么会看到秦段和萧越在接吻”“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李砚岩/许锐也看见了”“难不成是真的”的荒谬感。
李砚岩捂住脸颊用力地搓了搓,许锐咬着食指指关节在原地转了个圈。
两人都没从冲击中回过神来。
过了两秒,又扒着拱门朝飘窗看去。
飘窗下黏在一块儿的人影这会儿分开了。
他们刚松了一口气,正要将刚才看到的一幕定义为幻觉,就见分开的人影再次黏在一块儿,鼻尖顶着鼻尖,对视了一眼,又继续亲了起来。
再次受到冲击。
许锐和李砚岩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完了,这下完了,好像是真的。
想起学生宿舍,秦段自搬走后就一直没搬回来,许锐催促他搬回来时,他总说懒得搬、太麻烦。许锐在心里嘶声尖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对劲!你那是懒得搬回来吗?你那是好朋友住一起吗?你是和萧越搞在一起了!
李砚岩也在尖叫。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秦段打从一开始目的就不纯,哪个Alpha会在易感期的时候一直闻另一个Alpha的味道?!!!神经啊真是神经!萧越也是个脑残,看不出对方心思不纯就算了,还上赶着.....啊啊啊,真是要疯了!他只不过一个没看住——
无声尖叫完,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转过身去面对墙壁,和在学校被体能课老师罚站一样,他们和墙壁大眼瞪小眼,兀自消化乱七八糟的情绪。
这种事情貌似早有预兆,秦段和萧越之间的某些互动老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劲,比如昨晚——
酒醒了,李砚岩和许锐都想起来了。
昨晚,看电影途中,秦段和萧越先后离开,当时光线昏暗无人在意,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发现他俩不见了,直到播放黑历史的时候,两人才先后出现。
许锐记起秦段中间出现过,隔着昏暗的光线,他隐隐约约看出对方身上穿的是浴袍,当时还问秦段是不是洗澡了,秦段没应。
后面灯光亮起,秦段和萧越的头发都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见到这种场景,他们有点疑惑,问了几句,被两人敷衍了过去,也没人追问,毕竟出于对好朋友的信任,当然有一部分是酒精的作用,酒精迷惑了他们的眼睛和脑袋,让他们没法细想这件事。
现在看来.....
昨晚,秦段和萧越难不成是在看电影途中一起去洗了个澡?
事实如高耸的山峰一样压了下来,许锐和李砚岩脑子稀乱,两人现在的状态就像一碗被搅得稀烂的粥。
为了不造成十分尴尬的局面,他们几乎是第一反应不能被还在亲的两人发现,电光火石间达成了共识,李砚岩先转身,接着许锐转身,两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各自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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